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送到岳文手里,又递到蒋晓云手里,昨晚几乎一晚上没睡,全是跟闺蜜在说话,天不亮又起来化妆,蒋晓云饿了。
岳文也是,抱着蒋晓云走了几个来回,体力消耗巨大,二人果断端起来就吃,耳朵边上只听方秀兰一个劲的问“生不生?”
“生!”两人仍吃着面条。
“生多少?”司仪都急了。
“你说,你说生多少,就生多少。”岳文往口里塞着面条。
“生个龙凤胎!”蒋晓云终于记起来了,光顾着吃都没顾得上回答,等面条吃完,才发现方秀兰都急的一头汗了。
“面条好吃,再来一碗。”岳文终于停了下来,方秀兰脸上笑着,低声训着。
蒋晓云也听明白了,她忍俊不禁,这传出去,自己得多饿啊,这面条是有讲究的,婆婆还没喂到自己嘴里,就已经吃完了。
门,被从外面掩上了。
外面的喧嚣欢闹已经掩在门外。
岳文郑重地伸出手来,“你好,新娘,欢迎来到你的新家。”
蒋晓云双眼泛波盯了他一眼,岳文轻轻地坐一来,“来,让新郎好好看看,灯下看娇娘,花美人更美。”
他笑着把头探过去,慢慢要抵住了蒋晓云的头,二人相视而笑。
“文哥!”门一下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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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今晚我与新娘睡
黑八胖胖的身子就卡在了门口,他贼笑着看看这一对鸳鸯,“文哥,别缠绵了,晚上有的是时间,现在吉时已到,我们要下去拜堂了。”
拜天地!
是最隆重的仪式,岳文笑着看看蒋晓云,蒋晓云也笑着看着他。
“好了,新娘,新狼,别错过吉时,我们走了。”黑八催促道。
“什么我们,有你什么事?”岳文站起身来,他看看黑八胸前,一下又笑了,“这个胸花是为你单做的吗?”
“不是,一块到婚庆市场买的,”黑八纳闷了,翻过来一看,郎写成了狼。
“奶奶的,我怎么,怎么他们一直笑我呢,肯定是宝宝,就他有这个坏心眼。”黑八仍愤愤不平地嚷道,他再抬头再看时,这一对新人又坐回了床上。
“得,这张床,哼,晚上有你们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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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柱花海。
偌大的大厅里,两家的亲戚朋友已经就座,蒋晓云神奇地又回到了蒋胜的手中。蒋胜牵着她的胳膊等候在舞台的尽头。
蒋胜微笑着,蒋晓云憧憬着。
这布满百合的长廊虽然不长,可是当走完这道长廊,把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上的时候,她就已为人妻!将又为人母,组成一个新家庭。
这世间,千百年来,家庭的裂变无不如此。
可是这裂变中,感情最复杂的是蒋胜的角色。
他不时地转过头看看一脸兴奋一脸娇羞一脸憧憬一脸欢快的女儿。
当司仪再三催促时,他看看那个站在舞台中央的小伙子,这才缓慢地开启自己的脚步。
一步,两步,蒋胜的手拉住蒋晓云,慢慢穿行在花海中,耳边是那参加过多少次婚宴上同样奏响的进行曲。
可是,这一天终于还是轮到自己身上。
他又看一眼女儿,女儿的眼里此时却没有他,只有舞台上那个小伙子。
蒋胜感觉自己的脸上笑着,可是心里又酸了。
这个棉袄,自己的小棉袄,马上又要远行了,这次不是出差或者追逃,而走进另一个家庭,喊陌生的人为爸为妈。
小时候,我不敢抱你,怕胡渣弄疼你。
你长大了。。。。。。。。只愿和妈妈交心,我只能在一边呵护你。
蒋胜的脚步很缓慢,也很沉重。
你成年了,当了刑警,我天天盼你电话,只为换一份舒心一分安心。
弹指间。。。。。
你就要和身边这个小子走了,但我还没来得及说句……我爱
你。
但是,只希望他会比我还疼你。
蒋胜的的喉头上下抽动着,他又看一眼手边的女儿,那个小伙子已在一步之遥。
唉,当初,我一直想要一个儿子而不是女儿,其实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晓云,而是因为过去的20多年,我都不愿意去想象,女儿离开他的这一天,这天我将失去我的一切,但这一天还是来了。
蒋胜咬咬牙,把蒋晓云交给岳文,岳文却伸开胳膊,蒋胜也重重地一抱他,眼圈又红了,“我今天把女儿交给你了,就交给你了,。。。。。。。。。。”
妇产科是医院惟一泪中带笑的地方,那婚礼殿堂就是惟一笑中带泪的场所。
蒋晓云的眼睛也红了,泪水夺目而出。
出嫁前两晚,硬汉一样的爸爸哽咽的说:“以后就剩老两口了,一点也不热闹了。”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爸爸流泪,到了自己才发现,父亲在女儿出嫁那天,是这样的心情。
今天早上,他也是口角微抿,眼脸泛红。。。。。
多少年后,她还会记得在这个甜蜜,喜悦,幸福,各种情绪交织的早晨,爸爸充满着复杂的情绪为自己的婚礼忙忙碌碌着,生怕对那一场婚礼细节考虑的有任何不周全。
“爸!”
蒋晓云也抱住了蒋胜,泪水打湿了蒋胜的肩头。
如果可以,请把我留在童年里,留在青春里,留在最美好的时光里。
因为哪里,有父亲最亲密无间的爱。
蒋胜嘴唇张合着,最终没有说出话来,他低头挥挥手,走下舞台。
岳文也哭了,哭得稀里哗啦。
台下的亲戚同事朋友却都笑了,今天就是这么奇妙的组合。
开发区,向来以强硬著称的翁婿俩,今天都不能自己。
瞧这一家子!
临近中午,廖湘汀终于赶了过来,只为喝自己秘书的一杯喜酒,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对他再也熟悉不过的翁婿。
当初,也是那个大雨滂沱的天气,是他让胡鸿政把岳文送到了芙蓉街道,可是谁又能想到,八年之后,也是这个雨天,两人会成为翁婿呢。
人生啊,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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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啊,舒服!”
黑八一把把自己扔到床上,床上很软和还带着香味,可是这不是他自己的床,他的床在自己家里,这里岳文和蒋晓云的家,床也是二人的婚床。
“快起来,”郎建苹只道是黑八喝多了,“这是婚床。”
黑八小眼睛一瞪,“我知道是婚床,不是婚床我还不躺呢。”
开发区的规矩,晚上是请白天帮忙的亲戚朋友吃饭,当大家酒足饭饱在闹新娘的时候,黑八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躺在大床上不起来了。
“八哥,嗬,八哥,有种,你是想在这里睡?”蚕蛹虽得醉醺醺的,手里拿着一盆凉水,那样子想把凉水泼到这新床上,却发现黑八舒服地躺在上面。
“对,今晚,我与新娘睡。”黑八得意了。
“想当年,岳大闹在我的婚礼上,把我所有的红包抢走了,行下春风就有秋雨,今天我哪也不去了,就在这里睡,你别拉我,”黑八看看自己老婆,“拉我我也不起来,今晚我要报一箭之仇!”
“行了,行了,”蚕蛹道,“红包你可以抢,但是不能在这里睡,你小心文哥,你还在芙蓉街道混不混了。”
“一码归一码,”黑八道,“谁规定不能闹领导了,谁规定的啊?今晚谁也别拉我啊。”
宝宝和刘媛媛也进来,他手里拿着榴莲,“我靠,你更狠!”蚕蛹看到了,夸张地叫起来。
“今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宝宝狠狠道,“我结婚时,他弄了两条泥鳅放我床上,今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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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河东狮吼
“榴莲!”
黑八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就是死活不下床,“论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他朝宝宝一竖大拇指,“还是潘主任手段高?敢问你这么大个的榴莲是想塞在哪里呢?”
当年宝宝结婚的时候,泥鳅是塞进被子里的,当两人躺下之后,吓得刘媛媛差点回过神去,惊得宝宝差点得了ED,俗称**功能障碍,还被岳文戴上了“ED哥”的帽子。
大雨如泼,雨雾锁城。
一辆黑色的轿车快速驶出秦湾市开发区管委大院,车轮溅起一团团水花。街上行人匆匆,行车寥寥,随着红色的尾灯闪灭,车子很快驶上大道,消逝在阴沉如夜的雨幕中。
“小岳以前来过开发区吗?”区委组织部副部长胡鸿政把身子舒服到靠在坐椅上,随意问到。
司机瞅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名叫岳文的小伙子,这是刚刚报道的选调生,中等个头,脸上的线条很硬,但眼光很亮。
岳文赶紧把头扭过来,笑着回答道,“没有,在秦大上了四年学,也没机会过来。”他笑起来整张脸上的线条又自动组合,眼光也霎时变得柔和起来,让人看着舒服。说完后,他盯着胡鸿政的脸,努力想从脸上看出点什么。
“呵呵,”胡鸿政倒是很爽朗,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不只是你,好多老秦湾人一辈子也没来过平州,哪,平州就是咱们开发区,”他停顿了一下,“秦湾人总感觉我们这里是农村,是不是从繁华的市区到了这里不太适应?”
岳文笑道,“我老家也是农村的,开发区也是市区啊。”
“其实我们跨过海去,就是秦湾市区,但没有桥,还得多绕几百里地。”胡鸿政看了看窗外朦胧的雨雾,又感叹道,“我们与秦湾最近就隔着几公里,呵呵,这几公里的海面,哪,城东灯火通明,城西黑灯瞎火。”说完,他自己也笑起来,岳文两只眼睛也挤成一条缝。
坐在胡鸿政身旁的小伙子凑趣道,“宁要秦东一张床,不要秦西一套房嘛”。
说话间,透过雨刮器刮出来的空隙,岳文注意到路边已经竖立着印有芙蓉街道字样的广告牌,胡鸿政好象也注意到了,“芙蓉街道前年才由镇改为街道,这几年经济还行,发展势头很不错……”谈起工作,胡鸿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逝。
经济还行,就是不行喽,不错可能就是一般喽。岳文转过身子,脸上的线条又自动组合成庄重的模样,心里的算盘却在拨得“噼啪”作响,不时算计着胡鸿政的话里有多少“水分”。
“街道的领导怎么称呼?”瞅个空隙,岳文问道。
胡鸿政看看身旁的小伙子,小伙子赶紧答道,“芙蓉街道党工委蒋胜书记,办事处陈江平主任……”
胡鸿政看着岳文的背影,小伙子的档案中并没有多少吸引他的地方,一年后会不会选拔到部里或者两办,看他的造化吧,嗯,反正不是部里想要的那种小伙子。
车速逐渐放缓,慢慢驶进了芙蓉街道,这里与普通的镇子并无两样,但街道两旁是很粗的芙蓉树,树冠成荫,红绒如云。
很快,挂着芙蓉街道党工委、办事处牌子的大门就矗立眼前,院子里的情景却让岳文不由自主转过头来看了看胡鸿政,而同来的部里的小伙子也有些生气,他掏出手机来……
瓢泼的大雨下,街道大院里站满了人,有穿着雨衣的,也有打着伞的,有年老的,也有年轻的,有男人,也有女人,花花绿绿一片,却是人声嘈杂。雨声、雷声、喧哗声,在如墨的天色下,让人心悸。
而靠近大门的停车位上,停满了奔驰、宝马、奥迪等各式豪车,而大门外面,却歪歪斜斜停了很多拖拉机、农用车,其中三辆拖拉机正好把大门严严实实地堵住,三个穿雨衣的汉子坐在车上一动不动,任大雨不断冲刷。
就是在秦湾市区,这么多豪车齐聚一块,除非是在车展上才能看到,岳文暗自咂舌,我靠,胡鸿政的话并没多少“水分”啊!
这时,胡鸿政也看到了眼前的场景,他的头稍微一侧,身旁的小伙子打完电话,马上摇下车窗,朝着拖拉机上的人喊道,“我们是组织部的,能让一让吗?让我们进去。”他声音虽大,但很客气。
坐在拖拉机上的三个汉子却充耳不闻,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故意不理睬。
组织部的小伙子讪讪地摇上车窗,胡鸿政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不满地看了看小伙子,小伙子反应很快,马上推开车门,也不顾大雨浇头,快步跑到拖拉机前交涉起来。
大雨很快淋湿了他的衣服和头发,当他讪讪回来的时候,走到大门旁的传达室的屋檐下,抽起烟来。
刘志广很是尴尬,“把车推开。”他狠狠地下着命令,他又快步走到车前,满脸堆笑地解释道,“不好意思,胡部长,你看看,刚才还好好的,谁知道转眼他们把大门堵上了,我们马上清理。”透过摇下的车窗,他的眼光顺势在岳文身上扫了一眼。刘志广虽然面对胡鸿政,但把一切尽收眼底,急忙又赔笑道,“真不好意思,胡部长,这些村民油盐不进,在这都一上午了,我们直接去饭店吧?”他征询着胡鸿政的意见。
胡鸿政的脸又温和起来,“没事,没事,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啊。”
话虽象是开着玩笑,但刘志广却清楚地会意,他忙笑道,“日历上写着,今天利于出行,呵呵,我们工作没做好,让部长见笑了。”
刚才组织部的小伙子下车,岳文并没有跟着下去,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微笑,果然,街道的几个机关干部也象组织部的小伙子一样,毫无进展。
看着几个机关干部和三个拖拉机上的汉子推搡起来,其中一个白白净净的三十多岁的年轻机关干部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拖拉机上的汉子跳下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雨虽大,可是声音也很大,骂声清晰地传入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刘志广虽然面对胡鸿政,但把一切尽收眼底,急忙又赔笑道,“真不好意思,胡部长,这些村民油盐不进,在这都一上午了,我们直接去饭店吧?”他征询着胡鸿政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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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单身使人进步,结婚使人后退。
仅仅保留了一个职务的岳主席却象没有受到影响,当天下午还是与蒋晓云乘机到了法国,作为他们的新婚之旅。
作为一个城市建设者和运营者,岳文对城市有种特殊的情结,他很少到大山大河大山大谷里去,而是对城市情有独钟。
巴黎,保留了18世纪奥斯曼式建筑风格,塞纳河畔的景色依然十分美丽,蒋晓云不知道,身处异国他乡是否会减少撤职给老公带来的压抑。
格拉维耶酒店。
“蒋书记。”胡鸿政站起来,笑呵呵地迎上来,相比对刘志广的居高临下,亲热了许多,也尊敬了许多。
蒋胜有些戏谑地笑道,“胡部长冒雨过来指导工作,感谢对芙蓉街道的支持。”他把手伸出来与胡鸿政握在一起。
岳文早站了起来,脸上的线条又自动组合成谦卑恭敬的笑容,可是蒋胜根本没有看他。
“蒋书记又开我玩笑!呵呵,这是今年考选到我们开发区的选调生,岳文。”胡鸿政转身介绍道,“这是蒋书记,岳文,你以后就是蒋书记手下的兵了。”
“您好,蒋书记。”岳文笑着欠了欠身子。
蒋胜笑着一点头,却不再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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