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平、刘卫东……各处局、各街道的领导陆续也来了很多。
黑八与他的大舅子大灰狼、媳妇郎建萍是一起到的,当看到岳文浑身上下插满管子、做着各种仪器时,他突然笑了,这是多能耐的一个人啊,能说会道,那张嘴,能把死人说话了,能把活人坑死了,可是现在那张嘴却毫无血色,那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的血痕。
黑八感觉自己的心一阵抽搐,突然哭了起来,郎建萍诧异地看看他,见他走到一旁,掏出了手机,“文哥出车祸了……”
电话那头的宝宝有些兴灾乐祸,“活该,谁让他光会算计兄弟,这是老天爷开眼啊,苍地啊,大地啊,你怎么就睁开了眼呢!”
“现在还在抢救!”黑八也不打断宝宝,却哽咽道。
“真的?”电话那边的宝宝愕然了,“八哥,八哥,真的吗,不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吗?现在怎么样,抢救过来了吗?还能祸害人吗?”说着说着,电话里已是带着哭音……
等王凤和水泥厂的副总周厚德赶到时,走廊上已经人满为患,“怎么样,怎么样了?”王凤看到了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岳文,和悲伤满面的蒋晓云。
蒋晓云已是悲伤不能自己,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的话,她,宁愿自己开车,宁愿撞到大货车上的是自己,而不是岳文!
医院一派忙碌,蒋胜、高杰、蔡永进不断打着电话,医院的院长、副院长、科室主任全都聚焦在走廊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断忙碌着。
彪子,蚕蛹,曹雷,芙蓉街道和工委办的同事不断有人往这里赶,得到消息的、没得到消息的,电话铃声在走廊上响作一团。
自人类出现以来,但凡是人做的工作就会有失误的可能,只是在生命面前,这个失误代价显得太重太大……
面对着一干领导和社会上名色人士的询问,抢救的大夫终于按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医生能治病,不能改命!请大家保持安静!”
这一声喊,走廊上才终于安静下来。
静了,静得只能听到抽泣的声音,静得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静得只能看到忙碌的护士进进出出,静得只能听到抢救室里仪器的声响。
王凤抹着眼泪,“他一定能行,一定会抗过去的,”她不经意地看看一脸果决的蒋晓云,一股巨大的悔意涌上心头,在临安,自己为什么会拒绝他呢,拒绝这个在自己里中份量最重的男人,如果,如果他能醒过来,什么回迁房小区,自己统统答应……可是,可是,她不继续往下想了。
在那个缱绻的春夜,他为什么不答应自己呢?王凤不禁有些恍惚,仿佛两人仍置身于法云舒缦的那个夜晚,那个梦幻一般的夜晚……
急救室的门突然开了。
立马,一群人围了上去。
医生看看区领导,又看看他们的院长、副院长,“抢救过来了,大腿骨折,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大家先不要进去看他,他现在很虚弱,……让一让,让病床出来……”
众人默然后退着,护士推着病床出了急救室,病床上的岳文身上仍插满了管子和各种线路,他的脸色很苍白,嘴唇却象干瘪了一样,双眼紧闭,看不到走廊上有史以来最多的探望人群。
他可能也没有看到,人群中还有老记、胡开岭两口子、梁莉、检察院的汤来、马俊明……
手机,不知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岳文最爱听的那首歌立马回旋在整个走廊的上空。
“墙上哎画虎哎,不咬人哎!砂锅哎和面来,顶不了盆哎!侄子不如亲生子哎,**是咱的贴心人……”
手机的声音突然间又停止了。
黑八抽泣着,突然他以一种悲怆地声音又唱了起来,“天上哎下雨哎,地上流哎!”
夹杂着女人的哭泣声,阮成钢沙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瞎子哎点灯哎,白费油哎!”
“千金难买老来瘦哎,――”彪子几首从喉咙间喊了出来。
“**是咱的好领头……吆唬嗨……”
这调子发自肺腑,出自心间,象嘶吼,象宣泄,在场的男人女人,领导同事,都仿佛被这歌声感染。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病床上的岳文,胳膊动了动,两行泪慢慢地溢出了眼眶………
“走人,”黑八突然吼道,大灰狼惊讶地看看这个平时温驯如羊的妹夫,“文哥还给我布置的任务呢,特么地,老子豁出去,弄死他!”
………………………………
第79章 兵败山不倒
仅仅一个中午、两个小时的时间,秦湾开发区监控省委家属院的消息就传得满天飞,这里面,有人被动打听,有人积极散布,防不胜防,防也没用。
林荫的午饭是在单位吃的,中午她就得知了消息,母亲还专门打电话来询问这事,听说,家属院的退休老干部已经找到省委办公厅,要求严肃处理,就是住在这个院里的,也是各厅的头头脑脑,监控他们的生活区,匪夷所思嘛,好了,这下秦湾开发区出名了,这名出的,得罪了一大片,恐怕以后到各厅局办事都不好办了。
咸鲅鱼手忙脚乱脱下裤子,可谁知裤衩也烧了几个洞,冒出缕缕青烟,他赶紧拍了几下,才把几个火星拍灭。
此时,六个人放倒了三个,剩下的三个大眼瞪小眼,却再也不敢上前。
不能这样纠缠,岳文看看不断用清水冲洗双眼的二腚,又看看满血复活的小毛子,心里暗自嘀咕,不行,我得冲出包围,找到大部队。他拿起烧得红红的火夹子,随便一抡,暗夜中,空气中立马闪出一道红影。
“哎,郎哥,你怎么又回来了。”岳文突然装模作样地朝对面的胖小伙喊道。
胖小伙一回头,他拿着火夹子就冲了过来,胖小伙一回头没看到人,知道上当了,刚把头转回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火红的火夹子已经伸到跟前,他想也不想,一个就地十八滚,才躲开了袭击,脸边还感觉到热热的,好嘛,这敢情是擦脸而过呀!
“我靠,”二郎神周军看着岳文冲出包围,发声喊追了上来,“胖嫚、狗子,快点,别让他跑了!”回头他招呼着胖小伙和另一个小伙子。
见岳文要逃,坐在地上的咸鲅鱼也忍痛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上,看来,仇恨可以催生钢铁般的意志啊,小毛子不甘示弱,也尾随而来。
却不料岳文突然住脚,转身又把火夹子朝他们捅过来,名叫狗子的长得比女人还白,他刚想躲闪,岳文把火夹子一扔,正好扔在后面赶过来的胖嫚脚面上,立时就起了一串红泡,疼得他蹲在地上捂着着脚不断哀嚎。
折了二腚和胖嫚,后面小毛子、二郎神周军、咸鲅鱼和白面狗死死咬住岳文,面子没找回来,却把里子输了,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
从小学到大学,岳文都参加学校的长跑比赛,他很相信自己的实力,可是强中更有强中手,白面狗这称号绝对名符其实,见白面狗追上岳文,后面的二郎神、小毛子和咸鲅鱼见状,兴奋地发声喊,更是紧追不舍。
白面狗更是得意,他快跑两步,迎面了下来,岳文却象泥鳅一样,拐身钻进了跑边一家宠物店,惊得笼子里的小狗冲着他“汪汪”直叫。
店里的女店主也尖声叫了起来,岳文死死把门顶住,“快打电话报警,有抢劫的!”
四十多岁的女店主顿时“花容失色”,拿出手机想也不想就拨了出去,“110吗?有人抢宠物店!”打完了才回过味来,宠物店不是银行啊,这位至于只穿一件内裤来抢劫宠物店吗?那位更怪,满身燎泡,光着身子,头发就遭了雷劈一样,难道这是今年的新潮流,唉,真不能理解这些孩子们了!
穿内裤的不是别人,正是咸鲅鱼,“开门,开门,再不开我们就砸了啊!”他满脸凶相,把门擂得山响;光着身子的正是小毛子,他恨不得把手伸进门缝把岳文揪出来,两人情绪激动,看得老板娘胆战心惊。
岳文看看抵挡不住,眼光冷不丁看见桌上几支针管,针头闪亮,他马上抓在手里。他一动作,门就被推开了。
“别动啊,谁动我扎谁!”岳文舞动着针管子,“啪”地一声,准确地扎在在白面狗的胳膊上。
“你呀的,不是说谁动扎谁吗?”白面狗是个实在孩子,老实地在原地,看看张牙舞爪打个不停的二郎神,很生气地大声吼道。
岳文把针管一扔,几支针管赫然竖立在白面狗的胳膊上,揶揄道,“你着都比他们跑得快,针扎出头狗,不知道吗?”
电光火石之间,他头一偏,避开咸鲅鱼的拳头,可还是挨了二郎神一脚,这一脚却把他踢出门去,他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稳脚跟,转念又撒脚丫子跑起来,却听道后面白面狗急吼吼地冲着老板娘喊道,“快说,针管里是什么?是给狗用的不?”
少了能跑的白面狗这只“哮天犬”,虽然二郎神等人还在紧追不舍,岳文顿时感到压力轻松了许多,眼瞅着前方不远处围了一圈人,估计是宝宝、黑八他们了。
人家说好事多磨,其实,坏事也多磨,耳听得一声紧急刹车,二腚又开着车追了上来。岳文这才知道什么叫红了眼,二腚的两只眼睛肿得跟个桃子似的,不管不顾,照着岳文的屁股就撞过来。
岳文惊得一下跳过街边的冬青丛,可是车子却不管不顾,碾过冬青丛直轧过来,岳文象被烧着了屁股一般,几下蹦上了台阶,没办法,还得往店里钻哪。
“小伙子,要点什么?”也是一个中年老娘们,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呢。
岳文一愣神,才注意到满屋全是**,嚯,平时不好意思进来,今天可以大饱眼福了。他还没看几眼,就见咸鲅鱼几步窜到门前,就要进来。
我扔,岳文有些急眼,顺手拿起一个东西就要扔过去,呵呵,摸在手里,手感怪好的,他再定睛一看,哇,是个充气娃娃。
可这时,也顾不上许多了,“接着”,岳文贼兮兮一笑,就朝咸鲅鱼扔了过去。
灯影下,咸鲅鱼也吓了一跳,可是硬着头皮接到手里,也是一愣,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岳文抱起一个,又扔了过来,“我再扔,呵呵,哥们,你今天晚上可有艳福了。”
小毛子和二郎神见咸鲅鱼把几个充气娃娃抱在胸前,都鄙夷地看看他,**店的老板急了,“哎,你到底买不买啊,哎,我的娃娃呀!”
岳文眼看着门又被封死,这次是真急了,老板出来了,他马上钻到了柜台后面,柜台下面的什么***、什么神油,什么跳蛋,全被岳文当作了手榴弹,炸向二郎神一帮人。
二郎神等人也不惧,避开狂轰乱炸,胖嫚耳朵上还挂着一件情趣内衣,也顾不得了,扑上来,就要群殴岳文。
岳文也急了,一紧张,咦,手上的**子怎么还能喷出雾来,岳文也不管
………………………………
第80章 变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领导都把目光投向了廖湘汀,廖湘汀却低下头去,在本子上不断写着什么,他感觉心里难受,很痛心。
林荫的手一抖,人生这么无常吗?
“吱”,随着尖利的一声长响,猎豹停在了开发区会议中心前。
岳文禁不住头朝前倾,他愤愤地推开车门,骂道,“八哥,能不能象个司机的样子,象你这样给领导开车,有这样一次就打发回家了。”
黑八拽拽地跳下车来,神气地按了一下遥控钥匙,“靠,还真当老子是你司机了?你官不大,瘾倒不小,什么时候真当了领导,再来指挥老子!”
全区的新闻宣传班今天就在这里举行。两人打打闹闹往楼里走去,还没进大厅,一个穿着警服的小伙子迎了上来。
“曹公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学习也能看到熟人,好了,有的玩了,岳文高兴地学着电视剧的样子,调笑道。
“呵呵,今天中午的饭局有着落了。”黑八夸张似地要与曹雷拥抱一下。
曹雷却不接这个茬,“文哥,听宝宝说,你们遇上一个大美女?”
黑八与岳文对视一眼,“这个叛徒,这么机密的事都往外说,回头非骟了他不可!”但紧接着,他又自豪地说道,“真是美女啊,曹公子,你当时是没看到,看到了,我保证,你肯定不会再追什么蒋晓云了!”
“听说还请你们吃饭了?”曹雷很是羡慕。
“就是,就是,在交城最好的宾馆给我们安排了一桌,中间还过来敬酒,唉,”黑八无限神往,“那身材,那模样,那姿态,我……”
他还没说完,岳文朝着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醒醒,晚上再回去做梦。”
一干各街道、各单位的学员从旁经过,闻听此言都不禁莞尔偷笑。
黑八并不恼,他似乎仍意犹未尽,“马克思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噢,对,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哪。”
曹雷大笑,“马老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岳文推了黑八一把,“别发骚了,你这卖相,再过二十年也成不了文艺青年,走吧,先去报到吧。”
报到的人很多,三人也不急,在沙发上坐下,打量着一班前来上课的俊男靓女。
黑八也看得目不转睛,文艺青年的架式还没保持几分钟,又原型毕露,“哎,曹公子,好好盯着,看看有没有正点的小嫚,哥未娶,她未嫁,正好发展。”
突然,他的豆豆眼睁圆了,“哎哟,那不是警花妹妹吗?中国人,真不经念叨!”
岳文一看,正是一身警装的蒋晓云,“真是冤有头,债有主啊!”
曹雷连忙起来,“文哥,八哥,我知道晓云那天放狗咬过你,看我面上,这事就过去了,行吗?……本来这个班没有我,我可是求我们所长半天,魏所才给我协调的局宣传科,……我来就是为了蒋晓云,呵呵,你们可是我在芙蓉街道最好的哥们,我知道你们俩最有办法,这个忙,你们得帮。”
黑八吡笑道,“可以考虑,忙,可以帮,不过嘛,这中午饭……?”
“不是提供午饭吗?”曹雷装痴卖傻。
“好,你不出血,那八哥,我支持你公平竞争。”岳文起哄道。
“好,那我现在就去求爱去。”随着在一起吃喝玩乐,黑八与岳文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好了,好了,我服了,没问题,不就是几天饭钱吗?”曹雷看着不想出意外。
“那,爱是这样求的,……”岳文低头,三人凑上前来,一阵嘀咕,黑八猛地抬起头,挑了挑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曹雷将信将疑,“这能行吗?”
“行,听我的,没错的。”岳文学着明星的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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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认为,这样的全市培训班,结交人脉是主要的,学习知识是次要的。
现在,曹雷的想法是,求爱是主要的,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
虽然嘴里在应付着黑八在耳边不断的聒噪,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会议室门口。
终于,身材修长却面色如霜的蒋晓云出现在门口,曹雷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干了。
蒋晓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枝红玫瑰赫然出现在自己座位上,“这是谁的花?”她仍然不苟言笑。
坐在她身旁的女生羡慕地眨眨眼睛,“你的啊!晓云,送花的可是个大帅哥!”
另一个女生笑道,“都有人追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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