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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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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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只要知道自己乃是兵部尚书,哪有不立刻放人,哭着求着向自己告饶的道理

    哪知刘綎这厮却是个一根筋的货,听了这话竟然摇摇头道“现在可不能放了你,你要杀高公子,我不能见死不救。”

    凌云翼勃然大怒“我何时要杀什么高公子了”然后猛然醒悟过来,又问道“你说那个河南举人那你却误会了,本官怎么可能擅杀一名举人,本官只是见他不识好歹,打算教训一下晚辈罢了”

    刘綎连连摇头“且不说高公子哪有什么不识好歹,就算是有,也轮不到你来教训啊”

    凌云翼听他这么说,怒极而笑“且先不说官位,就说本官乃是嘉靖二十六年丁未科殿试金榜二甲第三十一名进士出身,与前元辅李石麓、前辅臣张太岳等公同年,居然还教训不得他一个万曆七年己卯科的新科举人”

    这资历、这成绩,摆在大明朝的确很是牛逼了,然而刘綎却依旧摇头“不是末将不识好歹,实在是凌本兵你说的这些都不顶用。”

    凌云翼正要冷笑,却听见刘綎继续道“高公子的三伯是嘉靖二十年辛丑科殿试金榜二甲第十二名进士出身,是凌本兵你的前辈吧不过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咱们今天先不提。可是高公子的老师却更不得了,乃是嘉靖十四年乙未科殿试金榜二甲第四名进士出身凌本兵,末将虽然少,但这几个数还是算得过来的,不管是论资格、论名次,你好像都差得挺远啊。”

    “胡说八”凌云翼刚要斥责刘綎胡说八道,毕竟嘉靖十四年的老臣现在还剩几个啊,这肯定是瞎说,但忽然心头一凛,默念了一声“嘉靖十四年乙未科殿试金榜二甲第四名进士出身”忽然猛地睁大眼睛“这是郭阁老”

    刘綎笑嘻嘻地道“正是”

    他话未落音,街口已经快步跑来一队士卒,为却有几名将领,其中打头那人却不是武将打扮,而是身着绯红飞鱼袍,但却带了一顶内廷大太监惯用的纱帽,远远喊道“圣上口谕全都住手”

    这一声喊出来,不光凌云翼吓了一跳,连刘綎也吃了一惊,都不知道为什么圣上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而且还传了口谕过来。

    刘綎下意识把手一松,十分果断地执行了“圣上口谕”,可凌云翼就惨了,他年纪比张居正还长几岁,现在都六十来岁的人了,被刘綎这粗坯举在空中好一会儿不说,还忽然“扔”了下来,直接就给砸在了地上,虽然见机得快没摔破头,却也摔得七荤八素,半晌爬不起来。

    凌云翼的家丁们本想上来搀扶,但看见那一路跑来的军兵,再看那领头的大太监脸色阴沉,想想皇帝口谕,也都不敢乱动了,一个个连忙跪下,等候落。

    带兵前来的大太监个子并不算很高,但严肃异常,颇有些威严。他打马来到刘綎和凌云翼跟前,打量了还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凌云翼一眼,又看了看刘綎,忽然问道“你就是刘綎”

    刘綎颇为诧异,心道这太监怎么会认识我

    但还是拱手道“末将正是刘綎,敢问公公贵姓,所司何职”

    那大太监语很快地道“咱家姓陈,蒙两宫太后和皇上信任,以司礼监秉笔兼掌御马监印。你既是刘綎,那就不会错了,咱家问你,高解元和二位公主何在,可有受伤”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矩。他说话间,带来的兵马已经将这佛寺团团围住,另一部分兵马则直接无视了跪在地上的凌云翼家丁,冲进佛寺之中找人。

    刘綎一听对方来头这么大,竟然是内相之一,连忙道“高公子就在佛寺之中,应该没有受伤,至于公主”刘綎怔了一怔“末将没有见着什么公主。”

    陈矩也不知道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没见着”他的声音本来比较沙哑,这一着急倒是尖利了些,但却更加怪异了。

    刘綎难得的福至心灵了一次,忙道“末将虽未见着公主真容,不过佛寺里头却有两位姚小姐,一直藏身在大雄宝殿中,方才局势危急之时,高公子也不肯弃她们二位而去,或许”

    “不用或许了,一定是三公主和四公主,那不是什么姚小姐,那是尧舜的尧”陈矩一边说着,一边跳下马来,急匆匆就往佛寺里面走。

    正巧昏头昏脑的凌云翼爬了起来,他是听见了刚才陈矩和刘綎对话的,一坐起身就连忙一把拉住正往佛寺里走的陈矩的飞鱼袍下摆,紧张道“陈御马,本官是”

    “放开”陈矩一把拍开凌云翼的手,冷然道“咱家知道你是凌云翼凌本兵,咱家更知道,凌本兵你来京第一天就纵兵行凶,冲撞二位公主殿下凤驾。”

    凌云翼急出一身冷汗,忙道“误会,误会,这全是误会,本官刚才只是”

    “误会不误会,凌本兵还是去和皇上解释吧。”陈矩冷冷地道“不过咱家心善,不妨提醒一下凌本兵,二位公主都是皇上胞妹而刚才之事,慈圣太后已经得知消息,咱家来的时候,太后甚至已经把皇上叫去慈宁宫问话了。”

    凌云翼听罢,目光呆滞,浑身一软,直接瘫倒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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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给朕办他!

    乾清宫,西暖阁。虚岁已经十七岁的万曆天子朱翊钧正急躁地在里头走来走去,颇有一副困兽之怒的模样。

    没转几圈,朱翊钧就忍不住大声问道“务实怎么还没来陈矩办的什么差”

    一众小太监吓得连忙把头再压低一些,都磕到地上不敢动了他们本来就跪着,根本没敢起来过,这会儿腿都木了。

    好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消息,一名小宦官匆匆进来稟报“皇爷,陈御马领着小高先生来觐见了。”

    朱翊钧立刻站定,大声道“快宣”

    不过这话也就是习惯性地一说,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冲着门口就走了过去。

    朱翊钧走到门边,正好碰见陈矩微微弯腰向高务实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高务实看起来是打算客气一下,也正摆出一个“请”的虚引动作。

    朱翊钧大声道“别磨蹭了务实,你受伤了没有”他说着,也没什么皇帝风範,直接走了过去,拉过高务实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看起来一切如常,很是鬆了口气“还好还好,总算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要不然将来可麻烦得很。”

    高务实知道朱翊钧这话的意思是如果他残疾了,将来要做官就很麻烦了古人选官,尤其是文官,对于仪表的要求是很高的,虽然后世有俗话说,人丑就要多,但在古代,有时候光会都不好使,还要长得好。

    譬如吏部在选官的时候,上品推国字脸,这种相貌威严正气,最有官威其次则是目字脸,这种脸型的人,五官最显得风雅俊朗,有亲和力最差就是金字型,上小下大,比例不佳,不过由于当官可以戴上乌纱帽,倒也勉强能遮丑,至于更有其他歪瓜裂枣那就不提了,十有不能通过“面试”。唐时韩愈名声显赫,也厉害,可惜考中了也没当成官,原因居然就是长得丑,导致吏部每次选拔时一看他的长相就刷了下去,觉得他一看就不是个当官的相貌。

    而残疾那就更不用说了,除非是当了官之后因公残疾的,有时候可能会被皇帝特许留任,如果是当官之前就残疾,那一般就算是跟官场说再见了。

    高务实心中有些感动,退开两步就要行礼,朱翊钧直接上去抓着他的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多礼了,尧娥、尧媖没事吧”

    高务实这时候已经知道之前两位“姚小姐”根本就不是姓姚,而是朱翊钧的两个胞妹,都是李太后所生。她们俩玩了个文字游戏,因为二人一个叫朱尧娥,一个叫朱尧媖,当时又不肯透露身份,便自称姓“姚”,算是通了个音。

    所以高务实现在总算弄明白这两位之前一直很奇怪的原因了。她们俩之前话里话外总有一种跟高务实很熟的感觉,但高务实却连她们的声音都没听过,反过来这两位也没有听过高务实的声音实际上她们对高务实的“熟”,无非是听朱翊钧提得多,母后那边偶尔也会提起,加上高务实一贯的红包人脉,宫里的小太监们对他印象也好,提到他的时候基本上全是好话,因此在两位公主心目中,高务实整体来说还是个不错的家伙。

    至于她们一直直呼高务实的姓名,那就更正常不过了理论上皇帝也好,公主也罢,称呼臣子都是直呼其名的。只是皇帝偶尔会对某些特别德高望重或者特别亲近的臣子换上更好听的称谓罢了。

    大明朝后宫的规矩是极其严格的,高务实还是当年不到十岁的时候见过两位公主一次,那时候两位公主年纪更所以双方都没有什么印象。再加上高务实也不像某些穿越同道一般,总对公主有一种特别的念想,因而就更记不住她二位了。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阴差阳错的和两位公主见了一面,三公主朱尧娥比高务实小两岁,今年也不过十四,算起来马上十五四公主朱尧媖就更小了,才十二三岁,还是个没长开的小萝莉。不过她两人都继承了李太后的美貌,长得倒是挺好看。

    不过好看不好看高务实都不关心,反正他又不会考虑尚公主大明朝的公主除了开国时期之外,惯例是不会嫁给重臣或者嫁入重臣之家的,都是嫁给一些普通小民,或者低级官员的子弟。

    而驸马做起来就更没意思了,根本不能掌什么实权,顶破天给个锦衣卫的虚职,或者到宗人府挂个职,一辈子闲饭吃到死,这岂是高务实有兴趣的

    而且大明皇室的家规里还有这么一条公主下嫁后,必须派一位这类老女官给她,全权管理公主的大小事务。而名义上已经出嫁的公主,实际上只在公主府里度过大婚的一夜,便要搬回后宫专设的殿宇居住,空荡荡的公主府里便只住着驸马一人,如果公主与驸马要见面谈情的话,驸马必须赶进宫去与她见面。

    然而,这样的老女官心态一般都有问题,她们最看不惯的,就是公主与驸马之间卿卿我我的场面。因此,假如驸马想要入宫去与公主相会,享受夫妻之情的话,多半都要遭到这个“管家婆”老女官的百般刁难。公主与驸马如果不拿出大堆真金白银出来行贿的话,根本就过不了她们的关,见不到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

    高务实倒是不缺钱,但他缺权啊,没权怎么挽救这最后一个汉人王朝所以,对于公主,他是敬而远之的。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和两位公主告辞,看着陈矩派人将她们两位天潢贵胄送回了宫中。

    高务实把当时的情况对朱翊钧解释了一番,朱翊钧听说妹妹们没事,鬆了口气,歎道“还好她们没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向母后交待。”

    这话略有些奇怪,高务实不禁问道“皇上说起这一点,臣倒是有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何会出宫跑到那佛寺去的而且,二位公主还提到过,说那佛寺是”

    “那佛寺是母后捐钱修建的。”朱翊钧摆摆手,解释道“母后的万寿节快到了,她老人家想在节前完工,但那地方修着修着,挖出了一些不太乾净的东西,几个大喇嘛说要母后的至亲之人前去上个香,压一压邪气。本来应该是我去,但这几天事多,内阁对这事儿也不太同意,母后便打尧娥、尧媖去一趟。”

    朱翊钧歎了口气“但你也知道,皇家规矩严,她们俩这个年纪怎么能出宫所以只能是悄悄地去了,谁知道还能碰上这等事”

    说到此处,朱翊钧脸色阴沉下来“此事虽然不能大张旗鼓,但凌云翼这厮必须严惩,初来京师履新,就能闹出这等事来,平日里还不知道有多跋扈务实,这事涉及母后和尧娥、尧媖,我不好直接出面,你给我想想办法,朕非办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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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师徒再会'第4更'

    郭大学士府,也就是当初张居正的那座府邸,今晚来了客人。

    不过这位客人似乎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客人,来了之后居然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后院,朝郭阁老的后书房而去。阁老府的下人也见怪不怪,不仅没人拦他,还纷纷点头哈腰跟他打招呼。

    这位“客人”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当朝辅郭阁老的亲传弟子、前“观政”、河南新科解元高务实高公子了。

    郭朴本有一子,可惜很早就因病死了,好在留下了两个儿子,都在家乡。郭阁老这两个孙儿,论年纪其实比高务实还大一点,但似乎没有什么的天赋,直到高拱病逝之前一点才考了个秀才。

    郭朴对此很是不满他主要还不是不满两个孙儿不行,而是不满明明不行居然还中了秀才。

    在他看来,这秀才肯定是安阳的地方官和河南学政放了水才让他们拿到的,所以他对此很是生气,一般按照中国历代的传统,爷爷和孙儿的隔代亲是很重的,可是郭朴这人治学严谨,因为这两个不明不白的生员资格,他到现在都不肯让两个孙儿来京,只让他们在安阳老老实实。

    郭朴年轻时就只有一妻一妾,后来那妾侍还病死了,所以现在这大学士府上就只有郭朴夫妇这一对老伴儿算是主人,尤其是没个年轻人在,搞得偌大一个学士府每天都有些死气沉沉,直到高务实这一来,才总算有了点年轻的气息。

    高务实见了郭朴,一开始倒也还算老实,规规矩矩地跟郭朴见了礼,但马上就开始没规矩了,他笑嘻嘻地道“老师,学生这次来京,可是来参加会试的,压力很大啊所以必须每日向老师请教学业,不知道老师方便么”

    郭朴还不知道高务实的用心险恶,一本正经地道“老夫既然答应肃卿收下你这个学生,自然是该教的都要好好教。以前肃卿还在的时候,有他在一边看着,老夫倒还能轻鬆一点,也不用把你管得太严。可现在他不在了,老夫自然要把这个责任扛起来,你日日请教,老夫高兴还来不及,说什么方便不方便”

    高务实等的就是这个话,连忙打蛇随棍上,笑道“那敢情好,既然如此,学生直到会试之前,就都厚颜住在老师这里了。”

    这倒是有些出乎郭朴的意料之外,因为他知道高务实在京师不光只有一个见心斋,不仅高拱之前的宅子还在,而且他自己此前就在京师有别的宅子。

    高务实在京城内的宅子还不止一处,而是有两处。

    其中有一处是朱翊钧赏的来自于查封冯保的家产,但不是冯保的主宅,而是冯保的弟弟冯佑的主宅。这处宅子位于石碑胡同西南,西边就是什刹海,风景很是不错,佔地也不是冯保当年权势最盛时帮他弟弟置办的。

    另一处也不是高务实自己买的,而是成国公朱应桢送的这事要插叙一下,朱应桢的爷爷、老成国公朱希忠在万曆元年就病死了,当时高务实想起历史上朱希忠一度是被追封了定襄王的,这事是张居正操办,后来张居正病死,万曆开始清算旧账。

    有一人名叫余懋学,乃是隆庆二年进士,曾经在张居正当政时期弹劾张居正,被张居正罢官,而且还加了一句“永不叙录”。张居正死后,余懋学当年的房师张四维立刻将他重新启用了,结果余懋学果然一如既往,大反张居正所为,顺带上疏说朱希忠追封王爵不符合国朝制度,于是成国公府也跟着倒了点霉,朱希忠的王爵又被削了。

    高务实倒觉得,朱希忠虽然没有什么带兵打仗的功劳,但他昔年救过嘉靖帝,在隆庆朝也一直是勋贵之,深得隆庆器重,还是朱翊钧理论上的老师,要破例给追封一个王爵其实也说得过去。当然更关键的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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