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阔海道:“好嘛!既然同是为此事而来,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叶红姝,你们御剑门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找那‘异象之人’?你们蓬莱阁却又是为何?你小子到底是哪里的势力,也敢来插手此事?”他眼神挨个儿把三人扫了个遍,说道。
马成智叹了一口气,道:“雄道友明鉴,此事历经百年,想来在我们三宗门高层中应当是人人皆知的事了,道友不知此事,贫道心下倒还奇怪。”
“怎么?莫非你这牛鼻子认为本人消遣你们做耍?”说罢灵力一张,瞪着马成智。
马成智震得退了两步,道:“贫道不敢!”说罢,他看了一眼骚入骨髓的叶红姝,又道:“此事御剑门当最清楚其中缘由。”
“咯咯咯咯咯,阔海哥哥还是那般暴躁脾气。此事还真不算什么秘密,小妹倒也清楚,多年前魔陀山许以天大的好处,让我们御剑门在这豫州沧州界找此‘异象之人’,如此而已。”
叶红姝说完这话,三人齐刷刷看着东方棋。
东方棋把自己给骂死了!浑水摸鱼摸到自己身上来了,他也知道,先前所言无口鼻无灵根之人,三人哪里会信他。三人真要自己去找这人,那可真真冤枉,绝对众矢之的!
他心里暗急,表面却不动声色,微笑道:“说来也巧,在下却是数十年前,无意中听闻马道友谈论此事。今日恰巧再遇马道友,故尔忍不住见面调侃两句,在下一介散修,哪里敢言插手诸位贵宗门的事?倒叫三位道友见笑了。”
“咯咯咯咯咯”叶红姝媚眼一转,娇笑道:“那倒真是巧得很了。不过小妹今日来此却不是为了此事。我御剑门先后有三名执事弟子莫名死去,小妹倒是为此事而来。”说罢,那眉眼就在东方棋和雄阔海身上转来转去。
“怎么?你御剑门几个小崽子死了就死了,还能如何?莫非你觉得是我下的手不成?”说着话,他就不经意地往东方棋瞟了一眼。
叶红姝也瞟了一眼东方棋道:“若阔海哥哥知道其中一人是我们御剑门白师祖的嫡系后辈,可就不会这么说话了。白师弟本身也是练气期十一层修士,和十层的罗师弟联手,我实在想不出谁能杀得了他们。若说是哪位前辈高人出手,那也不必经过一番剧烈争斗罢?况且这还是在药王谷的地界。你说是这道理不是,阔海哥哥?”
听说那人是“白师祖”的嫡系后辈,雄阔海也不敢再出言不逊,冷哼一声道:“你也知道是药王谷的地盘?什么时候我们药王谷任人进出了?我倒是要问问,你们御剑门如此频繁出入我们药王谷到底是何居心?”
“咯咯咯咯咯,这么说,当真还是阔海哥哥你动的手咯?”
叶红姝脸上那媚笑愈发妖冶起来,其余三人明显感受到气势就在她身上不停聚集,怕是随时要动手的打算。
马成智慌了,这两位实在是豫州修仙界练气期里头最顶尖的存在!动起手来波及自己可就冤枉了,反正他二人绝不会误会是自己动的手,练气期八层,一个打俩,干掉十层十一层?赶紧道:“如此没有贫道的事了,贫道不敢叨饶。”
“你休要栽赃到我身上,莫以为我雄阔海怕了你!”雄阔海自觉冤枉,却不愿输了场面,灵力暗提,气势也就聚了起来。
东方棋绝不愿放了这马成智走,怕他找上宇文风。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奸猾,若怀疑自己是从宇文风处找上门的,那宇文风就危险了。虽自信宇文风很难出卖自己,但说不定老道有什么秘术让宇文风被迫说出自己就是那“异象之人”,可就麻烦大了。
心思一转,道:“马道友,你那师兄怎么还未回来?”
叶红姝和雄阔海二人心中一动,这牛鼻子还有师兄?难道是蓬莱阁的人动的手?就看向了马成智,看他如何说话。
雄阔海开口问道:“哼哼,不知道是你哪位师兄在此?老子就知道,你们这帮子臭牛鼻子都是阴人的种!”说话间,他还对孙可真人筑基成功耿耿于怀。这话同时也有那么点跟叶红姝解释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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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混战(二)
马成智心下那个苦啊,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好端端生出这些妖蛾子,他实在不知道,这散修对自己不依不饶穷追猛打是个什么意思!自己势必也不能说那是随口编的,不是找理由让对方动手么?
“多谢道友挂怀,鄙元介师兄也只得练气期九层境界,法力不足下,御器速度慢上不少也是平常。方道友,你那五百年的蛉须根可否让在下一观?若道友有意交换,贫道上报师尊,绝对少不了道友的好处。”
“慢!”雄阔海恶狠狠瞪了一眼马成智,那模样吃人似的,道:“臭道士,你难道耳朵聋了?老子之前说过,蛉须根我换了!”
“咯咯咯咯咯,原来有这等好东西!怪不得,哎哟阔海哥哥,怎么就是你换了?此等宝贝,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怕也没有如此机缘吧?咯咯咯咯咯,小兄弟,真不知你是何处寻得这宝贝的,不介意拿出来瞧瞧真假罢?”
说实话,东方棋倒真不介意把这蛉须根给丢出去,眼下,他是怕这万一动起手来,法器一亮,那御剑门二人即使不是自己所杀,怕都没法脱得了干系,况且,还就真是自己杀的哎!
“蛉须根自然是有,在下一介散修如何敢在二位道友面前作假?至于换给谁,在下倒是无所谓,这就看在场各位谁换得东西价值更高了。”
“放屁!”雄阔海怒道,他自信虽可能不一定是叶红姝的对手,但叶红姝也绝对奈自己不得,这五百年的灵草,交上师门,丹药法器赏赐下来,自己就大有把握冲那筑基瓶颈了,无论如何都要抢下来!所以他冲口而出一句粗话,又道:“任何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牛鼻子当真荒唐,明明先前放弃此物,却又现在提起,是何居心?莫非刻意挑拨?”
“咯咯咯咯咯,哎哟阔海哥哥可别动怒,听小妹一言可好?小妹可从没听过咱们修仙界还有这先来后到的规矩,自是拳头大者胜不是?咯咯,再说了,人家主人家都说了价高者得,你还当足了是自己的?咯咯,阔海哥哥,要不这样,你把这株蛉须根让与小妹,小妹绝对不与你计较动手杀我御剑门人之事,可好?”
“哼哼!好哇!说到底,你是硬要栽赃于我?好好好,拳头大者胜,就让我瞧瞧你这本事有没有你口气那么大!你二人谁都不许走,否则老子逮住一个宰一个!”
马成智提气掐诀,唤得灰蒙蒙护盾罩身,急急退了开去,给二人让出一块地盘来。东方棋不敢施放护盾,也同样让开,立于马成智不远处。
叶红姝越发媚样起来,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雄阔海单足一顿,“起”,肌肤脸色登时蔓延成土黄,“来”,右手滴溜溜缠绕出三颗拳头大的珠子。
叶红姝媚笑一声:“咯咯咯,今日见识见识阔海哥哥的乾土功!”她说话的同时,玉指轻转,翻出一条红绫来,“去”,红绫毒蛇般朝雄阔海蜿蜒去。
雄阔海不敢让红绫近身,手腕珠子黄光大盛,旋转到前方,越转越快,刹时转成一堵光墙。红绫血光大盛,狠狠撞向光墙,灵力激荡,爆起团团光亮。
雄阔海虎躯微震,双眉紧锁,掐诀翻出一柄瓜槌。瓜槌盘旋半空,雄阔海暴喝:“砸!”,瓜槌金光巨盛,幻作酒缸大小狠狠朝叶红姝砸去。
叶红姝娇喝一声,左手变出一枚铜镜,她抛出铜镜,口中念念。
“哐啷”巨响,铜镜瓜槌同时绽开数道裂纹。二人也同时受创,几番挣扎摇晃,好容易稳住身形,口诀不停,灵力不断催发。
东方棋心想:就是现在!
他双掌作爪,飞射向马成智。马成智大吃一惊,却已反应不急,被东方棋抓破护盾,腹部穿了个透。
东方棋寻思这道士怎么跟豆腐似的,就见马成智爆成一团光影,光影消散,一张符箓轻飘飘荡落在地。
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马成智突然出现在数十丈开外。他一拍腰间,葫芦滴溜溜长大数十倍,马成智跳上葫芦飞遁逃去。
东方棋直愣愣站在那里看着转眼就无影无踪的马成智,傻了。
这边的情况那斗法的二人感应得清清楚楚,不知为何这散修突然朝牛鼻子出手了。二人同时想到这般傻斗下去很可能就被这散修给捡了便宜,那就三十老娘倒绷孩儿了!
可互相忌惮下谁也不敢先撤手。
东方棋眼见得局面斗成这样,趁二人纠缠,不走更待何时!手掌一翻,小剑一抛,就要趁乱逃走。
“是你!”待东方棋祭出飞行剑,叶红姝终于明白这散修才是自己要找的凶手!看他马上要御剑飞走,又气又急,法诀一变,喝道:“定!”
东方棋一个踉跄翻下小剑。
铜镜爆开,叶红姝喷出一口血,瓜槌受到震荡之力,无以为继,被雄阔海收了回去。三颗圆珠光芒突盛,震开红绫,叶红姝胸口一紧,喉头再甜。她强压下翻腾四蹿的灵力,再也娇媚不起来,一对血丝红眼狠狠盯着东方棋,厉声道:“雄阔海,我不与你计较毁了素菱镜!杀了这小子,再说蛉须根的话!”
雄阔海此时占得上风,心思一转,道:“哼哼,自然也由得你。”
叶红姝当然明白雄阔海这坐山观虎斗的算盘,气得娇躯乱颤,却也无法,银牙错咬,手指一转,红绫激射向东方棋。
“小花!”东方棋大叫一声,心下不住呼唤:小花花,小祖宗,救命呐!
一拍胸口,一道冰墙横在面前,云光戒光芒一闪,护盾罩身。
红绫震碎冰墙,却也被挡了下来,蒙上一层冰晶。叶红姝紧咬下唇,法力一催,红绫血光大盛,驱走寒气。
东方棋不待她继续催功,四肢百骸灵力急转,双掌成爪,如鬼魅般射向叶红姝。叶红姝骇而飘退,口诀既停,红绫悬在半空。东方棋似那勾魂使者,堪堪追近。
“炼体修士!”那二人同时惊呼。
叶红姝双手翻花口诀默运,红绫瞬间幻作一道红光飞回,缠绕住叶红姝。
此时,东方棋早把小家伙骂了个狠,这位爷真是不把自己逼近将死绝路还真就不出来!莫非被犀角兽震破了胆子?
正当要抓向叶红姝缠身的红光,东方棋突然招式急变,爪握成拳,疾如电闪旋向不足十丈远的雄阔海!
此一突变当真大出意料,叶红姝脑子急转,数个念头闪过,当即手一捏,发簪变作一枚钻心刺,也射向雄阔海。
雄阔海大吃一惊,释放珠子却已来不急,猛然重心一沉,乾土功急运,本是土黄的肤色骤然大亮。钻心刺后发先至,“兹啦”一声,灵力激荡,钻心刺变回发簪断裂,叶红姝胸口再疼,经脉已受损,坚持不住,抚胸踉跄。雄阔海震退数步,肤色一暗,东方棋双拳攻至!
双拳如锤石擂鼓般结结实实轰在雄阔海心窝!“噗”雄阔海倒飞出去,喷出漫天鲜血。东方棋同样被震得口鼻呛血,五脏重创。他背后二字飞转,百会穴一凉,四肢百骸灵力再转,强行提气又追了上去,机会绝对就只有这一次!
小家伙终于亮相,身子一直,从后背抓向雄阔海。
这刹那之刹那,雄阔海把心一横,秘术急念,喉咙似长河崩堤,血箭直冲半空,手腕三珠突然光芒爆涨!
“轰隆隆”!三珠爆炸开来,小家伙震得翻跌倒飞,东方棋灵力一溃,七窍呛血,手臂与肋骨齐刷刷尽断。
叶红姝被余劲波及,护身红光震散,娇小身躯后仰倒下,翻了好几个圈。
东方棋脑中混乱,站立不住,兀自朝小家伙扑去,只得一步就跌倒在地。他强行挣扎起身,旋又扑倒,翻身用腿背蹭得几步,又挣扎而起,如此几回爬到小家伙身边,搂进怀内。他艰难盘膝,手掌翻出一枚灵石,脑海一片空明,根本对周遭一切不管不顾,只求能早得分毫聚气。
叶红姝吐出一口淤血,站起身来,掐诀念念,就要催动红绫重新凝聚,一股血水抑制不住,溢出嘴角。她深深吸入一口气,调息一番,功法一转,就要再次催诀。
东方棋头顶百会穴一凉,丹田一热,四肢百骸灵气运转。他顾不得浑身剧痛,祭出小剑,双肘把小家伙一裹,用尽全身力气跃上小剑朝南方飞遁。
叶红姝慢了一步,双眼瞪出血来,形如狰狞恶鬼般疯狂地嘶吼一声,祭出飞剑对着东方棋方向追去。
这一追,足足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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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隐灵禁地
起初,东方棋以为叶红姝追个数日自会离去,哪知这叶红姝已经被他激怒得彻底疯狂了,竟是上天入地,********地不追上绝不罢休。
东方棋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和叶红姝结下什么解不开的私人恩怨,他不明白这婆娘如此执念究竟是为了哪般,甚至二人还短暂联手,共同击杀了雄阔海。若说为同门报仇吧,这叶红姝可以为了一株草药而与当时认定的凶手讲和。这样的人,怎会在意他人的生死?要说损毁的法器,那也是雄阔海干的,自己对她连一点小伤都未造成。
自己唯一有过的敌对行为,仅仅是欺骗了她,没承认是杀害她同门的真凶而已,这这算什么理由?在场这几人,哪一个不是谎言张口就来?要说动手,那可以说也是叶红姝自找的,由此被雄阔海给伤着。莫非是为了蛉须根?还是瞧破了自己是那“异象之人”?
这实在想不通啊!
好吧,咱们就这么耗下去!
其实就算叶红姝不追着他,他也是要远远地跑开了。逃走了马成智,回去一交待,三大门派派人一查,可以肯定会把他列入通缉名单。若惹出筑基修士,那他这条修道的路也算是走到尽头了。他不知道筑基修士的飞行法器是否也是这样的速度,但可能性极低。所以对他来说,只得一个字:跑!
筑基修士!听那于海的符言,御剑门只有唯一一名结丹修士,想来御剑门、药王谷、蓬莱阁这三家宗门不会差距太大。彼此子弟的对话口气可是谁也不服谁的。那,筑基修士就是所谓“豫州”修仙界的主要力量了。看来自己不筑基是不能回去了。练气期硬抗筑基期?十个小花花也救不了自己。
想起小家伙,东方棋心下摇了摇头,一声叹息。这都过去月余了,小家伙兀自昏迷着。
逃跑之初,东方棋不惜浪费,把研磨自狩猎小屋的药粉给小家伙涂抹了好几层。灌进嘴里的时候,遇了难,搬开小嘴一送进去就被血水给浸出来,让他感慨这小家伙到底有多少血啊。情况持续了好几日,才堪堪喂了进去。为数不多的药粉,全给小家伙用了,他自己是一点没用。盘腿坐在飞剑上硬是夹住手臂接回了断骨,肋骨断处的剧烈疼痛让他差点稳不住飞剑掉下去。所幸恢复灵力运转之后,他自己可以调集灵力包裹肋骨修复。
十来日后腹中饥饿,准备降到林子里打些野味果腹。刚一御剑收速下行,就察觉到后面追命的叶红姝了。把个东方棋气得不行,若不是小家伙情况堪忧,他还真想掉转头拼命去。好吧,耗吧!咱戒指里上百斤的牛肉干,不信你也有准备!
可怜于海并未在《丹论》中提及这种只可能被练气期修士服食的辟谷丹,东方棋对此没有丝毫认知。一粒辟谷丹能管上一个月的效果,练气期修士虽然杂事繁多,但那叶红姝乃是很有希望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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