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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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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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务实眼神不错,一眼看见这从大雄宝殿忽然冒出来的人有些不对劲此人是个高大汉子,看面容大概三十来岁,颇为魁梧,但却白面无须。

    那人与高家家丁一样,腰里挂着一把朴刀,此刻也是手按刀柄,面色有些紧张地问道:“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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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雨寺二姝

    一名高务实的家丁昂然道:“我家公子乃是”

    高务实伸手拉了他一下,打断道:“学生是河南今科举人,来京参加明年春闱的,方才刚入神京,不巧天阴将雨,只好来宝刹寻一避雨之地尊驾可是此地承建?”

    那面白无须的高大汉子听高务实自称举人,面色稍稍一缓,松了口气,道:“原来还是位孝廉,咱在下倒也不是此刹承建,不过与此刹多少有些关系罢了。,”

    高务实点了点头,问道:“既如此,尊驾也算半个主人了,不知可否能让学生等人进这大雄宝殿避一避雨?”

    白面汉子闻言看了看高务实身边的家丁,一个个剽悍异常,神情冷峻,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不禁有些迟疑,下意识往身后瞥了一眼,皱眉道:“若是只有阁下一人,或许还好通融一二,但阁下随从众多,这却有些难办了。”

    高务实心头一动,问道:“此处有尊驾家中女眷?”

    白面汉子大吃一惊,忙道:“非也非也,乃是鄙东家之女眷。”这话一出口,又立刻紧张起来:“你怎知有女眷?”

    他的紧张当然是正常表现,高务实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自己这一行的武力看起来也太过夸张了一些。他这汉子虽然高大,但看目光中流露出神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当初刘綎那种万夫不当之辈,万一自己有什么歹意,他哪里抵抗得住?

    “阁下不必多虑。”高务实笑了笑,朝寺庙大门方向指了一指,道:“那门口有两顶小轿,想必不是阁下乘坐的吧?”

    其实此处还有个疑点,就是外头只看见两顶小轿,而大雄宝殿这边也有这白面汉子一人,如果乘轿的是两位女眷,那么轿夫去哪了?

    不过高务实懒得问这些闲事,他只是找个地方避雨罢了。6八6八6读6书,

    那白面汉子当然知道如果高务实他们非要进去避雨,光凭他一人肯定是拦不住的,可开口放他们进去吧,又实在不敢,不禁越犹豫起来。

    高务实见他嗫嗫嚅嚅,迟迟不肯开口,也不禁有些皱眉了,心说宝殿如此宽阔,你就算有两位女眷,咱们一家占东殿,一家占西殿不就好了?这大雄宝殿中间偌大一个神像,周围还有神柱雕栏画栋的拦着,她们就是在对面洗澡换衣服我也看不见啊。

    局面正有些僵住,大殿里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既然是位孝廉,阿福,准他进来去西殿休息。不过那些家丁不能进来,若要避雨,后头还有个偏殿,虽然尚未建成,总也搭好了顶子,可让他们去那儿避一避。”

    高务实听得微微皱眉,这女子说话,虽然声音听来颇为年轻,但言语之间全是不容置疑的意味,难道是出身官宦之家?

    可是这也不对啊,按照大明的风气,万般皆下品,惟有高,即便对方是官宦之家的女子,自己一个上京赶考的年轻举子,按理说也该是能受到些关照的人物了,怎么对方还直接把自家的家丁赶去没修好的偏殿?该不会是大雨冲了龙王庙,对方是某位公爷、侯爷的家眷吧?

    那白面汉子得了殿中女子的吩咐,很是松了口气,连忙道:“这位孝廉老爷,我家小姐吩咐了,您老可以进去偏殿休息,您西边请。”

    高务实正有些犹豫,里头的女声又道:“那孝廉,这里是天子脚下,善之地,你难道还怕我姐妹对你不利?”

    哦,那倒不至于,我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几年小心惯了而已。

    高务实轻咳一声,正要说话,却见高珗匆匆跑来,还在台阶下头便叫道:“大少爷,大门口的耳房里有几个轿夫,说咦?”

    高珗走路忒快,说话间已经上了台阶,看到那白面汉子腰间的佩刀,目光一凝,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偏头对高务实道:“大少爷,此人是个寺人。”

    寺人就是阉人,只是说得稍稍好听一些罢了。

    高务实闻言恍然,就说这人看起来都三十出头的年纪了,为何还白面无须明人男子广有蓄须的习惯,一般是行冠礼之后,但也偶有提前或者稍稍推迟的。

    但高珗告诉高务实说此人是个阉人,关键不是要鄙视他,而是一种提醒。

    不是随便什么人家都能使用阉人的!

    如果按照大明律来说,只有皇室和王室可以使用阉人,且王室的阉人理论上都是皇帝赐予的,王府本身不能随便收用。

    当然大明律行至今日,很多禁令都不大管用了。事实上由于大明的自宫风气,很多人自宫之后又无法进入皇宫或者藩王王府,最后只能流落在外,于是其中一部分也会被勋贵、官员之家收用。无风注:关于明代自宫风气问题,略微有些复杂,这里不多说,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搜一下明代社会自宫风气等文章,不过这些专业学术论文可能是收费的。

    但即便如此,民间流落的阉人也绝非普通人家敢于收用,非是大勋贵、大官僚,绝不敢收用阉人,否则被现之后皇帝追究起来,罪名也是不小。

    这大雄宝殿中的女子,家中既然敢收用阉人,想必是绝不普通了。

    不过高务实对这个现也不甚在意,对方既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自己就算单独在大殿休息,安全也有保障。

    于是对高珗说了一下对方的要求,然后便进了大殿。

    高珗微微蹙眉,看了那高大阉人一眼,转身吩咐道:“留四个人把守大殿,其余人去偏殿休息。我先去偏殿看一眼,马上回来。”

    护卫家丁的两大特色,一是银子给足,二是纪律严苛,完全是秉承戚家军的做法,所以众家丁餐风饮露的时候多了,倒也无所谓淋点雨,当下个个主动请留高务实历来大方,说不定留在这儿守不了多久就能得点赏赐呢,不亏本。

    高珗满意地挑了四个人,又交待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没回府之前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都进了南城还出事,知道吗?”四人纷纷应诺。

    家丁们的安排自有高珗处置,高务实一般是不管的,他也不是什么讲究“爱兵如子”的大帅,一贯思路都是大棒加胡萝卜,所以也没理会高珗怎么安排,自顾自进了西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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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雨寺二姝(下)

    这大雄宝殿可能是这座新庙唯一完工的建筑,里头的装潢也基本完成,只不过这宝殿不是待客之所,而是给人nb菩萨的,所以这西殿也没个椅凳,只有几个蒲团铺在地上。

    高务实这厮前世自然是很进步的,所以他是个无神论者,见了这些东西毫无敬意,找了个看起来最干净的蒲团一屁股就坐了上去,要不是考虑到神像对面还有人,他甚至恨不得把几个蒲团凑在一起摆成一排,然后躺上一会儿,不过此刻他却只能坐下休息。

    对于这庙中两名没有露面的女眷,他多少有些好奇其身份,但也谈不上有什么窥视之意。因为南城这边佛寺道观很多,想来也就是两个出门进香的富贵女子罢了,跟他实在毫无关系,等会儿雨过天晴出了门,一辈子也不会碰到第二次。

    但让他意料不到的是,他不关心对方,对方却关心上他了。

    这边高务实刚刚坐好,大雄宝殿的神像那边便传来之前那说话女子的声音:“那孝廉,你是河南的举子,本咳,奴家向你打听个消息可好?”

    咦?

    高务实略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开口应道:“小姐有事但问无妨,不过学生在家乡时出门甚少,小姐要问的事情,学生可能未必知晓。”

    他的语气淡淡的,甚至还特意带上了一些疏离感,毕竟双方素不相识,太热情搞不好会被误会,那就太影响他高龙文、高解元的士林清誉了。要知道这年代可跟后世不同,作为人而言,狎妓风流可能被视为雅事,但调戏良家那就是取死有道了。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介意他的疏离,立刻问道:“不知孝廉可听说过新郑高家?”

    诶?怎么还问到我家来了?难道对方家中尊长还是个“高党”不成?

    高务实应道:“小姐说笑了,学生既是河南举人,自然知道新郑高氏。”

    那是,这隆、万二朝的河南人,要是连新郑高氏都不知道,干脆就别读了吧。

    那小姐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你可知道新郑高氏今科可有人应试中举?有一个叫高务实的,他中举了吗?”

    好嘛,不光是问新郑高氏,干脆直接问到我头上来了?我好像不认识你啊别说认识了,连你的声音我都没听过啊!

    高务实来了点兴趣,哈哈一笑:“新郑高务实么?他中举了,是本科河南解元。”

    “你笑什么?”

    “呀!中了解元?”

    这次倒好,一下子传来两个声音。

    更有意思的是,之前那个声音听起来年纪就不大,而这次多出来的一个声音,似乎年纪还要更小一点。以高务实的耳力听来,这个新冒出来的声音,其主人恐怕还没及笄。

    高务实笑道:“怎么,高务实中了解元有什么不好么?”

    这句话显然是回答那个听起来年纪更小的声音的,但对方这次没有应答了。

    倒是之前一直问话的声音有些不满地再次问了:“我问你的话,你还没答呢?刚才你笑什么?还有,人家既然是你河南解元,那便是五经魁、一省表率,你怎好直呼他的姓名?你这孝廉莫不是考不过人家,心生嫉妒了?”

    “诶诶诶,这位小姐,可莫要凭空污人清白,学生怎会嫉妒他?他就是考得再好,学生也是绝不会有半点嫉妒的。”

    “是么?”那声音听起来很是有些怀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同族还是同窗?”

    “是呃,只是跟他很熟而已。”高务实随口回答,然后立刻打岔道:“二位小姐不问别人,却单问他一人,莫非家中和他有甚渊源?”

    那小姐笑道:“渊源么自然是有的,我姐妹二人对他可熟悉得很。”

    啥?

    你熟悉我个鬼啊!我连你们俩的声音都没听过,做梦熟悉的吗!再说,我们都说了这么多话了,你们要是熟悉我,还能听不出我的声音来?

    高务实皱着眉头,琢磨要不要拆穿这姑娘的胡说八道。

    那小姐等了一会儿,见高务实没了言语,不由奇道:“诶,孝廉,你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是你跟他根本不熟,怕被我们拆穿吧?”

    高务实简直无语了,没好气地道:“学生只是在想,高务实可没跟学生说过认识二位呃,二位小姐贵姓?”

    神像那头似乎窃窃私语了一下,然后依然是那听起来略大一些的小姐笑着回答:“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你既然和高务实很熟,那倒是可以给他一分薄面,我姐妹嘛免贵姓姚。”

    姓姚?

    高务实苦苦思索,我认识的高官显贵虽然多,但似乎没有哪家姓姚的符合敢收用阉人这一条啊?

    过了一会儿,那小姐又有些不满地问:“你这孝廉当真不懂礼貌,怎么说着说着又没声了?”

    高务实被她打了个岔,更想不起来了,也没好气地道:“学生懂不懂礼貌先不说,小姐你的礼数可也不怎么样。”

    “我?”那小姐颇为诧异:“我怎么不懂礼数了?”

    “你刚才责备学生直呼高解元姓名,可你自己难得不是一直都在直呼他的姓名吗?这难道就是小姐的礼数了?”

    “哦你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那小姐想了想,问道:“可是他去年就辞官了,我也不能叫他高观政,而且他好像尚未表字,难道我还要叫他高新郑不成?那可是对高先生的称呼,我即便敢叫,他怕是也不敢应吧?”

    高务实叹了口气,道:“姚小姐,你们二位的消息看来不甚灵通,本次河南主考于公,也就是高务实的座师,已经给他赠了表字,叫求真。”

    “于先生赠的?”那姚小姐稍稍一怔,继而又仿佛现了高务实的把柄,大声道:“你既然知道他字求真,为何仍然直呼其名?”

    “呃”高务实一时语塞,干脆也懒得编了,叹了口气道:“我当然可以直呼其名了,因为我就”

    高务实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门口的高家家丁大喝一声:“什么人!”

    紧接着,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冷冷地传来:“尔等若不想惊了你家主人,就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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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又见故人

    “尔等若不想惊了你家主人,就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拔刀。”

    说这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材魁梧,面色冷厉。他穿着一身靛青色的曳撒,披着一面黑面红底的大披风,腰间也挂着一把雁翎刀,只是他这把雁翎刀似是特制,比寻常可见的大了一圈不止。

    高务实的这四名家丁可不是寻常人,要知道高务实名下各处产业都有武装家丁存在,虽然每一处单独算来,人数似乎都不多,也就几百人而已,连开平三大厂都只有不到两千人。

    但实际上,各个护矿队、护厂队、港口护卫队再加上京华商社的几支马队,全部加在一块儿都要接近一万人了,从这一万人里面抽选出来的几百精锐,能差到哪去?就算放在九边重镇军中,也绝对堪称精兵锐卒了。

    然而这青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是狂妄,还是无知?

    四名家丁果然受激不过,互相对视一眼,一齐踏出一步,整齐得犹如同一个人。其中一人的声音已经隐隐带着火气了:“阁下不妨再往前走上一步,看看我等敢是不敢!”

    “哟?”那青年见了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似乎微微有些意外,星眸微微一眯:“呵尔等是戚少保家丁?那刘某倒是更要见识见识了!”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拔刀,面色依旧冷然,却举步就欲向前。

    “大哥且慢!”这话却是出自他身后一名少女。

    自称刘某的青年虽然锋芒锐利如刀,但似乎很听这少女的话,本来一只脚都已经抬起来了,这少女一声喊出,他居然就老老实实收回了脚。

    不过,他的面色却很臭,皱着眉头不悦地道:“又怎么了?我没打算杀人!”

    那少女的身材异常高挑,若是放在后世,至少得有一米七五,在这个时代几乎比大多数的寻常男子还高了。

    但她看起来却和她这位大哥完全不同,丝毫不见那种冷厉,反而笑吟吟地走到那青年身后一些,轻声道:“大哥,这不是戚家军,是高家军。”

    “高家军?”她那大哥怔了一怔,转头看着她,皱眉道:“我怎么不记得本朝有姓高的大帅?”

    高挑少女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上前一步冲四名家丁微微笑道:“烦请诸位通禀贵主一声,就说樱桃泉故友刘氏兄妹拜见。”

    四名家丁对视一眼,之前答话那人微微点头,但语气仍很冷淡:“通禀可以,不过我家公子见是不见,我等可做不了主。”

    那少女也不见怒,依然面带微笑:“那是自然。”

    她那大哥这时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了,诧异问道:“小妹,他们是高公子的人?高公子在里面?”

    “要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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