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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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 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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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没有足够的文官……没有就先没有吧,万事开头难,待我先把几个卫的高层召集到盖州来开个会,观察一下哪些人能凑合用。如果实在连凑合都凑合不了的,那也就别怪我直接架空你们了!”

    卫所军官大多都是世袭来的,关内的世袭指挥使们还经常性交流,甚至跨省交流任职,而辽东这一块地区因为地理关系,卫所军官的交流很少跨地域,基本都是在辽东本地调来调去,所以整体性特别强。

    高务实初来乍到,虽是强龙,也不想一来就跟地头蛇杠上,所以他并不打算大规模跟麾下的卫所武将们过不去,而是打算在万一他们实在不堪使用的时候,依靠京华的家丁体系暂时架空一下他们的实权——当然,仅止于地方管理方面的实权。

    在册四万多兵,在孔东儒眼里居然无一可用,这种情况高务实哪里能忍?

    所以,一方面是把辽南的经济搞好,至少要富裕到可以自备兵甲武器(当地自购,但不一定是自产),甚至最好还能把粮食问题也一并解决,不管是买还是种。

    然后与之并行的,就是真正的“整饬金复海盖兵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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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为汝契兄清理门户

    次日一早,高务实便以兵宪衙门的名义发牌,召集辽南金复海盖四卫指挥使于八月初一赶到盖州兵宪衙门开会议事。

    从发牌召集部将到正式开会的这段时间,高务实也没闲着,先是把自己此前已经计划好要在辽南进行的一些建设提上日程,写了信给京华各处分部,让他们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接着又亲自跑了一趟营口港,视察营口的发展情况,等他回到盖州,已经是七月底,马上要到规定的开会时间了。

    开会时间虽然是八月初一,但上官召集,下属当然不能卡着点“准时抵达”,必须提前抵达并拜会上官,此乃约定成俗,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潜规则。

    然而直到开会的前一夜,前来拜会高务实的也只有三人,分别是盖州卫指挥使江恩垣、海州卫指挥使蒲元毅、金州卫指挥使曹简。

    剩下复州卫指挥使一直未曾出现。

    高务实在这一夜,一直等到将近半夜,这才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就寝了。

    次日,兵宪衙门之内,会议正式召开,除了各卫指挥使之外,还有海盖参将孔东儒应邀与会。

    江恩垣、蒲元毅和曹简三位指挥使都是早早来到兵宪衙门,而海盖参将孔东儒直到开会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匆匆忙忙赶来。

    让他意外的是,当他被高务实的家丁带入议事花厅之后才发现,作为正主和上官的高务实居然已经提前到了。

    领导一般不会提前到达开会地点,这是古往今来的习惯,这个情况的出现并不完全是领导要摆架子,实际上这也是为下属考虑——如果领导都到了,你这下属还没到,岂不是很尴尬?然而领导既然是提前到的,那么下属只要还没迟到,就很冤枉了。

    但今天显然出现了意外,高务实这个上官先孔东儒一步出现在了会议花厅。

    孔东儒心头暗暗一惊,立刻谨慎起来,快步上前,大礼参拜:“末将孔东儒,见过兵宪!末将来迟,请兵宪降罪!”

    兵备道的平时敬称多为“观察”,这是强调其文官属性,而具体到军务这一块的时候,则经常被称为“兵宪”,这是强调其有监军、管军之权。

    此时,孔东儒口中称呼“兵宪”,则有自承下属的意思,这也是他刚才谨慎起来之后的下意识行为,大抵表示服软。

    高务实看来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微微笑着颔首,道:“孔参戎并未来迟,还提早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呢,何罪之有?请起,坐吧。”

    “是,末将谢兵宪不罪之恩。”

    管他迟没迟,先认怂总不会错,以免被盯着打,尤其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且还是文官,那就更不能轻忽了,这是孔东儒多年从军得来的经验之谈。

    孔东儒一坐下,便发现花厅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他悄悄打量了一下,立刻发现问题所在——高务实这个主官正襟危坐,但却一言不发,其他三位指挥使级别不够,又根本不敢主动开口。

    其实指挥使“级别”并不低,低的实际地位,大明到了现在这个年月,单单一个指挥使却并无其他差遣的话,实际地位就相当堪忧了。

    高兵宪为何一言不发?

    孔东儒悄悄打量了一下,忽然毛骨悚然——复州卫指挥使李如桂呢?

    复州卫指挥使李如桂,此人乃是李成梁的侄儿!'注:百度百科‘李成梁’条目下写成李成梁的儿子之一,应有误。李成梁并非“有九子”,而是五子四侄,五子为如松、如柏、如桢、如樟、如梅;四侄为如梓、如梧、如桂、如楠,甚至他还有“从侄”如梗等。'

    李如桂这小子死哪去了?

    孔东儒忽然惊出一身冷汗,尤其是当他看见高务实一言不发,偏偏脸上还带着一抹越看越觉得诡异的微笑之时,他的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糟糕,这该不会是要杀鸡儆猴了吧?李如桂啊李如桂,你他娘的自己寻死也就罢了,可别连累老子啊!

    孔东儒喉头动了动,嘴唇也动了动,但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关键原因有两点,一是他也不知道李如桂到底去哪了,随意帮忙掩饰的话,万一将来露了馅,高务实这个兵备道参他一本,那简直是本职工作啊!

    二来他刚才定了定神,又觉得高务实应该也不会把李如桂怎么着——这里毕竟是辽东,动别人都好说,动李家的人,那就不是开玩笑了。

    高兵宪虽然年轻,但他文有六首状元之荣,武有安南定北之功,怎么看都应该是个知道轻重缓急之人,不会不清楚辽东的情况——李总戎乃是辽东的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朝廷怎能让他有所怨怼?他

    李总戎手底下那四万健儿,可是雄冠大明的劲旅!谁敢激怒于他?

    谁敢?

    “时辰到了。”高务实淡淡地开了口,朝孔东儒问道:“孔参戎,复州卫指挥使乃是何人?”

    虽然孔东儒心里已经认定高务实不会把李如桂怎样,但他现在如此明知故问,孔东儒的心里依旧提心吊胆,可是也不敢不答,只能暗自吞咽了一口吐沫,语带颤声:“乃……乃是李如桂。”

    这句说罢,尤觉得不保险,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啊,他是宁远伯亲侄!”

    高务实闻言,似乎有些惊愕,反问道:“孔参戎此言当真?他真是汝契兄之侄?”

    孔东儒没听出高务实话里的陷阱,只当高务实这位兵宪老爷文官当得太久,对于下属的武将太不重视,居然真的不知道李如桂的来历。

    这反而让他松了口气,心道:这下子你知道他的来历了,而且你又称宁远伯为“汝契兄”,看来交情还不错,那想必是没什么问题了。

    既然放下心来,孔东儒的表情看起来就自然多了,甚至还能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连连点头,回答道:“当真,当真,正是,正是。”

    高务实似乎愣了一愣,继而面现沉痛,一脸遗憾地道:“想不到啊,汝契兄一生英雄,膝下诸子也是个个雄武不凡,尤其长子如松,此前更曾阵斩敌酋……孰料居然有李如桂这样一个侄儿,竟连军中议事,也敢点卯不至,诚为汝契兄家中仅有的败类!”

    孔东儒脑子里“轰”的一下就炸开了——你怎么这么说?你想干什么?

    高务实仿佛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很快就回答了他。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高务实轻叹一声,在孔东儒和三位指挥使一脸呆滞的表情下,一脸感慨地道:“为了汝契兄的一世英名,看来我今日是不得不帮他清理门户了。”

    孔东儒真是惊呆了,直到现在也没能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一脸“帮汝契兄清理门户”的高务实,竟然没说出话来阻止。

    “来人,以本兵宪名义发牌,即刻锁拿李如桂至盖州问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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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三员大将

    李如桂到底在哪?宁远伯现在又在哪?高兵宪该不会真要杀李如桂吧?宁远伯能赶得及救李如桂吗?

    孔东儒整场会议都在琢磨这些事,根本没听进去几句会议内容,就隐隐约约听到什么盐场、渔场,还有什么“藩属”、“鱼米”之类,他迷迷糊糊的,也没听个明白。

    高务实倒是趁着刚才开会的这段时间,通过一问一答的方式对盖州、海州、金州三卫的三位指挥使多了一点了解。

    果不其然,三位指挥使都是辽东人,不过他们三位的情况倒也各不相同。

    盖州卫指挥使江恩垣本是世袭盖州卫百户,此前十余年,在李成梁上台之前就开始随军出征,早就升了千户,并且加了指挥同知。

    而到了前两年,辽南闹匪情,他被前任苑马寺卿调回来剿匪有功,便上奏推荐他做了盖州卫指挥使。也就是说,此人虽然是个卫所指挥使,但大概还是能打点仗的。

    海州卫指挥使蒲元毅也是世袭武官出身,而且出身比较好,是个世袭千户,高务实从和他的对答中发现,此人似乎还有点商业头脑——他在海州的一些要道投资了几个客栈不说,甚至还搞了两家货栈,不仅用于自家经商于辽阳、沈阳,还接受其他商家寄存货物。

    至于他还有没有其他生意,高务实懒得问,想必肯定也是有的,比如把卫所士卒当做农奴使唤这种事,辽东遍地都是,高务实可不相信他蒲元毅就能是个例外。

    当然,水至清则无鱼,高务实倒也不打算现在去纠正这种问题。

    至于金州卫指挥使曹简,这个人就更与众不同了,他是前辽东副总兵曹簠的亲弟弟!

    不过,他的这个身份以前是好事,现在却变成了坏事,因为去年的时候,曹簠出事了。

    曹簠原是开原的三万卫人,历任清河堡守备、游击、东路参将,万历四年升任驻守辽阳副总兵——所谓驻守辽阳副总兵,其实就是辽东副总兵,这里的驻守一词,指的是这个副总兵和总兵并不驻扎在同一地区。

    之前已经说过,辽东总兵驻地在广宁,属于辽河以西地区;辽东副总兵驻地在辽阳,属于辽河以东地区。

    在大多数情况下,或者说在局势可控的情况下,驻守辽阳的这位副总兵基本上全权负责辽河以东地区的防务。除非辽河以东地区发生了大规模战事,副总兵搞不定,总兵才会过来统一指挥。

    也就是说,曹簠在万历四年之后,其在辽东的兵权仅次于总兵官李成梁。

    但曹簠在万历九年出了大事,这件事的前因发生在更早一点的万历八年。万历八年四月,蒙古左翼黑石炭部侵犯辽阳,曹簠率军顽强阻击,黑军战败退走。曹簠乘胜追击,进至长安堡(今辽宁辽阳西)遇伏,明军四面受敌,经苦战,仅部分人员得以突围,损失颇大。

    这件事高务实回京之后看过翰林院方面的存档,其记录如下:

    虏黑石炭以儿邓、小歹青等聚众从长安堡深入,辽阳副总兵曹簠领兵驰追至堡东,陷虏伏中,杀伤千总陈鹏、把总曹汝楫,阵亡官军三百一十七员名,射死马四百六十四匹,掳去男妇二百九十八口,牲畜粮米数百。

    御史于应昌上闻因劾:簠寡谋丧师,都司张奇功策应观望,备御崔吉等设备不严,乞分别重处。抚镇官素有功,相应免究。

    上命:革曹簠、张奇功任,并崔吉等,下巡按御史提问,周咏等免究。

    所以这次事件的结果,就是曹簠和辽东都司张奇功两人革职,与备御崔吉等人一起被巡按御史拿下治罪,而本来要承担“领导责任”的辽东巡抚周咏因为“素有功,相应免究”。

    曹简这个指挥使的身份,本就是跟着他哥哥打仗打出来的,原本让他来做这个指挥使,主要是混一混资历,将来有需要打仗的时候就可以征发他出战,到时候以指挥使助战得功,差不多就有希望混到参将或者至少游击了。

    谁知道曹簠的计划还没成,他自己便被革职查问,留下弟弟曹简一人在金州苦苦支撑。

    好歹也是个指挥使,怎么就“苦苦支撑”了呢?因为曹簠既然此前已经干到副总兵,在辽东的地位仅次于李成梁,那么根据辽东的“传统”,他麾下当然也有一批能征善战的“随任家丁”。

    这批“曹家军”在主帅身陷囹圄之后,按照此时的规矩,就归整个曹家养着,然而曹家除了曹簠这个家主之外,上得了台面的就只有弟弟曹简一人了,所以……他不养谁养?

    至于说遣散部众这种事,说实话没有哪家将门会这么做,因为能征惯战的家丁就是将门的根基,遣散了部众,曹家就真的完蛋了,连曹簠都再没有“出来”的希望。

    只要这批家丁还在,则辽东一旦有事,朝廷又需要用人的话,只要曹家走通某位文官的门路,给朝廷上奏,推荐重新启用曹簠,曹簠就有很大的机会能戴罪立功、重新出山。

    这样一来,原本一支副总兵才能养得起的家丁队伍,现在全压在了曹简一个区区卫指挥使肩上,他不是“苦苦支撑”又是什么?

    高务实不太清楚李成梁和曹簠之间的关系如何,但想必他俩只要不是交情好得亲如兄弟,此时此刻的李成梁就肯定不会对曹简伸出援助之手。

    道理是明摆着的,曹简如果养不起这些家丁,这些人就会散去,但他们在辽东能散到哪去?谁还能跟他李成梁抢人吗?

    所以,李成梁如果没有落井下石,那就算还有点良心了。

    还算能打的江恩垣、有点商业头脑的蒲元毅、穷得叮当响却有一批厉害家丁的曹简——这就是高务实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手头上仅有的三员大将了。

    至于复州卫指挥使李如桂嘛首发

    杀他倒不至于,毕竟只是开会没到,现在也不是战时,并不能真拿战时军令来压人,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可难逃,你小子连老子新官上任第一次召见就敢不来,不打打你的威风,真当李成梁在辽东就能一手遮天了?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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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李成梁的惊、怒、急

    李如桂到底做什么去了?

    孔东儒从高务实的兵宪衙门出来之后,脑子里一直带着这个问题,他匆匆往家里赶,准备派家丁立刻跑一趟复州,一定要赶到兵宪衙门的人到达复州之前把消息送到李如桂手里。

    至于李如桂接到消息之后是俯首就擒,还是逃之夭夭,那就不关他孔东儒的事了。他虽然是跟着李成梁打仗混到的今天这一步,但既然已是参将,自身便也有了发展成为将门的基础,岂能为了李家一侄儿把自己搭进去?

    强龙和地头蛇到底谁更厉害,这个问题他孔东儒不知道答案,但他很清楚另外一点:不管是高务实这条强龙,还是李成梁这条地头蛇,至少弄死他孔某人,都是轻而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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