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后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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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后妖娆-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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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赫连真正伺候着他用药,堂堂七尺男儿,硬是要她一勺一勺的喂,喝一口,便朝她扬一抹笑,也不嫌累得慌。

    赫连真觉着好笑,一时又有些百感交集,她何其残忍,从未给过他一次明确的答案,让他这么多年来竟是以为她不曾爱他,猜着彼此的心思挥霍着这份情意,谁痛了一分,伤了一寸,另一人又岂会好过?

    明明,眼前的男人,这般容易满足。

    “苦吗?”她用绢帕替他擦去嘴角的药汁,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

    男人笑着望她,未语,却是扣住她的脑袋,唇舌凑了上去,那苦到舌根的滋味,半毫不剩的如了她的唇,侵入她的胃,苦意涩然。

    “不苦。”他乘势将她压倒在榻上,鼻尖相触,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精致的面庞上,泛着热。

    对于他来说,除了她给的苦涩便再无其他。

    她眨着明亮的眼睛看他,放大的俊颜,能清楚明白的望进那一望无垠的深邃眸海,满是浓浓的柔情。

    她双手绕上他的脖子,宽大的衣袖顺着下滑,露出两截白皙的藕臂,在蜜粉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的映衬下,美人儿笑意盈盈,秀色可餐。

    他眸光一紧,呼吸紊乱。

    而她却是了然一笑,眼角微挑,本就魅惑的双眼又添了妖冶,使尽引诱之能事。

    从入了这太守府,他便再没有机会同她亲近,更莫谈及赴那**巫山,锦被翻那红浪,得了这绝佳机会,哪里忍得住。

    血气一阵翻滚,一股脑儿的潮着不听指挥的地方而去,他真真儿想着她,一刻功夫也不待就。

    他下了心思,想着孟浪一番,指尖方才触及她的柔软,却被一双柔柔玉手给制住了。

    “赫连,给我。”他哑着声音去吻她的唇,她再次偏头闪过。

    李墨微恼,起了别扭的心思,很是不甘心,“赫连,你那日说爱我,莫是诓我来?”

    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纤纤玉指轻戳他的胸膛,复又佯板着脸,声讨:“你嘴里见天儿的念叨着爱我,莫不是只爱我这身子?眼见得,哪回同你不是这些个龌龊事,恩?你倒是说说,你那心可真,你那意可足,别是你这登徒子贪恋美色故而这么一说,戏耍我来?人说色衰爱弛,你后宫佳丽若干,个个风骚韵致,倘使我没了这皮色,你又还能惦记着?”

    “好卿卿,我的心肝儿,你这是要屈死你相公不成?我才委屈了一个角儿,你却编排了这么些个诳语,我那十二分的情意,你便是舍我三分,我也足了。”

    身子绷得紧,委实难受,忙央道:“别说这些个有的没的,我难受得紧,快让你相公美/美。”

    咂砸几声,捧着她的粉面儿一阵猛亲。

    这玩笑可再开不得,她呼吸也急了,脸也羞了,心思也乱了,仍是敛着那三分理智,止住他,喘息:“休要胡闹,你重伤未愈,怎能做这等力气活儿,你且忍忍。”

    他抓住她的话头,一张无赖的俊脸,尽显泼皮本色,“那好,我不做,你来。”

    赫连真啐了他一口,娇嗔:“好没个正经!”

    “卿卿,你权当可怜你相公一遭,真真儿难受。”他旖旎的心思中又忆起那次在乾元殿那回,痛快又刺激,当真美得他云里雾里,不思朝政,可惜,因此惹恼了她。

    “要不你给……”

    后面二字虽是省了,那别有意味的眼神儿泛着火含着热,比方才更具光芒,赫连真岂会不知,又羞又恼的锤了他一下,使了力道。

    他闷哼一声,理智了几分,却仍是惦记着想成其好事,无赖道:“用手也行。”

    “你这昏君!”

    两人正闹成一团,外头却闻下属来报,说是有人劫狱。

    李墨敛了方才的嬉皮笑脸,换上了那副淡漠疏离的面孔,皱了眉,明显不悦,将这一屋子的暧昧散得干净。

    “你先坐坐,我片刻便来。”他拉起她来,又整理了一番弄得发皱的衣袍,面对她,仍是噙着笑,带着暖意,“待日落,我便带你去游那汉河,听闻最是有趣味。”

    “好呀,我等你。”她盘坐着,撑着腮,笑意盈盈。

    只是,这桩趣事终究未成。

    ***

    李墨到时,高太守三人正被层层围住。

    “君虞。”

    高曼喃喃的唤,泪水早已盈眶,此时,她早已不复平日里光鲜亮丽又清高端庄的模样,在牢狱里待了数日,狼狈不堪,此生从未受过如此苦楚,偏偏,造成这一切的人是李墨,是大黎的君主,更是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李墨淡淡瞥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高太守,交出东西,朕可留你全尸,保你一双儿女性命无忧。”

    高太守惨淡一笑,神色间傲然不服,对生死早已不惧,更何况,只要那东西在他手里,李墨便不敢轻举妄动,“李墨小儿,你休想,有胆你就射杀了我,我等着看你被人拉下皇位同我作伴!”

    两人对话诡异,莫说在场数人,便是连跟来隐在角落里的赫连真也迷惘无知,李墨口里的东西,除了账本儿,还有什么?

    李墨沉了脸,他由来自傲,又岂是能容高太守如此挑战他的权威,区区威胁,不过费一番功夫,倒教此物牵着鼻子走了,委实不能容!

    “朕便成全你!”

    他伸了手,便有侍卫递上弓箭,拉满了弓,箭矢一触即发,凭他的力度同准度,便是高太守插了翅也休想躲过!

    “君虞,不要!”

    高曼突然冲出来挡在高太守面前,泪流满面,恳求:“君虞,看在我们多日的情分上,放过我爹好不好?”

    “让开!”李墨冷喝。

    “我不!君虞,我……”

    “朕的别字岂是你能唤的!”李墨冷着脸,不带半分感情,“朕再说一遍,让开,否则――朕便连同你一道射杀!”

    高曼的一张俏脸已然由青转白,很是难堪,只道李墨负心薄幸,又怪自个儿识人不清,竟招致如此祸害,一腔情意付诸流水,悲切不已,却屈服在他的君威之下换了称呼。

    “皇上,身为谋逆罪臣之女的我若是活着,又有何下场?”

    男人一字一句,清楚明白,“沦为贱婢亦或充作军/妓。”

    高曼凉凉的笑笑,如此不近人情,便是连半点情意也无,可怜她,明知他带着目的,却免不了飞蛾扑火,她悔不该,悔不该在他被燕云三十六骑追杀那夜用自个儿的清白证明其无辜,悔不该陷在他编织的情网里不可自拔,最最不该,遇着他,他是她的魔,她的障!

    “这般,我又岂能苟活?”她低喃,倏地抬起头,直视李墨,硬声道:“皇上,若是你不能放过我爹,便用我的命来抵罢!”

    话音刚落,瞳孔倏地放大,箭矢破风而来,力道万钧,扑哧一声响,她被迫向后退,那支银箭竟是刺穿她的胸口又朝高太守直直射/去。

    “妹妹!爹!”

    高尚在惊呼,赫连真捂住惊讶的唇,颇为震惊的看向收回大弓的男人,寒风凌冽,竟比不得他三分的冷情冷性。

    高曼不可置信的望向李墨,眼中所存仅有的希冀终是化为灰烬,他真的会杀了她,真的会!她那般的爱着他,他却能毫不犹豫痛下杀手,足以证明她的痴心妄想,她错付的情爱。

    “君虞,你好狠的心呐……”

    字字凄楚,以为的情爱一场,终究换了这么一句。

    她跌倒在地,目光仍是绞在那负手而立没有半点心疼的男人身上,仍是不甘,问:“君虞,你同我的那些情意都是假的么,怎么,怎么真得让我分不清?你抱抱我,就一回好不好?”

    卑微的恳求,却是她难平的情意,别人怎知,在那些他们相爱的日子里,除了牵了她两回手,他从未亲近过她,即使是言笑晏晏,情意款款,也虚幻得如水中月雾里花。

    男人的无动于衷让她彻底绝望,她命不多矣,只惨惨戚戚低喃,“哪怕再唤我一声曼儿也好……”

    。。。
………………………………

第七十九章 荆州试听流莺语(9)

    高曼终是含恨而亡。

    赫连真的心思免不得揪了起来,她眼瞅着那不动声色的男人,倘使他对高曼无有半点情意,这般从容决绝倒也无可厚非,向若他怜惜则个三分,那他这番狠辣也委实着人心寒魂颤。

    狠,对自个儿狠,对他人愈甚!这是赫连真头一次新奇的发现。

    她惴惴惶惶的回了屋子,甚觉飘忽,往日里计较着李墨敷衍算计的假意柔情,如今待了诚心,又如幻影梦境,虚无缥缈,不切实际,恐若一场同高曼般精心编织的情网,挣不掉,摆不脱,在那泥淖里苟延残喘,不可终日。

    情这一字,最是害人。

    酉时,李墨果然邀她同去游河,荆州物极华美,酒肆歌坊随处可见,占了极好地势,便是大雪纷飞,那汉河也不会冻结,文人墨客常携那娼伶歌姬,舞文弄墨,弹曲儿摆筝,最是风流肆意,快活畅达。

    赫连真添了闲愁心思,哪里还能攒了兴致,一时怏怏,挟着任性,道声免去,说一不二。

    “你这可是撒哪样泼?方才不也还跟个好人儿似的能相与,转身便换了脸?”

    思索一番,知她方才躲在暗处,定是瞧见了那一幕,想她是打翻了醋坛,扭着心思打定主意同他闹,不免好笑,又一忖,他同高曼之事到底瞒了她些许,恐她添枝加叶儿替他罗列罪状,倒不如坦白些个哄着,遂解释道:“你大可不必介怀,我入这太守府接近高曼不过是为着那账簿,其他杂念贪想便是一丝儿也无,那夜在她屋子里不过是权宜之计,当真不值当你烦扰。”

    顿了顿,又道:“且你归来那日,我也是眼巴巴的听了消息赶了回来,你可倒好,拿了账本儿去救李湛,忒让人气恨……”

    想着余下一连环的大事小事,桩桩件件让他心寒不如意,莫不是他趁那暗器摆了一回苦肉计,指不定这女人还因着李湛同他生分敌对,哪能博得如今这温顺眉眼,他要做的,便是让她爱上他,且只能爱他。

    赫连真见他如此,便晓得两人的重心不在一个面儿上,忆起他那冷情冷性的一幕,不免得起了试探的心思,绷着脸道:“谁同你说这些,我都瞧见啦,人好好一个姑娘,大好年华的,你怎的说杀便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你可没瞧见那眼神儿,伤着呢,你这人,忒无情,好歹同人家恩爱缱绻过,便是逢场作戏,也没瞧过你这般无心的人!”

    李墨面色一缓,赶紧搂着对他又戳又点的女人,忙证其无辜清白,“不过是个罪臣之女,也值得你同我闹,死便死了,你待还要全她做皇妃的梦来?”

    他本是打趣,却不想赫连真竟是点点头,神色正经,“那高曼虽是无礼傲慢了些,到底是闺阁小姐,从小养尊处优的,偏遇上你这么一劫,好歹情钟与你,又曾助你,到头来,你抄了她的家,灭了她的情,甚至夺了她的命,却是对她不起,那名分地位不过死物,要紧的是让她九泉之下也能散散那怨气,多可怜的人儿呢。”

    “这……”

    “我本想着以妃礼葬她,朝堂后宫必是要闹腾一番不肯罢休,不若省了那册封,葬入皇家陵寝,既保了皇家颜面,又全了她的心思,你瞧着如何?”

    李墨打量着她,依她的性子,如此这般伸手揽不相干的事儿,也还头一遭,何况是高曼,她的心眼儿细着,气量也小着,怎的态度骤变?

    “怎么,你不乐意?”

    李墨皱眉,明显不悦,“赫连,皇家陵寝怎容得她,莫要胡来,往日里,你也不会管这三等闲事。”

    赫连真一噎,瞧他态度坚决,不似作伪,嚷道:“同为女人,不过给她几分同情,皇家陵寝怎就容不下她了?她是十恶不赦还是天怒人怨呐,那后宫诸妃,哪个能比她干净,更莫谈对你的情意!再说了,我怎么就管不得这闲事儿了?怎么就不能管了!”

    女人又开始撒泼撒气,他哪里扛得住,软了态度,连连轻哄,“好了,好了,依你,什么都依你,我让她入皇陵,妃礼委实大了些,于礼制不合,便折中一下,封个贵人可好?好卿卿,可别闹了。”

    一番劝哄,果然让她安静了下来,她垂着头,伏在他胸膛上,看不清表情的变化,只是诡异的没有接那话茬儿,默了半晌。

    “赫连?”

    她闻声,扬起一个满足的笑容,吧唧一声,亲了他一口,笑道:“算你有人性,也不枉她爱你一场!”

    “你便不吃味儿?”他忍不住好奇。

    她推开他,扑在褥上瓮声瓮气,“我同死人争个什么劲儿,再说了,你一门儿心思在我身上,打不走撵不去的,我可担心什么!”

    想了想,又突的起身,揪住他的领口,咬牙切齿威胁,“我可告儿你,别以为我是个好相与度量大能容得了人的,以往你那些个混账事儿我可以不计较,骗了我的情意,便只能忠于我一人,无论身心!要是再有什么莺莺燕燕同你牵扯不清,暧昧无度的,你会知道我的手段,冷宫那地方大得很,住不下,阎王殿肯定能容!眼见得不日便要回宫了,你且仔细琢磨着怎么打发你那一溜儿的妃子美人儿贵人,再有个什么临幸荀王妃之事,或是如江妃般弄了野种出来,我断不能容!”

    她洋洋洒洒一番敲打,让李墨失神愣了愣,随即笑着打趣,“气性儿可真大,我就说你早惦记着我,这回你还能否认?三千水取一瓢饮,委实失策,失策啊。”

    赫连真哪里轮得他来打趣,没个三言两语便将他打发开去,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她敛了面儿上的打闹之色,背抵着房门,身体冰凉。

    谁说李墨对高曼没有半分情意,若非如此,李墨那样的人,又怎会让随随便便的女人入那皇陵,她不过那么小小一闹,面儿上是依了她宠着她让着她,实质上,心头巴不得能全了高曼的名分情意!或许是带着弥补的心思,可若没那私情,又怎会生得这对不住的心思,李墨呀李墨,面上的残忍狠戾,莫过于对这半点心思的遮掩,她不是个能容人的,哪怕是个死人,照她看来,李墨待高曼,至少也有三分,毕竟,高曼那般纯粹的爱着他,遑论后宫诸妃,便是连她,也不可能做到,偏偏那样的纯粹不染杂质,最是受男人青睐。

    复又戚戚一笑,便是待着三分意,竟也能毫不犹豫将其射杀,而那高曼不过是罪臣之女,尚且没有危及他那广阔秀丽江山,来日换做她,必是会同他冲突不休,待那江山同她择一而选,照着李墨的狠戾――她颤了颤,不敢再剖析下去。

    ***

    入了夜,牢房清冷空荡,除了外面的层层守卫,里间儿不过三五士卒,隐约还能听见喝酒划拳吃肉的鄙陋声。

    一阵迷烟过处,喧闹停止,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链锁哐当声一响,惊醒了瘫坐地上倚靠墙壁的高尚,他蓦地警觉,便瞧见面前立了一名黑衣人。

    “你是何人?”他瑟缩有些担忧,不可能会有人来救他,唯一的可能便是以往仇敌取他性命来。

    “跟我走。”

    黑衣人拉着他,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大牢,两人翻身上马,一路狂奔,待破晓时分,终是出了荆州地界,这才停了下来。

    “师父,我们去哪里?”

    早在两人共乘一骑,他便闻到了她身上独有的清香,他喜出望外,热血沸腾,是了,除了她,再不会有人惦记着他,同她远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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