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慧眯起了眼,啪地一声打在女娃的脸上。
不顾女娃的惊痛,她冷声道:“你以为你还是大小姐?在这府邸,姓阮的是大小姐,其他的都只是跳梁小丑,你要想风风光光地长大,就给我收敛起你的不可一世。谦虚乖巧是你现在的面目。”
赵芝兰甩头跑到床上,眼泪横流,哽咽之中,她恼声道:“娘,你要尽快嫁出去,我不想一直呆在这里!”
阮文慧冷情地点了下头,待解决了范氏,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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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逼上阮家
天方一亮,范丽娘就带着打扮好的贺颖儿上了牛大伯的骡车。
今日的贺颖儿穿着一件浅灰色布衣,黑色的布鞋,看着并不起眼,但鞋面上的青花刺绣却打眼地很,领口处的月季花刺绣将她漂亮的小脸衬托地越发好看。
她梳着双垂髻,两头戴着鹅黄色的绢花,小脸红扑扑的,身板挺直,看着十分可爱。
这模样惹得牛大伯不停夸着小姑娘,一路上欢声笑语,到了县里,牛大伯就将他们放下,二人便朝长街那头走去。
贺颖儿拉着范丽娘的手,抬头看着朱红的大门,等待着奴仆的传话。
范丽娘有些紧张,低下头的时候看到女儿神色自若,心中微怔,也挺起了胸膛,不露怯色。
阮家,是贺颖儿上辈子最为痛恨的家族。
手段肮脏,层出不穷,娘前世的过早离世,是阮家一手造成,姐姐的夭折,是阮家的间接促成。
而她,死在了阮文慧和林云峰的合作之中。
贺颖儿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面对着前世的猛虎,她不得不沉着以对。
忽然,贺颖儿看到一个身着缤纷罗锦的少年愤懑从那朱门内出来,他身后跟着的家丁低声道:“少爷,你就回去吧,太太病了,您得在她面前尽孝。”
那少年看过去十二三岁大小,生的俊美白皙。漂亮的五官,精致的眉眼,在他勃然大怒之时都生动了起来。
贺颖儿细细看去,先还看不出什么来,但看那少年穿得十分艳丽耀眼,犹如行动的火树银花,惊觉这人的身份,才认真听了下去。
“她三天两头病一次,大夫都不用看,就等着我跪在床头给她念金刚经,我又不是相国寺的和尚。”
少年甩开家丁的手,俊美的脸气地通红,怒红了的双眼淬出火苗,眼底掩藏着刻骨的恨意。
贺颖儿唇角微勾,阮少博!
前世与这个少年不过是一面之缘,却让她印象深刻。
阮少博,姨娘所生的庶子,因为嫡母也就是阮家太太无法生育过继而来,本也不是大事,可阮家太太毒死姨娘的时候被躲藏在衣柜里头的阮少博看到,这便让小小年纪的他对阮家太太恨之入骨。
贺颖儿记得从军之后,听说他十年之后掌家,将阮家太太以吃斋念佛的名义囚禁了起来。
当时,贺颖儿听到这个消息颇为惊诧,因阮文慧与阮太太这姑嫂关系颇好,所以阮少博并没有给阮文慧几分好脸色。
而那时候的阮少博杀伐决断,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饶是阮家的实权族长也拿他不得,动不了分毫。
贺颖儿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事,应该说,发现了尚未成长的雄狮幼崽,心中升起了一种想要领养的感觉。
她知道,阮少博注定会成为阮家的主宰,即便是注定,贺颖儿此时若能帮上他一把,那也是雪中送炭,情意绵长。
家丁很焦急,忙道:“可是少爷,太太的话,你不能不听。”
阮少博嗤笑了声,那贱妇也不敢当下就杀了自己。
贱妇唐氏善妒,要不是姨娘在她入门之前就怀上自己生了下来,怕今天这阮府也没什么少爷了。
爹纳了几房妾侍,均无所出,原因为何,这已经成为阮家公开的秘密了。
可就因为只有他这么个男丁,唐氏即便再看他不顺眼,也不敢真把他给弄死了。
阮少博正欲说什么,眼角余光扫到了贺颖儿那静默盯着自己的样子。
他微微一顿,清俊的眸子看了过去。
贺颖儿扯出一道浅笑。
夏日的风吹起小女孩的发丝,女孩皓齿明眸,双瞳剪水,双手垂在身侧,笔直地站立之时,扶风若柳。
这是一个纤瘦的小女孩。
阮少博看得微怔,转眼看到女孩身边的美丽妇人,看他们两人的打扮,他俊冷的眉眼半眯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他又看了贺颖儿一眼,便挥袖一甩,朝内走去。
贺颖儿并不在意,当看到出来的是阮文慧身边的老妈妈沈婆子,她的神色才凛然了起来。
圈套。
阮文慧还在阮府!
贺颖儿眯起了眼,拉着范丽娘,在那沈婆子惊诧的目光中,狠狠地跪了下来。
范丽娘被女儿这一跪,惊呆了。
阮家是县里的大户人家,长街前头更是热闹繁华之地,贺颖儿这一跪,惹得不少来往之人侧目。
她来之前便想到了后招,若是阮家真把阮文慧送走了,那一切都好说。
如若不然……
她怯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她大大的凤眸中蓄满了眼泪,晶莹的泪珠划过她稚嫩白净的脸,落入满是尘埃的地上。
沈婆子六神不安,隐隐感觉事情不对劲了。
还不等她拉起贺颖儿,贺颖儿就弯腰磕头,委屈的神色,哭地红肿的双眼,看得范丽娘心疼不已。
路人奇怪,这女娃的穿着打扮是良家子,并非奴婢,怎么在人家门前磕起头来了。看样子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路人之中有一华服妇人,那妇人命身后的奴仆安静,不动声色地看了起来。
“你这是做甚?”沈婆子有些疾言厉色,想将这女娃吓一吓,好让她知难而退。
贺颖儿却哭着道:“求你们放过我娘,我不想过几日来收我娘的尸首。她不过是不答应将我爹爹让出去给你们阮家姑娘做相公。要是你们实在看我娘不顺眼,我替我娘死,好吗?”
沈婆子吓得脸都白了。
这女娃……这女娃说得什么话!
路人爆发出了嗡嗡声,似乎都被女娃的所言被震地目瞪口呆。
不少人停步不前,本才聚集了十数人,一下子就成百人围观。
有些与这阮家走动之人,听了阮家之前放了一个旁支的姑娘去庵堂。
但,事情不是已经摆平了吗?人家阮家做地算地道了。
沈婆子勉强挤出笑来,听得耳边有些人鄙夷的声音,她不得不对女娃软声细语了起来。
“好孩子,你说的那姑娘已经送走了,没事了。”
沈婆子这么一说,本以为可以就此忽悠了这对母女,没想到贺颖儿却道:“那你们敢发誓,我娘不会死在你们阮府吗?”
沈婆子被狠狠地噎了一口。
这个,她还真不敢担保。
范丽娘心疼地跪了下来,将颖儿满是泪痕的小脸压在胸口,心中钝痛。
颖儿在害怕。
她年仅七岁的女儿在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意识到这个,范丽娘干脆抱着贺颖儿痛哭了起来,她一边摸着贺颖儿的头,一边道:“颖儿不怕,娘不做了,娘不在这家里做什么绣娘了。”
此言一出,沈婆子急得干瞪眼。
那一旁的华服妇人对身后的奴仆使了个眼色,那奴仆哄闹道:“怎么不敢发誓?难道当真是要把人弄入府中弄死不成?”
见那沈婆子犹疑,不少人跟着吵了起来,甚至有人将那阮府骂地狗血淋头。
场面,瞬间火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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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鹿死谁手
沈婆子自是知道阮文慧的打算的,她不敢贸然发誓,到时候范氏死了,阮家要给贺家一个交代,死的不就是自己。
可这样拖延下去,她也离死不远了。
周遭看戏的人不嫌事大,竟还有人问起了贺颖儿。
“你可知道你现在这一跪,得罪的可是阮家?”
贺颖儿抬头,通红的眼看向阮家的朱红大门。
清脆的声音十分响亮。
“阮家难道是反贼吗?他们不遵法守纪吗?难道我这一跪,我和我娘就不得好死吗?”
砰!
门上竟传来拍案叫绝的声音,贺颖儿微微侧头,见到原来跟在阮少博身边的家丁尴尬地的呆在门边,坐立难安地往门后瞅去。
贺颖儿挑了下眉,那阮少博竟还没走?做什么,看戏吗?
撇开头,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句话煽动了什么样的后果。
阮家虽强,但树敌无数,这句话已经将阮家逼到了墙角,他们断不敢做出什么了。
华服妇人盯着那小小的女娃,眉眼带笑,眼中迸发出激赏。
她正要朝身后的奴仆说些什么,就看到了一个头梳牡丹髻,珠玉满头,绿鬓朱颜的妇人走了出来。
那妇人身后跟着十数奴仆,一群人扑面而来,透着波澜老成的气势,令人不觉屏气。
华服妇人有些嘲讽地看了眼那妇人,朝身后的人摆摆手,退出了人群。
“叫刘东留下来继续观察。”话落,她朝东边方向的另一个大门庭走去。
那门上的牌匾恢弘大气,铁画银钩般的刘府二字彰显着高门大院的器宇轩昂。
朱玉环配清脆悦耳,妇人走到范丽娘母女面前,细细打量起这对母女,不过是身份卑微的村妇女娃,竟敢在阮府面前兴风作浪。
唐氏微微眯起了眼,转瞬就笑意盈盈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呢?沈妈妈怎么不把大娘子扶起来,我告诫你多少次了,对待府中的绣娘,可不能怠慢。”
沈婆子在府中多年,这样的桥段早就烂熟于心,这便甩手给了自己两巴掌,那老脸上登时红肿了起来。
她忙跪下来,求着范丽娘起来,委曲求全,认错赔罪的一番做作下来,人家母女理都没理她,只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唐氏的脸微微一沉,想到府内婆婆的叮嘱,老太太要全阮家的颜面,但也不能让外人以为阮家就被这草根平民一两句话就拿捏住了。
她走到范丽娘身边,弯下腰,上品熏香扑鼻而来,伴随着她阴冷的低沉的嗓音,犹如催命的魔咒。
“贺天下个月便要考取举人了吧,你们贺家如此不识抬举,我倒不知道要不要做点动作,好让他名落孙山。”
范丽娘脸色煞白,一阵寒凉从脚底腾地直窜而来,脊背处冒出了冷汗,惹得她瑟瑟发抖。
“你!”
唐氏勾唇一笑,继续道:“要想你相公能如愿以偿,就乖乖地磕头认错,再跟我入府。”
范丽娘直觉得身子处于尖刀之上,只要她一动,便能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她已无还手之力!
抬眼看着这朱红的大门,金碧辉煌的片瓦,巍峨富贵的门庭,心中是凉透了的绝望。
这阮家竟是真的想要自己性命吗?
范丽娘正要磕头,袖子却被贺颖儿扯了扯,她空洞的眸子回转,泪眼模糊之中看到了小女儿那双漆黑的凤眸。
唐氏见范丽娘这番神色,有些得意。
这样的小角色,一根手指就能碾碎的蚂蚁,有什么资格和阮家讨价还价。
不过,她的高兴为时过早。
范丽娘两眼一翻,竟是晕在了当场。
唐氏的得意被范丽娘这一晕,被狠狠地踩了脸。
“快,把人送进去,请大夫来看看。”
唐氏出了这话,脸色已经发青。
磕头赔礼道歉?
做梦!
贺颖儿跟着那些托着娘的侍女朝阮家大门走去,背后是愈发沸腾的哄闹声。
“这阮家也欺人太甚了,一句让人安心的话没给,直把人给吓晕了抬进去,也不知道这母女进去后还能不能活?”
这话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声音洪亮,透过这嗡嗡的喧闹声,直直闯入唐氏的双耳,刺地她面热难堪。
说话那人正是方才被华服妇人留下来的刘东。
唐氏咬紧下唇,气得胸口钝痛。
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险些站不住,踉跄了下托着沈婆子的手才定了定神。
阴沉的目光落在那悲戚哭泣的小女娃身上,唐氏的双手微颤。
门外依旧人声鼎沸,那些猜疑的,对阮府不利的闹声持久不散。
这是她掌家多年以来,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意外!
范丽娘这一晕,就好比裤子上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们阮家说是没有被逼着发誓,可这两人在此情况下入了阮家门,若真出了什么事,阮家根本脱不了关系,这与发誓有什么区别!
今天,他们阮家的脸是彻彻底底被打了!
而今日带他们进来的是自己,这是如何都不能让这对母女死在阮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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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府了,虐渣模式开启,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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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糖衣炮弹
随着贺颖儿母女被安置在柴房,阮家的深宅内院却平静地诡异。
丫鬟们低垂着头行色匆匆,却都井然有序地进出竹翠园。
沈婆子白着脸入了竹翠园,进了内屋,头抬都不敢抬,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唐氏站在阮老太太跟前,她屏气凝神,双手放在胸前,却将那月白的手绢拧了半个圈。
老太太坐在主位,眼角的细纹因半眯着而刻画出了危险的沟壑。
阮文慧坐在老太太身侧,一张秀美的容颜上盛满了雷霆之怒,此刻正气得胸口阵痛,一双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胸口。
老太太本是盛怒,见赵芝兰这番孝顺,怒气也平缓了许多。
阮文慧的眼眸一闪,回头对女儿点了下头。
“沈妈妈,这事你做的欠了些火候。”
老太太发话,沈婆子身子抖如筛糠,她忙给了自己几个响亮的巴掌,道:“奴婢无能。”
唐氏瞥了她一样,心底有些惴惴难安。
老太太这话表面上呵斥的是这老奴才,可也是在敲打自己。
她不禁抬眼朝阮文慧使了个眼色,阮文慧不动声色地劝起了老太太。
“娘,是我小看了那个贱婢。他们如此扫我们阮家的颜面,势必要付出代价。”阮文慧说着,眼底淬出了狠毒的光来,她低眉看向柴房的方向,笑道:“活着,未必比死了好受。”
逼仄狭小的柴房里头散发着一股燥闷难闻的味道,贺颖儿轻轻地拍着范丽娘的背,她环视了下这周围,眼底不见一丝窘迫不安。
范丽娘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柴房,她有些不安,见女儿在拍着自己的背,便将贺颖儿抱了起来,一边拍着锁地死死的房门,却不见任何回应。
她沉默了。
想到了贺天的前程,她泪如泉涌。
贺颖儿轻轻地叹了口气,拿起手帕擦干范丽娘的眼泪。
“娘,他们是万万不会动爹爹的。一会儿必会有人领我们去绣房。入这阮府,咱们的双面绣是不能露的,寻常的做点无碍。”
贺颖儿一一点明,她沉吟了下,复又说道:“娘,经过我们今日这一闹,阮府是不敢将我们怎么样了。因下个月便是阮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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