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直没有开火的机会，用五座主炮对付1000码外的目标舰，命概率可想而知。第七分队好不容易将斜刺冲锋的航向修正，五座主炮塔可以火力全开，可是安东、布鲁诺炮塔持续开火带来的烟雾墙极大干扰了测距仪的工作，强压通风将航速潜力挥到极致的国王级震颤的舰身也影响了主炮的瞄准，于是第七分队的命记录保持惨不忍睹的一。
无畏舰时代，一艘主力舰的沉没脱不开两种情况，要么是弹药库被殉爆，要么是舰体进水过多。希佩尔自信英国超无畏舰装备的15英寸和135英寸主炮、无畏舰装备的12英寸主炮无法击穿厚高达350毫米的侧舷水线带克努伯硬化渗碳装甲；厚高达350毫米的炮塔正面装甲、350毫米的炮座与输弹机装甲使得国王级9公里以外的范围内没有弹药库殉爆的机会。不过为了让国王级能够漂浮海面上，350毫米这种逆天的装甲厚显然不能覆盖整艘战舰，国王级相对薄弱的80毫米的艏艉装甲、200毫米的上部装甲带和180毫米的水下装甲作为阿喀琉斯的脚踝，一旦被连续洞穿，舰体进水过多和航速下降等种种负面因素叠加时，希佩尔并不认为国王级还能支撑。
“比多格尔沙洲惊魂加残酷的决死冲锋终于支撑不住了麽？”
希佩尔上将负手站国王号驾驶台，不自觉的联想到了1914年11月那场残酷的多格尔沙洲海战。很显然，希佩尔面对的局势比多格尔沙洲海战糟糕。多格尔沙洲海战，西莱姆舰队两艘战巡和一艘准战巡的对手不过是英国八艘主力舰，西莱姆还有夜色的掩护，大洋舰队的有力支援，而1915年3月的北海决战，第七分队直面的是皇家海军十三艘主力舰，这时间第一侦查舰队自顾不暇，大洋舰队还排名布阵，距离战列线成型还有一段时间。
“我还可以期待……谁？”沮丧从希佩尔的脸上一闪而过，当希佩尔重抬起头时，上将的眼睛里满是刚毅。
虽然手头没有德国国王级战列舰的详细数据，不过上将依然可以从多格尔沙洲海战德国战巡优异的生存性能窥得些许蛛丝马迹。对于德系战舰蛮不讲理的防护力，大舰队总司令杰利科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不过长达十三分钟的集火，德国第七分队依然大海上的倔强挺立的事实给了他一耳光。
大舰队总司令勉强维持成为英伦绅士和世界第一海军强国海军人的矜持，抓着电话话筒对铁公爵号全舰火力指挥塔风轻云淡不怒自威道：
“英勇的皇家海军官兵们，告诉我为什么德国人还漂浮海面上？”
放弃炮击超远距离的大洋舰队，将火力集到冒险突前吸引火力的第七分队，杰利科的选择相当务实：无论大舰队怎么拖延时间，大洋舰队开展战列线仍旧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唯一值得商榷的是大舰队可以漫无目的的炮击取得何种战果。如果将大舰队力量集大洋舰队实力强的第七分队，争取短时间内歼灭或者重创这支送上门来的猎物，那么大舰队无疑可以即将到来的战列线决战获得多的优势。
杰利科的计划合情合理，可是他小看了德系战舰的生存能力，低估了多打一的火控难，高估了引信坑爹的大英帝国舰炮。十三分钟的集火，英国人占了优势，然而第七分队依然伫立洋面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舰队的观测条件愈恶劣，炮击精也随之下降。虽然占据t字横头的大舰队侧舷火力全开的场面相当具有震撼力，可是燃煤锅炉高速运行所产生的浓烟和炮口射药燃烧所产生的硝烟足以遮天蔽日，让瞭望塔和测距仪水兵跳着脚骂娘。强行用整整一支分舰队集火一艘战列舰固然可以增加命概率，不过当三至四艘战列舰三十余门火炮炮弹一齐溅落目标舰附近时，火控分配出现差错几乎无法避免，如何从沸腾的海洋、如林的水柱判断己舰炮弹的落点并且修正炮击角这技术难题足以让测距塔观测士官揪光头。
交战距离与命率不成正比已经让炮术军官出身的杰利科上将恼火不已，当用于搅乱和拖延大洋舰队整理队形和投入战斗的第五分队和第分队向他报告说连续命德国大洋舰队本队时，杰利科上将的情绪终于爆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趁现还看得见，向一切目标开火，将该死的第七分队给我轰塌！”
国王号舯部冲天的火光和烟柱渐渐暗淡下去，惨状暴露狼狈不堪的损管兵面前：勾连一号烟囱和二号烟囱的飞桥垮塌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也已一种奇怪的角扭曲成螺旋状。吊机和救生小艇被掀下大海，只凄凄惨惨的余有一小截歪歪斜斜的吊机臂。海图室直接消失了，成吨重的资料或是化身火海的灰烬，或是变成漫天飞舞的纸屑。电报室被削去一角，一块弹片扯断了司令塔上方的无线天线，第七分队暂时与大舰队主力失去联系，损管兵和通讯兵不得不冒着英国人炮弹的威胁紧急修复无线天线。
被多拉炮塔输弹机装甲壁弹开的穿甲弹笨重的穿甲部对国王号造成了二次伤害，炮弹击毁了这座水密舱不到40毫米的联络门，穿透单薄的联络通道地板，与多拉炮塔射药储存室仅有一道水密舱隔板的干舱内爆炸。即便电气式喷淋消防设备紧急开启，气状水雾密布火场，苦味酸引的大火和淡黄色毒气仍旧滋蔓开来，很快便突破被凿开的洞口，上下两座水密舱和联络通道内肆掠。
联络通道的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国王号损管队长哈代上尉匆忙戴上防毒面具，抓着消防水龙率领一众下属奋不顾身的投入火场。火场附近的电气式水密门被锁死，联络通道的联络门也被重重的合上，水泵开启，并且向水密舱注水。手持水龙的损管兵缓缓向火场心推进，十分钟后，大火渐渐被压制，如果没有意外，损管队可以十分钟内清除火源。
精疲力竭的损管队长终于歇息片刻，摘下黏人的防毒面具。被浓烟熏黑了的脸庞刚刚露了个头，随即印染上了火光的颜色，人到年的损管队长脱去湿漉漉的上衣，随手挤出一滩水渍，靠联络门附近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时，蓬头垢面的国王号副舰长莫宁上校拧开了联络门的转锁，一个匆忙草率的军礼后，将一则不怎么美妙的消息通传。
“上尉，国王号舯部左舷二级甲板弹，那里需要至少十名训练有素的损管兵！”
7时36分，国王级战列舰再弹。一英国人自己都无法判断来源的15英寸穿甲弹倾斜着国王号舯部的二级甲板。由于国王号主炮塔采用背负式结构，两座炮台抬升导致舰体重心升高，所以国王级十四门单装150毫米副炮和十门88毫米副炮被安放极易上浪射界不佳的二级甲板。引信不稳定的英国15英寸穿甲弹从对角斜穿了一门150毫米副炮防御力有限的炮廓后，连接一级甲板和二级甲板的装甲壁外爆炸。
爆炸产生的气浪将那座炮廓已经扭曲成一团的副炮掀翻，只剩下孤零零的旋转台。笨重的炮廓甲板上翻滚了几圈，与甲板擦出无数星火并且出刺耳的吱呀声，直到撞上另一门150毫米副炮才堪堪停下脚步。这时，国王号左舷二级甲板已经成为人间炼狱，大块大块的穿甲弹碎片和从翻滚的副炮炮廓上剥落的铁块以肉眼看不见的速二级甲板上飞舞，猝不及防水兵身上带起一团又一团血雾。血腥味正浓，黑烟和大火并不罢休，很快便占据这一角落，并且向两侧蔓延。
“上哪儿找十名损管兵去？！”脱力的损管队长哈代几乎举不起沉重的臂膀向上司莫宁敬礼，他惨笑一声，勉强伸出五个指头。
英国人炮火相当猛烈，管命率不高，可近失弹却着实不少。舰艉左舷水线带弹后的堵漏工作，舯部飞桥的灭火和抢修无线电报天线工作，多拉炮塔的灭火工作牵扯了损管队大半精力，哈代的损管队如同一支高速旋转的陀螺，被英国人的炮弹驱赶的满船疯跑。哈代根本就抽不出十名损管兵。
“五个人就够了！”损管是海军官兵的必修课，莫宁将右舷150副炮的炮手抽调进临时损管小分队，刚从舰艉水线弹的水密舱折回来的他来不及松一口气，带领下属如旋风一般来到四溅着水柱和呼啸着弹片的二级甲板。
二级甲板上，医务兵正为甲板上痛苦哀嚎的水兵做简单的处理，尚有拯救余地的水兵和炮手被抬上担架，阵亡的水兵被草草蒙上素白的裹尸布，而失去治疗可能的水兵则被红着眼睛的医务兵打上一针意味着死亡的吗啡。
甲板上的惨状让临时损管小分队心情沉痛，年轻人拖着沉重的消防水龙和水泵，绕开忙碌的医务兵赶往火场。英国人苦味酸装药的炮弹性能并不稳定，近炸和早炸成风，不过硬币总是有另一面，苦味酸燃烧的大火不易熄灭，损管兵不得不忍受烈焰和高温，用消防水龙步步逼近火场。这时，一枚15英寸穿甲弹二级甲板左舷十米外爆炸，炮弹击穿海水表层后爆炸，激荡的白色水柱与国王号主桅杆瞭望塔差不多齐平。当成吨重的海水达到顶点失去动能后迸落，小小的二级甲板再也不能幸免。
震耳欲聋的喧嚣后，甲板上的血迹、奋勇争先的副舰长莫宁、临时损管小分队、集天使与死神于一体的医务兵、来不及抬回救护舱的伤兵和裹着裹尸布的逝者消失了，尘埃、生存和死亡被荡涤，然而苦味酸引的大火还继续。
“司令塔，英国人或许已经打出跨射，这一轮炮弹的落点几乎将我们全覆盖！我看到一穿甲弹集安东炮塔，还好我们的安东足够结实！”
用不着瞭望塔提醒，透过驾驶台观察口，希佩尔看到了比任何小说家残酷的笔锋还要惊险的一幕。希佩尔没有庆幸的余地，不论是英国人将射速挥到极致，继而形成跨射这错觉，还是某一艘英舰凭借自己的实力打出真真正正的跨射，弹数量瞬间上升至的国王号接下来的命运都不会太美妙。
“副司令，情况很糟糕……”第七分队指挥官小比哈尼克——p…比哈尼克少将小心翼翼的看了眉头紧锁的希佩尔上将一眼，支支吾吾的说出自己的建议：“我们距离大舰队只有13公里，这距离太近了，也许我们应该掉头……”
“不，还不到时候，至少要等到大洋舰队战列线成型！”希佩尔摇摇头，冷漠地拒绝了小比哈尼克少将。
脚底又复传来震颤声，毫无疑问，国王号弹数量提升到八枚。小比哈尼克白皙的脸颊抽搐了一下，眼眶里渐渐有了血红色。“可那之前，第七分队会沉没！”
“可德意志会赢！”小比哈尼克的呐喊让希佩尔刚毅的心莫名颤动了一下。副司令撇过头仔细打量小比哈尼克，然而小比哈尼克明亮干净的眼瞳里丝毫没有怯战的意思，有的只是身为舰队指挥官的痛心疾。希佩尔沉默了片刻，生满老茧的手不自觉的摸向装口袋的香烟。
啪的一声，香烟被点着了，希佩尔贪婪的深吸了一口烟雾，淡淡道：“有些事，有得有人去做！”
驾驶台小小的寂灭了几秒钟，直到瞭望兵喋喋不休的聒噪声打破这诡异的安静。激战，负责观察己方弹情况的瞭望兵总是不受人喜欢的角色，希佩尔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因为距离上一次弹不过十来秒。
“哦，上帝，是我眼花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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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巅峰之战（五）
第十七章 巅峰之战
红宝石号驱逐舰属于英国h级驱逐舰，它是猎兔犬级改进型，标准排水量730吨，燃油动力，高航速27节，装备2座4英寸炮，2具21英寸鱼雷射管。作为一款性能均衡价格适的消耗品，红宝石号被编入第十一驱逐舰队，与第十二驱逐舰队执行掩护大舰队侧翼，救助和俘虏双方落水人员，拦截德国驱逐舰和潜艇，并且时刻准备对德国主力舰队动死亡突袭这些琐碎的任务。
大雾消散的北海，风浪渐渐有了抬头的趋势。红宝石号低矮的舰艏和干舷抵挡不了日德兰海岸线蓝白相间的海浪，浪峰涌上了甲板，将不足一千吨的驱逐舰剧烈摇晃，旋即驱逐舰脆弱的钢铁飞桥面前撞得粉碎。
红宝石号瞭望塔瞭望员格伦…约翰逊上士和约翰…特里列兵将自己绑低矮的主桅杆上，避免被摇晃的舰体甩了出去。小小的驱逐舰还艰难地向前高速航行，东方的朝阳耀眼的光线以微小的夹角倾斜着洒了下来，刺得可怜的瞭望员睁不开眼睛。
“如果我铁公爵号瞭望塔上执勤该有多好……”年轻的列兵漫长的怨天尤人后终于转移了话题，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被一层灰蒙蒙的硝烟所浓罩的大舰队旗舰铁公爵号。
“如果你铁公爵号，恐怕你又会想念驱逐舰上无所事事的我们！”皇家海军服役十一年的老兵格伦…约翰逊看穿了年轻人的浮躁，细密的胡茬微微上扬，戏谑道。
主力舰上服役自然是海军人不可多得的荣誉，可人到年不复激情的格伦…约翰逊看来，铁公爵号瞭望兵职务令人生畏。主力舰交战的时候，舰艏a、b主炮塔连续开火所带来的硝烟遮天蔽日，足以舰体四周形成一层阻挡视线的烟雾墙。每当这时候，能将目标舰放大20多倍的测距塔光学组透镜将失去作用，测距工作、判断己方炮弹落点和评估战果的工作自然而然的落了瞭望员身上。通观条件极恶劣的情况下引导火控，评估战果，这难可想而知。格伦…约翰虽然没有主力舰上服役过，但是有些东西却一门清。
“没什么可后悔的！”隔着大舰队铜墙铁壁般的战列线，刚从伦敦征兵站外排队的学生晋升为海军列兵的约翰…特里无法确认大舰队十多分钟酣战的成果，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用愤青的脑袋开展美妙浪漫的想象：“大洋舰队即便正常情况下也得十七八分钟才能完成转向和展开战列线动作，总司令用四个战列舰分队对付德国一支孤悬本队的战列舰分队，没道理拿不下区区四艘国王级！”
格伦…约翰逊参与了赫尔戈兰湾海战和多格尔沙洲海战，那两场海战，格伦…约翰逊与大舰队连续两次徒劳无益、令人精疲力竭的折返跑。格伦…约翰逊可不会像学刚刚毕业的年轻人那样年少气盛。
“列兵，别轻视我们的对手。德国人的主力舰除了腿短，综合性能相当不错，他们的塞德利茨级和德弗林格尔级战巡性能甚至不亚于我们的超无畏舰。德国海军也有一批优秀的指挥官，例如福克兰群岛海战不幸阵亡的伯恩哈德…冯…奥登，前第一侦查舰队司令弗朗茨…冯希佩尔，与副司令戴维…贝蒂齐名的海蒂…西莱姆指挥。总之，德国海军虽然年轻，但其实力不可小觑……”
“上士，莫非您已经丢弃了身为日不落帝国皇家海军人的心气？”面对老兵不合时宜的告诫，列兵约翰…特里自然有着他的傲气，遥指第七分队大致所的方向，讥讽的神色愈来愈浓。“德国那个残疾皇帝以为有数量相对客观的主力舰，并且能够几场低烈的海战稍稍占得先机，他的玩具舰队便足以称霸大洋。事实上，德国人根本就不会使用海军，胜利和荣耀只能属于不列颠人！”
年轻人还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好脾气的上士拼命忍住笑，撇过脸做出倾听的样子。不过上士到底没能压制心底的情绪，从戏谑的笑，到未知的惑，再到后无解的惧，一抹复杂的表情上士脸上堆砌积蓄，直到老兵一把推开指点江山的年轻人，解开绑身上的防水绳，抓起瞭望塔配备的电话不管不顾的朝驱逐舰司令塔叫喊起来：
“舰长，现德国第一侦查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