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博所作字迹工整,思路清晰,情怀系天下,得到顺天爷欣赏。这位博学多才、寒窗苦读的张文博被顺天爷钦点御批为状元郎。
皇天不负苦心人,可喜可贺文博兄,
登科及第不负身,前程似锦福泽恩,
文博兄:恭喜了。
接着,顺天爷又钦点了二甲若干人,赐“进士出身”,再剩下的既为三甲,赐“同进士出身”;那位想舞弊的公子哥马超不出所料,榜上无名,不知这位爷这会又在哪风流快活呢,先不说他。
接着,填榜官书写着各位进士的名字,准备张榜,最耀眼的当属状元郎张文博了,在三和殿唱名之后,礼部便当场授予这位状元郎官职和银两,为“翰林院修撰”,同时各授予了榜眼和探花职位。
文武榜都贴与城门外,接受过路人马瞻仰。张文博则披红挂彩,由兵差护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在城内街道上以示光彩,人生大喜金榜题名,张文博此时可谓春风得意、风光十足了。
张文博骑着高头大马,脸上眉欢眼笑、内心澎湃,一路不停收到人们的羡慕祝福。自己没有辜负爹娘的养育之恩,没有辜负岁月和自己;曾经的付出、苦楚、低微、穷困、不平等,在此刻都值了,想到这,张文博喜极而泣,这样的泪水既是高兴,也有过往的委屈,同时还伴随着幸福。
“文博兄,恭喜啊,凡一晚上等兄长吃酒,”失落之余,李凡一还是要祝福这位兄长。
张文博回话:“哈哈,是贤弟啊,今晚这酒一定要吃,贤弟且回去等我。”
和李凡一相跟的还有店伙计赵劲,一看张文博这个状态派头,内心那个嫉妒羡慕啊,竖起大拇哥,笑脸巴结道:“爷,恭喜恭喜,今儿一早起来,小的就觉得是个好日子,这里给状元郎请安了,要不小的给您牵马,京城这地界小的可熟,带您四处转转,如何?”赵劲话音刚落,就被随行的官兵呵斥着轰一边去了。
接着赵劲又跟在张文博后边继续道:“我说爷,论伺候人,您可是瞧见的,小的那可是强项啊,要不您考虑考虑,小的愿跟着爷鞍前马后效劳,没有怨言。”
张文博一听哈哈大笑,道:“我说赵劲啊,你先回去吧,爷要是用人,肯定会想到你的,你再这样纠缠,小心官差会伤了你的。”
赵劲道:“那爷说话可要算数,小的时刻等着爷的好消息,”赵劲说完,还不愿回去,又继续跟在张文博后边,一路奉承。
走着走着突然碰到一位故人“呦,爷,恭喜啊,草民在这给状元郎请安了,从今往后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您可得吱声啊,小人定当全力相助!”
张文博仔细一瞧,不是别人,正是那臭无赖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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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忆过往路多坎坷,酒醉人认真聆听
张文博一瞧,是臭无赖刘三,楞了一下,心想,你也有今天,本想羞辱他一番,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可又不想扫了今天这大好兴致,让为观百姓看了,觉得自己心胸狭窄。
张文博道:“呦,这不是三爷嘛,给我请安?快别折煞文博了,你这样我哪里承受得起。文博可不敢挡您的发财路,您请便。”
刘三嬉皮笑脸,道:“爷要这样说话,可就见外了,之前的事情可都是误会,要不是别人指使,刘三哪有没那个胆啊,还请大人明鉴。这里给大人陪个不是,还请状元爷见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事权当了了。”
张文博道:“饶你事小,记住了,人在做,天在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在下奉劝你一句,以后少干那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勾当,以免日后对簿公堂之时,你可就百口莫辩了。”
刘三哈哈一笑,道:“这个不劳您费心,看来状元爷还是冤枉草民了,草民已在福居楼设宴,不知晚上能否赏光,同刘三吃杯酒?”
张文博道:“不劳三爷破费,文博自有吃饭的地方,告辞了。”
刘三道:“也好,那草民就不扰爷兴致了,改天若有机会,刘三定登门拜访,爷请便,”
待走远后,赵劲道:“爷,就刘三这人您也稀的跟他搭话,要是我,定羞辱他一番,”
张文博道:“倒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可众人都看着我呢,收拾他不在这一时,”
赵劲道:“您说的倒也在理,”
这刘三爷在京城也算是一人物,可谓软硬兼施,能屈能伸,不久前还和应天府韩云鹤勾结,想要加害与张文博和李凡一他二人;可今日不比从前,人家张文博高中,刘三见状,满脸堆笑,跪地请安,那个状态给人的感觉就像要为张文博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张文博也知道刘三给自己下跪,肯定没安好心眼,这人一肚子坏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想与他多纠缠,便打马快走,继续向前。
所谓造化弄人,这身份地位的变化,应验了那句老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中有远亲”。你我生在世间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粒尘埃,只因一方撒泼耍横,一方伸张正义,利益开口,耍横能有保 护 伞,正义成为绊脚石;前一秒你就差点置我于死地,现如今狗脸一翻与我请安,截然不同的态度,这又何必,你可真是死不足惜。
所以说,为事留有余地,有先贫而后富,有先富而后贫;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
张文博在街上可谓赚足风光,到了晚上,李凡一早就备好了饭菜酒水,以示对仁兄表达祝贺之心。
赵劲早就在大门口侯着张文说,瞧见张他回来,赶忙上前道:“状元爷,您回来啦,小的恭候多时了,您快请,”
说完跟在张文博身后,待张文博进了屋子,赵劲使足了力气,又擦凳子,又倒酒水,已经开始伺候着。
说实话,张文博出身卑微,生活穷苦。虽饱读诗书,明白事理,可是对赵劲这样的行为,虽一时还不习惯,可实际上却没有抵抗力,心里明白阿谀奉承这种假象,听着却是那样舒服,让他那份自卑心理得到充实、虚荣心和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李凡一道:“兄长回来了,凡一已恭候多时,快请坐,”
这时,薛掌柜从门外走了进来,笑脸道:“状元郎,恭喜了,小的眼拙,害状元郎住在那间的屋子,可要多包涵呐,”
张文博道:“掌柜的这是哪里话,要不是这马棚气味刺激我,说不准状元郎就是别人了,”众人听了哈哈一笑。
薛掌柜道:“状元郎胸襟宽广,话语幽默,小的自愧不如啊,”
张文博道:“哪里哪里,文博还要感谢薛掌柜这些天的照顾,掌柜的快坐,一起吃杯酒,”
薛掌柜道:“小的还要招呼客人,就不打扰几位雅兴了,小店条件有限,不敢说饭菜有多好,但酒菜肯定管够,楼上也给爷留了上房,一会就别住那间屋子了,”
接着继续道:“赵劲,可要把状元爷给伺候好了,不然可绕不过你!”
几人哈哈一笑,落座吃酒,李凡一道:“来,文博兄,凡一恭祝兄长高中,这杯酒可意义不同,凡一先干为敬,”说完,酒杯一碰,二人仰头喝尽。
酒杯刚放下,一旁的赵劲赶紧过来把酒斟满,然后规规矩矩退到一边去,张文博当然知道赵劲心中的小九九,也就没有多在意,他愿意伺候就伺候着吧,要是有好的差事,给他便是了。
张文博回过神,哈哈一笑,道:“贤弟,你虽一时落榜,还不要灰心,偌大的京城,自然会有你的出路,来年再战,干了,”
李凡一心中自然不快,道:“不说我,今天只祝福,兄长这些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今天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我一定陪兄长多喝几杯,咱们说好,不醉不归。”
张文博道:“好,不醉不归,”
接着,李凡一拿起筷子示意张文博吃菜,他们就这样笑着、闹着、喝着,这一刻正是他们发泄的时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经是几壶老酒下肚,张文博却有些黯然失色、情绪低落,举着酒杯自言自语道“读书二十余载,历经千辛万苦,三次赴考,我今天才觉得自己过得像个人样,”切肤之痛,泪流满面。
李凡一看着这番场景,想必是张文博内心勾起了过往的心酸痛楚,不知如何作答。
赵劲在一旁道:“状元爷,今天应该高兴才是,如果没有那些心酸过往,就没法衬托您今天的风光;老话说的好‘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止;人不得时,利运不通’又何必咱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呢。”
赵劲这番话,让张文博高看一眼。张文博道:“你这肚子里还算有点东西嘛,”
赵劲道:“嗨,爷说笑小的了,小的哪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小的是听那些客人说的,觉得有道理,便记了下来,”
一时间,张文博还是忍耐不住,借着酒劲,抽泣起来,带着哭腔道:“你们没经历过,不能懂。”
张文博叹口气继续道:“小时候,没钱上私塾,我就偷偷爬在窗口听先生讲课,被学生们看见,就欺负我,辱骂我,那冷眼旁观的滋味依然历历在目;后来父亲去给人家做苦力,风吹日晒,汗流浃背;母亲在家种田放牛挖野菜,晚上还要给人家缝补衣服,补贴家用;他们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为了我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们的付出与伟大,我时时刻刻铭记在心,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听张文博这么一说,李凡一本就闷闷不乐,也泛起伤感,不知不觉,眼泪从脸颊滑落,口中道:“你比我幸福多了,我连父母都没见过。他们此时在何处呢,我多想跟他二老说说心里话……”
赵劲在一边也跟着触景生情,跪在了地上,脑袋靠着墙,声泪俱下,自言自语道:“娘啊,你在家乡过的可好,孩儿不孝,咱家的穷光景何时何地能到头啊,我何时才能成家立业,不让您惦记着……”
三个人各自哭着自己的伤心往事,一开始还拿着酒杯喝,现在直接用酒壶了,尽情的哭吧,发泄吧,这是你应有的权利,如果你哪天也成名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了,不要吝啬那几滴眼泪。
清风客栈里,几人痛哭流涕,借酒浇愁。酒不醉人人自醉,喝的自是尽兴,酩酊大醉。
张文博和李凡一都喝的迷迷糊糊,刚才的热闹已经没了声响,剩下一桌子残羹剩菜,酒壶东倒西歪。
赵劲费劲力气,搀扶着二人上了楼去,李凡一借光,今晚暂且不用住在马棚旁边了。
接着,赵劲又打来热水,给二位爷擦洗了脸,脱鞋洗脚,看着二位香甜睡去,这才悄然离开。
“榜上无名自有因,何处惹那悲观心。处于波谷的时候,不必太过悲观,总有一天会朝上走;而置身波峰的时候,不要忘乎所以,总有一天还要下来。”
迷迷糊糊中,李凡一来到一片清幽之境,清晰听到耳边的话语,遂睁开眼,只见云云雾雾之中,坐一老者,细瞧之时,不是别人,眼前正是李凡一的师父。
李凡一忙跪到师父跟前道:“师父,师父,徒儿不孝,没能求得功名,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望师父指点迷津,”
师父道:“失意些什么?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如行云般自在,像流水般洒脱,才是人生应有的态度。你刚来世间游走,未曾见过世间百态,也不曾体验过人情冷暖,一件事情失意,不代表人生失意,该来的总会来,学会洒脱看待人生,你可记下了,”
李凡一道:“师父所说,徒儿都谨记在心。徒儿出来已有数日,不知师父现在可安好,”
师父道:“一切安好,你自安心,不必挂念为师,”
“师父,师父,”李凡一又喊了几声,已不见师父踪影,猛然间从床上坐起,原来是梦一场。
见张文博还在梦乡之中,天已微微发亮。李凡一酒劲已过,想再睡时,突然想起,今天是约好兰玉见面的日子,差点给忘记了,遂赶紧下床,兰玉姑娘,马上就要跟你见面了,心间别提有多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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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张文博二来张府,佛堂寺佳人赴约
旭日东升,暖暖的阳光照耀在大地,蓝天白云下,飞鸟盘旋而过,微风略过草木,万物一切静好。街面上,早起的伙计已经来到店铺,茶点正四处飘香。行走在街上的各路人马,又恢复了京城往日的热闹繁华。农民们在田地间大汗淋漓,孩子们在家中哭喊打闹。斑驳的城墙向是在诉说着历史,静躺的护城河还躺在桥下酣睡。
说张文博高中状元,晚上和李凡一吃酒到深夜,醒来时,天已大亮,再看时,李凡一已不在屋中,自去那佛堂寺和兰玉赴约了。
张文博起身穿好衣服,门外赵劲听到屋内有响动声,忙进来招呼:“爷,您醒了,稍等片刻,小的这就给爷打水去,”
张文博还有些头疼,待洗漱一番,用过早点,遂喊来赵劲道:“赵劲,把桌子收拾一下,拿来笔墨,我要给家里写封书信,”
不一会工夫,笔墨纸砚已备好,张文博刷刷点点几下,把喜讯写了下来,托付赵劲把书信送去那驿站。
哭了,笑了,给家中写信报喜,一通发泄,张文博即将到朝廷赴任了。
张文博是个聪明人,深谙官场之难,如果靠自己特立独行,很难有所建树,就想着先去拜访自己的叔父张骞张大人,一则是报喜,二则呢希望叔父传授官场之道。
张文博来到街上,倾尽自己的财力买来好酒,还有一些其他礼物。一路快步前往自己叔父家,进了院落,瞬间能感觉出来,下人对他的态度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张骞看到自己侄子来了,起身相迎,笑着道:“我说文博,都是自家人,来就好,还带什么礼物,你这不是见外嘛,来来来,这边坐,”
张文博道:“文博给叔叔请安了,只是一点薄礼,晚辈孝敬长辈应该的,再说,上次的事情还没好好感谢叔叔呢!”
张骞道:“都是自家人,你可真是见外,”
这时,张骞夫人走了进来,笑脸道:“呦,这不是今科状元郎嘛,快请坐,”
转身吩咐下人道:“赶紧给状元郎沏壶好茶来,”
接着又道:“你叔父啊整天忙于公务,和他说几遍了,差人过去叫你来吃饭呢,这亲戚可要常往来,不然关系可就远了,”
张文博道:“文博多谢婶婶惦记,以后只要有时间,就一定常来,”
张骞夫人道:“这就对了嘛,以后啊,可要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张骞道:“打小就知道你懂事,能吃苦,将来呀,肯定会有出息,这次高中,可没给咱老张家丢脸,”
接着继续道:“晚上可别走,做叔叔的得给你庆祝一下,待会让家里的厨子给你做几道好菜,好好喝上几杯,”
张文博道:“叔父多年前就在皇上身边做事,却能低调行事,这才是光宗耀祖啊,叔父这样谦虚,文博自愧不如,”
张骞哈哈一笑,道:“嗨,你这可是说笑你叔父了,我知道,自打来到这朝廷,基本上没怎么回过家,更没为家乡和家中办过什么实事,这背后啊,不知有多少人在戳我脊梁骨呢!”
接着继续道:“文博啊,你可不能学我,更不能忘了家乡那些穷苦百姓。你吃过苦,最了解穷苦人的生活,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将来官要是做大了,可要多为他们办实事。”
张文博道:“叔父放心,文博不会忘本,”
张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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