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皱眉,“此事朕已知道,此番是皇后的不是,四弟既然已经将皇后打成这样,此事就做罢。”
“皇兄说笑了,紫槿如今生死未卜,暂且不论,臣弟的孩儿尚未出世,就死于非命,臣弟怎能就此做罢?”元苍擎冷目一扫元玉琅,其意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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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他的心在滴血
宣德帝脸色一变,“四弟这是何意?难道还想杀了玉琅不成?”
元苍擎冷冷道,“总要有人为臣弟的孩儿偿命。”
元玉琅又惊又怒。四皇叔的意思,今日不杀一人,他是不会罢休了?“父皇――”
“四弟,你不要迫人太甚!”宣德帝一甩衣袖,“皇后也是无心之失――”
“司徒嫣知道紫槿怀了身孕,还对她施以重刑。分明就是故意!更何况,紫槿并无过错,是司徒嫣容她不下。”以为拿这些理由就能搪塞他吗,做梦!
宣德帝脸色很难看,心中愤怒莫名,四弟居然一点不顾忌他的面子。好生狂妄!当然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就让四弟跟司徒家打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就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心中有此打算,他故做为难,沉吟着道。“四弟,你这不是让朕为难吗,皇后到底掌管六宫。何况司徒家也不可能由着你乱来不是?”
元玉琅脸色铁青,果不其然,父皇根本就没打算救母后,就是要眼看着四皇叔对上司徒家是不是?
元苍擎冷冷看着宣德帝,所有人都诡异地沉默着。
安玮骤然现身,“参见皇上。王爷,王妃醒了。要见王爷。”呆上池巴。
元苍擎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匆匆向宣德帝见礼,说声“臣弟告退”,即急急退走。
元玉琅骤然松了一口气,才发觉衣服已被冷汗湿透。
宣德帝却半点不紧张,悠哉道,“四弟妹果然是吉人天相,这都能活过来?”
“父皇,四皇叔他……”
宣德帝挑了挑眉,竟不看一看司徒皇后生死如何,若无其事地离去。
元玉琅咬牙骂了一句,立刻差人去请太医。
四皇叔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现在还好有时间缓一缓,得赶快请外公来再想办法才行。
――
木紫槿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无数张脸浮现,各种恐怖,她努力地想要醒来,却怎么样都摆脱不掉让人窒息的感觉,难以解脱。
“紫槿,醒醒,是我,我在这里!”元苍擎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苍白而扭曲的脸,心疼的无法呼吸,恨不能以身相待。
谁?谁在叫我?这声音如此清晰,却又如此遥远,似乎是她得到解脱的唯一救命稻草,木紫槿本能地抓紧元苍擎的手,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紫槿已经醒了?”元苍擎愤怒回头,狠瞪安玮。
安玮惶恐道,“王爷容禀,方才王妃确实醒来过,可是现在……”
秦公子端着一碗药进来,没好气地道,“刚刚王妃醒了一小会,又昏迷了,她在发高烧,你看不出来吗?”
元苍擎摸一摸木紫槿火烫般的额头,强压怒气,“师兄,紫槿还有性命之忧?”
“暂时不会,看情况。”秦公子将药碗塞给他,“喂她吃下去。”
元苍擎如今能信任的只有他,二话不说,接过药碗,嘴对嘴,喂木紫槿喝了大半碗药。
木紫槿本能有些抗拒,这药倒有一小半给吐了出来。
“紫槿,醒醒!”
近了,近了,这呼唤声近了!木紫槿终于“啊”地叫了一声,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两眼直直瞪着前面,剧烈地喘息着。
元苍擎惊喜道,“紫槿?”
木紫槿慢慢转过脸来看他,眼神迷茫,“你……在叫我吗?”
元苍擎一愣,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紫槿,你不认得我吗?”
木紫槿颇为困惑地看着他,还捧起他的脸来左看了右看,摇头道,“好像是认得,又记不起来你是谁,你记得吗?”
元苍擎脸色大变,“紫槿!”
木紫槿被吓到了,直往床里面缩,小心地看着他,“你在生我的气吗?是不是我忘了很重要的事?为什么我身上没有力气,还、还好疼?”
安玮红了眼圈:当然疼了,王妃的孩子没有了,流了那么多血,身上到处都是鞭伤,即使秦公子的药再好,也没可能在一天之内让她起来的,她现在能有力气起身说话,已经是奇迹。
元苍擎心中撕裂样的疼,怎么都开不了口,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我……”
“你怎么哭了?”木紫槿小心地爬过来,怯怯地用手指沾起他脸上的泪,“你是男人,你还哭了?丢不丢?”
元苍擎愣了愣,才察觉到脸上的湿意:真的哭了?自从母妃去世,他早不知道眼泪是何滋味,今日却……
“你是谁?”木紫槿歪着看他,“我好像认识你,可是记不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元苍擎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头的酸楚,对她笑一笑,“元苍擎,我是你的夫君,你好好想想?”
“夫君?”木紫槿皱眉想了一会,放弃了,“我想不起来,我的头好疼,我不想了好不好?”
“好,”元苍擎立刻点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不要勉强自己,乖。”
木紫槿开心地笑起来,“你真好,那我不想啦。”
元苍擎还她一笑,心里却在滴血。
姜霆进来禀报,“王爷,皇上驾到。”
秦公子眼神骤变,仇恨将他的双眼烧到血红,然很快的,他恢复常态,挑帘进了内室。
元苍擎脸色骤变,皇兄这时候来做什么!他跟司徒皇后之间的账还没算清,难道皇兄是来阻止的?
木紫槿忽然拉住了他,他眉头微皱,“怎么了?”
木紫槿惊恐地颤抖着,“你要去哪里?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是不是有坏人来了?”
元苍擎几乎不能自持,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曾几何时,他的紫槿豪情万丈,要与他并肩作战,意气风发!
可是现在呢,她就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只要他一个表情变化,她就怕到如此地步,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姜霆却已看出不妥,惊道,“王爷,王妃她……”
这一耽搁之下,宣德帝已经迈步进来,主仆二人不及多说,双双跪倒行礼。
“起来,”宣德帝看一眼床上的木紫槿,假惺惺道,“四弟,四弟妹如何了?”
“呀!”木紫槿却是吓得大叫,扑进元苍擎怀里,“坏人!坏人!”
宣德帝一愣,继而难堪而愤怒,“四弟妹,你这是何意?”
元苍擎抱紧木紫槿,冷冷道,“皇兄,紫槿受刺激过度,神智有些不清,什么都不记得了。”
“神智不清?”宣德帝大为意外,看木紫槿这怯怯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还有的治吗,有未请太医看过?”
元苍擎冷笑一声,“心病还需心药医,紫槿会如此,都是司徒嫣之过,臣弟不过放过她!”
“四弟,你太任意妄为了!”宣德帝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皇后毕竟是司徒家的人,你若杀了她,要朕如何向司徒家交代?”
元苍擎冷声喝道,“司徒嫣害紫槿至斯,有未想过如何向臣弟交代?”
“四弟!”宣德帝被喝斥的没面子,声音陡然拔高。
“坏人!”木紫槿冲宣德帝大叫,“你是坏人!你不要骂我夫君,你好坏,好坏,我不喜欢你!”
宣德帝呆了呆,现在相信木紫槿是真的疯了,不然怎么会这样跟他说话。“四弟妹,你误会了,朕不是坏人,朕是替四弟着想。”
“你是坏人,你不要骂我夫君,他是好人!”木紫槿抱紧元苍擎的脖子,用力瞪着宣德帝,“你不骂我夫君,我就当你是好人!”
宣德帝很想笑,但看到元苍擎铁青的脸色,他干咳一声,把笑给吞了回去,“好,朕不骂四弟。”
这是上天的意思吗,木紫槿那般清傲孤高,如今却成了傻瓜一样,真是可笑啊!
“嗯,你真好。”木紫槿对他甜甜一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不过她毕竟伤重,哪有那么多力气,连打几个呵欠,就伏在元苍擎肩头,慢慢睡去。
宣德帝才要说什么,内侍却进来禀报,说是太后到了。“母后来了?”
元苍擎轻轻将木紫槿放到床上,转过身来,想来母亲是不放心紫槿,所以不惜亲自出宫,前来一看究竟吧。
太后在宫女搀扶下进来,看到元苍擎,多少有些意外,“擎儿,你回来了?”
司徒皇后被痛打一事,她还不知道,否则也不至于如此。
“见过母后。”宣德帝施了一礼,“母后怎的亲自过来了?”
“哀家不放心紫槿,过来看看。”太后叹息一声,事情弄到这样,也非她所愿。
“儿臣见过母后,多谢母后救紫槿一命。”元苍擎一揖到地,对母后是真心感激,如果不是母后,别说是孩子了,恐怕连紫槿都已命丧九泉。
“本该如此,”太后叹息一声,“擎儿,紫槿怎样了?”
“回母后,紫槿性命暂时无虞,只是失了孩儿,受打击过甚,神智有些不清。”
太后又气又心疼,“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吗?皇后行事太过狠辣,气死哀家了!”
宣德帝暗暗冷笑,这回司徒家是非跟四弟杠上不可了。“母后息怒,皇后也是一时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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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就该废后
“哀家却不能由得她任意妄为!”太后气的想拍桌子,想到木紫槿还在昏睡,又恨恨放下手来。“皇上,谋害皇室血脉是死罪,即使是一国之后,也不能纵容!”
“是,母后,皇后经此一事。会知错的。”宣德帝故意把话说的轻飘飘,惟恐元苍擎恨司徒皇后不够似的。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错!”宣德帝怒笑,“她性子一向妒忌,哀家也知道她心中诸多怨念,曾提点过她多次,谁料她竟是狠毒至斯。是该好生教训教训了!”
“是,母后息怒,明日早朝,朕会还四弟、四弟妹一个公道。”宣德帝事不关己一样,许下承诺。
太后怒气稍敛,嘱咐道,“擎儿。好好照顾紫槿,哀家会再来看她。”
“是,多谢母后。儿臣知道该怎么做。”元苍擎无声冷笑:明日早朝?好,我倒要看看,皇兄你要如何还我的紫槿公道!
太后与宣德帝一起离去,安玮即跪倒请罪,“王爷,属下没有保护好王妃,罪该万死。”
元苍擎冷声道。“虽说司徒嫣用了计谋,不过你顾忌颇多,以致紫槿失了孩儿,也是罪无可恕,罚刑杖三十。”
“是,属下领罪。”安玮松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必死,看来王爷自从跟王妃在一起,狠戾之气倒是去了不少。
谁料就在这当儿,木紫槿突然“哇”一下哭醒过来,“杖什么?打什么?不要打人,不要打,不要打!”
“好,不打,紫槿不哭,好不好?”元苍擎痛苦莫名,搂紧了她,“是我的错,不打了,谁都不打,好不好?”
木紫槿抽抽搭搭地问,“真的吗?”
“真的,我从不骗你,”元苍擎温柔一笑,“都不打了,你好好睡,乖。”
“哦。”木紫槿这才委屈地扁扁嘴,偏过头去睡。
安玮小小声道,“王爷,属下告退领罚。”
“不必了,”元苍擎轻轻替木紫槿盖好被子,“本王答应紫槿谁都不打,是不会骗她的,你下去吧。”
安玮呆了呆,这么说王妃神智不清,还保的她免受一场皮肉之苦?
赵雪翎等人也没想到,王妃原来已经怀了身孕,眨眼之间孩子又丢了,而且王妃还傻了,这也太一波三折了吧?
虽然没了杨思琪等人作死,府上平静了许多,不过其余姨娘妾室知道此事后,总不免也有些幸灾乐祸的,只不过慑于元苍擎之威,谁都不敢多说半句不好听的话而已。
赵雪翎纵使叹息木紫槿的不幸遭遇,可如今元苍擎护着木紫槿滴水不漏,她也不愿多生事端,这两天就没到木紫槿房里来,大家都安生安生。
――
元苍擎半途折返,痛打司徒皇后之事,以风一样的速度传遍朝廷内外,人尽毕知。
因而早朝之时,气氛就格外凝重,人人都等着看,淮王跟司徒家对上是什么结果。
太后端坐帘后,表情凝重。
正在这个当儿,司徒皇后强撑着身体跌跌撞撞进来哭叫,“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
“皇后!”太后气的脸色铁青,“你身为一国之后,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群臣一起看过去,司徒皇后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连妆都没有人,衣服也是胡乱穿着,还能隐约看到脖子上、手臂上的鞭痕,眼睛红肿,脸色惨白,像鬼一样,的确甚不雅观,有些人更是差点笑出声来。
元玉琅顿觉脸上无光,“母后还是先回寝宫歇息吧,父皇自会替母后做主。”
元苍擎冷冷道,“既然冤枉,那就一并说清楚,本王倒是要听听,司徒嫣还有何话说!”
群臣更是面面相觑,彼此心照不宣。淮王连皇后的名讳都敢叫,看来是撕破脸了啊。
司徒皇后哪还顾得上这些,哭叫道,“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是、是淮王妃要谋害臣妾,臣妾只是要审问清楚而已,并非有意谋害,皇上明查!”
“够了!”太后在帘后拍案而起,“皇后,哀家已经问清楚,分明是你存心不善,行刺一说更是牵强附会,不足为信!你召了木夫人入宫,以此为要挟,淮王妃才会受制于你,如今淮王妃孩子已失,昏迷不醒,你还有何话说?”
司徒皇后对太后一向畏惧,如今见她气成这样,宣德帝更是一副袖手旁观样,她恐惧莫名,强辩道,“不是、不是这样的啊,皇上!”
宣德帝根本不理会她,对太后道,“母后明察秋毫,儿臣佩服。依母后之见,应当如何?”
太后冷声道,“一国之后必当仁爱,母仪天下,可皇后却连哀家的皇孙都不放过,恶毒之至,又有何德统管后宫,这等皇后,不要也罢。”
“皇上不要!”司徒皇后又惊又怒,哭叫连天,“臣妾对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鉴,皇上不能这样对臣妾!”可恶的老太婆,这是要废她后位吗,不行,绝对不能便宜了皇宫那些妖媚女人!
宣德帝暗暗得意,“皇后,既然如此,朕也只能顺应天意,即刻命人拟旨,废你后位。”
“皇上且慢!”司徒毅终于沉不住气,上前跪倒行礼,“皇上,废后乃国之大事,何况司徒皇后德行无亏,皇上为何要废后?”
“德行无亏?”宣德帝冷笑一声,眼见司徒毅居然带朝臣来向他施压,不禁越发怒火中烧,“她刑求四弟妹,害死朕的皇侄,罪不可恕!”
“皇上明鉴!”司徒毅向上叩头,“皇后是一心为国,就算当中有误会,也足见她为皇上之心,天地可鉴!至于淮王妃失去孩儿,亦是侍卫下手过重,与皇后无干。”
“司徒大人,你这是昧着良心说话吗,要护短就明说,何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元苍擎怒极,话也说的极不客气。
司徒毅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只为替司徒皇后开脱而已!试想如果不是司徒皇后有令,侍卫有几个胆,敢对怀有身孕的木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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