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叔见一个陌生男子凑过来,有些诧异,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道:“你就是秦大人吧?”
“正是在下,看你要去验尸,本官想跟过去看看,不知可不可以?”秦牧看到对方认出了自己,便拿出了一幅官架子。
五叔绕过一个泥坑,道:“这验尸,没有大人在,我还担心不会验尸。有你在,我心里便踏实多了。那就麻烦大人,随我走一趟吧。”
“哪里话,你客气了。不知,我应该如何称呼你?”秦牧跟在后面,问道。
“你叫我五叔便行,反正这山寨里的人都是这么叫我,我听着也顺耳些。好了,咱们到了再说吧,否则这时间一过,对验尸有很多的影响。”五叔脚步加快道。
秦牧看了一下这山谷,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想来都是去看热门了吧。只是像自己这样,想去看死尸的,怕是奇怪的人吧,秦牧一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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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证据在手,有何可忧?
“钱顺,现在给你机会,你就好好说,老在这里不承认干什么?”
“对呀,你看看你,像个男人吗?敢做不敢认!什么东西,呸!”
“如果不是你,大晚上的,你跑到人家姑娘家睡房干什么去?”
围观的寨众,见钱顺一直就在那里哭个不停,啥话也不说。这大当家袁清刚都已经问过几次话了,大小姐袁梦竹那火爆的脾气,几次气得直想动手打人了。他们也替大当家,大小姐着急。可恶是这钱顺竟然污辱了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家,实在难以忍受!
见寨众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袁清清连忙道:“好了,各位不要再说下去了,这事是不是钱顺这小子做的,还不一定,得先调查了才知道。”
一听大当家这么说,这百姓就激动了,人赃并获,怎么可能不是他做?这小子,以前便看他不顺眼。再说,这山寨里,除了他能干个缺德事外,还有哪个会做这种事?
“大当家,我们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如果说不是这小子杀的,我还真就不信了。”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早就看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呀,这山寨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被他祸害了。”
“也是,任凭他再帅,也不可能让寨中的女子都对他动情,我看,定然是这小子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才使得那么多女孩子对他倾心。”一名留着两瞥八子胡须的瘦小男子伸出脖子,高声道。
“李二狗,听说你家娘子便跟钱顺搞得不清不白,我看不像是被钱顺这小子用强的呀,倒像是你家娘子自动送上门的,大家伙说说是不是呀?哈哈……”
此言一出,立刻缓解了大家伙激动的情绪,哄笑声立刻涌起。李二狗一听,转过身子看了看远处正脸红耳热的自家婆媳,怒不可遏。早就说听说过自家娘子,跟这个钱顺小子不干不净,可是苦于一直没有证据,心里憋屈的很。现在看到婆媳那模样,分明便是被言中心事,再听听周围人的议论,这李二够跳起身子,骂道:
“你个有人生,没有养的刘季小子,你别走,你别走,信不信我现在过来打断你的狗腿!”
“来呀来呀,你真那么有本事,这媳妇也不至于偷汉子了不是?”刘季说完,这围观的百姓立刻大笑起来。
李二狗一听,立刻暴跳如雷,也不管这里是议事厅,哪容得这样的小民乱来。
“够了,方执事,把这两人关入石屋,让他们好好反醒反醒,若下次还是如此,逐出山寨。”
“是,大当家。”一老者应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起身,立刻有几名仆人把李二狗和刘季推了出去。这方执事,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好了,大家伙都散了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各位早点回去,还能休息一会儿,可别耽搁了今年的秋收。刘木匠,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把钱顺带到后堂,待他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再问话吧。”
寨众见大当家都这么说话了,也不好再在这里待下去,再者刚刚已经看了一出好戏,也差不多了,便按着秩序往外退。只是一些姑娘,心里觉得或许这是最后一次看到钱顺了,不免回头多看了几眼。
“慢着!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此事是钱顺所为,无需等到明日问话。”秦牧手举一个破布袋子道。
秦牧的这一句话,如同掉入湖中的一块石头,顿时在人群中出现了波动。大家伙信誓旦旦的说,此事是钱顺所为,那也只不过是臆想而矣,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现在好了,有人拿出证据来,那自然就是了。
既然是,那便不能就这么回去,得看看大当家的会如何处理这个事情。是以,刚刚往外迈的脚,立刻又抽了回来,群情激规愤地要大当家给刘木匠一个公道。
刘木匠一见众人又回来替自己说话,立刻拿头死命磕地,希望大当家可以给他主持公道,给个说法。
袁梦竹看到秦牧手拿一个破布布袋子,进得议事厅,便来这么一句话,真是气都气死了。要知道,无论什么事情,若是参与的人够多,就很难处理,有些手段那可是可用不可看呀。
“你干什么呢?你怎么不在房间睡觉,跑这里掺和什么来了?”
秦牧走在人群已经分开的道路,面带微笑地向着议事厅的中心走去,“刚才我跟着五叔去刘木匠家,验了一下二丫头的尸体,得出了一些结论,而这些结论直接可以证明此事就是钱顺所为!”秦牧说完,直指钱顺。
钱顺听到已经有了证据证明是自己所杀,大叫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我进去的时候,元香便已经死了。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要相信我,你们要相信我。”
秦牧看见钱顺肯说话了,心里一乐,走路也更快一些。经过钱顺身边的时候,还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议事大厅,回头对寨众一笑,道:“各位,此事已经有了结果,我相信大当家定然会给你们一个交待,是不是大当家?”
“这人是谁?”袁清刚向坐在第一位的大伯问道。
“这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对呀,他怎么会在这里?是新来的吗?”
“八成是新来的,可是也没有听叶叔说来了什么新人呀?”
“我好像听过,今天大小姐下山,抓住了一个当官的,这人会不会是那个当官的?”
“有可能,当官的怎么会在这里?”
“当官的来了,我们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人群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秦牧的身份。而那些因为钱顺正要因罪死亡的姑娘们,此时突然像发现新了新目标的狼群,这个不知道名号的人不正是自己的一直苦苦追寻的人吗?
你看他,高高的个子,清秀的脸庞,红润的面色。穿着一件土得不能再土的衣服,却一样难掩他的温文尔雅,高贵的气质。还有,你听他那说话的声音,不正像黄莺一般美妙动听?那自信的眼神,潇洒的走姿。太吸引人,简直就是说书人讲的潘安。
一众女子投来艳羡的目光。
“好了,安静!”袁清刚看着这群寨众在那里议论纷纷,立刻阻止道。“你是?”这后面这名话,是对着秦牧说的。
从秦牧上山来,便没有看过大当家的,大当家不认识那也很正常。
“在下秦牧,是被大人姐请上来的。这是证物,不过,这东西不太适合大家伙一起看,当然,如果刘木匠觉得没有关系,大当家的,还有你们这些执事们也觉得没有关系,我自然也觉得没有关系。那……要不我现在给大家伙看看?”秦牧高举破布袋子,大有打开之势。
“别,这东西我们到后面再看,五叔呢?他怎么没来?”袁梦竹知道,如果不太适合大家伙一起看,而且还说什么“刘木匠如果觉得没事,便可以看”,由此可以推断,这东西自然是女子之物。
二丫头虽死,名声一样重要,不可让她第二次承受污名。作为女人,袁梦竹更能体会。
“五叔不是有个习惯吗?每次验完尸,都要去喝口小酒吗?”秦牧答道。
袁清刚作为一寨之主,立刻站了起来,道:“小妹所言极是,还请秦大人把东西带到后堂吧。好了,大家伙别再看了,元香死的那么可怜,还请大家给她留个颜面。
刘木匠,你也到后堂来吧。还有大伯,二伯,你们也一起来吧。”说完,袁清刚转身往后堂而去。
本来还指望着有热闹可看的寨众们,只好慢慢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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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以计引贼
进得屋内,众人分主次坐下,秦牧立于堂前。
“好了,现在就我们几个人,可以说了。”袁清刚简洁明了。
秦牧一听,有些为难道:“说是可以,只是这里人还是有点儿多,要不再出去几位?”
“怎么?这些都是我的伯父,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再说,这刘木匠,是元香的父亲,有什么不可以听的。”袁梦竹生气道。
“也不是不可以听,只是有些不太方便,再说,有些话我们先说,让他们出去待一会儿,等一下你们告诉他们,不也一样?何必,一定在这里听呢?”秦牧抱着包袱道。
袁梦竹杏目圆睁道:“你……你……”
“好了,梦儿,我们就先出去吧。这位秦大人,或许是什么事情要跟你们说,我们在这里,确实有点儿碍眼来着。”这秦梦竹的大伯、二伯倒还是知书明礼之人,很是自觉地抬腿往外走。
刘木匠此时已经把眼泪收起来了,错愕地看着离去的大伯、二伯,也跟着往外走去。至于钱顺,在一进后屋的时候,袁清刚便找了几位下人,让他去书房好好缓缓了。
见众人都离开了,袁梦竹道:“怎么,我也要出去吗?怎么说,我也是山寨的二当家,再说,我是一个女的,难道也听不得?”
秦牧连忙陪笑道:“袁姑娘说什么话,你自然是听得的。”
“把你东西打开,让我们看看,有何证物?”袁清刚话音虽轻,却充满了霸气。
秦牧拿着破布袋子,一边打开,一边笑道:“其实,这只不过是五叔的换洗衣服,里面其实啥也没有。”
“没有东西,你在这里说什么说!我还当真以为有什么不可以让大家看的东西,想不到,里面竟然只是放着几件五叔的衣服。秦大人,你到底在搞什么?”袁梦竹看到秦牧这小子一直抱在怀里的那个破由袋子里,竟然只是一件衣服,很是生气。
袁清刚显然知道秦牧如此做,定然有他的原因,道:“小妹,你让他说下去,来,他这么做,定然有原因。”
“大当家不愧是大当家,很是明白事理。”秦牧把衣服放在椅子上,拣了个上首的位置坐下,与袁梦竹对面。秦牧把衣服放在一边,缓缓道:“刚刚我跟五叔一起去刘木匠家里,这五叔不愧是有经验的仵作,只用了不到半刻钟,便判断此事并非钱顺所为。
至于五叔讲的理由是什么,我也记不住。只是依稀记得,他说过,除了钱顺还有一个人到过这个房间,说什么,这二丫头死亡时间应该是上半夜。
我在你们询问刘木匠一些事情的时候,询问了几位山寨里的人,还有钱顺的家人,通过他们的嘴里得知,这钱顺上半夜在朋友们在一起喝酒行乐,并无作案时间,而且那些人也可以为钱顺作证。”
听到这里,袁梦竹便激动道:“那既然不是他做的,你为什么进得门来,便说是钱顺做的?你这不是颠倒黑白,血口喷人吗?”
“小妹,别着急,你让他说下去。”这袁清刚做这山寨之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那火躁的性子早已经磨没了,自然比袁梦竹淡定多了。
见得袁清刚如此说话,袁梦竹才不得不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不过手里拿着的茶杯,不停地晃动,显然是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秦牧看了看袁梦竹,笑了笑,袁梦竹则瞪了秦牧一眼。“这事不是钱顺所为,但做这件事情的人,肯定是寨中之人。”
见秦牧如此肯定是寨中之人所做,袁梦竹很生气,她作为清风寨的二当家,这山寨里的人就如同她的家人。怀疑他的家人作案,她心里自然不好受。
“你凭什么说一定是山寨之内的人所为,不可能是其他人?”
秦牧笑了笑,道:“姑娘真是说笑了,你这山寨如此隐蔽,外人如何进得来?除了你们寨中之人,又怎么可能是外人所为?”
“你不就是外人?”袁梦竹提醒道。
“你怀疑秦某所为,这也太可笑了吧?秦某像是那种人吗?”
“很难说,知人知在不知心。”袁梦竹说这句话时,明显带一些嘲讽的味道在。
袁清刚并不相信眼前这位秦大人会如此做,他没有这个理由,他也不至于这么傻。“好了,小妹,你让秦大人说下去,我们听着便是。”
“谢大当家。这凶手做完案后,他一定会非常害怕,也许做案后便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离开山寨。可是刚刚山寨里的一阵骚动,定然也引起了他的警觉,也许有可能,那时他便想着离开了。
但是,他静耳一听,竟然听得外面说已经抓到凶手,为了保证安全,他一定会前去瞧个清楚。等他到了那里,才发现只是抓住了一个可能犯罪的人,并没有确定犯罪。那么大小姐,如果是你是这位凶手,你会怎么做?”
“别拿我作比较,我不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袁梦竹充满怒气的双眼,差点要喷出火来。
秦牧看到袁梦竹生气,脸上依然堆着笑道:“大小姐,我们只是打个假设而矣,我也知道大小姐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假设一下,麻烦大小姐想像一下。”
“很简单,明天继续离开村子呗。待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查到自己。”
袁梦竹说完,秦牧立刻竖起一个大拇指,夸奖道:“大小姐真聪明,正常人都会这样做。这事情呢,只要是你做的,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也一定会查出是你做的。
如果继续留在山寨里,到查出来的那一刻,他不但得死,而且山寨里的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当然,像这种人,就应该碎尸万段!”
“对呀,你看大小姐都这么生气,其他人肯定跟大小姐一样,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那么,如果他走了,即便到时候,你查出来是他做的,那时他已经下了山,你们再要找他,恐怕非常难。要知道,官府也在找你们的,你们说是不是?”
秦牧得到袁梦竹兄妹二人的点头后,继续道:“所以,我便故意在大家伙面前说找到了证物,可以证明这案子就是钱顺所为。如此一来,那人心里就会想呀,既然案子不可能查到自己身上,已经有了替死鬼,那就没有必要离开山寨了。因为下山,他也有可能会被官府抓住,然后杀头的。”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大当家袁清刚问道。
秦牧答道:“回大当家,我之所以只跟你们两个人讲,就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待会,他们进来后,你就跟他们说,这个案子就是钱顺做的。对于如此恶行的人,一定要选择一个日子,让大家伙看看是如何对他进行千刀万剐的。”
“那如果,那些人提议明天怎么办,钱顺不就很冤枉吗?现在天就要亮了,难道你能用这么短的时间查到是谁做的,即使他没有离开。”袁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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