《寒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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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妇-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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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曼倒是赞同崖儿留在山庄休养。她知晓。她若回去,无趣之余必是要求看帐本了。那样操劳,还如何养病?每次与崖儿换药时。她都自责得不了,她若是跟去了,指不定还能劝着些,崖儿若不冲动。便不会有这档子事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要调养得好。一百天定是不够的。以崖儿的性子,能乖乖地呆一百天?她表示怀疑。

    漫漫长日,终于腊月二十这日,墨逸同意搬回去。崖儿欢呼一声,开心得不得了。墨逸也是无法,眼见要过年了。势必要回去的。这一个多月不着家,家里早有意见了。若是不回去过年,他不敢肯定他们是否会对付崖儿。他虽然已在努力,但还不足以掌控整个墨家。此时不宜过份。

    站在静忧居门口,崖儿拄着拐仗,感叹道:“还是家里好啊!”

    李五早在等候,见她下了马车,立马迎了过来。“夫人怎会如此不小心?伤了脚踝可不好医。伤筋动骨一百天,依你的性子,你能呆一百天?”

    崖儿汗颜,他怎么与银曼说到一处了?这两个人简直比她自个儿还了解她。

    她笑道:“让你担心了,你说怎样,我便怎样,可好?”

    李五望着她的笑容,无奈之极,她嘴上说得好,倒时必是不听劝的。

    崖儿回到房里也不肯睡,只坐在桌边,喝着茶。“大公子走了么?”

    李五答道:“走了,说是铺子里有事。”

    “嗯,你与那位江太医如何了?”

    “我已认他作师父,未事先知晓夫人,是我的不是。”

    “这有什么?机会来了便要抓住。何况我已还了你的奴籍,你做什么是你的自由。”

    接下来几日,崖儿很听话,李五让她休息,她便休息,多苦的药,她都眉头不皱地喝下去。这样的她,他甚是不习惯。

    除夕这天,银曼早早地便起来,准备年夜饭。崖儿无事,便写起字来。写到三张时,李五提了一个盒子进来。

    “夫人,这是大公子命人送来的。”

    崖儿打开,是一只八宝鸡。醉江楼被封了,后来又卖与一位外来商人,开起了望江阁。此楼有三层,坐在三楼窗前,可观览沧澜江全景。故而在此开店的人都喜欢起一个与“江”有关的名字。八宝鸡便是望江阁的招牌菜。

    “拿去厨房,与晚宴添一道菜。”

    “是,夫人。”

    午时只吃了一碗面,到晚上,崖儿已是饿极了。“我已饿得两眼冒金星了,你看,这里全都是星星呢。”崖儿指着自个儿眼前画圈。

    惹得银曼好笑之极,有如此夸张么?

    李五与三人每人倒一杯酒,崖儿举杯道:“愿我们来年各得各愿,然后大财!”

    许久不吃酒,一杯下肚,竟有些灼烧之感。崖儿忙吃了两口菜,道:“这是什么酒?竟这样烈?”

    银曼道:“是大公子送来的,叫桂花酒。”

    崖儿举杯又闻了闻,“没有桂花味,真是桂花酒?”

    李五道:“这桂花酒年长,淳厚些,自然花香淡了。我闻着,还有些呢。”

    “我们吃吧,不能辜负了银曼一天的辛苦。”

    “夫人说得好,不如多吃些。我才高兴呢。”

    现在,下人愈来愈不像下人了,这是她这个主子的错么?“我们说说新年愿望吧。”

    银曼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前些日子收到青曼的信,她现在是锦娘子的弟子,绣艺进步不少。我希望她来年她能更好,若是能寻得一佳婿,就更好了。”

    “那你自个儿呢?”

    银曼低下头,复又抬头,笑道:“只要夫人好,我便好。”

    “瞎说,我是我,你是你,我再好,不如你自个儿好。你年纪不小了,不如我帮你留意着,寻个好人家,如何?”

    “夫人,此事以后再提吧,我还想再伺候夫人几年。”银曼飘忽的目光,倒是引得崖儿怀疑,难道她有意中人了?

    “那李五呢?我猜,你指定是想医名传天下!”

    李五放下酒杯,道:“我学医不是为了功名。”

    崖儿立马敬意道:“嗯,救死扶伤。”

    李五还是摇头。

    她便不解了,这学医之人,不都希望救死扶伤、名满天下么?

    “以备将来我想守护之人”不是将来,而是现在。“夫人有什么愿望么?”

    “我么,自然是希望相公能早日来寻我。”崖儿又举起酒杯,“来,为我们来年的愿望干杯!大家一起得偿所愿!”

    碰杯的声音传至屋外,墨逸嘴角向上弯曲,“愿你得偿所愿。”(未完待续)
………………………………

第八十三回 新伊始

    春天,万物复苏。人们似乎也忙碌了起来。一切褪去昨日的彷徨,重新开始今日的篇章。崖儿的脚已经养了三个月,虽不至如往常一般活动自如,但也能正常走路了,只要不过度劳累,还是行的。

    孙小花自上次中毒之后,一直未露面。崖儿从墨逸处得知,她因宿夜未归,被主母佟氏禁足。这亦是得益于有苏流尘在,若是她独自一人未归,便不会如此简单了事了。

    这天解禁,孙小花迫不及待地来寻崖儿。

    “嫂子,你多好啊,无人管着,无家规束着。不像我,这次我明明是受害者,居然被罚禁足。”

    “那流尘呢?你婆婆罚他没?”

    “他呀,舒服着呢。说禁足了也好,省得还要去绣庄应酬。”

    “你也劝着他些,不思进取可不好。在苏府,他若不强,你则遭殃。”

    孙小花低下头,“我劝了啊,他还是那个模样。他说,他如今的地位足够保我周全了。”

    崖儿摇头,这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哪天出事了,便知后悔了。“你自个儿多个心眼,别跟傻子似的,谁人的话都信。多问问素卿。”

    孙小花点头。

    此时,屋外传来苏流尘的声音:“花儿在不在?”

    李五答道:“在夫人屋里呢。”

    崖儿瞧孙小花一幅不削的神情,这两人闹别扭了?

    苏流尘进屋来,瞧了一眼孙小花,还是先与崖儿见礼。“嫂子。”

    “嗯,才这么一会儿,便想花儿了?”

    苏流尘瞧见崖儿的眼色。立马附和道:“是啊,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完,又去看孙小花的脸色,果然是好了些。她悄悄朝崖儿伸出抱拳,以示谢意。

    “花儿,今儿我不用应酬。陪你出去玩玩。如何?”

    孙小花想到方才崖儿的话,气道:“整日里玩玩玩,你何时能做下正经事?”

    苏流尘从不见她如此脾气。摸着头,不解道:“我天天去绣庄,难道不是正经事?”

    孙小花狠狠地瞪向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苏流尘更是莫名其妙。

    崖儿瞧不下去了。赶紧道:“流尘,花儿的意思是你如今还不够强大。光是揽着绣艺还不够。你大哥虽不便,但你二哥及大姐对苏府的影响力都比你大。试问,你如何放心花儿一人在苏府?”见他有不悦了,又道:“我不是说你苏府有多么可怕。可你凭心而论,花儿在苏府过得好么?”

    自成亲后,他是觉得孙小花不如往日洒脱。在府里笑容也很少,全然无在昌城时的活泼可爱。总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背后亦是听到不少她的闲言碎语。正是因心烦,他才整日里去绣庄,或是约友人聚会。

    “上次之事,你还未吸取教训么?”

    他笃然一惊,是啊,一个外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加害于她,若是府里有人心存不轨,那岂不是大哥已瘫痪,二哥把持着财政,大姐夫霸着买卖。他虽是佟氏亲生,可不知为何,她一直都不喜他,只苏来念着骨肉亲情,让他一试。不想还真让他做出一番成就来。苏府虽是他的家,可也不是万分安全的。人心难测,何况是二哥大姐那样的心思颇重之人?那次若不是墨逸及时赶到,恐怕他会疯掉。若是二哥大姐对她下手他不敢想象!

    苏流尘走到孙小花跟前,蹲下,看着她道:“我知晓了,我会努力的,你别气了,好么?”

    他的语气温柔至极,眼神无比眷恋。孙小花的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心里一酸,竟是掉下泪来。苏流尘慌忙拭泪,急道:“你别急,我真的知错了,往后会更加努力,也会尽量陪你。”

    孙小花扑进他怀里,仍是使劲地哭。

    崖儿默默地离开屋子。她望着碧蓝的天空,他也一样会努力吧?为她而努力寻找。

    三月初一是墨家商队再次出的日子,墨琛却染了风寒。墨老太爷一共有三个儿子,唯大儿子墨琛聪明,继承了家业,可他却只有墨逸一个,去年也只添了个闺女。二儿子墨琰能力弱些,竟有三儿两女。二公子墨印随了父亲,懦弱。三公子墨绥倒不错,稳重大方。四公子墨安,文静善良,读书不错。两个女儿虽是庶出,但皆天资聪颖,寻得佳婿指日可待。三儿子是庶出,亦有两子两女。庶出的子女,无论如何优秀,在嫡子尚在之时,不得考虑继承之事。

    此次墨琛生病,商队领头人待定。

    墨家齐聚一堂,商讨这领头人之事。只唯独缺了墨逸,因为他此时正静忧居与崖儿探讨算数的问题。直到有人来报,他才往家里赶。

    可是有人却等不及了。

    墨绥上前一步,与墨老太爷见了礼后,道:“祖父,绥儿愿替大伯前往。绥儿往日随大伯出门过几次,亦是学到了不少,望祖父给绥儿一次机会。”

    “既然如此,你大伯身子不适,你便替他走这一遭。只是你毕竟年轻,让仇桑协助你,凡事多听听他的意见,不可独断独行,坏了墨家声誉。”

    墨绥低下头去,“谨遵祖父教诲。”

    墨绥在墨家一直是稳重多余,大方得体。他不争不抢,做多了事也不报怨。墨老太爷一直有注意他,只是未正式肯定而已。此次他自动请缨,他亦是很欣慰。

    墨印虽表现懦弱,但内心却极是不平。墨逸嚣张跋扈,不服管教,为何祖父还纵容着他。他们兄弟几人却只能循规蹈矩,寄人篱下,如蝼蚁一般。他不说,也不表现出来,却不代表墨老太爷不知晓。

    墨安十五,如孩童一般,还未开窍呢。

    此时,墨逸才姗姗来迟。

    “祖父。”

    墨印有意道:“大哥这是去哪儿办事了?让我们好等。”

    墨逸不理他,只与墨老太爷道:“祖父已定了么?”

    “嗯,绥儿请缨,我允了。”

    他朝墨绥看去,墨绥回他一个兄弟之礼,显得落落大方。

    他又朝墨老太爷一鞠躬,“请祖父恩准,孙儿同往。”

    墨老太爷深深看了他一眼,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他才道:“既如此,你去吧,你们兄弟二人好好协作。”

    墨印别过头去,一脸地愤恨。墨绥则是朝墨逸笑道:“还请大哥指教。”

    墨逸并不领情,只是别了墨老太爷,转身离去。惹得墨绥尴尬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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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出发

    墨琛躺在床上咳嗽不断,好容易缓会儿,墨逸便来了。

    “儿子给父亲请安。”

    墨琛一个枕头仍过去,“你个臭小子,还知晓回来?怎么不去狐狸精那儿了?”墨琛深恨崖儿,他觉得墨逸自从认识她,便如入魔一般,动用墨家人力财力,只为帮那个有夫之妇!

    “父亲息怒,生气于病情不利。”他把枕头又还回墨琛背后,才道:“三弟向祖父请缨,祖父答应了。”

    “什么?”墨琛又是一口气憋上来,胸口甚是难受。墨逸一边帮他顺气,一边道:“我也请求祖父,让我随同。”

    墨琛这才好受些。“绥儿可不是表面那样谦和,你多留个心眼。”

    墨逸最是讨厌这样的话,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服侍墨琛睡下,他便回了自个儿的房间,躺到床上。他不是不愿去收粮,只是舍不得,此去可是有三个月不能见她了!

    第二日他一早又去了静忧居。

    他坐到崖儿跟前,“崖儿与我做顿饭吧。”

    崖儿不解,“为何?”

    “算是践行。”

    “你要去哪儿?”

    “墨家商队要出了,父亲身子不适,只得我去。”

    “也好,你是墨家大公子,你不去,谁去呢?”崖儿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我今儿就献丑了。”

    崖儿去厨房瞧了瞧有什么可做的,银曼问道:“夫人要做什么?”

    厨房里的菜不多,丰盛的恐怕不行。“大公子平日里什么佳肴没吃过?不若做个新鲜的,让他开个眼界。”

    “新鲜的?糊面?闷饭?还是饺子呢?”

    崖儿笑话她:“你尽挑自个儿爱吃的。”

    银曼羞涩一笑,“一说到新鲜的。我便想到这几样了。夫人难道还有更好的?”

    崖儿瞧见那一串腊肉,心里有了主意。她吩咐道:“银曼,你去买些猪肉与羊肉来。”银曼走后,她又让李五去买些银丝炭,顺便去铁匠那里定制一个大铁盘,多给些辛苦费,一会儿便去拿。

    此时。墨逸亦是被她骗到厨房。推起了石磨。他一边推,她一边往石磨中放红辣椒。

    “崖儿这是要做什么?”

    “别急,你看着便知了。”

    没错!她要做铁板烧!去岁好不容易猎到野猪。却因她的脚伤,不能做烧烤。其实她有要求过,她说她只坐着烤便好。可墨逸怕她劳累,硬是不肯。最后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骆彬将它变成了野猪宴。

    此次。烧烤不便,那么铁板烧定要成功!

    辣椒磨成粉后。用陶罐装了,用不完还可留待往后。此时,银曼与李五均回来了。她与银曼一起将猪肉与羊肉切好,又用六谷粉与米酒、少许盐腌制。

    她正在撒辣椒粉时。突然想到墨逸好像不能食辣。“墨大哥一点辣不能食么?”

    “一点点还是可以的。”

    话虽如此,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分出一大份不辣的。分开烤便没事了。

    腌制期间。李五正好将大铁盘拿了回来。模样就是一个很大的盘子,可用就行。

    半个时辰后。李五在临时搭建的小灶上生起了火。银曼将洗好的铁盘放置在火上,浇了一勺油,晃动铁盘,使油均匀。待油热后,崖儿将腌制好的肉块平铺在铁盘内,顿时吱吱声不断,不久,一股肉香飘来。

    银曼赞道:“夫人,好香啊。”

    “不是夫人好香,是这肉好香!”崖儿不看她也知晓她快要流口水了,因她自个儿也是兴奋不已。

    墨逸看着崖儿的动作,挺娴熟的,思量着往日她应该常做与闵宗海吃吧。

    这时李五道:“夫人总是有奇思妙想,往日的糊面、闷饭、特色饺子、酸辣鱼等都极好吃,今儿这一出铁板烧想必不差。”

    原来这是崖儿头一次做,居然是为他而做。墨逸顿时心思飞扬起来,嘴角亦不自觉的翘起。

    “好了,尝尝。”崖儿将烤好的肉夹到碗里,端给墨逸。

    墨逸接过,“闻着便香,吃起来想必更香。”他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一口酥油出来,满口香却又不腻,余味中还带有一丝甜。好奇特的味道!

    “好吃!”

    得到肯定,崖儿笑颜如花,竟是看痴了墨逸与李五。银曼瞧见李五的神情,心下酸楚,面儿上却笑道:“夫人教我,往后我可常来做吃。”

    “好。我再烤一遍,你瞧清楚了。”崖儿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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