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福刚堆起了笑,姚氏就哼了声,砰地一声关了门,走进屋里。
贺颖儿看着贺福便秘似的的脸,突然心情大好,对着坐在范丽娘身边,一副心疼不已的贺天道:“爹,回去之后一定要将这样大的好消息说给爷奶听,指不定爷奶说着要和咱们过呢。”
她这言,半真半假,心存试探。
她知道贺天孝顺,看贺福那样子就知贺福他们后悔了。
当初签下那字,不论富贵贫穷,贺天不去叨扰他们,他们也休想来参三房一脚。
贺福在这里讨不到便宜,怕会从老爷子和周氏下手。
正给范丽娘擦脸的手顿了顿,贺天皱起了眉头,道:“都已经分家了。除非老大不孝,否则你爷奶是没有理由来咱们房的。”
话说到这,很是隐晦。
贺颖儿听懂了。
爷奶想要和三房一起过,可以,只要朝外说老大不孝不顺,他们不愿意同老大一起过。如此,贺天作为孝子,是如何都不能原谅不孝的贺福,无论怎么做,贺福都无法亲近三房。
贺颖儿微微一笑,朝贺天眨了眨眼,惹来贺天弹指戳了下脑袋。
很快,范丽娘怀有身孕一事就被传地风风火火,沸沸扬扬。
阮府书房之中,阮少博接到字条的时候,不免莞尔。
“你个小妖孽,你娘怀个身孕,你说得天花乱坠,愣是要说成文曲星下凡尘,福禄寿三星报喜吗?”
他将这字条烧掉,便命书童道:“召集门下的相士,按照颖儿小姐的吩咐做。”
“是。”
贺颖儿有心为贺天范丽娘造势,自然要利用相士之间在坊间的言传。
阮少博对外收了不少相士在旗下,这一点当初贺颖儿授意之时,阮少博眼中精光闪烁,二人的野心一拍即合,狼狈为奸是也。
贺颖儿以娘不便行动为名,在范家待了两天才打道回府。
贺天将满脸通红的范丽娘从驴车上接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范家大门口的一行人。
当真是热闹。
几乎是贺家全家人都来了。
贺颖儿一眼扫了过去,见周氏脸色阴沉,怒气冲冲地看着贺天。
贺成大也是一脸怒容,却形容憔悴。
贺颖儿觉得奇怪,见这里头没看到贺愉的踪影,忙问道:“爷奶,姑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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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失踪
周氏仿佛被点燃的炮仗,指着贺天道:“有你这样做人兄长的吗?带着你妹妹去你大舅子家,人不见了,你还在你大舅子家逍遥快活,你这个畜生!”
贺天被周氏这一轰,下意识就道:“丽娘怀孕了,我没心思考虑别的事,更何况不是我带着去的。”
周氏早就听贺福说范丽娘怀孕了,她愣了愣,却不是范丽娘想象中的欢喜,周氏气得几乎暴走,谁怀孕了都没有她宝贝女儿重要。
“天杀的畜生,你妹妹丢了都不管,这都要两天了,我的心肝啊,你去哪儿了,你要死了,娘也跟着你去了。都是不孝子,要了做什么用啊。”
周氏是扑通一声就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一头半白的头发凌乱不堪,两手捶地,又指着范丽娘道:“都是你这扫把星,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周氏疯了似的,将头朝范丽娘怀里钻去。
惹得贺天大骇,抱着惊了的范丽娘往后退去。
贺心儿气得要去咬周氏,被周氏甩开。
周氏如此,让贺颖儿震怒!
她猛的扣住周氏的手臂,一手暗暗地点住了周氏穴道,惹得周氏浑身无力,只能软了身体摊倒在地。
贺颖儿看着歇了气的周氏,怒骂起了贺福。
“大伯你带着我姑姑出门的,把人弄丢了,你还在这干嘛呢?等着我爹爹回来,一家人在这要杀了我娘肚子里的孩子?爷,你要还有点出息,管好你的婆娘,别杀人害命了。”
被最小的侄女孙女指着鼻子骂,贺福与贺成大恼羞成怒。
贺天也是气极了,哼道:“爹要不想闹得断了关系,就休要再找丽娘的麻烦。”
这话,一针见血。
贺福此刻是断断不能让老爷子与贺天断了关系,便道:“是我没看好贺愉,两天了,我们忙着去找她,就没派人去告诉你了。”
贺颖儿看了眼贺福身后的阮文慧与贺芝兰,阮文慧出了小月子之后,便时常来老贺家,虽不是在这住着,倒总是挑拨着周氏与范丽娘的关系。
前几日还收买了人意图打断贺天的腿。
贺颖儿道:“既是姑姑丢了,我们当侄子侄女的要去找一找了。芝兰,我看你也十分担心姑姑,姐姐带你一同去可好?”
贺芝兰微微一愣,她看着贺颖儿过于明媚而耀眼的五官,不知为何,从第一眼看到贺颖儿开始,她便十分厌恶她。
阮文慧眯起了眼,笑了笑,“芝兰还小呢,不合……适。”
“阮伯娘真爱说笑,我四岁奶就让我上山打猪草了,五岁都满村跑了,要是伯娘不放心,和我们一道去吧。”
贺芝兰睁着一双俏丽的眸子,“我四岁的时候在学琴,现在学画,我俩本是不一样的。”
贺颖儿看了眼恢复过来却神情依旧有些呆滞的周氏,道:“所以,你身份高贵,我姑姑丢了也不值得你去帮着寻一寻?”
话一落,周氏森冷的目光看了过来,贺芝兰被那样一盯,整个后背都冒起了寒气。
阮文慧从来看不上贺家人,但这两天全邕州传地沸沸扬扬,说是贺天真才实学,如有文曲星投胎,便是娘也让人寻了有名望的相士来一看,都极为肯定说那贺天绝对是邕州的希望。
阮老太太认为贺天险些成为废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得知阮文慧派了赵府的人前去挑衅贺天,气得将阮文慧关入书房,好好教训了一个下午,见阮文慧服软了才肯罢休。
“咱们阮家只有少博一棵苗子,所谓人才人才,有人之后才能培育成才。咱们邕州阮家虽势大,可咱们毕竟是外官,你祖父,你父亲还有你哥所有人都在为成为京官而世代努力。那些世家谁不是这么想的,谁不是在网罗人才?你嫁入贺家,贺天要真是飞黄腾达,咱们阮家多了个左膀右臂,待我百年之后,唐氏哪里还敢看轻你?”
书房内,阮文慧低垂着头。
“贺天是个孝子,所谓孝子最看不得不孝之人。古有黄香暖席,他得帝王一句‘天下无双,唯有黄童’,黄香是堪有大才功勋卓越吗?不是,那为何当时的皇上说出这样的话。便因为这个孝字。天下之大,贺天是如何都脱离不了这个字。但凡你对贺成大夫妇好些,贺天就不会给你甩脸。你可要把握分寸。”
阮老太太说话精辟刻骨,谁都不敢公然忤逆父母,孝字往小了说不过是你自家的事,往大了说天地君亲师,不孝之人如何忠君?
阮文慧恍然之时,见着周氏和范成大黑沉的脸色,笑了起来。
“我便陪着一道去找吧。”说着,她拽着不情不愿的贺芝兰陪着贺颖儿一道出门了。
贺颖儿并不诧异阮文慧态度,她走在贺芝兰身边,听得贺芝兰极为厌恶地道:“滚一边去,贱婢。”
贺颖儿恍若未闻,她牵起贺芝兰的手,快速地跑了起来。
贺芝兰不知道贺颖儿哪儿来的力气,她用力挣脱不掉,踉跄了下,跟着跑了出去。
阮文慧见状,眯起了眼,可眼看着不少村民走来,她拽紧了裙角,只道:“走慢点。”
贺天让范丽娘回屋歇息之后就带着贺心儿来找颖儿,看到对面走来里正等十数人。
“贺天,出大事了。”里正等人满头是汗。
“里正大叔,这是怎么了?”
“村里出怪事了,你家贺愉不见了,阿旺也不见了。村东头的老李昨儿个掉到后山的陷阱里头……没了。”
贺天一惊,看着里正一行人神色凛然,个个人心惶惶。
“不好了,河里飘着一个女人。”
贺颖儿刚寻思着里正大叔的话,下意识地朝前面河面看去。
贺成大与周氏都吓得脸色苍白,周氏更是软了腿,“可别是愉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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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凤惊銮的坦白(上架求首订)
里正等人急忙去捞,待捞起来一看,周氏舒了一口气,一个男人对着那泡地发肿的尸体哀叫了起来。
“媳妇儿啊,你昨儿个不是说去娘家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贺颖儿看着摇头,这条河是顺着村子往下个村子流动的,这王家婶子是下厝人,回去根本不需要过河。
周氏越发怕了,她指着阮文慧道:“好媳妇,赶紧去阮家找些人来帮忙寻寻吧。”
里正道:“已经报官了。”
有人害怕了起来,“我早上看到王媳妇了,她那时候往河边走,我叫了她几次她都不理我,我还以为她只是溜溜。没想到就死了啊。”
王大根骂道:“胡说什么,我娘子定不会自杀的。”
那人道:“一早雾气大,我叫她的,她是怎么都没听到,我奇怪地走过去一看,就看到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可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啊,中邪了,肯定是中邪了。”
那人越说越害怕,身子都软了下来。
“是啊,老李寻常狩猎设置陷阱的时候都非常小心的,我们一早要去看陷阱里的猎物,谁知道看到老李笑着躺在里头,把我骇地啊……”
这话说得,就连贺福都毛骨悚然。
贺成大扯声道:“胡扯!”
他宁肯相信小女儿是贪玩了,也不愿意相信这样荒诞之事。
阿旺媳妇哭着出来,苍白着脸,道:“里正,阿旺找到了。”
里正闻言,忙道:“在哪儿呢?”
“后山的山坡下,摔断了胳膊,人还昏迷着。”阿旺媳妇整个人十分憔悴,发丝散乱,一群人跟着她还有阿旺家亲戚去了后山。
贺成大抿着唇,决定了声。
“都跟着去看看。”
贺颖儿心底咚咚作响,她隐隐有了些许玄而又玄的感觉在心底冒出芽来。
要让村子里头各家各户都出点怪事,这样的事不是用药,就是用阵。
她眸子一转,朝后山看去。
桃花村杏花村都背靠被人们称为后山的石马山,每座山都有它的山脉。
所谓山脉就有它守护的灵位,灵位便是这个山脉的乾坤所在。
就比如帝王修坟之地,便寻了一座山的龙脉之地,石马山亦有其灵脉。
她寻思了会儿,便脱离了人群,悄悄拿出精致的小巧罗盘,朝后山走去。
贺芝兰一直观察着贺颖儿,见她离去,就假意身子不适,讨巧回贺家休息。
阮文慧许了,却并不知道,此去,凶险!
石马山正东那绿意盎然,郁郁葱葱,其间不少野果都结成,红彤彤地十分喜人。
一个巨大的湖绿如宝石在这山坳之中,遍地的野花从贺颖儿脚下延伸到湖岸。
贺颖儿方朝那湖水望去,就看到衣不蔽体的贺愉静静地躺在岸边,她神情一凛,面容中闪过了狠戾的怒意。
她猛地朝前跑去,见贺愉衣衫凌乱地丢弃在一旁,她忙将衣服裹在贺愉身上。
贺颖儿忙拍着贺愉的脸颊,用手端了水拍在了贺愉的脸上。
贺愉咳嗽了声,却引得草丛冰凉一动。
仿佛蟒蛇过境,野兽出洞!
贺颖儿的脊背都僵硬了起来。
她手上的罗盘不停地转动,直指湖水前方的一处洞穴。
贺颖儿脸色一变,她竟不小心入了阵法!
下一瞬,意识模糊,她只看到了前方的一个人影。
那是一身铁甲军装,男子斯文俊雅,他朝她递了件披风,塞外的冷风肆虐,她却喜笑颜开。
“颖儿,如若你不参军多好。”
她微笑,“如若我不参军,我们便不能相识,云峰。”
男子笑着,牵着她的手指着璀璨的星空,“颖儿,如果没有你,我怕已经死了千万次。”
她拿出新绣出的帕子递给了他,却看着他怀里的刺眼的陌生的肚兜,呆若木鸡。
“林云峰,你能不能为我勇敢一次?能不能不是我永远在你面前勇敢坚强?”
她没有将这话宣之于口。
可她心底早就歇斯底里。
“届时,我就跟皇上陈情,我的女儿身……”她不是不怕,她女装入军营,违反军纪,他一次又一次劝着她让她立功之后再和皇上禀明,才能免于一死。
可立功之后呢?
功劳是永远躲在她身后的他所得,而她呢?
“林云峰,你能不能有一次站在我面前,无所畏惧?只因为你的背后是我,有我?”
小小的人儿泪流满面。
贺颖儿的坚强在这幻境之中彻底幻灭,她此时呆怔地站在湖边,秋风在山林之间流窜,扬起她柔软黝黑的发丝,她扬唇苦笑,眼角的晶莹泪珠落在如镜的湖面,漾开了一波浅浅的涟漪。
她稚嫩的脸上,哀伤的仿佛这个世界彻底将她抛弃。
她似乎站在高高的断头台上,决然悲戚地看着漫天的尘埃。
她的脚抬起,空洞的双眼看不到脚下的湖水里头那一只古怪的黑色巨鳄正张大了嘴,等待着美食降临。
林云峰,那个让她宠溺了十年的伙伴。
那个让她护在心口,没了心防之人。
她悲戚地大叫了声,“林云峰,你个懦夫!”
懦夫!
贺颖儿往前一倾,就要落入那碧色湖水之中时,她猛的一晃,一双手将她彻底带离,而那突然蹿出来的巨鳄张大了嘴,锋利森然的牙齿咔嚓一咬合,却扑了空,此时恼怒地在湖水里翻腾出巨大的浪花,浓郁的黑气蔓延而来。
贺颖儿恍惚中醒来,看到的便是这样诡异恐怖的画面。
她怔怔地靠在了身后那温暖的胸怀,鼻端淡淡的香草味让她心境宁和。
香草味?
她愣了愣,随即看到了腰上环抱而来的手根骨分明,白皙若玉。
“贺颖儿,你是孬种吗?”
贺颖儿回头看去,正见着那傲然的凤眸中盛怒如火,他那抹黑的发丝垂落在她白皙的耳侧,惹得她有些麻痒,她却不敢动手去挠,因着少年眼中铺天而来的惊怒还有一丝……心疼和酸涩,让贺婴儿惊动之时,下意识答道:“我没种。”
凤惊銮眯起了眼,看着她耍贫却满脸狼狈的泪花,抽出怀里的帕子,柔软的蚕丝沾染而来的湿意让她浑身一冷。
小脸肃然,一言不发。
“贺颖儿,如若再让我看到你这样没出息的样子,我定会扒下你的衣服将你全身洗一遍。看看你脱胎换骨的样子。”
头顶上传来少年略显愠怒的嗓音,这样的威胁,让贺颖儿气极。
“你扒衣服上瘾了吗?”她冷冷斥了回去,却听得他闷哼了声。
贺颖儿抬头,见着他唇角的一滴暗红,手便朝额头飞速一捋,一把木簪子快如闪电,只听得扑哧一声,凤惊銮身后的一人应声倒地。
贺颖儿想要从凤惊銮的身上挣扎下来,却听得他狂傲地说道:“贺颖儿,或许你还不明白什么是你最想要的。好好看着。”
话一落,她的身子便猛的一转,被暗藏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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