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若智(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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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愚若智(女尊)-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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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我们跳过下药的那一段,直接说南郭镡。”我避重就轻。

    “为什么要跳过?从刚才开始,你好像只关心墨台槐跟什么秋梅,你为什么没问问我怎么样?!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那两个女人喂好酒,跟没事人一样把门带出去了,屋里就剩我跟丧失理智的墨台槐,我不懂武,力气也敌不过她,还不敢大声呼救……你看看,这些都是墨台槐弄出来的。”紫罗兰越说越激动,甚至捋起袖摆翻下襟领。

    我微愣,清楚地看见他的腕间及肩颈残留了成片的乌青,理论上说并无大碍,可他的肌肤莹白细嫩,衬得淤痕格外触目惊心。

    “这……委实不能怪墨台槐,她中了藁木膏,又被喂了药,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你,还必须劳心劳力地跟你裳裙上一道道结节的缀带搏斗……”我下意识为墨台槐开脱,话刚说了一半,思绪瞬转,遂迟疑地问道:“你刚才说,那两人喂好酒就直接出去了?那么,墨台槐是怎么昏死过去的?”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不及时来救我,还不允许我自救吗?我挣扎了好久才摸到床头的熏炉。”紫罗兰理直气壮地瞪了过来。

    “你……你……你下手未免太重了,墨台槐又不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看看,现在人唤都唤不醒。”我张口结舌,指向床上墨台槐的手抖啊抖的。

    紫罗兰一把攫住我的手,负气道:“你该感谢我的,倘若墨台槐真碰了我,必定七孔流血而亡!”

    我心下一惊,脱口问道:“有多少人知道你有把毒药当香料的习惯?”

    “不少,你不就知道吗?”紫罗兰轻嗤。

    “莫非墨台槐是靶子?这样说来,整艘船的人,就属你跟墨台槐最有身价,倘若墨台槐死在你的身上,会有什么后果呢……我只是随便想想,你别激动!”我试图抽回被紫罗兰掐疼的左手,但他死活不撒爪子。

    “可恶,我不会轻易饶过墨台槐的,一定要整得她生不如死。”紫罗兰咬牙切齿地放狠话,偏偏脸上一副呆相,怎么看都不具威胁性。

    “都说了,墨台槐也是受害者之一,且不说她没占到你的便宜,就算你们之间真怎么样了,也是她吃了哑巴亏——原本璀璨的人生,因为无端被你赖上而陷入无尽的灰暗。”我直言不讳,完全出于护短心态。

    “你说什么?”紫罗兰情绪波动,但尚未发作,就又冒出一声呜咽。

    好吧,现在不是嘴贱的时候。我稍加沉吟,正色道:“呆在这儿终不是个法子,你先帮我照看一下墨台槐,我再出去转转,看能不能寻只小船逃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紫罗兰快速接道。

    “我长得像是有能力带着一个累赘在匪窝里来去自如且谈笑风生的大侠么?”我以看白痴的眼神斜睨紫罗兰。

    “我不管,你别想丢下我。”紫罗兰胡乱地摇头晃脑,然后异常精准地磕上了凳腿,那动静光听着就生疼。

    “你就不能老实些吗?!”我皱眉,伸出空闲的右手随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谁知紫罗兰并不领情,一把拍开了我的手,尖声道:“你坐这么近干嘛?离我远远的,不许靠过来。”

    “那你还抓着我的手!”我没好气地撇嘴,注意到他的脸色更加红彤,额面渗出薄汗。

    “嗯?我什么时候……”紫罗兰面露疑惑,费了好大劲才松开了我的手,口中嘟囔:“你没事把手放过来干嘛?”

    我暗暗磨牙,论颠倒是非的功力,我只能甘拜下风,无语地起身,不期然听见过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分别从两头向这边靠近。

    难道我的形迹暴露了?我心中大骇,反手掏出匕首,余光瞄到紫罗兰微微掀唇,在他出声前,我急急捂住了他的檀口。

    紫罗兰的双眸骤然撑圆,我很努力地示意他噤声,但他似乎没能理解,眸中流露慌乱,身子开始挣动。

    说紫罗兰像猫,他就是一只野猫,因为掰不开我的手,居然照着我的手背又抓又挠。我差点飙泪,我这可是肉掌,不比熊掌厚实,偏偏来人已近,我不敢轻易开口。

    紫罗兰使劲推我,我忍,坚持对他挤眉弄眼;紫罗兰拼命掐我,我忍,继续以自以为的无比真诚的眼神感化他;紫罗兰用力踹我,我忍……忍无可忍,娘的,有完没完,当我的身子骨是钢铸铁打的么?!

    我挥舞着匕首,意图恐吓紫罗兰,谁知这一举动大大刺激了他,当下,我的脸上又挨了几爪子。生怕紫罗兰踢腿蹬地的声响惊动外头的人,我吃力地曲肘制止,可收效甚微,一火大,索性大马金刀地跨坐到他的身上——必须强调的是,我原意是以体重压住他的腿脚,然而,由于紫罗兰过分扭动,他的身体略微下滑,因此造成我行动上的偏差,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我的尊臀接触到了紫罗兰的……呃,海绵体组织。

    不得不承认,我的神经反射弧是长了一咪咪,我先是纳闷紫罗兰为何蓦地停了动作,在彼此对视数秒之后,我方才察觉臀下的异物……如果无视特定的情景,简单地说,无非是我一不小心“碰触”了别人,跟踩脚与撞头是同一性质的问题。

    我完全能诚恳地说声“对不起”,但不代表紫罗兰会爽快地回我一句“没关系”——当我歉然地看向他的时候,就见他的眸间迅速地聚起水雾,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我,于是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三个大字:死定了!用膝盖想也知道,以紫罗兰的烂性格,不杀我泄愤才怪。

    “找着人了吗?”特意压低的女声在房外响起,猛地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是刚才出现在毒瑾房中的神秘女子!

    格子门的薄纱上投下重叠的剪影,少说也来了五六人。我肃容瞟向紫罗兰,见他僵直着身子,惊疑不定地回望我。

    “禀大人,尚未发现墨台夫人的行踪,也没寻着那个随她一同登船的亲卫。家主现正率人乘小船在附近湖面搜查。”只听另一个女声毕恭毕敬地答道。

    “这就是你们家主对我承诺的‘万无一失’?我早就警告过她了,今个儿放跑墨台玄一人,明个儿你们南郭氏整族的命都要搭进去。”神秘女子不悦地斥道。

    “大人,今夜大伙儿都是提着脑袋来的,自然会尽心尽力地办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南郭府倒是养了一批忠心的护卫。

    “你们确定墨台玄逃出去了?这船上可不缺藏人的地方啊。”那女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方才在水舱那儿发现了墨台夫人的衣物,家主由此判断,墨台夫人她们是从尾舷下到舱底,然后潜水逃离的。”

    呃,原来那井道底下接着水舱啊——此时此刻,我只想感慨思维定势真是坑人啊,南郭镡居然认定我是从上往下跑的……

    “哼,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不管人抓没抓到,你们现在必须撤离,不准误了我的事。”女子的语气森冷。

    约定吗?看来事情果然还有后续……我绞尽脑汁,依旧无法猜出那女子的身份,心一横,欲冒险至门边偷窥。

    谁知我甫蹲起,就听身下的紫罗兰发出一声轻吟,跟毒瑾的蛊媚不同,紫罗兰的声音似啼似泣,让人不禁联想到受伤的小动物——问题是,我对小动物向来缺乏爱心,事实上,我现在只想一掌灭了拖我后腿的紫罗兰!

    船上的房间不大,几乎无法隔音,既然走道的对话屋内能听得一清二楚,那么,屋内的动静外面自然可轻易获知。尽管紫罗兰立时咬住了唇瓣,但我确定他已经成功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了,只听那神秘女子的话语顿住,转而问道:

    “……屋里的是那两位吗?”

    “是,完全遵照大人您的意思安排的。”

    随即,女子不再出声,亦没有离开,周围众人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一干人就直直杵在门外。

    我内心煎熬,猜不透她们在搞什么名堂,只能屏息静气地躲在桌边,以不变应万变。一时之间,四周静谧,只剩我剧烈的心跳声跟紫罗兰短促的呼吸……

    霎那间,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要命的错误——要知道,两个乱性的人呆在一起,绝不会乖乖地盖棉被纯睡觉!

    明白她们在等什么,我的身子倏地前倾,贴近紫罗兰的耳畔,呵气道:“叫!”

    “你……”紫罗兰的低呼被我冒出的哼笑盖住。

    由于先前不自然的宁静,我不敢表演得太过激烈,可刚发了几个模糊的单音节,嘴就被紫罗兰捂了个结结实实。我不满地瞪视,就见他一脸惊诧,不住地冲我摇头,显然还未搞清现在的状况。

    我趁紫罗兰不备,双手袭上了他的脸庞,中肯的说,他的颊肉滑腻柔软,带着暖手的体温,尤其向两侧扯动的时候,手感出奇得好——是的,我动手了,硬是将紫罗兰精致的面容扯成了滑稽的鬼脸。

    紫罗兰总算疼地出了声,只是下一秒,他又紧紧抿住了双唇,然后委屈地看着我。我暗恼他的不开窍,又伸手去扳他的嘴,不料他用力咬住了我的两根手指——好吧,不管怎么样,至少他张口了。

    我自由的那只手滑过紫罗兰的颈肩,挠向他的颈窝,拂上他的腰间,动作轻巧灵敏,旨在引起他躯干的广泛机械性刺激。很快的,紫罗兰如我所愿地冒出呜咽,也顾不得捂我的嘴了,兀自喘息着左右闪避。

    我确定自己神志清醒,所作所为虽然有欠稳妥,但不带任何情动,可当我停手时,却不禁愣住了——紫罗兰蜷起身子,歪斜地扶靠着矮凳,一张粉面晕红流霞,眼神迷离朦胧,齿间已然松了劲,半含半吮着我的手指,一道晶莹的银丝从指尖垂下……

    我使劲眨了眨眼,猛地缩回手,神经质地往后数步,跟紫罗兰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沾染上不该有的暧昧。

    趁他努力调整呼吸的时候,我抢白道:“我也算急中生智,虽然多有冒犯,实乃情非得已。你看,你一出声,她们不就放心离开了么?”得亏那几人只是好偷听,没有亲自进来观摩一番。

    紫罗兰渐渐缓过气了,却将脑袋埋进了肘间,不看我也不说话。

    他不会在酝酿如何把我大卸八块吧?我清了清嗓子,继续念叨:“在危机面前,咱们就该不计前嫌,团结一致,积极进取,铤而走险……”

    “你走!”紫罗兰闷声道。

    “走?我能走去哪儿?你没听刚才她们说秋梅逃出去了,她一定跑回去搬救兵了。我们只需安安分分地呆在这儿,撑够了时间一准能获救。”好秋梅,关键时候还真可靠。

    紫罗兰无语,静静趴伏在凳面上,从我的角度无法看到他的神情。我清了清嗓子,试探地问道:“很难受吗?”

    等了又等,迟迟不见紫罗兰答话,我只好继续唱独角戏:“如果你实在难受,也许我可以帮你解脱。”我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无意拿起的香炉,铜制的,精致小巧,用起来十分顺手。

    紫罗兰仍不搭理我。好吧,算我多事,我讨了个没趣,识相地闭了嘴。刚才精神紧绷,身体维持亢奋状态,倒没觉得冷,现在忽然感到寒气嗖嗖地冒出来。我自然而然地蹭到床边,自然而然地抱起床上唯一的棉被,自然而然地认为满头大汗的墨台槐并不需要它。

    环顾四周,最后在紫罗兰边上清出了一小处地方,我裹好被子背靠桌腿寻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刚想闭目小憩,却冷不防被大力推开了,下巴正正磕上了春凳。

    “你发什么疯……”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扭头怒视紫罗兰。

    “纵使我们有过亲密之举,但我有自己的底线,不会毫无尊严地作践自己,更不允许他人作践我的尊严,即使是你也不可以。”紫罗兰扬起了头,眼眸红得跟兔子一般,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还是……泪。

    “我干什么了我?明明是你推我的,你居然还敢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我捂住下巴,不可思议地瞪着紫罗兰。

    “你要帮我解脱是吗?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敢碰我一下,我一定杀了你!”紫罗兰寒声道。

    我慢条斯理地挑眉,就紫罗兰现在狼狈的样子,除了勉强撑起来的气势外,我实在不认为他具有致命的攻击力。我很想揶揄他几句,但他眉目间的痛苦一下就令我打消了玩笑的念头。

    “我只是好意……”我尝试解释。

    “你只是在羞辱我!”紫罗兰冷冷打断我的话。

    “我会很温柔的,下手不会没轻没重的……”我努力传达善意。

    “你若珍惜我,就该以礼待我,三书六聘……”紫罗兰一脸倔强。

    “我想打晕你不过是为了让你可以放松一下,你不领情说一声便是了,没必要先下手为强吧!”我总算抢白了一次。

    “我不需要你……打晕我?”紫罗兰脱口而出的话语倏地一窒,随即面露古怪。

    “那敢情好,我还省事了,你自便。”我揉着下巴,重新找了个姿势窝好,嘴边不忘嘀咕几句:“每次遇到你,我都会莫名受困,你真是名副其实的扫把星!”

    “你说什么?我是扫把星,那墨台烨然就是天煞孤星!今天人家点名道姓要抓墨台夫人,你道是因为什么?我老早就觉得那南郭府君死得蹊跷,早不殉情晚不殉情,墨台烨然一回皇都他立马殉情,还有皇上的态度也着实古怪,所谓的破例封赏,怎么看都是为了堵住南郭氏众人之口。”紫罗兰立马气势汹汹地回道。

    “我的夫君怎么可能干出那样的事?”这话说得相当没底气。

    依墨台妖孽的脾气,干不出那样的事才怪!原本我以为南郭镡只是无的放矢地迁怒,现在看来,所谓的深仇大恨也不过如此吧,莫怪她豁出性命也要置我于死地……思绪千回百转,我突然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不对,如果是我的夫君干的,他不可能会允许南郭镡接近我。”我这枕边人不是当假的,深知墨台妖孽手段狠绝,斩草必除根。

    “反正你就是偏心墨台烨然……不过,算了。”紫罗兰瞟过来一眼,突然伸手抓住被子的一角。

    “想都别想,这是我先看到的。”我警惕地拉紧被子。

    紫罗兰没再用力扯动,稍稍挪动位置,身子无力地挨着被子靠下,或者说,他恰好靠在了我的肩上。我下意识挣动了一下,但被紫罗兰按了回去,我注意到他放在锦缎被面上的手呈握拳状,手背上的青筋突兀——好吧,看在他今天没在脑袋上插戳人的耳簪或扁方的份上,我姑且做一回靠枕吧!

    “刚才我躲在桌下,一直恍恍惚惚的,好像在等什么人,但又深觉那人不会出现,我想哭的,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等待落空,可忽然之间,我的眼前亮了起来,然后你就出现了。”紫罗兰说话时犹带哽咽。

    “你自然会眼前一亮,因为我把遮光的桌布掀开了。”踌躇片刻,我玩笑似地接道,终究没有说出残酷的事实——人跟人相处一段时间,就会产生一定的感情,而感情的厚薄决定了交往的深浅,譬如贪生畏死如我,会在遇险的第一时间想到墨台槐跟秋梅,至于紫罗兰,倘若没有刺客一事,也许我是肯为他涉险的……只是也许。

    “我真不甘心啊,不甘心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不甘心屈服于药物的控制,不甘心……被你看到现在的我。有那么一霎那,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紫罗兰勉强说道。

    “你能有条有理地跟我对话,说明你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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