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丽娘听地一惊,拉开帘子就看到一个华贵老妪拄着琉璃头拐杖对着门大骂。
而她附近站着二三十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正虎视眈眈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贺福。
贺福怒形于色,气得甩头就去找正在里头脸色苍白卧躺在床的阮文慧!
阮文慧已是怛然失色。
她纤长的双手紧紧拽着蚕丝薄被,这怎么可能?
那赵家人如何知道她怀有身孕?
这样秘密的事,她也只告诉了娘一人,难道是自己露馅了吗?
可即便是露馅了,也只有贴身照顾自己的丫鬟婆子知道,他们日日陪在自己身侧,对自己忠心耿耿,究竟是如何泄露的?
她慌了。
那赵老婆子带了大夫就在门外守着,这要是被诊断出有了孩子。
阮文慧只觉得天旋地转!
“快,送信给太太。”她忙对着沈婆子道。
沈婆子连连哎了两声,急退了出去,与赶来的贺福撞在了一起。
贺福本不信有这样荒唐的事,可看到阮文慧的神色,我顿时厉色道:“贱妇!”
阮文慧一愣,随即冷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你这样的烂泥,也有资格管我骂起来?”
贺福走了过去,扯起阮文慧的头发将将她死死压在了床柱上。
冰冷坚硬的柱子挤地阮文慧的五官都变了形,阮文慧心惊之时,厉声叫道:“贺福,你这个废物,你要敢对我做什么,我们阮家不会放过你!”
贺福嘲弄一笑,“官家谱牒都上了,我俩夫妻关系已定,这泰金朝,多的是男人打女人的事,只要我不休妻,你阮家还能管我内房里打不打老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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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小产
阮文慧骇然,贺福竟这样心狠手辣!
她下意识地要捂住肚子,贺福见她这样的动作,眯起了眼。
“我贺家丢不起人,也没这么脸面让人来看你肚子里的孽种。我与你断是不能和离。如此,唯一的办法就是……”
阮文慧想到了贺福所想,顿时面无人色,惊叫之时,贺福已然一脚狠狠地踹上阮文慧的肚子。
“不!”
剧痛让阮文慧龇牙咧嘴,浑身上下都冷冷颤抖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我的孩子,孩子啊。”
整个屋内的丫鬟都吓得五色无主,当她们意识到贺福这卑贱之人,竟敢对小姐施加暴力,猛的就对外吼道:“都给我进来。”
一行家丁夺门而入,贺福喝道:“阮文慧,你们阮家新嫁女敢弑夫,不知道这事被言官知道了。怕阮贵妃也保不住你了吧。”
阮文慧疼痛之中,睁大了眼。
贺福果然是长期与师爷厮混之人,这朝堂的事在他的脑海中已形成系统。
阮贵妃!
阮贵妃,出自阮家嫡系,邕州府的阮家虽势大,可也不过是阮家的一个旁支。但阮正隆得嫡系家主赏识,据闻不日就要入朝为官!
阮文慧握紧双手,她竟是看走了眼!
她恍以为贺福动手不过是气急,一时间没了分寸,却不想,他动手之时已经掌握了先机,捏住了七寸。
此刻,阮文慧才正眼看了贺福。
蓦地,一股热流从两腿之间溢出,阮文慧疯狂地抓着头发,金钗散落,她脸上的精致妆容花了,凄厉的吼声让她身边的丫鬟都吓得两股颤颤。
“快,去请大夫,请大夫啊。”
阮文慧也不去理会会不会暴露,她只想做最后的努力,保住她的孩子。
这是她九年的希望啊。
此时改了姓的贺芝兰冲了进来,却呆愣地看着阮文慧身下的血迹。
“娘!”
她冲了过去,对着贺福道:“爹爹,快救救娘。”
这几日,贺芝兰对贺福表现出来的孺慕之情与乖巧可人,让贺福也软了心,他抱起了贺芝兰,道:“还不快去找大夫。”
贺芝兰这才松了一口气,娘教与她的东西,她悉数都用在了贺福身上,这才得了贺福的心,她隐隐对自己有了信心,尽管,她看不上眼前的“爹爹”。
阮文慧已然昏了过去。
待赵府老太太听闻阮家找大夫,忙带了大夫进去。
床上,阮文慧面色死白,大夫把脉之时,已经连连叹气。
“娘子刚刚小产,要好好照顾身子,可莫要落下病根。”
话还未说完,阮文慧就将枕头甩出,闷声道:“滚出去。”
赵老太太闻言,仿佛被雷电劈中,身子闪了闪被一个妈妈扶着,才问道:“你……再说一遍!”
那大夫顿了顿,“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只可惜没保住,看脉相,是个男婴。”
最后那句,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老太太两眼一翻,往后倒去。
大夫忙给老太太看了起来,这又是掐人中,又是施展针灸,阮文慧都冷着脸看着。
赵家门第七代单传,真真是断在了这,老太太痛心疾首!
好半晌,老太太才醒来,却是指天咒骂道:“阮家,我们赵家与你势不两立!”
老太太临走之时,对着阮文慧的床榻吐了一口老痰,转身就朝外走去。
阮文慧气急,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夫人莫要动气,否则血崩!”大夫说完,顾不得看阮文慧惨白得如同恶鬼的脸,忙提了药箱子跑了。
外头早已经是沸沸扬扬,赵老太太冰冷着脸对着身后的管事妈妈木嬷嬷道:“将族叔昨天推荐的小子带来,我们赵家势必要报仇!”
阮家如此忽悠,无不是仗着势大,看轻了赵家。
老太太本不想太早行这过继之事,现在她已是迫不及待。汲汲营营,必须要让赵家在门阀之中崛起!
木嬷嬷也气得不轻,道:“只要老太太下定决心,从族里头选个人才,咱们就不会让她好看。”
“光有人才还不够,你明日送庚帖去刘府,就说我要过门拜访。”
木嬷嬷肃正,深以为然。
贺颖儿看着赵老太太的脸色,眉眼便是一挑,这事阮少博做得不错。
刘东皱了下眉,便继续驾起了马车。
范丽娘叹了口气,“难道是真的?”
贺心儿冷冷看了那挂着贺字的小门府邸,“难怪阮氏急着下嫁,我爹不成就换我大伯父。大伯父这次戴了这样大一顶绿帽子,怕是出不了门了。”
贺颖儿微微闭上双眼,惬意地躺在了范丽娘的怀里。
心里却寻思着刘府的怪事。
刘佩兮待人和善,看刘府上下对她也是又敬又爱,是谁要谋害她呢?
贺颖儿倒不急着去东面去查探,找出幕后之人才能杜绝一切。
车轱辘声停,范丽娘他们刚下车,就看到任妈妈亲自站在大门口,笑意绵绵地看着贺颖儿。
她走上前来,拉着贺颖儿的手,满眼惊喜地看了眼同样俏丽可人的贺心儿,与昨日对贺愉简直是判若两人。
“哟,这就是大娘子的大闺女吧,长得可真齐整。快,跟妈妈一道去见夫人。”
说着,任妈妈拉着贺心儿的手,听得贺心儿大方道:“任妈妈好。”
入了春晖园,刘夫人就带了两个丫头好好打扮了一番,又是笑道:“这样倒是喜人得很。”
只见一对姐妹梳着翠蓝销金箍儿髻,戴着金黄的通花,耳朵上两个丁香米珠耳坠,身着百褶如意月裙,配合两个丫鬟那精致的模样,看得刘夫人爱不释手。
贺心儿与贺颖儿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
“夫人,心儿以为无功不受禄。”
刘夫人惊讶,“你还知道这个?”
贺颖儿在一旁低笑,见贺心儿有些困窘,便道;“姐姐时常跟着我爹爹身侧磨墨,该是耳濡目染的。”
刘夫人对这对姐妹十分满意,便让红珠带着两姐妹去找刘佩兮。
红珠笑着朝两姐妹道:“今天小姐和公子他们并无课程,在牡丹亭吟诗玩投壶。”
贺颖儿微微颔首。
入了花园,远远就听到姑娘少爷的声音,其中一人的声音贺颖儿有些熟悉,细想起来,似乎是二小姐刘佩珊。
“三哥,你偏心。那东面的运道明明不好,怎么偏让我去?”
半晌,那被唤作三哥的人却没有回答。
贺颖儿朝近走去,只见刘府的三少爷刘丰异冷冷地看着那杏眼桃腮的少女。
刘佩珊微微一怔之后,便笑道:“方才姐姐在那总投不中,我怕运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刘丰异高视阔步,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刘佩珊,甩头拉着刘佩兮的手走了出去,迎面就碰上贺家两姐妹。
刘丰异愣了下,目光扫过贺心儿,便道:“既然佩兮有客,我便去署衙了。”
刘丰异不过十四岁大小,就已经是从八品的盐运司知事。
刘家老大刘丰荣已经在京中为正七品内阁典籍,当初刘丰荣一举进入三甲,皇上特赐留下做翰林院编修。想来,刘丰荣也不过二十三左右。
刘家老二刘丰华,正七品的安抚使司佥事,是刘家年轻一辈的唯一一个武职外官。
这刘家的荣贵,可见一斑!
刘佩兮正欲带两姐妹走,就听得身后刘佩珊笑嘻嘻道:“这可是母亲寻来的陪读?长得倒是可以,却也比不过姐姐面前的一等丫鬟,为何?”
贺颖儿微微侧头,神情不变,却观察起了刘佩珊。
生地极为艳丽,甚至这张脸的风头盖过了刘佩兮,只可惜这面目不够隐忍,妒意在她笑容可掬的脸上犹如明灭的烛光。
“二妹妹,他们是我的客人。刘府待客之道,或许无须我再给你悉心叙述,如你还不懂得家教如何,还是让娘专门为你请一位嬷嬷来吧。”
刘佩兮落下话,就带着两姐妹离开了。
贺颖儿有些奇怪。
经过昨日观察,刘佩兮待人并无如此霸道之处今日。
刘佩兮转头朝贺颖儿笑道:“我的客人的荣耀与尊贵是我的脸面,别人打不得我这脸面,我更要小心护着。”
话落,她转身又看向贺心儿,一路问这贺心儿的饮食习惯与读书事宜,并不知道她背后贺颖儿听了她这话之后心底的认同。
这一瞬,贺颖儿是从心底认定了刘佩兮这人,因着缘分,也因着刘佩兮这人的真诚与不可磨灭的原则。
夏夜霓虹阁那东面那成片的桂圆树黑群群的,一摞一摞的挂在枝头上,似乎再过几日便能采摘下来,让人尝尝这样甜蜜的味道。
夜深人静,一个小小的身影穿梭在这篇小林子里头。
她动作迅速,神情专注,手中的火折子闪出微光,她稚嫩的瓷白的侧脸上神情肃然,漆黑的眸子看着前方正东那的一株桂圆树之时,闪过一丝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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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字的大章,我打了一天啊,好悲催的速度,求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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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赌约
夜深人静,一个小小的身影穿梭在这篇小林子里头。
她动作迅速,神情专注,手中的火折子闪出微光,她稚嫩的瓷白的侧脸上神情肃然,漆黑的眸子看着前方正东那的一株桂圆树之时,闪过一丝了然。
命数颠倒调换,乃是大祭!
谁有这样的能力请上如此高手?
很显然刘佩兮的命数遭人调换,而命数磨合之时,让她诸事不顺。
贺颖儿朝前一步去,小手摩挲那粗大的树枝,她倏然蹲下,用尖锐的石头挖着树根,直到一张艳红如血的符咒露出黄土地,才罢休。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符咒,上头的朱砂还清晰明朗。
这,符咒下得并不久。
贺颖儿唇角微抿,她已经知道这陷害刘佩兮的人是谁了。
将符咒重新换了个地埋下,她便将火折子熄灭,轻声地闪出了这个园子。
今夜,是刘佩兮十五岁的生辰小宴。
酒足饭饱之时,刘佩兮高兴地与几个世家姑娘弹琴说笑。
门阀公子们聚坐在西厢园子里头饮酒游戏。
贺颖儿回来之时,不见了贺心儿踪影,问了下丫鬟红珠,却听得刘佩珊刺耳的笑声。
“你那没见过世面的姐姐果然是下等人胚子,不过是人少爷请了喝一杯酒,就推了人,跑了出去。好在姐姐给圆了场,否则人家公子少爷能让你们这样的人家彻底沦为丧家之犬。”
刘佩珊巧笑嫣然,然而,这样的笑容却在面对那小小姑娘的森寒眸光之中渐渐失去了光彩,变得狼狈而灰暗。
“刘佩珊,我们来打赌,五年时间,我们贺家会让你抬断了脖子却还要瞻仰。你可敢赌?”
笑话!
刘佩珊几乎就要笑出声来,可贺颖儿那负手而立,双眸冷傲,仿佛在睥睨着她的不自量力。
蔑视!
感受到贺颖儿目光的蔑视,她神情一凛,变得危险又尖锐。
“下贱平民,有什么资格与我同处一席,又拿什么面目与我设下赌局!”她缓缓站了起来,手中的杯子直直朝贺颖儿砸去。
厉声发怒,成功打破了在场的似锦繁华,所有人都因为刘佩珊这句话而深深地看着贺颖儿。
贺颖儿不躲不闪,直到那杯子临触到鼻端,如同神来之笔,魔幻似的,酒杯被她轻轻一扫,却扫了凌厉的风朝刘佩珊而去。
刘佩珊惊叫,众人不禁噤声,忙朝刘佩珊看去。
啪嗒一声。
红珠额前红肿,伸手护在刘佩珊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此时刘佩兮匆匆从外头走了进来,对上刘佩珊惊魂未定的神色,眉头微是一蹙,道:“二妹妹,今天你是第二次触及我的底线了。”
刘佩珊闻言,忙低下头来,却并不看贺颖儿一眼。
贺颖儿冷笑,声音轻转柔糯,“不过尔尔。”
刘佩珊的脸涨成了猪肝紫,还欲发作却被打断。
“颖儿。”
贺心儿刚入门就看到贺颖儿,便道:“你刚刚去哪儿了?我找你一圈了。”
贺颖儿回头,却看向贺心儿身后那始终端方飘然的男子。
刘丰异该是和姐姐一道进来的。
刘丰异仿佛也察觉到了贺颖儿的目光,朝贺颖儿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刘佩兮见红珠额头红肿,便让红珠下去歇息。
红珠领命,临走之时却看到了贺颖儿朝她微笑。
那些小姐公子们仿佛被贺颖儿这么一摔,惊了魂,良久才想起了贺颖儿的赌注。
五年?
五年的升迁再如何,也绝对到不了让刘佩珊仰视的地步。
尽管刘佩珊仅仅是一个庶女,却是刘国公最得意的大儿子的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们想笑贺颖儿无知,但脑海中浮现出那快如闪电的杯子,又纷纷摇头,想不通,便让这事忘了吧。
可当五年过去了,贺颖儿终究是狠狠地在他们的脑海中刻画今夜的画面!
刘佩兮有些歉疚,她拉着贺颖儿的手,道:“我想,我唯一能帮你的,便是让你女凭母贵。”
贺颖儿只觉得呼吸一滞,仿佛狂风席卷,瞬间让她空白了起来。
“你……”
贺心儿侧头,有些不明,“想来不都是女凭父贵吗?”
父亲有了前途,女儿才能真正地扬眉吐气,不是吗?
刘佩兮欣喜,这对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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