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荀王妃私下里如何咒骂,明面上也只得挨了这闷亏,太后都已经道了歉,那是给她大大的长了脸,难道还要不识好歹的非要让太后处置了公主不成!虽然――太后那歉倒得没有半分诚意。
打发了哭哭啼啼的荀王妃,赫连真帕子一抹,脸上的眼泪瞬间没了踪影,拉长了脸,对着安宁公主就是一长串的口语教育,却是没动半个手指头。
慈母多败儿!李墨只能作这般感想。
轻咳了几声,极力证明自个儿的存在,却不想那赫连真口若悬河正兴起,连个小眼神儿也没甩给他。
皇帝便黑着一张脸,郁闷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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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5)
“仗势欺人固然不妥,可也总好过无势可仗的好。你要记着,你是尊贵的公主殿下,瞧谁不顺眼儿了,自有大把的宫女儿太监供你使,没必要亲自动手,瞅瞅,这小脸儿花得……”
赫连真牵着小哭包往回走,一番教导,殊不知,这般的惯着宠着,完全导致日后安宁公主扭曲的人格,在这上头可栽了大跟头,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小夏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指挥小太监们忙上忙下。
柳贵人昨晚不过是喊了一句热,今早自家主子便吩咐将塘里的荷花移到衍庆宫去,既赏了景又去了热,想法虽好,可就苦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他正碎碎念,双眼蓦地瞪得老大,脚底抹油就想开溜,却被叫住了。
“小夏子,见了哀家你跑什么?”赫连真用宫扇挡挡日头,好笑的叫住一脸郁闷委屈的小夏子。
小夏子再不敢跑,谄媚的转过身,跪地请安:“奴才小夏子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赫连真拖着长裙从他面前晃过,馨香阵阵。
“得了吧,哀家安享百年就不错了。”
赫连真亲手扶起他,惹得小夏子腿软又跪了下去。
“哟,还跪上了?你这是忙什么呢?”
小夏子心中叫苦,心底琢磨了一番才皱着一张脸,恭敬道:“回太后,柳贵人住的衍庆宫酷热难散,这不,皇上吩咐奴才搬荷花呢,好图个清凉。”
赫连真闻言,目光掠过那一盆盆新鲜的荷花,不咸不淡道:“哀家的凤章宫也热得紧呐――”
小夏子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你太液池大片大片荷花不搬,非要来这儿凑一脚!再说了,内务府的冰都快被凤章宫占完了,还好意思喊热,他都替她脸红……
却还是小心问:“要不,奴才先将荷花送去凤章宫?”
赫连真挑挑眉,蹲下身拍拍小夏子皱着的一张脸,赞赏道:“哀家就说夏公公明事理,不怪皇上如此重用,哀家就喜欢你这性子。”
好拿捏,好折腾,闲来逗逗趣儿最好不过。
她牵着小哭包的手施施然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正好撞见小夏子抹汗松气的样子,见着她转身,又耷拉着脑袋规矩得很。
“太后还有吩咐?”
赫连真指了指搬上来的荷花荷叶,道:“可要早点送来,晚了,哀家可要收拾你。”
赫连真笑着远了,留下无力瘫软在地的小夏子,这个时候,他要去哪里再弄一池荷花去衍庆宫……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瞧着几位太医步履匆匆,也不晓得是哪宫主子出了差错。
“柳贵人昨晚侍了寝,今日身子便有些不大好,咱们皇上也太勇猛了一些。”
“嘘,你这小蹄子敢拿主子打趣,不要命了。”
先前开口的丫头又回了一句:“本来就是。”
然后便一阵嘻嘻哈哈打闹着离开了。
赫连真沉着一张脸从繁茂的花丛小径里走出来。
“母后,疼……”
听见小哭包呼疼,赫连真低头一看,那小手已经被她捏得有些发青。
她赶紧放开,又轻轻揉了揉,哄道:“弄疼了?来,母后吹吹。”
如此,太后一路上皆是面若冰霜,后面跟着的宫人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直到回了凤章宫,众人才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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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6)
赫连真这边气儿还没捋顺,那厢乾元殿已经来人了,说是柳贵人昨夜侍寝有功,皇上有意擢升柳贵人份位。
赫连真眯了眯眼,喝了一杯凉茶才问:“皇上的意思觉得哪个份位才不会辱没了柳贵人?”
小太监恭敬道:“皇上说一切按太后的意思。”
好个李墨,好个阳奉阴违!让他这三个月不去衍庆宫,他倒有法子,直接召到华音殿,是了,历来帝王不都是在那地儿宠幸妃嫔么!就这么忍不得,还搞了个大出血……
“恩,哀家心里有数,退下吧。”赫连真点点头,并不作为难。
青禾替赫连真摇着扇,就怕这天气燥,赫连真也跟着躁动,劝道:“娘娘可莫要同柳贵人这等小角色计较,白白伤了同皇上的感情,就算皇上再抬举她,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还能撑破了天?奴婢瞧着,顶多封个五品的小仪、小媛便是。”
赫连真捻起盘子里的荔枝,已经被剥了皮,果肉亮晶晶的,在丹蔻的映衬下,愈发鲜嫩可口。
“要封便封个好的,否则可不就是委屈了咱们皇上的心尖尖儿?”
青禾瞧她神色不对劲儿,只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便就昭仪好了。”
说着,将果肉放进口中,齿颊留香,享受得很。
青禾尤未回过神,便听邪魅又诡异的声音传来:“爬得越高才能跌得够疼呢。”
衍庆宫。
柳贵人接到册封的旨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想破天也觉着不会超过四品,竟然一下子便是正三品的昭仪,如今后宫,最高的份位也不过就是正二品的妃位。
“恭喜娘娘。”随侍的大宫女连忙道贺,喜滋滋道:“皇上果然最疼娘娘。”
柳贵人,哦,不,柳昭仪抿唇笑笑,略微有些羞涩,皇上待她,自是不错的,想来,这后宫,得皇上宠爱才是要紧的。
如此想想,内心便有些颇不平静,觉着血液都是沸腾的,她的富贵远不止如此……
***
这段时日,各自相安无事。
赫连真立于窗前,瞧着天际逐渐拢在一块儿的乌云,唇角扬起一抹微笑,这天儿,终是要变一变了。
“青禾,伺候哀家梳妆。”
她吩咐一声,端坐于妆台前。
镜中的女子,五官精致而妖冶,青禾用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替她挽起堕马髻,着上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
赫连真素手芊芊,在妆盒里拨了拨,一眼便认出了那枚五彩祥云凤钗。
那年,风雪很大,他们都还不是如今这般模样,他的大手裹着任性胡闹的她,散步在那悠长宁静的街上,他从小贩手里威逼来这枚发钗,亲手替她插/入发间。
后来,后来怎么了?
她拿起来细细打量,眼前清晰的浮现那日的情/事,他怜惜着她,疼着她,却被她使了计,用药迷昏了,逃得无影无踪。
“用这枚。”她将凤钗递给青禾,露出一个惑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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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7)
锦墨居是建在锦湖边的一栋阁楼,此处景色甚好,湖里种着大片荷花,岸边多垂柳,因着地势的缘故,夏季是也算得上是个避暑的好去处,且阁楼建得颇高,从小窗里望去,能将方圆百里的景色都入了眼。
至于唤锦墨居,想当然的,这自然是皇帝的地盘儿,平日里半个人影也不敢靠近。
下雨了,且越下越大,那雨珠打在荷叶上,啪啪作响,整个锦湖都雾蒙蒙的一片。
渐渐有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不晓得是哪宫妃嫔,个个被淋得狼狈不堪,许是想来锦墨居避避雨。
李墨的眉头皱了皱。
“皇上,是太后。”小夏子提醒,那妖女就算化成灰他都认识。
“恩。”想来,除了太后,也没人敢往这里闯。
视线落在宫裙湿透,露出窈窕身段儿的女人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请太后上来避雨吧。”
小夏子诧异了一瞬,却躬身答是,下去传话。
“呵呵,原来是皇上在这儿,哀家打搅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话里夹着笑,悦耳动听。
话落,先是一只秀巧的小脚迈了进来,然后赫连真便娉娉婷婷的立在了门口。
李墨的呼吸一滞,有女既美且妖,她的存在便是惑人心神,吸人魂魄。
赫连真用丝绢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黏在身上的衣服勾勒出姣好的体态,李墨不自在的转过了头,继续瞧着窗外。
“太后好兴致,下雨天也能逛到此处。”
背对着赫连真,李墨的底气很硬,冷冷的开口,如若身后那人不是太后,他甚至会以为这个女人是故意穿成这样,寻着机会来邀宠来着,偏偏不是。
赫连真笑了笑:“皇上既然邀请哀家上来避雨,怎的拿后脑勺对人,莫非――皇上见不得哀家?”
李墨被她一激,却也不好再置之不理,一转身,呼吸又一紧,因着湿衣贴着难受,赫连真便扯了扯,露出大片凝脂般的玉肌,她的指甲不小心划了划,便留下了一条红色的印记,这该是多嫩多敏感,假使欢爱一场,怕是要青青紫紫才是,偏巧,这样的身体是男人最爱,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他再次背过了身,声音似乎有些不稳:“待雨停了,太后早些回宫,如是受了风寒可就不妙了。”
赫连真没做声,歪在椅子上,撑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这样一站一坐,阁楼里静谧极了,互不打扰。
只是,这雨似乎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赫连真换了好几个动作,弄出细细的响声,李墨仍然挺拔如松,丝毫不动。
那小巧的步子渐渐靠近他,女人身上的幽香也愈发近了,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然后一双柔软的小手从身后缠上他的腰际,他的身子僵了僵,不知如何是好。
“太后……”他的声音恼怒间夹杂着嘶哑,想要掰开她的手,却反而被她缠得更紧了。
“皇上,你忘了我们的从前么?”
她的声音幽幽,似乎有些失望,有些惆怅,却固执的抱着他,半点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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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8)
从前!他的呼吸停了停,最担忧的两个字到底还是得到了证实,他们的关系果然不同寻常!
就算他百思不得其解,心底抗拒嫌恶,但终究抵不过身体的蠢蠢欲动。
原本要掰开她的大手竟然鬼使神差的握上了那柔软的小手,声音隐约有些缓滞:“我们,从前…是怎样的?”
“从前……”赫连真将手逐渐往上移,不规矩的贴在他的胸膛,整个人也靠在他身上,声音低哑:“从前便是这样的……”
果然!李墨扯起一抹冷冽的微笑,同他想象中的一样,这样的尤物,怎么可能不沾身,只是没想到,他曾经竟是驸马爷之流,沦为这个女人的裙下之臣。
他转过身,抬起赫连真的下巴细细打量,身上的温度高了起来,毕竟,这样的美人儿,这样的尤物,又是巴着贴上来的,没有男人拒绝得了。
他摩挲着她的唇瓣,力道有些大,俯身舔了舔,味道果真不错,上次在凤章宫,他就想这么做了。
“太后这是在勾引朕?”他的唇留恋过她的面庞,到达耳畔,呼出的热气惹得她浑身颤了颤。
赫连真妖娆一笑,咬了他下巴一口,才道:“非也,非也,分明是皇上抵制不住哀家的诱惑。”
“恩?”
赫连真嘻嘻的笑着,推开面前的男人,轻盈一个旋身,离开了他的怀抱,目光放肆,竟是脸不红心不跳。
想来是个中好手了!李墨这般想。
他呼吸隐约带着不稳,李墨咬牙切齿,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妖妇!”
一把搂过赫连真,随即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将她扔在了休憩的小榻上,整个人也压了上去。
“敢勾引朕,看朕怎么收拾你!”
似乎觉得这话不够狠,不足以表达心中之恨,狠狠的吻上了她嫣然的菱唇,辗转反侧。
赫连真很配合,妖娆的双臂顺势搂上他的脖子。
李墨只觉得那温软的唇味道妙极,他似乎不知餍足,又有些迷了心神,不自觉的加大力气,那架势,便是想要将她拆穿入腹了才好。
赫连真吃痛,微微有些抗拒,这番动作正好提醒他,太过急色,色令人昏,如此良辰美景,可待细细勘发。
如此,终是放过了她的红唇,唇舌作乱,绮靡惑人。
“皇上,……”
身下的女人微微挣扎着,糯软又娇媚的嗓音轻轻柔柔得唤他,便又是勾了他的几缕魂儿。
脑中唯一闪过的念头便是:这身子软得,当真衬得起尤物二字。
赫连真的手一直便没闲着,待她衣衫不整之时,身上男人的上袍早已被她除尽了。
砰地一声,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缠在一块儿的两人顺着响声望去,只见柳昭仪面色惨白惨白的跌倒在地,神情恍惚,呐呐不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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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9)
“皇上!”
赫连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受了惊吓,衣衫不整的她抱紧了面前的男人,身子微微发抖。
“怎么办?”小脸无措极了。
李墨这会子早已恢复了清明,看了看仍旧呆滞的柳昭仪,眼里闪过杀机。
“回去,忘了你今日看到的,否则……”
否则如何,他没有说出口,柳昭仪却是惊醒了,浑身颤抖着连连磕头:“是,臣妾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这就走。”
说着,竟也不顾礼仪,跌跌撞撞的离开,又是一阵重响,然后是一记闷哼声,想来是从楼梯跌了下去。
“皇上,这可如何是好?”赫连真的声音闷闷响起,咬着红唇,衣衫半解,又是别样一番春/色。
方才还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的大手忽的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不断的用力,李墨的声音冷冽又阴森:“这不就是太后的目的,又何必假惺惺的问朕!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东西么!”
如此折腾了一番,凭着李墨的脑子自然明白过来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好一个美人儿计!
他又气又恼,这个女人便是如此笃定他会禁不住□□么!
虽然,他确实禁不住……
“咳咳……”
虚弱的咳嗽声提醒了他的举动,只见面前的女人面色已然由青到紫,若是他再用力一分,这个妖妇便再也害不得人!
只是——
他的视线落在她布满吻痕的身子上,像是受惊般,倏地松了手中的力道,赫连真便脱力的倒了下去。
她捂着脖子难受的咳了半天才缓过了这口气儿,半撑着身子,目光恨恨的盯着李墨。
“你……”
他伸出的手还未碰到她,便被她大力挥开。
她的目光既冷且凉,起了身,就要离去。
手腕却被一只大手钳住,然后一个用力,人已经被压倒在榻上。
李墨狠狠地钳住她圆润的双肩,咬牙切齿,那话像是一个一个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太后,利用完朕便要离开吗?”
赫连真吃痛,复而一笑:“皇上,你可要想清楚,哀家可是你父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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