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通房侍妾也是会看眉眼高低的,之前一直让许氏给拾掇的不敢在木鲲鹏面前出现,这会儿金氏重新管事儿,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当然都连连称是,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木紫槿眼神不屑,看这些人的反应就知道,她们没少在许氏手上吃亏,许氏死的惨,她们就没一个露出点悲色来的,尤其是曾被许氏逼着堕胎的,更是背地里拍手叫好呢。做人做到许氏这份上,也真是悲哀。
木红竹迅速红了眼圈,指着段姨娘就骂上了,“段绮烟,你这狼心狗肺的,我娘在世的时候,没少照顾你,现在她尸骨未寒,你就接着向别人摇尾乞怜,你简直畜牲不如!”
段姨娘登时被骂的面红耳赤,下不来台,“红竹,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
“我呸,你算个狗屁长辈!你就是我娘的狗腿子,是条看人脸色的狗,你该陪着我娘一起死!”木红竹反正也不怕她,骂的很难听。
“你――”
“大姐,你要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母亲可还在呢,你的教养都到哪去了?”木青槐冷笑,就盼着她更撒泼,连宫都没的进才好呢。
“我用不着你管,你也是个两面三刀的,不要脸,下贱货!”木红竹越骂越上瘾,完完全全把所有人都当成了仇人。
几个通房侍妾都是事不关己做壁上观,反正许氏都死了,她们也不用再讨好木红竹。
“木红竹!”
“怎么样?”
“够了!”金氏忍无可忍,一拍桌子,脸上已现出怒色,“你们都当我死了是不是?”
她虽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主,但轻易不发火,这会儿一露出怒容,自有股震慑人心的力量,木红竹姐妹到底不敢造次,双双闭了嘴。
木紫槿在心里给母亲点个赞,母亲本来就该是个这样子,拿出气势来,震死她们。
段姨娘可着劲儿说好听的,“大姐,你消消气,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你今儿叫我们来,有什么吩咐就说,谁敢不听,我第一个不能饶了他(她)!”
金氏这才面色稍缓,扫视一圈众人,道,“从今儿起,到老爷好起来之前,府中大小事务都要知会我一声,以前我立下的规矩,全部都给我守着,不准有丝毫懈怠,各院的管事妈妈稍候将花名册给我拿过来,我要一一对过。”
各院的主子都恭敬地应道,“是,夫人。”
“让各院的都把府上的规矩牢牢记住,一切按规矩办,否则该打打,该处置的处置,绝不容情!”
“是,夫人。”
金氏喝了口茶,继续道,“至于库房的钥匙,从今天开始也由我保管,各院的月钱先按之前发着,待我对好账,再看赏罚如何。”
“是,夫人。”
“还有,”金氏脸色一沉,“老爷生病的事,不准到外面乱说,若是有客来访,都来禀报我,我自有主张。”
“是,夫人。”
“好了,暂时就这些,都回去吧。”金氏训完话,即让众人各自回去。
………………………………
第106章 有感觉了
木府一下子换了当家人,虽然这个主母比起许氏来要宽厚仁慈,可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谁知道夫人病了这么久,脾气有没有变乖张,会不会比许氏犹有过之,还得再琢磨琢磨。
木红竹不甘地退了出去,回到自己院里,越想越是没有依靠。少不得又哭过去好几回,谁都劝不住。
哭够了,恨够了,终于还是想明白,在木府没有人会将她的仇恨放在心上,想要报仇。她就必须强大起来,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而要做到这一点,第一步就是,进宫当皇妃!
“紫槿,你实话告诉我,老爷的病到底要不要紧,你把老爷怎么样了?”金氏担忧地看着木紫槿。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木紫槿不在意地道,“母亲放心吧。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给父亲吃了些安神的药,所以他才会昏睡,等过几天他就醒了,不过暂时会站不起来。”
为了阻止父亲在她跟元苍擎大婚之前生事,也为了在离开之前,帮助母亲在木府重新树立威信。她才用了这么个法子,给父亲服下一种药,父亲昏睡几天后醒来,自腰以下会没有知觉,不过只是暂时的,两、三个月以后就会恢复了。至于以后如何,还要看他如何对待母亲,以及她的心情。呆巨匠弟。
金氏嗔怪地道,“你这孩子,哪来这么多歪点子,枉我一听说老爷病了,差点没吓死!”说是为了夫妻之间的感情,她自己都想笑,其实是不希望木府就这么倒了,要不然女儿可怎么办。
木紫槿搂住她的脖子晃啊晃,像小时候一样撒娇,“母亲,你就放心吧,我行事有分寸。我就是要让父亲坐轮椅,尝一尝你这些年受过的苦!”如果不是怕母亲受刺激过甚,她甚至想刺瞎父亲的眼睛,反正他有眼无珠,识人不淑,留着眼睛有何用。
“行了,你就别可着劲儿胡闹了,”金氏爱怜地拍她头,“让老爷受点教训就行了,别真的伤了他。”
“母亲放心吧,你现在就摆足主母的架子,把木府掌管起来,我看谁敢说半个不字!”木紫槿眸光森冷,如果府里这帮人稍稍聪明一点,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金氏点头,笑容恬淡而自信,“放心吧,紫槿,木府的事只要没有许姨娘从中插手使坏,我绝对应付得来。”
“那是,母亲是这个!”木紫槿在母亲眼皮底下竖起根拇指,嘻嘻笑着夸赞。
这孩子。金氏满眼的喜悦和骄傲,再多的财富,再重新掌权,也比不上看到女儿幸福懂事乖巧,而且还如此疼她教训她来的高兴,如果不是为了女儿,她也不会再重新振作这一回。
“母亲,你渴了吧,我倒茶给你。”木紫槿撒完娇,放开手去倒茶。
谁料刚倒上一杯茶递过去,金氏才接过来,就听水茹一声大叫,“夫人,小姐!”
金氏吓了一跳,手一哆嗦,茶碗倒扣在了自己腿上,她无奈摇头,“这丫头,总是这么冒失!”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水茹吓傻了,赶紧跪下磕头。
“母亲,没烫着吧?”木紫槿白了水茹一眼,赶紧替母亲擦衣服上的水,母亲的腿倒是没有知觉,不会怕痛,但如果烫坏了,她也会心疼。好在天气冷了,母亲穿的也厚实了些,应该没什么大碍。
金氏摇头,“没事,只有一点点烫,不要紧。”
“那就好。”木紫槿忽地意识到不对劲,“母亲,你、你方才说有点烫?哪里烫,手吗?”
金氏笑道,“手没烫着,一碗茶全倒到腿上了――”等等!她心神一震,不敢相信地用力掐了自己的腿两把,惊喜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腿居然有感觉了!刚刚她很真切地感受到,茶水渗进衣服里去时的余热,刚刚这一掐,也是木木胀胀的,仿佛渐渐退去麻木之后的感觉,难道天可怜见,她的腿要好了?
“母亲,这真是太好了!”木紫槿惊喜莫名,在母亲腿上揉来捏去,“这里有感觉吗?这里呢?这里呢?”看来秦公子和王爷不愧是“神医”啊,这些日子母亲一直照他们的药方吃药、按摩,王爷还时常来给母亲针灸,终于还是见效了啊!
金氏连连点头,几乎要喜极而泣,“有,有!嗯,嗯,胀胀的,酸酸的,有感觉……”
水茹惊奇地看着她们母女俩,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蓦的,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来,“再好的腿也经不起你这样捏,给我住手。”
木紫槿一愣,回头一看,顿时精神百倍,过去拽他,“秦公子,你来的正好,快给我母亲看看,她的腿有感觉了!”
秦公子一脸嫌弃地把她的手甩开,“有了男人的女人,少碰我,我不想惹那是非。”
木紫槿愣了愣,也不觉得尴尬,之前几次打交道,她已经知道这货脾气怪戾,心却是好的,所以不会计较,“是是,是我唐突了,你快过来看看吧。”
“我知道,还用你说,”秦公子斜了她一眼,走了过去,对金氏倒很尊敬,“夫人,我帮你诊脉。”药方是他开的,他当然知道服过之后,金氏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是他今天来的巧,恰好金氏的腿有了感觉,所以得再看看。
金氏对他早已是满怀感激,欠了欠身,“有劳秦公子了。”
“无妨。”
木紫槿这才把水茹给拽起来,“你刚刚要说什么?”
水茹猛地回神,“啊?啊,奴婢就是要禀报来着,秦公子来给夫人看诊了,而且,而且――”她将木紫槿拉过一边,小声而急切地道,“小姐,沈公子怎么会跟秦公子在一起的?奴婢跟沈公子说话,沈公子理都不理奴婢,好像不认识奴婢一样,好奇怪哦!”
木紫槿眼神黯了黯,警告道,“不准多问,就当没看见沈睿渊,听到没有?”
水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啊,小姐,你不想见沈公子吗?”
“我叫你闭嘴,你没听到吗?”木紫槿声色俱厉,不欲解释。
水茹吓了一跳,纵有满腹疑问,也不敢问了,嗫嚅着应了,退过一旁。
秦公子回头看了一眼,表情无恙。少顷,他收回手来,“夫人吉人天相,体内余毒已除,双腿的知觉也会慢慢恢复,照这样看起来,最多一年半载,即可恢复如初。”
当初看到金氏中毒太深,原本以为她不太能完全好起来,不过现在看来,她情绪平稳,脉相平和,能够恢复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金氏自是高兴万分,“多亏了秦公子妙手回春,此恩无以为报,惭愧。”
“夫人言重了。”
“秦公子,多谢你了,”木紫槿也是各种心花怒放,“多亏你的药方,我母亲才能好起来,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秦公子挑眉,傲然一笑,“好,我记住了。对了,夫人是否服过血引珠?”
“正是,”木紫槿一拍手,“秦公子跟王爷果然是同出一门……呵呵。”意识到自己失言,她赶紧打个哈哈,住了口。不过话说回来,头一回见这冰块笑,那笑容仿佛云散日出,好温暖,好有“暖男”的赶脚。
难怪了。秦公子倒也没有见怪的意思,师弟对这个不太着调的女人很在意,肯定把什么都告诉她,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她应该也知道的不少了吧。“拿笔墨来,我再另开副药方,夫人继续服用就好。”
“快,拿笔墨!”木紫槿吩咐水茹一声,这傻丫头,怎么还站着,琢磨什么呢。
水茹如梦初醒,赶紧去拿。
秦公子唰唰开好药方,递给木紫槿,“这药方里的药都是温补宜气的,久服也不会有任何不良之处,你尽可放心。”
“我当然放心,秦公子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我怎可能怀疑你。”木紫槿坦然点头,眸光莹莹,脸颊带着些粉红,令人移不开眼睛。
秦公子似乎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你的脸好的倒快。”果然是个娇颜如花的,还如此招摇,师弟震得住她吗?
木紫槿知道自己这点小伎俩也瞒不了他,抿唇直乐,“让秦公子见笑了。”
“告辞。”某人说走就走,因为再待下去,怕是要失态。
“母亲,我送秦公子出去。”木紫槿亲自相送,除淮王之外,秦公子也算是第一人了。
来到润雪院门外,秦公子却忽然停下来,回身看着木紫槿,目光深沉而带着探究。
“怎么了?”木紫槿心一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对师弟,是什么样的心思?”秦公子冷声问,仿佛刚刚的温和只是装出来的。
木紫槿一时不解他的话,“什么心思?”
“是我在问你!”秦公子眼神一寒,“你最好说实话,你答应嫁给师弟,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原来是问这个。木紫槿挑眉,故意道,“秦公子这话说的,是我答应嫁给淮王吗?圣旨下到木府,你说我反抗得了吗?”
………………………………
第107章 大婚终于到来
“少在我面前耍花样!”秦公子不屑的很,“你如果不想嫁,方法多的是。否则你现在还是待选秀女!”
木紫槿暗暗好笑,原来她这一招不是多么天衣无缝啊,至少王爷和秦公子都看出来了,无论是谁到皇上面前这么一告,她有几个脑袋也不够那暴君砍的。“天灾**,我也没想这样。”
“你――”秦公子气白了脸。这女人软硬不吃,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难怪师弟那样的人,也会栽在她手上。
“秦公子息怒,我绝无恶意,我嫁给王爷虽然是迫于圣旨。但王爷是人中龙凤,并不以世俗眼光看我,我很感激,也相信他会善待于我,而我也定会以己之力助他,若有半点害王爷之意,定让我不得善终!”木紫槿可没想惹毛了他。举起右手,郑重发誓。
秦公子面色稍缓,大概是觉得木紫槿此人可信。亦或是信得过师弟看人的眼光,他没再继续追问,“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话,否则若有朝一日你违背誓言,我会代老天爷收拾你!”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木紫槿自信满满,接着又凑过去。低声道,“话说回来,秦公子,你跟王爷之间很奇怪,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结?”看着又不像,秦公子明明很在意王爷的安危,可两人在一起时又谁也不待见谁,真是有够奇怪的。
“你属猫吗?”秦公子没好气地呛他一句,甩袖就走。
木紫槿还没琢磨过味儿来,茫然道,“我属兔啊,怎么了?”听秘密还要问属相的?
秦公子似乎不屑地嗤笑一声,去的远了。
木紫槿翻个白眼,转身进去,不说算了,以后问王爷,总能知道的。
直到给母亲按摩了好一会儿腿了,木紫槿才忽然恍然大悟,“我去!他是在说我好奇会没命,拐什么弯,真是!”
――
大婚这天终于到来,木紫槿也没多想,可就是一点困意没有,愣是扯着安玮陪她说了大半夜的话,天南海北的,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安玮想当然以为她是成亲之前的惶恐不安,女人大抵都是这样,心里虽好笑,但面上一点不表现出来。她原本就受过严苛的训练,别说一天不睡了,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难不倒她。
“安玮,你说我穿这凤冠霞帔,会不会很奇怪?”木紫槿摸着那光滑细腻的红嫁衣,其上的图案皆是以上等丝线所绣,就这一件所花费的银两,普通人家够吃好几年了,再说这顶冠,光是当中间儿一颗硕大的珍珠,价值就无可估量,可王爷还说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更好的,让她将就着――有钱就是任性。
安玮笑笑,“有什么奇怪的,王妃生的一副倾国倾城貌,弱柳拂风身,穿上嫁衣必定风华绝代,亮瞎所有人的眼。”
木紫槿乐不可支,“安玮,我刚发现你除了武功高强,文采也超拽的,哈哈!”当然最后那句“亮瞎所有人的眼”,安玮十成十是得了她的真传,不然这个时代的人哪里会说。
安玮抱拳,“王妃谬赞了。”
两人正笑闹着,水婷已推着金氏进了漪澜院,听到轮椅声响,安玮立刻出来,把金氏推了进去。
“小没良心的,就要嫁人了,也不晓得假意哭两声儿,还笑成这样,合着我这亲娘是虐待你了怎么着,你这么急着出门?”金氏脸上笑着,眼里含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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