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画风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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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画风清奇-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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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会截然不同,不过是南北建筑与园景的差异,若是让楚重华来看,6园虽是巧妙但倒也不曾觉得罕见,只因于江南一带多是以这种风格所呈现出来。北方建筑色彩繁艳绮丽,所重金碧辉煌之感。而南方则不居于形式,细腻为主,清秀淡雅。6问薇曾虽母亲于江南一带居住过一段时日,深受江南风情影响。曾于性情上,或是衣食住行上都偏爱江南一带习惯。这6园的设计自然也是沿袭于此。

    叶榆轻笑回道:“孟大人这般欣赏6园园景,拙荆知晓,必然心下欢喜。”

    孟子玉一怔,略好奇的看着叶榆:“叶少夫人?”

    叶榆点头道:“不瞒孟大人,这园景正是出于拙荆之手。”老婆不在,替老婆怒刷存在感也是很有必要的。

    孟子玉先是有些惊奇,随即便颔道:“原是如此,叶少夫人有此惊人之才,着实令人敬佩。”

    叶榆回道:“不敢当大人这番夸奖,不过是拙荆平日闲暇涂抹之作罢了。”

    孟子玉道:“叶公子谦虚了,这游园清秀精致,却是很合我眼缘,似行走于山水画间。”

    叶榆其实也十分想给6问薇鼓掌来着,要知道他也是今天早上才听闻自家老婆大人还有这份绝妙才情。孟子玉的询问和称赞,让叶榆莫名的感到几分骄傲,这让一旁的楚重华感觉十分的不舒坦。

    “孟大人的府邸想必也是精妙。”叶榆试探着问了句。

    孟子玉摇头道:“不过是随意辟了几处园子,同6园无可比拟。”

    叶榆听罢后,展颜一笑道:“孟大人若是喜欢,想必拙荆也会十分欣喜能为大人府邸设计一番园景来。”

    楚重华听闻此言一顿,待再看向叶榆的神色便复杂了三分,眉眼间带了几分并不明显的不悦之色。他早就听闻了叶家大公子众多荒谬事迹,令人细作打听之后也深知其秉性确如传言所说。只是今日一见,虽心生抵触,如何看都不会顺眼。可无论是言谈还是行止都可圈可点,这也是不得不承认的。只是在孟子玉这一块上,让楚重华有些想不通透了,反观叶榆的态度,更是让人琢磨不清。离京多年,上京之事不甚清楚,还需多探听才是。

    孟子玉听闻叶榆的话,只是依然唇畔浅笑道:“怎好有劳尊夫人。”

    叶榆回道:“我夫妇二人,不胜荣幸。”

    楚重华唇角的笑意越僵硬,一如寒星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叶榆的神色也透着危险的气息。不管叶家是想跟孟子玉有何牵扯,他都不准许有人拿自己表妹做文章。可惜楚重华不知道,如此才是随了6问薇的心愿。而他与6问薇之间相隔的又岂止是四年。

    宴会之上宾客尽欢,所有的人视线都有意无意的往最中间那桌上瞄去。在座的大多是生意人,自然也有不少人知道江南楚家。前去楚重华身旁举杯应酬的人很多,而楚重华则无愧是一肩挑起偌大家业的年轻商人,往来谈吐间颇有儒商风范。跟楚重华举杯敬酒的人不少,想要跟孟子玉攀谈两句的则是更多,这个皇帝身旁的红人,年轻的官场新秀,自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孟子玉虽然性子有些清冷,但却无非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慢。若是有人寻他说话,他只安静聆听即是,少有言语。往来言谈间虽极少回应,但面上并无不耐之色,让人心头舒缓。越使人心中敬佩欣赏。

    此两人除外,这桌上还有一人最是晃眼。6家的女婿,叶家的公子,叶榆。也是今日里最令人惊讶的人,闻说叶榆乃是上京纨绔中的翘楚,今日一见似与传闻有些出入。不说别的,能跟孟子玉相谈甚欢的人自然不会只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叶榆身后那是什么?那可是整个叶家。楚家虽了不得,到底远在江南。孟子玉虽令人钦佩,但官商有别。叶家不一样,既近在咫尺,又是商户中最了不得的皇商,想结识一二那是自然。刚开始众人还有些犹豫,但见孟子玉都能与之交好,这叶大公子必然也有其不凡之处。再不济那也是叶家嫡亲的儿子,将来的继承人不是?

    不知是谁先上前去敬了一杯,随即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叶榆那里去。不过多时,此三人皆被来往交际应酬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商人本重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场生日宴,众商也不能忘怀自己为商之本,活活搞成了一场商人间的交际宴会。6启之也为商者,自然明白众多人的心理,倒也不觉生气。本能驱使,并非故意为之,就且由得他们去了。只是看到叶榆的时候不免想起上次女儿回门之时,叶大公子那副敷衍傲慢的模样,相比之下似乎跟换了个人般,让6启之惊奇不已。

    叶榆从无人问津忽然变成被众人簇拥,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待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不自觉得灌下了不少酒入腹。在往来三四番之后,才觉为商之道传承千百年,酒桌上拉感情谈生意的传统也是亘古不变。即便是酒量向来甚好的他,也有些不胜酒力的微醺了。只是眼下是岳父大人的寿宴,往来皆为6家亲友,叶榆自然也给足了面子一杯接一杯。

    宴至将末,叶榆面色略带酡红,一手肘支于桌上撑住额角,另一手执杯轻抵唇上,双眸微阖。身侧的楚家少东家楚重华也是人有微醺,一双目光轻扫过眼前的叶榆,原本压抑住的不快,也堪堪显露出来。

    叶榆人是醉了,可感觉却是灵敏,感受到不善的目光便顺势看去,正对上楚重华有些冷意的眸子。叶榆许是真的醉了,桃花眼似睁未睁,欲闭不闭,眼光流转,唇畔浮起一丝笑意,将酒樽再度执起遥遥冲楚重华一举,脖颈微仰一饮而尽。落在楚重华眼底,则满是挑衅意味。

    楚重华起身,锦袍微晃,衣袂搅动了空气中的酒香。半束长垂于腰侧,正应了那句话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他两步到了叶榆身侧,俯身于耳语两句,转而向外走去。叶榆眸子轻眯,随即丢下手中的酒樽起身随之而去。
………………………………

53|6。1

    绕过水榭居,外面亦有亭台,此时大部分人都在里面酣畅痛饮,外面只有零星几个小厮往来。地面上还有积雪,踩下去便能听到咯吱吱的雪声。叶榆被冷风一吹,方才的浓重酒意散去了几分,他向前看去,只见楚重华在前方小筑亭台上负手而立,显然是在等他过去。叶榆饶有兴致的往前走了两步,堪堪停在他身后一丈远的距离。

    这个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显然楚家的少东家跟自家那个一味蛮横的弟弟不同,人家明显段位更高,不屑于用武力决绝问题。尽管在叶榆看来,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不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才更加麻烦。但看着楚重华笑的一脸和煦,眼底却冷若冰霜的模样,叶榆也不禁有些兴致想要听听楚重华会说些什么。

    楚重华伸手遥遥一指,道:“你看那处可好?”这回,他不曾再唤妹婿。

    叶榆站定,朝他指的那处看去只见对面不远处是一方亭台,下面是深深浅浅的奇石相叠,上面深厚不一的覆着积雪。青木柱子八角亭,飞檐上缀着古朴的瓦铃。亭周种着白梅,花开簇簇似与那积雪相应,浑然一体。而亭下的湖水,似乎也被映上了雪色。远远望去一片无暇,暗香袭袭。

    不等叶榆说话,楚重华又道:“雪香云蔚亭,那四周梅花名为残雪照影梅,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我最是喜欢。”

    楚重华的声音不大,和在寒风中有种缥缈之感,像是再跟叶榆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那雪香云蔚亭上不曾挪动过半分,神色中有种说不出的缱绻之感,像是在追溯怀念什么。

    叶榆并不言语,他知道楚重华不会只是拉他出来赏梅而已,有些该说的话终归要说,有些该摊的牌也会被摊开。

    “这雪香云蔚亭是薇儿为我所画,那残雪照影梅也是我与她亲手所植。第一年里不过是光秃秃的枝桠,第二年的时候就已经影映如雪了。第三、第四、第五,年年如此,如今亦是。”

    “她乖巧,亦有几分调皮狡黠,她温婉,却是比谁都固执刚烈。分明是女儿家习得琴棋书画,却偷偷在枕头下面藏了个小算盘,嘴上说着要认真学女红厨艺,转眼又跑去描绘园林之景。这样的小丫头,有时候让谁都捉摸不透。”

    楚重华毫无顾忌的自顾自说着,神色中越温柔。

    “她本该是明珠于掌心相护,又怎能落于龃龉宅门间被轻易践踏。”楚重华神色一转,眼中冰冷更甚。

    叶榆半晌才懒懒抬了抬眼皮子,弯唇一笑:“表哥多虑了,问薇是明珠,也该于我手心相护,我自然不会让她被他人轻易践踏。否则我这个做丈夫的,岂不是连一个做哥哥的都不如了?至于那些什么亭啊,什么梅啊的……”他一双桃花眼宛如月牙,指点遥遥一点向楚重华心口处,轻声道:“要么就烂在心底,要么就奉于心头,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楚重华眸中满是凌厉,压抑许久的不甘与愤怒顷刻间涌上心头。半晌他才阖上双眼,拢在袖中的手指捏的白,冷声道:“你方才之言可是真心?”

    叶榆收敛了散漫神色,语气中是不容置否的肯定:“自然真心。”

    许久,楚重华复睁开眸子,眼底的怒意已被掩盖,又是一副风光霁月之色。香雪云蔚亭还在,残雪照影梅也一如往昔,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已然嫁作他人妇了。他又能如何,他还能如何?

    叶榆轻叹一声道:“你这样直言,可曾有为问薇想过。”

    楚重华轻笑:“为商多年,别的不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你自然不会迁怒于她,亦不会将这些话说与别人。若非如此,我根本不用同你说这些,你也没有资格听。”

    叶榆觉得自己算是占了大便宜,从他来的那一刻6问薇就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若非如此,以楚重华这等心性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即便如此,叶榆依然不能从对方眼中找出一分一毫的退缩之意。

    如此也好,天下便宜也不能尽让他占去才是,若是楚重华肯罢休,那最好不过。若是不肯罢休,他也奉陪到底。左右那名为他妻的人,他要定了。

    谁都勿作他想。

    叶榆懒散的抬了抬手,转而想要再度往屋中去,这天寒地冻的,他暂时还没有能跟情敌一起赏梅的心胸。

    孟子玉见两人不在,便寻了出来,顺着水上回廊而去,正看到两人在亭中相谈。他向两人走去,正巧碰见叶榆往回走。相隔几步远的距离,叶榆笑着招呼道:“外面天气甚冷,孟大人做何事要出来?”

    孟子玉这时候才现身上的披风还丢在屋中,忘记穿出来,被叶榆这般一点,倒真是感觉寒风瑟瑟了。

    叶榆走近道:“表哥在那处赏梅,孟大人可是要寻他说话?我回去让小厮将大人披风拿来,稍做抵御也好。”

    孟子玉微微颔,对叶榆道:“里面闷热,出来透透气也好,既是赏梅,又怎能独留重华一人,叶公子不一起?”

    叶榆本不想在外面停留,但孟子玉既然开口相邀,若是直言拒绝怕有拂了人一番心意之嫌。略一思量,叶榆点头应道:“也好,正巧方才跟孟大人喝的不够尽兴,若是孟大人有兴致,你我表哥三人赏梅饮酒倒也是件趣事。”叶榆表示他并非想如此狗腿,奈何老婆的意思总是有些含糊不透,他能猜得到大概,却总是有那么两分想不清楚。一如他能够明白6问薇似想要与孟子玉交好,却不能明白为何一定要与一个翰林院的侍读交好。他低不可闻的轻叹,恐怕只等稍后再去细作相问了。

    叶榆左右看了一圈,见前面不远处有一青衫小厮,便招手命他过来。既然有梅无酒便想要寻个人去取酒才是,顺便把孟子玉的披风拿来才好,若是冻得嗖嗖的,还怎么有心情赏梅。

    那小厮原本正垂头赶路,见前面有人朝他招手,定睛一看不正是大姑爷么。他哪里敢怠慢,忙快步上前去,然而因前两天落了雪,此时地上积雪被踩实,正是滑脚的时候。那小厮一急之下,只觉得身形忽然不稳当,猛地朝一旁栽去。此时正在那水榭延廊外,那小厮摔倒之后堪堪向湖中砸去。寒冬腊月里,湖面上还覆着一层薄冰,青衫小厮掉入冰湖中,溅起的水花传来一声闷响。

    叶榆郁闷了,这好好的他一招手,那小厮怎么就给吓得掉湖里去了。

    孟子玉显然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心下也是一惊。只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落于湖中,想要开口唤人来,却见四处并无他人,尽数都在那水榭阁中醉饮正酣。不待他回过神来,便听闻又是一声闷响,湖边只余一袭惹眼的华贵红衣大氅落在地上。

    滴水成冰的天气湖中自是透骨奇寒,隆冬衣衫本就厚实浸了水后沉闷的像是套了千斤重的铁甲般负赘。叶榆一手抓住那小厮,往湖面上浮去,可那小厮已经完全懵了,见有人相救下意识缠住来人,就像是死死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叶榆心下一凛,呛入几口刺骨冰水,赶忙手下用力击于小厮后颈之处,方才使其彻底昏迷过去。

    楚重华原本心中五味杂陈,在亭中一时难以平息,忽觉身后后异动方往后面看去。只看到刚刚还跟他唇枪舌剑之人,却纵身跃入寒潭之中。楚重华也是一惊,忙前向而去,此时已经有人6续开始往这出赶来。孟子玉一边眉头紧皱,死死望着湖中,一边唤人寻绳索之物。

    忽然间水声四响,有人从湖中而出,正是叶榆!而叶榆臂间所锢的是方才那个落水的青衫小厮。

    得了消息后又有家丁跳下去接应叶榆,而水榭阁中的人也都被惊动了,纷纷往这里赶来。没过多时,叶榆只觉得在力竭之前,有人将他手上那小厮拎了出去,而眼前岸上已是有人冲他伸出手相助。

    叶榆也顾不得那么多,将手递了出去。猛地一沉,终于摆脱了湖水几乎渗入骨髓般的寒意。

    孟子玉神色微凝,抬手将叶榆落下的大氅重新披于他身上。

    6启之原本跟人饮酒已经半醉半醒间,忽闻有小厮一路急忙大呼不好,他微皱眉相问何事。那小厮断断续续,半晌才说清楚原是叶家那大公子,自家女婿落于湖中了。这一消息让6启之瞬间酒醒了,急忙赶到外面。只见侄儿伸出手去,从湖中拉上来的人,不是叶榆又是何人。

    此时叶榆双眸垂下,脸上惨白如纸,唇色变得青紫,他一手笼着大氅,一手抵在肺部,方才因那小厮无序挣扎使得两人在水中耗费了些时候。湖水呛入肺里,引得他不住咳嗽。耳边轰鸣阵阵,一时也听不清楚四周噪杂之声在说些什么。

    6启之出了一头冷汗,赶忙上前去:“这……怎么回事?”再差劲的女婿也是女婿,若是在6家有个三长两短,要6问薇该如何自处?6启之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亲生闺女,随即招过一旁的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郎中来!”这沉声一吼,让周围手忙脚乱的仆役们猛地回过神来,按6启之吩咐而去。

    “咳……没事……”叶榆半晌才缓过劲来,撑着站起了身。扫了一圈才越过重重人群,看到那落水小厮毫无动静的躺在地上。他有些头疼的撑了撑额角往那小厮处去,俯身探了探落水小厮的鼻息。好在虽鼻息微弱,但人还是活着的。“把人送水榭里,命人把炭火烧旺些。”叶榆说话的时候能清晰的听到自己上下牙猛磕的战栗。

    众人皆纷纷忙了起来,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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