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文一听,真是气得就要吐血,他抬起头,正碰上蒋晓云质询的眼光,“怕狗的男人还有这胆量?这样做,有意思吗?”蒋晓云把花朝岳文脸上一扔,扔完就走,弄得岳文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一句话生生给憋了回去,憋得他满脸通红。
“我特么……”岳文重重地把手里的笔扔到桌上,这被人无视的感觉太特么难受。
“对不起啊,文哥,就当替哥们挡一回,回头再谢。”曹雷嘴里说着,脸上却是得意地笑着,就差忍不住笑出声了。
黑八笑道,“这嫚还真强悍,吓得我们的岳书记一句屁不敢放!”
想起上次蒋晓云放狗吓唬他,弄得在全村人面前丢掉了威信,岳文更是生气,他双眉一挑,“我还不信了,拿不下你个小妮子,我就不姓岳!”他低头在曹雷耳边一阵嘀咕,曹雷却苦着脸,“文哥,我不敢。”
“你不敢,我敢!”岳文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刷刷刷刷”,“麻烦往前递,递给那位警花!”
曹雷刚要阻止,黑八却惟恐天下不乱,马上摁住了他。
一路上,谁看到纸条,谁的脸上都现出惊异的神色,接着,都回头往后看,追寻着始作俑者。
纸条很快递到了蒋晓云手里,岳文也注意着蒋晓云的反应,蒋晓云却片刻没有停留,“往前递,麻烦交到讲台上。”
黑八也紧张地盯着蒋晓云,闻听此言,忍不住抚着肚子哈哈大笑。
岳文却不服气,“你敢往上交,我就敢再写。”
随着笔记本越来越薄,一张张纸条从会议室后面不断地递给蒋晓云,又从蒋晓云手里不断地递到主席台上,随着主席台上的字条越来越厚,整个会议室都喧嚣起来,来参加学习的多半是未婚青年,自发参与程度都很强,终于,在黑八的鼓动下,会议室里响起了参差不齐的口号声,也是纸条上的六个字——
“蒋晓云,我爱你!”
声音由小到大,由强到弱,彻底惊动了宣传部的跟班工作人员。
“保持安静,保持安静。”他也是个年轻人,当他看到蒋晓云白皙的面孔变得通红时,也禁不住笑了。
突然,安静的环境中黑八的声音却骤然响起,如丧考妣,如火烧着,“我钱包呢?……岳文,****你大爷,你别跑,敢情今天订花用的是我的钱!”
众人禁不住又乐了,蒋晓云的眼里也含着笑,她的目光紧随着跑在前面的岳文,目不转睛……
………………………
………………………
工作以后的上课可不同于高中或者大学,讲者会照顾到听者的情绪,也会照顾到听者的时间。
离下班时间很早就下课了,三人正商量到哪去吃,却见蒋晓云拿着手机走了过来,“岳书记,等一下”。
黑八、曹雷的目光都是呆呆的,一众青年男女也都颇有兴致地往这边看着,如果这两人好上,这可真是这个新闻班最大的新闻了。
“敢情这招还真好用?”黑八看看岳文。
“我们队长想见你。”蒋晓云走近前来,平静地说道。
岳文一思索,旋即笑道,“那是好事啊!”
蒋晓云看看曹雷,“那坐我的车吧。她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小嫚心动了,呵呵,还假借队长之名!”黑八不满道。
几个路过的选调生也跟岳文开着玩笑,在众人的鼓动中,岳文拍拍没精打采的曹雷,安慰解释几句,却是上了蒋晓云的车。
刑警队岳文已经来过一次。这是一幢独立的办公楼,整座楼里说不出的肃杀与严整。
一间没有挂牌的房间前,蒋晓云用手一指,“我们队长办公室。”
“领导住一楼?”岳文狐疑地问,“噢,不过,也对,领导办公室都不挂牌。”
蒋晓云面无表情,作了个请的姿式,岳文一笑,挺胸抬头走了进去。
蒋晓云却没有跟进,“啪”,她从后面带上了门,脸上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不过,过了半晌,却没有听到往常杀猪般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坏了,不会晕过去了吧,蒋晓云脸上的笑容僵了,她一推门,门却被锁住了。
她一急,转身就往办公室跑,迎面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牌子——法医室。
“晓云,又想用这着吓退追求者啊!我可配合你十几次了!”中年人见怪不怪的样子。
“刘主任,您快打开门吧,怎么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出事吧?”蒋晓云急了。
中年人也吓了一跳,他急急取出钥匙,铁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紧接着,岳文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脸上肌肉抽搐着,脸色有些苍白。
“你走错地方了,我们队长在三楼。”蒋晓云无力辩解着,她狐疑地盯着岳文,“你,没事吧?”
“小儿科,爷是吓大的。”岳文不屑地甩甩头,却用手扶住了楼梯旁的栏杆。
中年人笑道,“嗯,就这个还行,呵呵。”他朝蒋晓云使使眼色,竖竖大拇指。
蒋晓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摇摇头,跟在后面。
两人在前面走着,背后突然传来了中年人愤怒的叫喊,“小子,回来,吐了一地,也不打扫,踩了我一脚,回来!”
岳文一糗,走得更快了。
蒋晓云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火冒三涨的中年人,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岳文没有往后看,如果他往后看,他会发现,平时严肃的蒋晓云笑起来,更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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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传说
三楼,阮成钢办公室,门开着,人不在。
蒋晓云放下手里的电话,无奈道,“阮大队到周局那里去了,你到我办公室等会儿吧。”
蒋晓云的办公室在二楼,普通的办公桌椅,普通的大头电脑,但桌上的照片却让岳文不忍移目,照片上的蒋晓云正持枪瞄准,模样英姿飒爽,神采奕奕。
蒋晓云把他让在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水,就自顾自看起案卷来,她双眉微蹙,仿佛很是投入。
岳文百无聊赖,就打量起蒋晓云来,不得不说,曹雷这小子眼光还真不错,蒋晓云长得很白,这一点,并不象她老爹蒋胜是张黑脸,而且,她身材也很好,身上还有一种倔强坚毅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
“看什么,老老实实坐着!”蒋晓云突然说道。
岳文也不脸红,“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又不是嫌疑人,也不是罪犯,注意你说话的口气!”他开始反客为主,“我饿了,能给弄点吃的吗?”
蒋晓云看看手表,训道,“还不到饭点,喊什么饿?”
“刚才都吐出来了。”岳文气不打一处来。
蒋晓云忍着笑,低下头,拿出饼干来,她想了想,又把半包已经拆开的饼干放了回去,重新拿出一包新的饼干和一盒奶来。
一个刑警推门进来,诧异地瞅瞅岳文,笑道,“晓云,下班了,怎么还不去吃饭?……男朋友?”
蒋晓云急忙解释,“高哥,不是。这是阮队的朋友,在这等阮队。”
岳文吃得津津有味,也帮腔道,“不是,不敢高攀,呵呵,不过,这警花的饼干就是好吃,嗯,警花的奶也好喝。”
这句话有歧义,高哥马上听出了里面的味道,禁不住“扑哧”笑了,蒋晓云脸一红,却无法辩驳,只能恨恨瞪他一眼,“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她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响了,她赤红着脸把电话接了起来,“走吧,晚上,阮队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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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晓云的车速很快,话却不多,应该说,只要岳文不开口,她绝不说话。
警车在车流中不断穿梭,很快就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下。
下得车来,岳文跟在她的后面,他发现,蒋晓云换上了一套牛仔装,身上的曲线却更是明显,青春气息怎么也遮挡不住。
“我们队长很能喝。”蒋晓云突然回头说道。
岳文马上明白了,这是蒋晓云的好意,是在提醒他不能拼酒,他马上道,“呵呵,能喝,也是一项特长。”
二楼,包间内,许多红男绿女早已就座,觥筹交错,一片热闹。
蒋晓云突然在一间包房门前停下,服务员正在上菜,门是半开的,岳文马上看到了阮成钢正在敬酒,他正要进去,蒋晓云拦住他,“不是这桌。”
包房里,阮成钢还是穿着一身运动服,戴着棒球帽,左手拿着烟斗。桌上的人都站了起来,看得出大家对他都很尊敬,只见他说了几句话,右手却是一个敬礼,然后端起桌上的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看到了吧,三两三的杯子!我们队长破案是个传说,喝酒也是个传说!”蒋晓云看看他。
岳文咂咂舌,没有说话,不过,这喝酒的方式确实够传说。
进得包间,已经有七八个人在座,蒋晓云介绍道,“这是王所,周所,杨所,魏所……”最后才介绍道,“这是岳文,芙蓉街道金鸡岭村――书记。”
岳文一听,全是派出所长,他可知道派出所长在街道、在在区里的分量,饭局那是少不了的,能把这么多所长同时招呼到一块,还让这帮“兵痞”这么心甘情愿在这等着,这姓阮的,在公安局威信很高啊,嗯,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魏东青与岳文见过几面,看着几个所长疑惑的眼神,介绍道,“来,我给大家补充介绍一下,岳书记,工作还不到半年吧?我们街道最年轻的党支部书记,恐怕在全区、全市也是最年轻的吧,王军书记都在常委会上表扬他了。”
一个胖所长笑道,“噢,听说过,就是你啊!这么年轻,就当书记了,大有前途啊!”
一个高个子所长却问蒋晓云,“小蒋,这是阮队的亲戚?让我们过来认识一下?”
蒋晓云不动声色,“不是亲戚。”
“朋友,也不对啊,差着远哪,…那让我们过来干嘛?”一个面色黝黑的所长不理解了。
“阮大队什么时候来?”又有一个所长问蒋晓云。
“马上就到。”蒋晓云答道。
“阮大队还没来,我们先喝点漱漱口?”高个子所长提议道,“岳书记,喝啤的还是白的?”
“都行。”岳文笑道。
“好,那几比几?”高个子所长紧追不舍。
“我喝酒,从来不论几比几,你随意。”岳文淡淡道。
“嚯,看来是高手啊!”高个子所长一扬手,服务员立马走了过去。
“年轻有为啊,要不这么年轻,就当书记了。”另一个胖所长起哄道。
正说着,阮成钢走了进来,全场的七八个所长象被喊了口令一样,齐齐站了起来。
岳文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警界的“传说”,只见他随意脱下棒球帽,露出刮得青青的光头。
“大家都坐,今天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好长时间不聚了,在一块坐坐,”阮成钢坐下装上一袋烟,旁边一位所长赶紧给他点着,他吸了两口,象突然发现了岳文似的,“给大家介绍一位小朋友,嗯,芙蓉街道金鸡岭村的岳书记。”
众人脸上都露出笑容,有的朝岳文点点头,有的朝他笑笑。
“晓云,催催菜,来,手把一吧,我先表示个敬意。”阮成钢不苟言笑,但岳文感觉他的气场把全场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包括自己。
“什么不说了,都在酒里!”阮成钢举杯一饮而尽,在他示意下,服务员连倒两次,他都是一口干了,三量三的杯子,就是一斤的白酒,很快,一瓶白酒见底了。
岳文感觉心里有些凉。
放下杯子,阮成钢随意与几位所长聊着,好似根本没有见到岳文似的。
既然能来参加这个局,也都知道阮成钢的作风,几位所长也都是痛快地喝下三杯白酒,但其中两个马上捂着嘴冲了出去。
“老弟,在阮大队面前,可得讲纪律!”魏东青笑道,他脸色绯红,不怀好意地笑着。
蒋晓云看着岳文,正要说话,岳文突然站起来,“阮队,我敬杯酒。”
阮成钢看着他,不说话。
高个子所长叱道,“你懂不懂规矩,阮大队敬的酒你还没喝呢。”
岳文也不搭理他,他端起杯子。一杯,两杯,三杯,一饮而尽,他抹抹嘴唇,“服务员,再拿两瓶。”
阮成钢扫了扫岳文,有些诧异。
岳文举杯走到阮成钢跟前,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抬手打了一个敬礼,什么也不说,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白酒。
又是一个敬礼,又喝掉了一杯白酒。
他感觉心中如火似烧,但最后一个敬礼仍然打了出去,第六杯白酒颤抖着灌进肚子里。
他什么也不说,挑战性地亮了亮杯底,周围的所长先是微笑看着,说着玩笑话,等喝到第三杯时,全场鸦雀无声,掉针可闻。
事情发生得太快,蒋晓云也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看岳文,又看看阮成钢。
阮成钢放下烟斗,站起来,他一下笑了,“原来深藏不露啊!……看来,你也挺了解我啊!”
这次,他没有敬礼,却端起杯子,很快,又一个瓶子空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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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去哪?”黑暗中,副驾驶上的岳文嘟囔道。
蒋晓云看看他,“送你回去。”
岳文醉眼朦胧,“不对,这不是回芙蓉街道的路。”
蒋晓云笑了,“看来你没喝多,还能喝!”
岳文却不理他,含糊着说了句什么,又睡了过去。
等岳文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倒在一张沙发上,耳边一个高亢的女声正在唱着张学友那首《饿狼传说》。
“她熄掉晚灯,幽幽掩两肩
交织了火花,拘禁在沉淀
心刚被割损,经不起变迁……”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个高个长发的女生正唱得投入,她长发甩甩,扭腰抖胯,眼神火辣,热力十足。
唱着唱着,伴随着“嗷”一声长鸣,就象点燃了**的焰火一般,七八个年轻男女兴奋地跟着喊起来,扭动起来,口哨声、尖叫声、摇铃声,充斥了自己的耳朵。
他晃晃脑袋,头却不疼,好酒就这点好处,喝了不上头。
他感觉嗓子干得厉害,看到桌上一瓶啤酒,起身伸手拿了过来,但马上又无力地倚回在沙发上,他的手无力地举着,把清凉的酒水灌进嘴里。
“你还喝啊!”黑暗中传来蒋晓云的声音,岳文却倚在沙发上,连脖子都懒得转一下。
一曲歌罢,众人都围了上来,一个短发小伙子象看到外星怪物似的,“就他,能把酒神喝倒?”
“嗯,我也是第一次见阮大队喝多,七八个所长,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再试试。”传来蒋晓云的声音,“明天整个公安系统就都知道了。
“冲阮大队的人脉与名气,全区恐怕都知道了吧!”
另一个体态丰盈的短发妹子笑道,“晓云,介绍一下吧。”
长发女生却笑着打断她,“介绍什么,动心了?这是晓云的菜!”
蒋晓云打断他,“你们别误会,这是芙蓉街道金鸡岭村的岳书记,王凤,等会你把他捎回去吧。”
高个子女生打个响指,“没问题,举手之劳嘛。”她看看蒋晓云,“你为什么不自己送呢?你,不怕我截胡啊!”
蒋晓云还没答话,几个男生笑了,“村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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