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时候,不能半途而废。”
沈熙礼笑道:“好。”
黄昏叹道:“我真得去读书了,还有一年多一点就要秋闱了,所以接下来我不会有太多精力投入到商行这边,你就全权负责销售方面,生产那边我会给老李说,让他多和你接洽,一句话,和气生财,告诉商号的所有伙计,富贵会有的!”
沈熙礼嗯了声,“工坊那边需要人手保护,老李之前想借张凤阳和苟布过去,说经常有可疑人去觊觎工坊,大概是有些人眼红,想要偷配方和生产流程。可惜商号这边每日进账实在不太,大量金银所在,不敢让他俩离开。”
黄昏笑了起来,“这个不急,我有人手。”
杜金明那几个手下可以派上用场了。
离开商号,黄昏带着于彦良去找到杜金明那几个人手下,简单说了下状况,开门见山的说,现在我需要人手去保护工坊,你们的编制还在兴化府,在京畿呆着也没事,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去钟山那边暂住,负责安保事宜,我会给大家一笔辛苦费。
又说,当然,你们也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就是做时代商行的专职护卫,每个月的俸禄不会比南镇抚司发给你们的少,今后商行扩大了,我还会给你涨工资,而且你们也可以参与到其中的重要部门去,未来当个富贾是大有可能的。
最后说你们好好考虑一下,不急着做决定。
解决了商号的事情,黄昏带着于彦良出城。
还有件事要办。
柳大虽然死了,但他作为一个地下枭雄,在为庞瑛办事的时候也留了后手,避免被庞瑛灭口,而这个就是黄昏收拾庞瑛的底气!
然而黄昏到郊外一看,有点懵。
柳大那处隐秘的私人庄园已是一片灰烬,不知什么时候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找周围邻居一问,都说某天深夜,天上闷雷滚滚的时候,庄园着了天火。
你妹的天火!
黄昏不想用就知道,柳大自以为隐秘的这处私人庄园,其实也在庞瑛和纪纲的眼中,这两人弄死柳大后,立即派人来这里放了一把火。
不得不承认,纪纲这个人着实可怕,步步缜密,几乎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可黄昏也不会就此罢休。
站在废墟里深思。
能扳倒庞瑛的各条线都被他们掐断了,如今唯一剩下的途径只有一条:姚楚山!
但姚楚山和庞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绝不会轻易叛变。
不过人心难测,只要找到姚楚山的弱点,还是有可能攻破这座堡垒,但让谁去福建那边把姚楚山拿回来?
黄昏眼睛一亮。
赛哈智。
这位老哥陪着吴溥去了福建,估计还不知道黄昏已经返回应天,可以着人快马加鞭去给他送信:南镇抚司出马拿一位地方上的北镇抚司总旗,这理由不要太光明正大!
回城的时候,于彦良发现有尾巴。
黄昏心知肚明。
北镇抚司的人——纪纲和庞瑛提防着自己,也暗暗侥幸,万幸没拿到证据,要不然纪纲和庞瑛又要兵行险着,只有于彦良一个人保护,黄昏不一定能安全回城。
出乎意料的是,那条尾巴竟然主动追上前行礼。
黄昏知道事情有变,问道:“你究竟是谁的人?”
那人笑道:“大监的。”
如今应天,只有一个内官监大监——郑和。
黄昏笑了,“下次能不能别搞得这么神秘,我差点以为你是锦衣卫的谍子,大监让你监视着这边,他是不是来过?”
那人点头,“在你返回应天那天,大监吩咐小的来这里守着,如果你来,就让小的转达,东西他已经取走了,至于是否给你,大监说他还要考量。”
动庞瑛,意味着也是针对纪纲。
郑和得站在朱棣的角度多思考。
他是朱棣的臣子。
黄昏理解,对那人道:“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了,你去找大监复命罢,顺便转达他一句话,就说我会去拿东西,不论他给不给,我都会要!”
那人立即领命离去。
黄昏沉吟半晌,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得早点肃清朝堂,如此朱棣才会真正的放弃纪纲和庞瑛,朝堂一日不清宁,纪纲和庞瑛对朱棣就很重要。
大明盛世,也需要一个安稳的朝堂局势,君臣同心才能打造未来。
于彦良在一旁问道:“你区区一个百户,凭什么和高高在上的都指挥使斗,就是庞瑛身为镇抚使,也不是你能轻易扳倒的。”
黄昏笑着看向他,意味深长的说这句话你那个侄儿于谦可不会苟同。
于彦良听的一头雾水。
黄昏这话,搞的他好像很了解侄儿于谦一样。
回城。
发现吴与弼和婶儿两人眉开眼笑站在门口等他,一问才得知,方才官府来人,通知黄昏被擢升为南镇抚司副千户,且送来锦衣千户的衣服和腰牌。
终于……高升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立储启端
锦衣卫副千户,官职从六品。
看起来很高。
实际上……正儿八经的从六品朝臣都是渣渣,何况锦衣卫的从六品。
在锦衣卫中被朝中大员重视的不多,只有那么几个人。
锦衣卫的官职不少,都指挥使一人,正三品;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指挥佥事二人,正四品;镇抚使二人,从四品。
就这么几个。
另有还有十四所千户十四人,正五品,这些人一般在地方。
至于小地方的百户所,亦是渣渣。
黄昏这个副千户,更没有说服力。
挂职而已。
何况锦衣卫除了南镇抚司,都被纪纲一手遮天,黄昏做不到镇抚使,别想左右锦衣卫,朱棣给他这个升迁,安抚意味更大。
黄昏可不管这些,官是一步一步升的,慢慢来就行。
就怕原地不动。
饭后,把于彦良喊到院子里,两人坐下之后扇着蒲扇,谁也没开口说话,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于彦良终于忍不住了,“你叫我有什么事?”
黄昏恍然惊醒,干笑了两声,说不好意思,想到其他事情去了。
他在想搞工业的事情。
已经入夜,天色昏暗,黄昏不自觉的想起了电灯。
要发电。
要出海,只靠大明的无敌舰队,似乎差了点意思,得有蒸汽轮船。
明朝中晚期资本主义已经萌芽,随着自己穿越而来,资本主义萌芽会更早,如果这时候自己研发出蒸汽机——那就代表着工业革命的兴起。
蒸汽机有点难,好在知道大方向。
任重道远。
收回心思,对于彦良说道:“有件事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就说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毕竟这件事你的身份有点敏感,而且刚长途跋涉来到应天。”
于彦良叹了口气,“我去。”
黄昏:“……”
我都还没说。
于彦良苦笑道:“你不就是让我去追上杜金明,通知南镇抚司镇抚使赛哈智,让他顺便去福建兴化府把姚楚山秘密捉回来么?”
又道:“杜金明上午离开的应天,我最多三五日就能追上。”
黄昏点头,“那行,明日你一早出门。”
于彦良起身,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如果我去告诉纪纲,你和明教有关系,你说他会不会将你捉入诏狱?”
黄昏笑眯眯的,一句话彻底让于彦良放下心来,“你以为陛下让我去福建干什么?”
言下之意,这是陛下的意思。
于彦良长叹一口气。
得了,认命吧,黄昏这样的人,有天子宠信,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不触及天子逆鳞,纪纲也扳不倒他,这人注定将耀于朝堂。
黄昏陷入深思,于彦良刚才那句话并不是在威胁他,而是在提醒。
这件事确实是个隐患。
可以先下手为强,将那一日的事情隐晦的告诉朱棣。
因为接下来,步步杀机。
已经用了元年年中了,本该在永乐元年二月份开始的立储,因为自己穿越引起的蝴蝶效应,靖难余晖没玩没了,如今随着自己从福建归来,建文帝的再次消失,大概不会再有什么事,接下来,很可能是淇国公丘福引发的立储一事!
……
……
黄昏归来后,应天城表面上歌舞升平宁静如昔,实际上暗涛汹涌。
大内坤宁宫。
徐皇后和朱棣两人坐在树下,旁边的檀香袅娜,驱赶蚊虫,又有宫女扇着蒲扇,微风习习,喝着冰镇的果汁,很是惬意。
所以不是说封建时代的条件落后,只要有权有钱,还是很享受的。
两人聊着家常。
内宫里妃嫔之间的事,徐皇后说,朱棣听,间或指示几句,不知不觉又说到几个儿子,徐皇后就说,今儿个闲极无聊,我想着老大在北平……嗯,顺天府那边,大儿媳妇在家也是没事,于是把她喊进宫来说了会儿话,她倒是聪慧,把瞻基带来了,那小子也是个讨人欢喜,别看黑黢黢的,嘴可甜了,就是喜欢舞刀弄剑,老是去抢侍卫的刀。
朱棣哈哈大乐,“这孩子和他爹这个书呆子不一样,像我。”
这话……
若是换个场合,其他人听到,会以为是一场宫闱乱伦,但徐皇后知道,夫君这是真心喜欢朱瞻基那孩子,一看就是会有英雄气的大男子汉。
笑道:“那也没老二勇武罢。”
朱棣不说话了。
徐皇后也不害怕,继续道:“别怨我碎嘴,也别怪我说政事,最近宫里传得很厉害,都在说朝野之间的事,说有臣子在议论立储的事情了,说陛下登基也快一年了,怎么还没立储,无以安定臣心。我也不是站在老二那边的,只是觉得这件事还是早点立了的好,免得几兄弟彼此猜疑,伤了亲情。”
朱棣叹气,“难啊。”
内心深处而言,他其实是喜欢朱高煦的,但历来立储都的立嫡立长,况且大儿子虽然胖,靖难之中貌似没有老二的功劳大,可若没有大儿子守住北平,自己拿什么靖难?
大儿子泼水为冰坚固城防那一手,真心漂亮!
可惜就是太臃肿。
形象上有损天威啊。
但朱棣担心的不仅仅是大儿子的身体和形象问题,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对自己妻子也没什么隐瞒的,轻声说道:“老大这人呢,从小就身体不好,一直臃肿不堪,名医请了不少,药草喝了几大缸,依然如故,倒也还好,读书有点能耐,在靖难之时,竟然守住了李景隆大军的围攻,让我在战败之时有家可归,嗯,这事你也知道,李景隆五十万大军就算有夸张,那也是远胜北平城内的万人,老大竟然守住了,这着实是靖难第一大功,且后来朱允炆写信让他投降,离间我们父子,老大的处置也很合我的心意。”
徐皇后想起了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犹心有戚戚。
说:“是啊,当时我都绝望了。”
一万多人守五十多万的人进攻,就算这一万人全部是吕布,也守不住的。
朱棣又道:“老二吧,确实勇武,如果没有老二,靖难之时我早就败了,按说,让他来当大明未来的天子,也是可行的。”
徐皇后不解,“怎么,老大老二都有问题?”
………………………………
第一百五十章 异军崛起的朱高燧
朱棣沉默许久,看着漆黑远空,听着不知道什么角落里传来的蛐蛐声,忽然问了妻子一个问题,“妙心,你去过远方吗?”
徐皇后乐了,“一生相夫教子,我能去何处呢。”
又问道:“哪里算远?”
朱棣笑了笑,目光深沉,“草原不算远,居胥山不算远,西域那一片广袤天地不算远,交趾国不算远,高丽也不算远,东瀛亦不算远,暹罗、古里、满刺加更不算远,成吉思汗铁骑踏过的土地,皆在我大明目光所及之处,所谓远方啊,大明的目光所不及之处,便是远方。”
那是我的远方。
这一刻的朱棣,光彩熠熠,雄心万丈。
徐皇后懂了。
眼里只有荡漾的爱慕。
朱棣继续道:“我还年轻,我要做很多事,我要让大明的旌旗四海飘扬,我活着,大明则天下安康,可妙心啊,我也会死——”
徐皇后急忙一把捂住朱棣的嘴,敲了敲身边的木头,“呸呸呸!”
又道:“快吐口水。”
朱棣乐了,将妻子的手拉到腿上,轻轻摩挲着,说,“你是一国之母,别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早些时候黄昏在我这里说得天花乱坠,你真以为我信他了?没有的事,朕当时只是觉得他够胆识,鉴于姚广孝的前车之鉴,所以想看看到底有什么能耐,哪知后面才发现他异于常人的才能,所以逐渐重用他,要不是如此,我当初直接一把火将他烧了。”
徐皇后捂嘴浅笑,“还好你没一把火烧了,我看这黄昏啊,还真有些让人期待,不知道他今后还会做出什么让人惊艳的事来。”
朱棣叹道:“这事现在看来,还真有些传奇,遮莫不是又一个道衍这样的奇人!”
徐皇后挑眉,“可不要再有道衍了。”
夫君你傻了么。
你多次提点道衍,问他要什么,他可什么都不要,什么功名、富贵、权势、美女都不入这老和尚的眼,他就是喜欢造反。
你说黄昏是又一个道衍,造谁的反?
朱棣也笑了,于是话题越跑越偏,说,“这一两个月来,黄昏组建的那个商号,在沈熙礼的操持下,竟然依靠香皂,盈利万两有余,端的是暴利,在派他去福建之前,他曾说过,奉旨经商后,若是赚钱,所得盈利拿出五成用来支持解缙、道衍编修的全书,过几日我得召他来问问。”
徐皇后乐不可支,“我可不信,五成的利润呐,按照你说的,那么这一两月,他就该拿出几千两白银来,他舍得么?”
朱棣沉吟半晌,“估计舍不得,但那可不行,他要是敢不给,我治他个欺君之罪!”
又道:“他钦差福建后,商行那边可有贡上那什么沐浴露和润肤水?”
说到这个话题,徐皇后顿时眉飞色舞。
真心的赞誉不绝。
又拉起朱棣的手去摸他的脸颊,说你看,就算是夏日炎炎,只要不是流汗过多,皮肤依然晶莹水嫩,滑腻得很,这都是润肤水的效果。
又说夜间沐浴,用过沐浴露后,肌肤之光华,比拟羊脂白玉膏。
朱棣摸着徐皇后的脸颊,大感受用。
确实光滑。
自从用了黄昏弄出来的香皂、沐浴露和润肤水后,妻子的肌肤是肉眼可见的变得美好起来,竟然有了年轻时候吹弹可破的风采了。
心中有些骚动。
暗想着今夜就留宿坤宁宫了。
又说了些许闲话,朱棣回到了正题,说近来朝野确实在非议立储之事,这也确实是个事,不像某些事可以徐徐图之,毕竟如今靖难余晖已黯去,而太子又是国本之未来。
朱棣口中的某些可以徐徐图之的事,是削藩。
徐皇后道:“你觉得老大和老二各有优缺点,让你都犹豫不决了?”
朱棣点头,“一文一武,确实难以抉择。”
道:“待彻底肃清朝堂,君臣一心之后,我会以辉煌国力打造出百万雄师,长城以北历来都是边境不宁的祸根,所以届时我会亲率大军,将蒙元余孽彻底打服,为大明打一个百年安宁来,如此子孙后人便可安享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