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仙路- 第20部分

　　　　他翻出一件得自白如的黑色长袍，灵力一裹，长袍缓缓飞向叶红姝，道：“在下与叶道友本没有解不开的私仇，若非叶道友两位师弟想要杀人夺宝，也不至于反为在下所杀，如此，实在怪不得在下。在下不愿与叶道友为敌，更不愿与你们宗门势力为敌。叶道友请自便，好自为之。”

　　　　叶红姝心下微微一震，沉默片刻，掉头离去。

　　　　被这铁甲熊一岔，东方棋也没修炼的心思，盘腿坐下看着小家伙，笑道：“我说小花花，你可知道，刚才呀，来了只大狗熊准备吃你！嘿嘿，还好我本领高强，一番恶斗，终于取胜，把它打跑了！”

　　　　哎，这山洞也不能待了，虽不怕叶红姝，总也是算曝光了，指不定叶红姝又拐些什么妖兽过来折腾。

　　　　东方棋把小家伙收入怀内，出了山洞，顺着河流寻到一鸟语花香之处，河流于此积水成湖。湖不大，数百亩而已，他觉得好像是自家狩猎小屋的鱼塘一样，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这里了。

　　　　一阵忙碌，开了个同样七弯八拐的简陋洞府。

　　　　东方棋把那二级铁甲熊的内丹握在手心瞧着，不知道该如何使用。本想着直接给小家伙吞服，但这内丹跟小家伙头一样大小，塞也塞不进去啊。要是弄碎吧，按照《妖兽图谱》上的说法，可以肯定这精元之力会瞬间流失大半。《丹论》上讲，可以用对应等阶的妖兽内丹来代替一些配方的主药，养精丹和黄龙丹都对小家伙复原有好处，应该也适合用这铁甲熊内丹代替主药吧？实在不行，精元之力流失了也就流失了，只要还没有全部流失完就成。这是一个好主意，但自己当初就收了那么点灵药，辅药都不够。

　　　　他思绪就那么一顿，转念又想到，这里灵气浓郁得过份，该是有许多灵药灵草吧，总要去找找看！

　　　　拿定主意，他就盘膝打坐修炼起来，恢复今日与那铁甲熊恶斗的精气神。

　　　　灵力精神自觉恢复到巅峰后，东方棋出了山洞，准备四处搜索灵药。虽然现在没有修出真火无法开炉炼药，但他想到了一种自觉很可行的办法，就是按照配方上的方子，把草药集中齐了，辅以内丹，直接混杂捣毁生服！

　　　　他犹豫了一阵带不带上小家伙，最后决定还是让小家伙在洞里休息。若自己碰上厉害的妖兽，灵力激荡碰撞下很可能会伤着它。

　　　　他就祭出分光错影剑，一阵乱捣，封了洞穴，这才点了点头放心下来。

　　　　对于采药，东方棋自觉是很有经验的。当年在狩猎小屋，那些灵芝、金钗草和石斛等等，都是攀绝壁飞悬崖得来的。稀有的东西，肯定都在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至于灵药，除却灵气浓密度外，大概也差不多吧。此地不能飞行，倒是不太容易去判断灵气分布，他就到处攀岩走壁，尽捡那险要之处去。

　　　　这一趟转了两三天，收获很可怜，十来株灵药，而且都是一二十年份的。他就有些思量，莫非此地还有人经常采药？这个想法一出来，他把自己给吓唬着了，匆忙赶回洞府。

　　　　丹方上的灵药始终凑不齐，他也不管那么多了，挑了方子上有的三种草药，双掌一阵搓揉，丢尽嘴里吞了下去。

　　　　霎时，他就感到体内杂乱灵气左冲右撞，丹田像烧了火一般疼痛。他赶紧运行功法，把灵气化开，引导进经脉循环，这才平抑下来。

　　　　略一感应，除了增加了些微可以忽略的灵力，什么效果也没有。他摇头苦笑，骂自己白费这么多功夫。

　　　　不过，东方棋毫不气馁，又冒出个新的想法。他大费周章，于洞内开辟了一块小药园，飞剑斜斜开出几个透光气孔，把身上的灵草灵药全部移植在这个药园里。他的理由是，反正也要在这里修炼，不知道多久筑基成功，干脆让灵药继续吸收灵气生长。

　　　　看着寒酸的药园，他决定，花个一两月时间多寻些灵草灵药来填充。

　　　　这一日，他在离洞府大半日远的地方发现一株龙须草，似有数百年年份。龙须草乃黄龙丸配方主药，这一发现让他惊喜不已。神识一放，并无甚危险，就要提气跃过去采摘。

　　　　突然一物斜刺刺朝东方棋袭来，他略一感应，是以普通之力掷过来的一块石子。他随手拍飞石子朝来物之处看去，竟是一只一级妖兽树猴，五十丈开外作弄于他。

　　　　他皱眉寻思，这猴类妖兽灵智俱是不低，莫非感应不出自己的灵力波动，不知自己于它危险之极么？略一沉思，也就不愿多想，朝龙须草跃去。

　　　　又是一颗石子袭来，东方棋微怒，转身看着远处的树猴。见那树猴上蹿下跳张牙舞爪对他比划着似小家伙模样凶他。东方棋就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是造了那数千人杀孽后兀自忏悔，若非必要轻易不会伤害性命，可不代表真的下不去手！”发狠一通，倒也没真动手，唤得护盾罩身朝不远处龙须草走去。

　　　　树猴就炸了毛，涌出十来只，朝他张牙舞爪扑来。

　　　　“原来你们也想要这龙须草！哼哼，看看你们这群泼猴可追不追得上我！”说罢四肢百骸灵力一张，电闪般就跃到了龙须草跟前。

　　　　猴群“哇哇”大叫，他眼前一黑，脚下一股巨大吸力把他扯了下去。他吃了一惊，功法急运就想摆脱这种扯拽，却动弹不得。叫苦不迭之际，吸力一松，“噗”，他掉进一个水潭。

　　　　东方棋跳出水潭朝头顶一看，并无洞口。神识一放，竟是一个广阔的洞穴，眼前一女，不是那叶红姝却是谁人！

　　　　叶红姝听见水潭动静，吃惊不小，待看见东方棋跳出水潭立在自己面前，吓得蹭起身来紧紧贴着洞壁，双手似痉挛般不住抖动，满脸惊恐绝望的样儿。

　　　　东方棋愣在那里看傻了。

　　　　这这这这是练气期后期大成修士叶红姝？是妩媚妖娆的御剑门宠儿叶红姝？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行乞于街头巷尾的疯婆子！

　　　　他忍不住喝道：“叶红姝！你捣什么鬼！”

　　　　被他这么一喝，叶红姝似乎清醒了一点，兀自抖动不停，但神情已放松不少，双眼露出迷茫疑惑之色呆呆看着东方棋。

　　　　他探得叶红姝一身灵力还在，只是气息有些混乱不稳的样子。东方棋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而观察起这个大洞穴来，他不敢收了护盾，四下看了好一阵点了点头，心中就有了数。

　　　　此洞穴没有出口，四壁就如枯骨岭那个洞府一般凿得异常平整，空无一物，唯有他跌落进去的那个水潭。他再抬头看了看，水潭上方确定没有出口。自己是怎么下来的，难道又是幻境？

　　　　东方棋暂时倒也不担心，想着待弄明白此处的情况，弄明白叶红姝的情况之后，他再沿壁爬到跌下来之处瞧瞧到底是不是幻境。光滑平整的岩壁他没有去考虑，什么岩壁他双手不能抓透？

　　　　观察一番，他又看向叶红姝，沉声道：“叶道友，你可还认识我？”

　　　　叶红姝似乎感觉到此人没有恶意，终于止住了发抖，但双眼迷茫愈浓，仍然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摇头叹息，心中略有些悲哀。放下此女，他踱步四处走了起来。

　　　　走出几步他突然心神巨震！他看到了义父碎着半颗头颅在他眼前邪恶地撕扯着玲珑衣物要非礼于她！他大骇，冲上去扯开义父却扯了个空，义父玲珑不见了！脚下一痛，莫邪腐烂的身子紧紧箍住他双腿，空洞的双眼流出两股血泪正一口口地咬他！莫邪周围成千上万个兵士惨叫着顺着莫邪爬上了他的腿！他恐惧恶心至极拼命想摆腿甩开莫邪却动弹不得！他别过头去就看到宇文风提着无极老道的头颅运起玄阴劲朝他狠狠一掌劈来！他感到似乎受到巨大创伤胸口淤滞不畅，他强行喷出一口血跌坐在地拼命蹬腿逃跑。四周无数浴血的幽灵疯狂朝他扑过来。

　　　　“啊”他捂住头颅狂喝，极度害怕下双眼竟流下泪来。

　　　　背上二字突然飞速运转，一丝清明冲上脑际，他咬破舌尖再喷出一口血！四周归于寂静。

　　　　他直直打了好一通寒颤，终于明白叶红姝为何会是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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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化神灯芯

　　　　东方棋站了起来，脸上兀自带泪，功法运转，渐渐平复下心神。他脸色阴沉，神识再放，确定了此洞穴只有他和叶红姝两人的灵力波动。

　　　　就在此时，叶红姝“咯咯咯”笑个不停，他转身看着一脸诡异模样的叶红姝，心下不知该如何处置。

　　　　“这位郎君，今日由奴家伺候您，包保郎君离不得奴家，咯咯咯咯咯”

　　　　叶红姝媚态尽显，胡言乱语，忽而又换了副神情，似忧伤落泪。

　　　　“小妹，姐姐杀了人，怕以后照顾不得你周全了，那贼子姐姐送你去山上道观，你以后保重自己记住，男人全是贱种！”

　　　　她似学着各种口吻，脸上神情不住变幻。

　　　　“坏人！为何掳我哈哈哈哈！水土双灵根！坏人？小朋友，你可知道神仙”

　　　　她喃喃自语，声音愈低，渐渐又坐回地上。

　　　　东方棋点点头，他没想到，叶红姝有这样的童年。他又想起宇文风的话：人，这一世，无论邪道魔君，抑或皇朝霸主，乃至贩夫走卒，总有他自己过不去的坎！

　　　　静默良久，东方棋弄不明白，这是何等幻象，连修士的心境也完全无法抵抗。

　　　　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回到水潭边上，运起灵力吸附住洞壁，开始往上攀爬。结果大出意料，洞壁完全没有着力点，灵力飞速流失，爬不到十丈，感觉快要坚持不住了，他运功手掌成爪狠狠抓向洞壁。这一抓，就像三岁小儿撞上铁板一般，差点指骨撞骨折，灵力一松，掉进了水潭。

　　　　他怕水潭里有古怪，飞跃上潭边，神识一放，就探寻起这水潭来。水潭之深，探不明白，他只探得二十丈，就无以为继，怕是有隔绝神识的古怪在里面。

　　　　水潭四壁如这洞穴般光滑平整，绝不是天然形成。再试了几次，洞壁所有地方都是坚硬无比，自己灵力居然探不进去。

　　　　他转头看了看叶红姝，一咬牙，跳进水潭沉了下去。

　　　　这一沉

　　　　东方棋默算了时间，沉了应该有大半日了，还不见底，他就有些奇怪。以自己下沉的速度，不说是平地轻功般的快慢，好歹也是常人全力奔跑的速度，这大半日也不见底，到底有多深？

　　　　一日，两日

　　　　东方棋心下开始着急起来，似这般不见底，如何是好？难道又是幻境？若半途而废又回转洞穴去，那这功夫不就算白费了？洞穴里依旧破不开谜题，那在水里和洞里又有和分别？

　　　　五日，十日

　　　　他想到自己回不去，若小家伙没有自行醒来，非得饿死不可。心下不免焦躁起来，不仅小家伙要饿死，连自己都要饿死！真是荒唐，这世上可有在水里不淹死反而饿死的人？

　　　　嗯？

　　　　他突然感觉不对，自己内呼吸大概也就能坚持十日左右，现在算算时间肯定有十日了！可是全然没有憋气的感觉，而且腹中根本不觉饥饿，这是什么道理？他细细体会着身体的感受，全无异样，除非

　　　　除非时间根本就没有流逝如此多！

　　　　东方棋心中一动，暗自点点头，他脑中登时一片空明，无思无虑，继续沉去。

　　　　也不知多久，他睁开双眼，四周已全然变化。他身处一间小厅，眼前一张供桌，供桌上一盏油灯，亮着。

　　　　他朝四周看了看，满壁雕刻龙腾凤走，螭虎貔豹，手法简洁有力，生动形象。

　　　　四壁皆有一道圆门，躬身可过。看见这门，东方棋暗暗吃惊，竟是灵力旋转而成的四道漩涡门！

　　　　“小家伙，终于来了，让本座好等啊。”

　　　　一个雄浑又略显沧桑疲惫的声音在小厅响起。

　　　　东方棋双目一缩，声音来处竟是那盏油灯燃烧的灯芯！细看下，灯芯隐有灵力包裹，东方棋心下无数念头就转开了。

　　　　“哼哼哼，小家伙，告诉我，你是如何进来的？”

　　　　“前辈是谁？这是何处？”东方棋没有去回答问题，反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等了半晌，没有声音。东方棋紧紧盯着灯芯，有一种一个冰锥过去灭了此灯的想法。好一会才点点头，声音低沉道：“恕晚辈鲁莽！晚辈于山上采药，不慎失足跌了进来。”

　　　　灯芯“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道：“原来如此，那你是闯了心魔的关口进入水潭来的，不错不错。虽说你只得练气修为，那心魔同样不强，但既能闯过，心境定力之坚，可见一斑。况且，还有水潭的磨练，孺子可教。”

　　　　东方棋暗忖，这里有四道门，莫非有四个入口进来？当真怪异，没听过练气期还有心魔的说法！

　　　　他本想问话，突然心中一个念头升起，想到了宇文风对自己“好处坏处”的教诲，他就把话压了回去，暗道：若进得此间是好机缘，那自己不听从于它，顶多损失些好处。如若是坏机缘是险境自己问话于它而不答，逼迫自己非得回答他的话自己就一步步进了他的圈套！若真是险境而自己不死，自然是它没有直接杀死自己的能力，但听从了他的安排可就不好说！

　　　　如此一想，他干脆就地盘膝坐下，闭目养神，再不搭理这个“灯芯”。

　　　　果然，灯芯开口了：“有趣的小家伙，你身怀聚灵的宝贝？”

　　　　聚灵的宝贝？东方棋瞬间就想到了身后的异象，略作沉思的样子，道：“晚辈不知前辈所言是何宝贝，不过，初入道门时，曾误服过一株药草，或源于此。”他也不管这个灯芯信不信，信口拈来。

　　　　灯芯又道：“你可知道本座是谁？”

　　　　“废话，装神弄鬼！你又可知道我是谁？”东方棋站起身来佯作愤怒道。自己明明第一句话就如此问于它，真是混蛋。

　　　　又是一阵沉默。

　　　　灯芯笑了两声，打破僵局道：“好！小友快人快语，当得真性情。倒是本座作态了。本座真身乃上古白泽神兽传承。误被蟊贼所害，逃难于此。为避奸猾歹人，本座用莫**力创此隐灵结界，却也耗尽心神，将一缕分魂封印于此油灯之中。但本座岂能甘心？遂设下考验，若有人进得此间，则心性机缘均非常人也，当是通过考验。本座愿意以莫大好处，与来人做笔交易。你有疑问，尽管道来。”

　　　　东方棋一愣，心想这灯芯倒是耿直，白泽？看来是小家伙的老祖宗“大家伙”啊！问道：“此地莫大范围，都是前辈所设？敢为前辈修为如何？想做何交易？”

　　　　“当然，本座当年修为至化神，设此结界易如实不足道矣，终是神魂俱灭。本座愿以两个好处交换小友两个承诺。其一，本座以自身功法相赠，所求小友实力足够之时给本座取那金湖灵山宗主毕及性命。他体内有弧珠一枚，乃我金湖灵山渊源，小友可择一元婴长老交待于他！本座真身虽为神兽传承，亦非人类修士功法，但于你益处之大更胜于其他，人类修炼无妨！”

　　　　东方棋苦笑道：“前辈太看得起晚辈了，化神境界，晚辈怎敢奢望。”

　　　　灯芯沉默一阵道：“那毕及修为乃十他本身也是兽类化形，你当理解为元婴期。本座何尝不知，但本座神魂不久于世，却无他途！罢了，本座设此结界，筑基以上无法感应此地，概是因为此缕分魂自保的手段。设界之时本座本体行将溃散，思虑再三，为着所谋之事，无可奈何下为之练气期修士就有歹心也毁不去此油灯。

　　　　“小友无须顾虑，若力有不逮，此交易自是作废。但，小友须发下重誓！”

　　　　东方棋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