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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傅奕夙愿
没有任何人制止程怀亮的过激行为。
大唐天子脸上面无表情，程怀亮所说的寒山寺，只是其中的一个标杆，寺庙什么德行，老李比谁都清楚。这是仅次于氏族门阀的第二大毒瘤。
蔡文豪捂着脸想傅奕道歉，傅奕完全无视。一辈子做一件事，愣是没做明白，还需要一个小辈出来帮忙打圆场，傅奕微微有些脸红。
“盛世和尚出山敛财，乱世道士出山救世。我个人不是贬低佛，去推崇本土宗教。”程怀亮向前走了几步，“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这是真实发生的故事。”
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叫做中国的地方，有一处偏远的山区，这里有一座很大的道观。道观里有一个性格孤僻不愿与人交流的老道。
这里的香火很不好，每年来这里的人都很少，有一天一个人很好奇的问道长，“如此大的道观，就您一个人居住吗？”
老道长立刻声音哽咽，“五十年前，国家遭受外族入侵，师父带着师兄们去抗击侵略，留下最小的我看管道观。师父说让我等他们回来……可我这一等就是五十多年啊！”
当时，年幼的道长曾问师父，“师父，您什么时候带着师兄们回来？”
师父回答，“天下太平便回。”
“要是回不来呢？”
师父和一众师兄们哈哈大笑，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天际，“如若不会，那便不回吧。”
“这个故事真实发生的。”程怀亮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本土宗教尚且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大义，可那群秃驴呢？好，这个故事你们不想听，那我再来问你们，历朝历代的名医，那个不是行脚的道人？就连被你们称作老神仙的药王孙思邈，也是道人。你们有病的时候会想起道人，你们病好了就去拜佛，小爷打心眼里瞧不起你们。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所有人沉默不说话，其实程怀亮所说的事情，以前就发生过，还发生过很多次。只不过大家都快忘记了，本土宗教到底意味着什么。
穿道袍之人神色很激动，看程怀亮的眼神也极其复杂。但老郭碰了他一下，他立刻站直了身体，眯着眼睛，强自抑制内心的躁动。
“陛下。”房遗爱站了出来，“臣相信程怀亮不是故意抬高道教来贬低佛教。一路走来臣也发现了，很多寺庙确实如程怀亮所说那般下贱。臣父那里每年都会接到关于佛教字第非法敛财的案件，数量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如果单纯的兼并土地倒也无妨，审判结果倾向于百姓一点就好。可他们，居然还倒卖人口，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房遗爱的拳头攥的丝丝的，双目赤红。
作为外来宗教，很多人借着寺庙的发展，给个人平添巨大的利益，再加上寺庙享有免税等特权，这就造成一部分经济落入寺庙的手中，当年会昌灭佛的时候，就有人说，天下之财富，佛教独占三四成。
不用劳作，不用服兵役，不用交税，却拥有大量婢女仆役，这在人力匮乏的年代，对军事和经济造成巨大影响。寺庙鱼肉百姓霸占田产，也积累了大量的社会矛盾，导致很多时候，为君这不得已不对佛教动手。
“魏太武帝、周武帝为何数次灭佛？”房遗爱看了看程怀亮，程怀亮给予他鼓励的眼神，房遗爱也彻底放开了，“就是因为一个国家在用钱之际，寺庙不交税掌握大量钱财。在国家稳定的时候放高利贷搞垄断。在国家需要打仗的时候，没有兵员职级，寺庙却又私人武装。佛教徒总说佛也有火，难道君王就没有火吗？周武帝灭佛，活的大量土地和纳税人口，废除北行债务，稳定了经济。”
“这里不得不说提一提清河崔家。作为门阀，崔家当年做过表率。崔家老祖崔浩在北魏太武帝时期就主张太武帝下诏书，凡五十岁以下沙门，一律还俗服兵役。同时，接连开战数次灭佛行动，效果显著。”
不能让房遗爱在说了，在说房遗爱就兜不住了，再说下去就得把李世民说成是昏君了。毕竟，贞观朝是以信奉俯角为主的。
房玄龄的嘴角接连抽动，傻儿子，你还想让皇帝灭佛不成？要是灭佛，早都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
房玄龄作为文臣三巨头之一，不能出来打圆场，双手一紧，握着笏板的手，满是冷汗。
“陛下，房遗爱的意思是，佛教是产不掉的。”程怀亮急忙上来打圆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既然灭不掉，那就从根源抓起。臣觉得，这件事傅奕先生最有发言权了。”
“陛下，臣觉得不妥。”蔡文豪在次站出来，“傅奕与天下佛门有仇，他没有发言权。”
“蔡文豪，你真是没事儿找抽。”程怀亮一瞪眼，“你要是觉得无聊，小爷现在就把那个和你叔父私通的花姑子给你找来。让你和花姑子婶婶唠唠家常？”
噗嗤！一众武将都笑了。
蔡文豪耷拉着脑袋退回队伍，一句话不说了。
傅奕随后交上奏本，“陛下，臣建议在六部之下增设宗教院，不关和尚还是道士，由宗教院统一考核，统一颁发度牒，直接六部垄断。考核不合格的不给予度牒，减少寺庙的数量，禁止寺庙囤积武僧。五十岁以下僧侣，有责任和义务服兵役，寺庙收入按照国家标准统一交税……”
傅奕提出来几十项有建设性的建议，被老李一一通过。
文臣三巨头中，房玄龄主抓此事儿，尽快落实。
李世民一块心病，在贞观朝第一次屠戮中，落下帷幕。过程血猩了一点，结局却是美好的。
傅奕一辈子去努力做的，没完成的事情，终于完成了。傅奕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蔡文豪一脸不服气，怒火滔天，盯着程怀亮不放。
“蔡文豪，你不服气吗？”程怀亮像是故意找茬一眼，“我这人没啥仇人，有仇当场就报了。你要觉得这件事不算完。来，你画个道道，程某接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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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朝堂比试
十八大学士蔡允恭，无儿无女，一身本事都传给了亲侄子蔡文豪。
光看名字就知道，人中龙凤的大文豪。这名字也承载着蔡允恭无数的心血和对未来的渴望。
面对程怀亮的挑衅，蔡文豪的眼中充斥着怒火，随时可以把程怀亮烧成灰。
“陛下，臣自幼在家父教导下，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精通。臣要说自己是长安城第一才子也当之无愧。”
程怀亮很鄙夷的扫了一眼蔡文豪，随后轻蔑的看了一下一众御史言官，“谦虚的说，所为大唐的文人，在臣的面前就是渣。尤其是蔡文豪，他是所有文人里面最不配提及‘学问’二字之人。”
“程怀亮，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学问。”蔡文豪怒火中烧。
他也算是天之骄子了，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作践过？
又有好戏看了，程家的娃娃居然敢挑衅蔡文豪。
除了武力值高点，勉强能拿出手，你们程家……还敢说学问二字？能不能要点脸？
老程的脸一下子就羞臊的通红。
吹牛逼可以，咱别再蔡允恭的亲侄子面前吹牛逼行吗？几斤几两心里没点逼数吗？
老程心理很没底，程怀亮武力值长安城内排的上名号，可论肚子里的墨水……程家真心寒酸。
“老闫，抽空约程家的娃娃喝点小酒听点小曲如何？”怀仁县公似乎很看好程怀亮的样子。
“怀仁县公，请注意你的言行，老夫复姓长孙。”
长孙无忌假意咳嗽几声，提醒郭怀仁，一个妻管严，还要听小曲喝小酒？你就不怕你媳妇扒了你的皮？
“奸细，下流！”老郭恨不得直接和长孙无忌拼命。
毕竟，老郭的媳妇是长孙无忌的四妹，该提醒老郭的时候必须做到醍醐灌顶。
程怀亮的话老李听在耳里，却很难办。程家人墨水不足是一大弊端，这么明目张胆的吹牛逼，让老李很难办。
不为别的，程怀亮被老流氓程咬金逐出家门，现在是皇家的驸马，要是程怀亮输了，老李总是觉得脸面无光。
长孙无忌似乎明白老李的难处，上前一施礼，“陛下，既然程怀亮和蔡文豪二人要比斗，那就在朝堂上光明正大的比试，由臣做个评判如何？”
“准奏。”老李点点头，带着些许的小心虚，问程怀亮，“程怀亮，你觉得呢？”
“陛下，还是那句话，琴棋书画、武艺骑射，蔡文豪随便选。”
说完，程怀亮摊摊手，“七谋八略什么的，蔡文豪觉得自己行，也可以说出来，行军打仗，臣尽得我父真传。”
“程怀亮，你想怎么比？”蔡文豪也有他值得称颂的傲娇，大唐《农耕经》就是他一人撰写，满朝文武都称赞有加的好文。
“既然你提出来的……那你拿出你的强项吧。”程怀亮一耸肩，“我爹虽然把我逐出家门，可教诲还在，任何人欺负程家，首先要给一个下马威。”
哎妈呀！
不吹牛逼你能不能死？
程咬金就一个劫道的山大王，扁担倒在地上不认识是个一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把自己亲爹拉下水的。
老流氓的脸色再次羞臊起来：这傻儿子也忒不要脸了，以前咋没发现呢？
蔡文豪之前被笏板打的嘴角直淌血，生怕程怀亮斗不过他，要求武斗，现在程怀亮既然让他选，那就他选好了。
可很快，蔡文豪又觉得自己选择文斗似乎有失风度，急忙对着长孙无忌施礼，“怎么比，长孙大人作为评判说的算。”
长孙无忌的脸色一黑，心里足足把蔡文豪咒骂的杂七杂八，你这是在坑老夫吗？老夫要说文斗，程老流氓散了朝会就回马踏赵国公府，砸烂他家的府门。
“蔡文豪，别像个娘们儿一样叽叽歪歪的。”
就在长孙无忌为难之际，程怀亮一连不情愿的放话，“讲道理，文斗你也不配与我交手。你也不用为难长孙伯伯，如你的愿，小太爷和你文斗。”
长孙无忌略微感激的看了一眼程怀亮，“那好。由文武百官共出三题，三局两胜，不知道二位有何异议？”
“没有。”蔡文豪重重的点点头，有后面一群御史言官，武将们别想找机会出题。
“长孙伯伯，小侄有异议。”程怀亮一躬身。
“说来听听。”
长孙无忌原以为，程怀亮要把其中一题的机会留给武将，就算输了也有颜面在，谁知道程怀亮的话说完，所有的武将都带着愤怒的目光，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程怀亮生擒活剥，尤其是老流氓程咬金，恨不得一下子就大义灭亲，弄死这个不笑死。
“长孙伯伯，小侄想这三题，和一众武将叔伯无关。”
程怀亮说完，老程一瞪眼，程怀亮吓得急忙躲到长孙无忌身后，“陛下，求您为臣做主。”
“知节，休要动粗。”老李对程怀亮的才情还是很有感触的，就那句‘先天下之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老李就觉得，有赌未必输。
哼！
老流氓冷哼连连。这就是说手里没斧子，要是有非活劈了程怀亮不可。理由也很充分：有辱门楣！
“既然二位贤侄都同意了，那第一题由老夫来出题。”
长孙无忌瞄了一眼程怀亮，心里很没底，可刚刚欠了程怀亮人情，不得不还。
蔡文豪这人的强项是华丽的辞藻歌功颂德，必须要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把这个题目放大，最好两人打成平手才好。
想了想，长孙无忌来了灵感，“二位贤侄，你们就以大唐为标杆，各作一篇文章，题材不限，如何？”
诗词歌赋在大唐，都有固定的格式和韵律，只要记住词牌，往里面填词就行。这个倒也算是公平公正。
对于蔡文豪饱读诗书的人而言，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程怀亮，你是武将之后，我是文豪之侄。”蔡文豪首先把亲叔叔搬出来，“你先来，我怕我先来，大家说我欺负你。”
这也是蔡文豪的如意算盘，诗词歌赋他完胜程怀亮，可毕竟红花还得绿叶配，程怀亮先作诗词，他以华丽的辞藻击破，完胜是很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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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长安第一才子
“讲道理，你在我长安城第一才子面前，就是个垃圾。”程怀亮却一脸嫌弃，“我很忙的，没工夫在这里和你闲扯。咱们速战速决。蔡文豪，七步成诗，你可敢与某较量？”
老程的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有种想撞柱子的冲动。自家的傻儿子疯了。
七步成诗？你当你是曹植吗？这不是把自己送上绝路吗？老程家的脸面啊……都被你这个不孝子丢尽了。
武将们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大唐文武不和，这场比斗，很有可能被当成文臣和武将之间的决斗，万一程怀亮输了，武将更加抬不起头了。
倒是那群御史言官们，各个摩拳擦掌的，给蔡文豪加油打气。
“文豪，弄死他！”
“文豪，让程家颜面扫地！”
“文豪，拿出你的本事让那些匹夫瞧瞧！”
“进击吧，蔡家大文豪！”
长孙无忌的脸一抽，做梦也没想到，他在这里帮忙打圆场，程家的混账脑袋削尖了往套里钻。
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武将之后，打打杀杀的你行，论文才……你能不能不丢你爹的脸面？你能不能不丢皇家的脸面？日后，你可是皇家的驸马爷？
哈哈哈哈！
蔡文豪猖狂的笑了起来，“程怀亮，我自幼在我叔父教导下，十二岁的时候就可以七步成诗。程怀亮，既然你这么有自信，咱们再把这场堵斗，加点彩头如何？”
“无所谓。小太爷说了，你画个道道，小太爷接下便是了。”程怀亮一连无所谓。
“如果你输了，跪在满朝御史言官面前，道歉。顺便再学上几声狗叫如何？”
蔡文豪的话刚说完，御史言官们立刻对程怀亮指指点点，欢呼的手舞足蹈。
“你要是输了呢？”程怀亮眉毛一挑，很不屑。
“我蔡文豪怎么可能会输？”
“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蔡文豪我问你，你代表的可是满朝御史言官？”
程怀亮说完，御史言官们炸营了。
“长安三害，我呸。文豪就代表我们御史言官了，怎么样？”
“程家的混账东西，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学几声狗叫，在从我们的胯下钻过去认错，我们就放过你！”
程怀亮身手一指一众御史言官，“再问你们一次，蔡文豪和小爷的堵斗，带不代表你们御史言官？”
“当然。”御史言官们自信满满。
“那好，如果我输了学狗叫，在从你们胯下钻过去认错。但是你们要是输了，要给在场的每位武将叔伯，洗脚七次。你们可敢与我一堵？”
“有什么不敢的？”
“程怀亮，你现在认输，从我们胯下钻过去，我们或许免了你的狗叫……”
“程怀亮。”蔡文豪眼里尽是轻视神色，“你也看到了，我代表的就是御史言官。”
一句话说完，魏徽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真的大佬是光禄大夫魏徽，不是你小小的蔡文豪，欧阳通仕途结束的教训你们忘了吗？
魏徽正要发火，却被那名老道拉了拉衣角。这老道魏徽惹不起，只能闭口不言，一个人在那生闷气。
“陛下，臣觉得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