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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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 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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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郭朴快要去位,张四维即将继任首辅,虽说高务实是他的亲外甥,他又怎么可能仅仅把他当做一个小儿辈看待?

    说得不客气点,没有高务实的支持,他就算做了首辅,也不见得能稳住实学派这么大的盘子!高拱的这些学生,可以卖高务实这个“世兄”的面子,却未见得一定会卖他张四维的面子。

    为什么?因为实学派的根基是以前的“高党”,而张四维实际上是出身晋党的。

    张四维成为实学派的魁首,就好比帝室变更的时候,“小宗入继大宗”的那种状况。如果“大宗”没有一个说了能算数的人支持,这位“小宗皇帝”的日子可不会怎么好过。

    三甲以后的那些先不说了,实在太多,单说接下去几年内有望入阁的二甲“半路修仙”们。

    陈经邦上个月刚刚从左春坊左谕德,升为翰林院侍读学士掌院事,仍充经筵日讲官。他这讲官从隆庆年间干到现在,资历是足够的了,大概在翰林院掌院事一两年就要“放部”,去做尚书或者至少侍郎,而且通常来说应该不脱吏、礼两部,都是为入阁打基础的部。

    宋应昌麻烦一点,他去年二月时升山西副使,今年年中改任于河南,现在的正式职务是“分守大梁道管开封归德二府副使”。资历虽然够,级别也还行,但现在仍在外任,一时半会儿想要入阁是没戏的了,什么时候能混回中枢了再说。

    刘自化也是外任,现在为山东登州知府,不过他的去向高务实前几日跟郭朴会面的时候,他问过郭老师,郭朴表示已经在运作,刘自化不久后就会升任山东盐运使。不过这没什么意义,依然还是外任,什么时候能回中枢那真是鬼才知道。

    陈懿德早在万历初年就是尚宝司司丞了,历史上他就到这一步打止,因为高拱的倒台而被攻讧,结局是“闲住”,也就是免职,从此再未出仕。但这一世由于高拱没倒台,陈懿德闲住已经是太常寺少卿,且掌寺务。这算是半只脚踏进了九卿的门槛,几年内入阁不是没有机会的,就看有没有人提携了,如果有,他现在就能出任某部侍郎。

    顾养谦中进士之后,先是做了两任工部主事和郎中,然后就外任了,历任福建按察佥事、广东参议、副使。坐事调为云南佥事,因为抚服顺宁土官,进浙江右参议。高务实回京之后向郭朴提议调他去蓟州做兵备副使,郭朴暂时没有明确表态,但估计会认真考虑。

    韩楫一直都是高拱的心腹,在京师做了几年科道官之后,也外放了一任顺天巡按,回来之后升都察院佥都御史巡抚福建,现在还在福建巡抚任上,估计暂时还回不来。顺便提一句,高琦在泉州搞出跟闽海海盗同盟的大决战而福建官府没有干涉,就有他的原因。

    毕竟是高拱的嫡系心腹,对于高务实的动作,他是不会说什么多话的。

    对于韩楫这位无论原历史还是这一世都是高拱铁杆门生的师兄,高务实还是很想推他一把的,只是他这个福建巡抚目前还很重要,因为高务实正在探索台湾岛,这个时候不能换上一个跟自己有矛盾的人去福建坏事,所以还得“委屈”他在福建再呆两年再说。

    至于接下去怎么安排,高务实也还没想好,而且到时候郭朴不在位了,不知道张四维会不会兼任吏部尚书,万一要是不兼任的话,还多多少少有点麻烦——当然,麻烦也不大,毕竟是首辅,而且有自己在皇帝面前吹风,应该还是搞得定的。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把他调回京做一任侍郎吧。

    最后是何洛文,他是高务实的河南老乡,而且嘉靖四十年的时候,他是河南解元,跟高务实还有点缘分。他也是典型的史官出身,从编修一路在翰林院和詹事府转迁,现在已经是礼部右侍郎了,而且即便成了礼部右侍郎,他的日讲官都没有卸任,算是现在的日讲官中官职最高的一位。

    不过此人操守上有点问题,而且仗着自己资历老,派头有点大,历史上应该是万历十二年或是十三年左右被弹劾而辞官,官终礼部左侍郎。

    其实按理说,他是很有机会入阁的一人,高务实还是希望再看一看,如果有救的话,最好还是帮一把手——组织上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啊!

    你都到礼部左侍郎了,随便再往前踏一脚,就是马上可以入阁的礼部尚书,这种时候被人弹劾下台,你冤不冤啊?所以,赶紧擦擦屁股、老老实实做人,我还能帮你一帮,再继续装老资格,到时候就别怪我这位“世兄”不帮你说话了。

    至于沈鲤和涂梦桂、宋良佐三人,他们哥仨名次不算很高,都落进了三甲,不过实际本事还是有的,所以过了馆选,入了庶吉士。

    不过沈鲤之前因为父母连续辞世,回去守孝几年了,算算日期,好像今年应该能起复回京,以他的资历来说,虽然耽误了几年,但回到翰林院之后,大概位置还在高务实前头一点点,说不定是侍讲学士……嗯,这也是有机会在几年内入阁的。

    涂梦桂也是高拱的铁杆门生,这位老兄在原历史中由于是高拱铁杆,张居正扳倒高拱之后,他以右给事中身份被降调外任,去做直隶浚县县丞,从此在史书中再无提及,可谓是凄惨得一批。

    不过这一世,作为高拱的铁杆就很厉害了,中途的升迁转调不多说,现在已经是人人羡慕的应天巡抚——全称是“总理粮储提督军务兼巡抚应天等府”。

    这个职务是宣德五年所置,负责督理江南地区粮储,初以侍郎等官任之,景泰后定以都御史出任,嘉靖时加提督军务衔,统领军民抵御倭患。辖区屡有增减,最大时下辖应天、承天、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太平、池州、徽州、宁国、安庆十一府以及广德一州。

    夸张点说就是“天下钱粮重地,半在应天”。

    不过,这个职务在高拱时期被削减了管辖范围,把安庆去掉了,也就是说,现在只管理南直隶长江以南的部分。

    但不管怎么说,江南精华地带仍在其管辖之内。

    当然这也带来了另一个问题,即实学派不会轻易把这个位置让出去——本身这一块就是心学重地,有涂梦桂在这里,还可以跟心学派抢一抢江南才子的“生源”,这么重要的实权位置,哪能说让就让?

    所以,涂梦桂实权虽大,但恐怕这个位置还得多做些年头,无论是郭朴、张四维都不会轻易调动他,高务实自己也不会同意。除非实在没法子了,否则他都要继续坐镇苏州,不能轻易挪窝,哪怕回京都不行。

    这位师兄中进士的年纪很正常,三十岁。被授为淮安府推官,由于清操有为,被擢兵科历户科都给事中,累升至大理寺右少卿。大理寺是三法司之一,右少卿算是大理寺排第三的高官,理论上来讲,有人提拔的话可以顺理成章的升刑部侍郎。

    不过,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前段时间还打算辞官不做,高务实在万里迢迢的安南接到他的信,惊得连忙回信叫他打消这个念头,并特意写信给李时珍,请他去帮忙看一看宋良佐是什么情况。

    李时珍的回信高务实看得不是特别懂,但大概猜到宋良佐应该是得了某种肿瘤,这玩意在后世可以开刀、化疗什么的,但在此时比较麻烦。

    好在李时珍就是李时珍,他开了方子给宋良佐,叮嘱了他一大堆饮食忌讳,然后就拍拍屁股回见心斋继续讲课去了。

    根据李时珍的说法,大概是宋良佐爱吃“鱼脍”——就是日本人说的生鱼片,其实中国早就有了,从唐朝起就叫鱼脍——导致的,因为生鱼片嘛,估摸着是有某些寄生虫之类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引起病变之类。

    高务实只能大致明白这个意思,具体搞不太清,也懒得费那个工夫,总之就是写信给他,让他好好休息,等自己回京之后再说。

    他说话还是有用的,所以这一世宋良佐没走历史的老路,坚持了下来,没有辞官。

    …………………………

    整理资料整理晕了,我记得我说过,《神宗实录》之类的一手资料,全都是没有标点的纯古文,今天一天我就耗在里头了……所以今天就这两更,不过字数也不算少,8K多了。求订阅,求各种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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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大阅之讨价还价

    京中勋贵们对大阅兴趣不大,因为不管阅不阅,他们的官位基本都是固定的——就在五军都督府里面来回打转。

    人,一旦没有了向上的欲望,也就没有了进步的动力,此事自古皆然。

    但兵部对大阅这件差事却是相当重视的。在眼下这个基本可以算得上承平的年代,兵部要捞点拿得出手的功劳可不容易。

    蓟镇那边,董狐狸什么的,早就被戚继光教训得够了,现在已经很少往蓟镇这边来。

    虽然迄今为止,戚继光因为以步对骑,加上朝廷“西怀东制”的总战略,他也很难给对方毁灭性的打击,但是有一个问题不能忽视。

    蒙古人早就失去了什么“再夺中原”之类的雄心壮志,南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抢掠。既然如此,抢不到东西,还总有损失,这种亏本仗在蒙古人内部当然也是不得人心的,蒙古首领们也不傻,当然就不肯多干。

    但戚继光老实,不代表李成梁也老实。

    戚继光的风格是,只要你敢来,我就坚决打回去,打到你不敢来为止。

    李成梁的风格是,你来任你来,来完我再去打你,守土什么的不是关键,关键是我要军功。

    所以这样一来,戚继光这边现在几乎没事做了——对方不来,朝廷又没有让他打过去的意思,他一个规规矩矩的武将,可没有胆量跟高务实那样“擅开边衅”。别说万一打输了肯定是一长串的人头落地,就算一如既往的打赢了,估计也一样保不住脑袋。

    戚继光捞不到仗打,兵部想捞点功劳也就只能眼巴巴望着辽东了。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辽东的李成梁,李成梁这人很会来事,蒙古人去辽东抢劫,李成梁五次截击大概只有一次能够准时堵住对方,然后将对方逼退回去。

    但是,剩下的四次他必然会穷追不舍,一直深入蒙古境内,把人家大杀一场,至少捞两三百个蒙古人的首级才肯善罢甘休。

    大明一贯是以首级论军功的,这样一对比,结果就是怎样呢?

    一看戚继光这边的战绩:蒙古某部三千余骑进犯,蓟镇总兵官戚继光督兵迎敌,击溃来犯之敌,该敌败走,是役阵斩夷首十五级,夺马五十三匹,骡二头,器物三百六十九件。

    再一看李成梁这边的战绩:夷酋某某等,数遣零骑侵边,复纠众千余从永奠堡入犯,总兵官李成梁督兵追击之,斩级七百五十有奇,擒获一百六十名,且歼其酋首八人,夷其坚巢数处,所获马匹夷器甚多。

    一边戚继光击溃来敌三千骑兵,没有让人进入边关之内,大明百姓未损一人,民财未失一文,但因为只拿到十五颗人头,结果朝廷这边一计算,兵部也只能按照规矩赏钱,另外皇帝额外赏戚继光银三十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另一边蒙古人一共就千余骑,李成梁早没应对,等人抢够了,突然杀出来,砍了七百五十多颗人头回去邀功,朝廷一看,哇塞,大捷啊,赏!李成梁加宁远伯!

    可是,一千余骑兵祸害地方的时候,大明百姓难道能够只死七百多个?这大明百姓的人头丢了,找谁喊冤去呢?

    军人,击杀敌军自然应该,可首要任务难道不是保护百姓吗?

    但是大明的军功祖制告诉你,不是这样,因为保护了多少百姓,这个是没法精确计算的,按这个搞的话,下面的武将们一定会胡吹大气,太不利于统计了,所以干脆不算。

    换句话说,不管你击溃、击退了多少敌人,只要没捞到敌军的首级,这个军功都是不作数的。

    因此像戚继光这种坚持拒敌于国门之外的打法,又是面对清一色的骑兵,当然就捞不到什么军功了——人家就算被打死了,尸体也大多能被战友给捞回去。

    李成梁之所以很少带领步兵出战,就是因为步兵对他来说是个累赘,严重拖累了他斩首捞军功的速度。

    但现在,兵部偏偏只能靠着辽东的一点战功保持存在感了,这当然也不是兵部希望看见的,所以今年既然有大阅,那肯定要好好干,让皇上看一看咱们兵部也不是打酱油的闲杂部门。

    八月初八,京营大阅。

    天气还有些炎热,但京师已经热闹非凡,无数人涌出阜成门外远远地观看这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举。

    皇帝的御驾在大汉将军们的护卫下穿过人群,引起阵阵山呼万岁之声,道旁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不过,一身戎装的高务实跟在皇帝身边,却有些撇嘴——京师百姓这“规矩”还不如广西土司呢,山呼万岁的同时居然还伸长了脖子朝皇帝望来。想当初黄芷汀在思明府出行,土民恭敬得头都不敢抬,活像是在啃泥。

    后世有砖家说明朝统治严酷,也不知道是跟谁比的,这大明的统治要论严酷,明明前比不了蒙元,后比不了鞑清,哪就严酷了?跟皿煮时代比的吗?

    朱翊钧看起来也不是很“威严”,而是面带微笑地左右打量,然后兴奋地对高务实道:“务实,你觉不觉得,京师百姓对于一场大阅也是喜闻乐见的。”

    那是,中国人有这个传统啊,但凡有热闹看,甭管什么事,哪怕是砍头,他们都是喜闻乐见的。

    当然,想可以这么想,话不能这么说。高务实笑吟吟地道:“皇上所言极是,京营是护卫朝廷、护卫神京的重要武力,能够看见京营振奋,京师百姓自然欣喜异常。他们今日能看见这样盛大的阅兵,都是有赖于皇上的圣裁宸断。”

    朱翊钧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起来万分惬意,但还是摆了摆手,道:“光是朕可不够,圣裁宸断什么的,总得有个由头,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你的功劳,要不是安南大胜,朕如何能为祖宗复九世之仇,乃至于有此盛举?”

    高务实在这件事上谦虚过无数次了,朱翊钧却总要提起,他不得不再谦虚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道:“皇上,前头就是京营的阵列了,您瞧着有没有觉得缺了点什么?尤其是神机营那一片。”

    朱翊钧闻言一怔,下意识眯起眼睛朝神机营的阵营望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顿时有些不自信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朕……好像没瞧出来。”

    高务实道:“神机营有枪有炮,但却没有刀锋剑芒,看起来就少了几分肃杀凛冽之意。”

    “哦!”朱翊钧恍然大悟,四下对比看了看,点头道:“果然如此,不过神机营一贯是火器营,没有刀锋剑芒也是情理之中,总不能再给他们加配一把腰刀吧?那恐怕反而碍事。”

    高务实道:“配一把腰刀那是不必的,不过根据这次安南之战得到的经验,臣给隆庆二式火枪设计了一个改良版,可以很轻易的在枪头加上一截刺刀,临敌之时,一旦敌人已经冲到跟前,来不及装弹,又或者我军大胜,正在全力奔驰追敌,无法停下来装弹,这时便可以将刺刀套上,由远程火枪手变成近战刺刀兵,弥补了我军火器兵缺乏近战能力的缺陷。”

    “哦,是这事儿,朕想起来了,几年前你就提过这个构想,但你当时说铁质还不够坚硬,如果加装一截刺刀的话,枪身和刺刀的强度都不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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