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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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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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长亭不由皱了皱眉。

    这时那男子走了上来,掏出了布尺……陆长亭这才反应过来,是要给他做衣裳。

    朱棣在他身后道:“过年自然该穿新衣裳。”倒是一派好兄长的模样。

    陆长亭也不推拒,点点头也就受了。

    只是冬日里穿的衣裳厚得很,若是就这样丈量,自然不准确。陆长亭便只有匆匆脱下身上的衣衫,随后还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太冷了……

    下人们赶紧将碳盆搬了进来,陆长亭站在火旁,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只是同时感触更为清晰的是朱棣放在他肩上的双手。

    陆长亭竭力使自己忘记了这种诡异的滋味儿,将目光集中在跟前的男子身上。

    那中年男子知道是在燕王府上做事,自然不敢有半点怠慢,他一丝不苟地丈量着陆长亭的尺寸,朱棣便不得不退到一边去。

    这时候陆长亭便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而且这道目光从他身上一寸寸梭巡而过,实在让他止不住地觉得怪异。

    好在丈量的时间并不长。

    中年男子收起工具,朝着陆长亭躬了躬身,随后便告退了。

    而陆长亭身上的那道目光还未散去,陆长亭不得不回过了头,谁知道朱棣竟是照旧大大方方地盯着他。陆长亭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四哥在看我身上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吗?”

    “在瞧你的身形长了不少。”朱棣很是认真地答道。少年整个身子骨儿都拔高了起来,显得越发地好看了……脱去一身棉衣后,便显得腰肢细了许多,身形挺拔了许多,脖颈秀美了许多……处处都是好的,自然他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了。

    朱棣这是半点也不脸红。

    陆长亭还不知朱棣心中想的什么,他打了个激灵,赶紧向朱棣伸出了手:“四哥衣裳!”

    朱棣将手中抱着的衣裳抖开,走上前去亲手给陆长亭穿了起来。

    京师燕王府的下人们头一次见着这样的阵仗,还个个都有些目瞪口呆。

    为了不让陆长亭受凉,朱棣倒是动作很快地给陆长亭穿好了,陆长亭面上紧绷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下来。

    那中年男子取走陆长亭的尺码后,衣裳做得还挺快,不过三日过去,便将衣裳送到燕王府来了。朱棣掏钱令人精心做的衣裳自然不同,这衣裳没有陆长亭如今身上穿的那样厚重笨拙,但暖和却是一样暖和的。若是穿上这新衣裳,陆长亭那被棉衣掩盖起来的气质,也能就此释放出来了。

    陆长亭将新衣裳穿上了身。

    暖和,贴身,做工都是极好的。

    陆长亭也不吝啬地称赞了那男子两句。

    就在称赞的话出口以后,朱棣面上也跟着涌现了两分赞扬的神色。

    男子这才喜笑颜开了起来,看着陆长亭忙道:“公子穿这身衣裳最是合身不过!着实俊美不凡啊!”好话都说了一箩筐,那男子方才离去。

    朱棣用指尖顶住陆长亭的肩膀,将他好生打量一番后道:“明日便这般进宫吧。我的长亭好看极了……”

    陆长亭这会儿更觉得不对味儿了。

    他记得从前朱棣并不会这样说话……

    这反常的事多了,陆长亭自然也无法当作是错觉了,只是他暗暗记在了心中,并没有立即将疑惑表现出来。

    因着朱棣还有别的事,陆长亭便先自己回屋子练字去了。

    明日便是除夕了……万一太子让他写个字来瞧瞧,总不能露了怯啊!好歹也是永乐大帝教出来的!

    陆长亭练字练到困乏了,方才丢手上床睡觉去了。

    一夜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陆长亭睁开眼后,便是过年了。

    陆长亭有一瞬间的迷茫,不过在有人敲了两下门,随后大步走进来,顿足在他床边的时候,陆长亭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能在这个时候堂而皇之走进来的,只有朱棣了。

    陆长亭起身穿好了衣裳,用着热水洗漱一番,擦净脸,跟着朱棣一起出去用早饭。毕竟是过年,纵然只是个早饭,却也做得是五花八门,还个个模样小巧精致,陆长亭光是瞧上一眼便觉得,今日靠着吃这些他便能饱了。

    当然,这也只是说笑罢了。

    陆长亭跟着朱棣一起,每样只用了一点。

    有时候糕点大了,朱棣还会掰开,扔一半到他碗中,另一半放在自己碗中。

    不知不觉的,早饭便填满了陆长亭的肚子。

    随后朱棣便先行进宫去了,他总得去给洪武帝请个安。

    陆长亭便跟着程二在燕王府中瞎晃悠两圈,再到王府瞎晃悠两圈。只是王府周围连行人都见不着,这也就罢了。应天府不比北平苦寒,北平下雪,这里却是不下雪的,也就是说……连个雪景都瞧不着……

    陆长亭实在有些失望,待转过身来,对上程二那张脸的时候,陆长亭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有事与你说。”

    “与我?”程二微微惊讶,没想到陆长亭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往前凑了凑,热情地问道:“小长亭,怎么了?”程二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出来,陆长亭会有何事要与他说。

    “近来你可有发觉到王爷有何处不对劲的地方?”比如……不好女子,真的改好男子了……

    很可惜,程二并未能领会到陆长亭暗藏的含义,程二摇摇头,笑道:“王爷能有何处不对劲?”

    陆长亭咬了咬唇,道:“你有没有察觉他有……断袖的倾向?”

    程二着实被他这话惊了一跳,忙笑道:“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不过说完,程二的目光便不自觉地定格在了陆长亭那殷红的唇上,因为咬过之后,更显得鲜艳欲滴,程二心底一跳,忙挪开了目光。心说长成你这样儿的……要是哪天王爷真断袖了,貌似也不奇怪。

    “什么可能不可能?”不待陆长亭问得更仔细些,朱棣便从王府大门里跨出来了。

    陆长亭只得闭了嘴。

    这样的猜测是有些大胆,但朱棣待他较之从前也着实暧昧了些,怪异得他都能明显感受到了。

    “走吧,该进宫了。”朱棣提醒道。

    “这么快?”

    “嗯,时辰差不多了,待进了宫,也不是一时就能吃上饭的。”朱棣一边说,一边将陆长亭推到了马车上。

    陆长亭满心失望,这般倒还不如在北平自在!还能有雪看!

    不过失望归失望,到了该进宫的时候,陆长亭自然也只有乖乖跟着朱棣进宫去过年。这对于旁人来说,怕是一辈子也难寻的殊荣吧。陆长亭只能换个方面想……能在皇宫里头过年,倒是值得吹嘘到老了。

    两人进了宫后,果真如朱棣所说,并非立即直奔主题,而是先被宫人请到了一处偏殿等候。

    不多时,朱樉也来了,不过朱樉在殿中没坐一会儿就被太监请走了,说是洪武帝有请。陆长亭心想,这大概就是受宠和不受宠最明显的区别了。陆长亭转头看了看朱棣,却见朱棣面色平静,似乎对这等事根本就不在乎分毫。

    陆长亭张了张嘴,和朱棣闲聊了起来。

    在这里干等下去可不是个事儿!

    陆长亭有意试探朱棣,便刻意问他:“那日四哥拒绝得那样干脆,若是那西平侯的女儿,生得容色殊丽呢?”西平侯说的便是沐英。

    朱棣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冷淡地道:“女子生得好看不好看与我没甚区别。”说罢,他方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陆长亭。

    陆长亭被他这意味深长的一眼,看得手心都微微出了汗。

    他的心逐渐往下沉了下去。

    他几乎可以肯定了……

    朱棣这般口吻,若非断袖,那还能是什么?

    殿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紧绷。

    就在陆长亭想着再度开口的时候,殿外的宫人却是突然道了一声:“见过晋王殿下,周王殿下。”

    陆长亭扬了扬眉。

    是朱棡和朱橚。

    他还记得当初在中都时这二人的模样。

    只是过去时间太久了,何况那时候陆长亭与他们二人的关系,着实比不上与朱樉、朱棣的关系。或许会变了不少吧……陆长亭一边起身一边抬头看去。

    进来的两个华服男子,前者生得模样清俊,一身说不出的翩翩风流味道,只眉眼间还能瞧出几分熟悉的痕迹。他是朱棡。

    也只有这时候看着他,陆长亭才能想起来历史上对他的记载:文学宋濂,书学杜环,善骑射,有谋略,修目美髯,顾盼有威,多智数。

    再看后者,容貌则不过清秀而已,五官显得要寡淡了许多、这人是朱橚,但陆长亭实在很难从他身上看出当年的味道。

    不得不说的是,因为毕竟不在中都了,此时恢复皇家身份的二人,瞧上去气度都还不错,一眼便能教人看出,他们乃是贵公子。

    从前在中都的时候,他们怎么看怎么傻……和如今着实差别太大了……

    陆长亭收敛起思绪,以草民的身份朝两人行了礼。

    那二人见着陆长亭,也是猛地一怔,随后还是朱棡不可思议地出声道:“……可是长亭?”

    这回倒是陆长亭惊讶了。

    因为他根本没想到,朱棡还能记得他。

    陆长亭点了点头,道:“是草民。”

    陆长亭的容貌和气质其实变动不多,只能说是比之过去更甚而已,要认那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朱棡看着他这张脸,很快便唤醒了脑子里关于中都时的记忆。于是对于陆长亭口称“草民”,一时间朱棡还有些不大适应。

    他点点头道:“不必如此多礼。”他扫了一眼旁边的朱棣,“你随四弟而来?”

    陆长亭点头,随后看向了朱橚。朱橚一直都没有开口,不过在陆长亭看过来之后,朱橚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这副模样,不由让陆长亭感叹,变化着实太大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朱橚竟会变得这样沉默寡言起来,而朱棡却变得八面玲珑了起来。

    这二人相继落了座。

    朱棡实在好奇陆长亭怎么会在此处,于是便问出了声。

    朱棣淡淡道:“瞧风水。”

    朱棡更为惊奇了:“长亭厉害,瞧风水都瞧到应天来了。”那时年轻,他还觉得擅风水实在了不起,但是后头年岁渐长,他便知道这些乃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了,当然,因着擅风水的乃是陆长亭,自然还是有所不同。

    陆长亭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说。

    说来也真是奇怪,或许当真是人之间的缘分问题吧。分别许久之后,当他再见到了朱棣和朱樉的时候,便好似没有分离一般,很快便融入到了过去的状态之中。而面对朱棡、朱橚时却不行。

    这时候陆长亭突然听那朱棡夸道:“许久不曾见,没想到长亭已经生得这般好模样了,长亭可娶妻了?”

    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陆长亭鬼使神差地朝朱棣瞥了一眼,然后他准确地捕捉到了朱棣眼底的冷意。

    陆长亭这会儿都已然忘记朱棡的问题了,他脑子里只来来回回地晃荡着一句话。

    朱棣不仅断袖了,还是对着他断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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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了?”

    “来了。”

    趴在那道圆月拱门前的少年懒懒地支起身子,身上像是没长骨头似的,“仙君说了不想见他。”

    少年对面立着的是个头上支着龙角的少女,少女轻哼一声,冷着脸将手中的匣子往前递了递,“三太子要去东边做龙王,以后也没机会再来了。这是三太子让我送过来的,仙君若是对三太子的情意稍有所动,那便请收下这个小玩意儿。”

    少年靠着拱门站直了身子,表情还有些怔忡,“要走了?……你也要跟着三太子去东边?”

    少女不耐烦地答道:“我是三太子的小侍,自然是要跟着他的。”

    少年讷讷地接过那个匣子,“……我,我去呈给仙君。”少年忙不迭地往拱门里移动,脚下好似生了风一般,也不见他沾地,就这么轻柔地掠了过去,等他将匣子送进去,再出来时,拱门外哪里还有少女的身影。少年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这么快就走了……”

    “链凰,你以前不该那么对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越过拱门,手里还捧着他刚送来给我的匣子。

    链凰是只小凤凰,孵了千年也不见破壳,他父亲烈凰仙君急得去哪里都要揣着他这颗蛋,三百年前来我府上吃酒的时候,不慎被我当**蛋给拿筷子敲碎了,光秃秃的小凤凰从里头蹦出来,冲我叽叽叫个不停。烈凰仙君非说他与我有缘,便将他留于我做了个跑腿儿的。

    “仙君……”链凰怔怔地看着我,问出了一句他以前从来不会问我的话来,“那三太子去了东边,仙君会后悔以前那么对他吗?”

    我面色不改,“我虽然管三界拉皮条的活儿,但我可不想别人给我拉皮条。”我的尊号是司缘,司掌三界姻缘,我给批命,月老给牵线,一桩姻缘就此成了。我见了那么多桩情情爱爱,却唯独找不到自己的缘分在哪里。

    仙界都说是因为我心又冷又硬。

    何为冷硬?就如我这样,三千年扯不出个笑模样来就叫冷硬么?

    ・贰・

    链凰小孩儿心性,我坐在竹子旁饮桃花酒的时候,他正费力地扒在匣子上,企图撬出一个缝来。我瞥了他一眼,挥一挥袖袍,桃花瓣跟着落在了匣子,只听得“吱”的一声轻响,匣子盖儿弹开来,露出里面一颗白白、圆圆……又硕大的蛋!

    “把匣子……”拿来!

    还没等我说完,链凰已经手快地拿起了那颗巨蛋,待我话音落下,他恰好手一滑,那颗蛋骨碌碌在地上滚了一圈,撞碎了我手边的酒壶。

    我听见刺啦啦的声响,酒壶碎成了一片片,我凑近了一看,蛋壳也跟着碎成了一片片。

    我皱起眉,“完了,三太子送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不会是龙蛋吧?”南海老龙王最宝贝家里的龙蛋,三太子是吃了什么狗胆,敢把家里的蛋偷来给我?何况我虽然养了个凤凰蛋,但不代表我就成饲养专业户了啊。

    最后一片蛋壳也碎成了渣渣。

    链凰捂着脸不忍再看。

    我凑得更近了一些。

    没有蛋黄流出来。

    “啪叽”一声,我反应竟然还比不上那玩意儿快,它准确地扒在了我的脸上,我不敢动手扒它,只能垂眼去看,等我费尽力气都快瞪成个斗鸡眼了,却也没看清楚那团黑乎乎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大约是刚出生的小东西爪子不太稳当,它扒了一会儿就自己往下掉了,我松了口气,心道我的脸不用被摧残了,突然却觉得胸口一痛,我低头一看。链凰指着我的胸口,崩溃大喊,“仙君!它戳破了你的胸!”

    我若无其事地拉开胸前的兜布,从里面掏出俩蟠桃来,一只上面正被爪子戳了个大洞,那黑乎乎的东西正趴在上面,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链凰张了张嘴,最后又无力地合上了,弱弱道:“仙君又揣着蟠桃去王母宴了么……”

    我“嗯”了一声。身为神仙还胸平是极为可耻的事情,施了仙法丢面子,不如每次赴宴都塞上蟠桃,饿了还能啃一口。谁让我与广寒仙子不太对付,她身姿婀娜,胸前像是塞了四个蟠桃。不过我长得比她好看,塞两个就能压下她的风头了。

    链凰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又指了指我的手指,“仙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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