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卫尉少卿李承训为某二弟,只因他乃正室长子,凡事占尽了风头。五年前,神龙三年(707年)七月,家父因参与以太子李重俊为首发动的密谋起兵诛杀武三思等人,行至玄武楼下,希望唐中宗审问并斩首武三思,所以按兵不战,后虽杀了武三思父子及其党羽十余人,但被拦阻于玄武门之外,士兵临阵倒戈;当时,宫闱令杨思勖下楼出战,击杀某妹婿羽林中郎将野呼利,引起军心大沮。稍后,多路禁卫军齐集,太子所在军心遂变,家父及某两个弟兄皆被其左右诛杀;某当年也不过是东都武库署令从六品下的芝蔴小官,还不亡命天涯?赤身奔逃于天水市武山县西南铁笼山,两姓家族恶斗,某助其王家转败为胜,然双方结怨太深、受损均大,船娘之前夫、即是当场殒命。为避仇家纠缠,某等先在河南道占山为王,展转奔波去了淮南沿海、再直下江南道,来长乐不到两年。”
“你不知当今圣上即位后,下诏为令尊平反吗?圣上降旨称令尊:“以忠报国,典册所称;感义捐躯,名节斯在。宜追殁后之荣,以复生前之命。可还旧官,仍宥其妻子。”你何须改姓换名、隐此僻南小县啊!且敛财不择手段、陷害良善,欺压同行,罪孽不轻呵。”
“哈哈哟!”龙铿笑得苦涩艰难、笑声愈见衰弱:
“家母出身低微、生前我母子就受够了白眼,某何须再去自取其辱啊?”俄顷又说:
“现在木已成舟了、悔之晚矣!且船娘逝去、内弟亦亡、某也半死,只求国师恩典一件事,送上很巨大的财富为代价如何?”
“嗯,你是说:空腹岛上半地下室、进去右手第二间西北角隐蔽的地下窖室的金银宝藏吗?”黄平以言点穿说。
“这个秘库只有某当家三人与八大亲卫知晓,国师真不含糊;不过那还不到龙王历年来积蓄的三成;俺只是恳请国师照顾着翡哥儿表兄妹,他们都未满四岁,大人作孽已遭报应,这与小儿女无关,请国师恩准:莫告之父母恶迹、莫让其冻饿即成。”眼睁睁望着黄平。
“好,本尊答应你:将这小兄妹视为己出、培养成顶尖优秀人物!你还要与他们见面吗?”黄平叮问着龙铿。
“不必要、来不及了;郝将军的鱼符在龙府大厅中堂下窖室与财宝在一起!谢国师恩典、谢国师恩典,谢国师恩典!谢国师……”说着说着,声渐不闻人渐杳、龙铿就这么怀着最后一个满意,无声无息的走了,致于与船娘合葬与否、就无实际含意了;黄平错以为他会提的。
黄平独自来到龙王府,虽已查封,仍有衙役一丝不苟的守护着。
进到中堂推开桌案,果有厚厚的翻板,与地面天衣合缝,还真难发现;小心把翻板打开、洞口长方形不大,顺石级而下,好大的三间石屋,第一间,进门摆放着三个鱼袋鱼符,就有一个是郝思仁的;堆满大半间的金锭九成、银锭一成;另两间分别摆满的是珠宝玉器、古玩珍奇,好多件更是价值连城,如一尊二尺多高的象牙碧玉镶金观音雕刻,只怕找不出第二座!
“你们看好,不准任何人入内!”黄平就拿了勇武将军鱼符出了府院,交待着衙役守好。
翌rì近午,从空腹岛取回了一大半窖藏金银,全额赔偿了十一位商贾自报的损失还加了一成补赏,一个个这才对国师感恩载德、称谢不矣,急急告辞而去。堂上还有不少盈余;赏了个满堂彩,衙役们都捧看百十两银子笑得合不拢嘴,麻杆儿也不例外。
“龙王府不存在了,张荣你今rì就招上人手把火场清理重建,作为镖局发货屯货前站;空腹岛由赵华打理,都是暂时的,不过都要把官方手续办全办好。”黄平一言堂的主持、发号施令。
“现在,须得讨论你县令的去留问题了!”黄平挺了挺坐久了的腰腹,冷冷的看看侧边愣了好久佘枀冷冽说着。
“请国师谅解:末小只是有眼不识泰山,职守还是高风亮节的,毕竟十年寒窗大不容易,京城赶考都跑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谋了个芝麻大的七品官、放到这巴掌大的窄狭县;致于‘龙王府案’、也是初来乍到遭其一时蒙哄失察,错将鱼目混珍珠;千万高抬贵手、网开一面,暂且留任勿参、以观后效。”说着诉着、哭着求着的哀告。
“谁说撤你的县令了?”黄平牙缝里挤出这一串字眼。
“国师说不撤,那就好,那就好,!那卑职的去留不是问题了哦。”佘枀真想大笑一场,总算苦苦衷求没有瞎子点灯——白费蜡。
“本尊是琢磨佘县令你项上人头的去留问题!”黄平缓缓的郑而重之的说话。
“什么?!”佘枀闻言如五雷轰顶,顿时懵了、这丢脑袋比丢乌纱可严重多了,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哟。只听黄平又一说:
“你仔细想想,就只是‘有眼无珠’那么简单?郝家那样要命的抢劫你过问得如何?那么多商贾失踪被困被欺压你帮凶到什么程度?郝思仁在你内堂遭绑架你是否同谋?本国师在公堂被其围攻堵杀时你去了哪里?这‘龙王府案’的告破而你又出了什么力?”
这让佘县令说什么好呢?看了看了就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了、还连连不断、很快就汇流成片了。
“没有话说了吧?那就留下你的人头来哦!”黄平好一个细与商量的诚恳态度。
“这人头不能留!”佘县令即刻高声哀告。
“好得很,连你自己都喊出这人头不能留!史班头,将其拖出去砍了来回话。”黄平一声威喝。
“且慢!且慢!国师且慢!”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胡诌也要诌几句什么来的,是吧?
“卑职尚有下情上告:郝家被劫、当时就派了史班头去勘查了,结果就不是末小能左右的;众商贾出事、他本人都被骗了,末职也就更不知情了,决不是帮凶;郝将军遭困系误信了龙贼妖言:说朝中无勇武将军名号乃是冒牌货,故有失敬;国师在公堂勇克群顽,卑职正于内室寻找郝将军的鱼符鱼袋,是以没有瞻仰到国师的英姿勃勃,很是遗憾。国师呵,您看末职这头还是留在项上吧?”
“说了这么多,只是一昧的为自己无罪开脱、何曾半点有功保命哦?不成,速速拖下去砍了!”黄平还是挥手下令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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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篇 直飞京城
() 史班头与另一衙役无可奈何的看着伏地不起,一个劲“鸡啄米”磕头的顶头上司、急切间也想不起为其求情的什么话来,勉为其难的去搀扶县令的双手,却是不好霸蛮扯得,索xìng双双左右跪倒,陪着放肆一顿头磕哒!
“你们这是为何!逼着本尊不能不多砍几颗人头是啵?”黄平很有些恼怒。【全文字阅读。】
“让俺亲于砍素来温良随和上司的头颅、委实下不了手。国师责罚某等无能也行、辞退赶走也行、坐牢陪斩也行,都认了。”
“仙郎君能否网开一面?要知道实在也非十恶不赦之徒啊。”秋水也娇语声声的说着
“夫人有所不知,本尊何止网开一面?三面四面都有了!任其找条有一丝半缕功迹就可保命、都千思万想寻之不得,这说明什么了?不就是说明一无是处吗?也就留之无用、杀之不枉啊。来人,砍了!莫要某亲自动手哦。”
“国师明鉴,你何必不教而诛,《论语。尧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从后堂,边说边转出一双十年华的素净女子,薄施胭粉、齿白唇红、吐气如兰、不慌不忙、嬝嬝婷婷、风姿绰约莲步上前,并向黄平深深道过万福又说:
“国师在上,小女子婧渝……”
“怎么能(静茹!)~~这样?”猛一听,斜目瞅着县令的黄平很是惊心暗道:静茹!多年未见、永无再见!
“怎么能这样说呢:不教而诛?刚才还教少了?一条二条、条条在理!先说你是何人?什么名字?静茹?”黄平转口掩饰,多说了。
“小女子婧渝,女、青,婧;渝州之渝,乃佘县令的如夫人,情急之下有话冒犯国师,叩请国师体谅、恕罪一二!”伶牙利齿的。
“但说无妨,言者何罪之有?只要略与微功沾点边边,即刻放人!”黄平望向低头跪拜的婧渝,心里念叨:这女子怕么就是苗头!
“谢国师允许!国师能否未卜先知、洞察世上过往未来?”婧渝娇声询问。
“不能一概全知。你有话直说,不要拐弯磨角瞎折腾!”黄平冷言轻斥。
“国师于事前应该收到越州瓷商的通风报讯;郝老爹也曾留有小女子白底红边的细绢织巾,上有奴家的名字!”
“请你去转告郝老爹,让其速来!”黄平转首吩咐石大郎;又对婧渝冷冷的说道:“这与佘枀破案立功有何关係?”婧渝默然无声。
噔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石竞森很快的领着郝家父子都来了,郝丞手里正攥着个小包,即刻递给了黄平。
黄平随手展开、确是一条白底红边的细绢织巾,还包着块遍地有捡的小石块;织巾上醒目的娟秀字迹:郎君遇险火速救援!
“启禀国师,那织巾的红边上有奴家红线绣的姓名:岑婧渝。”婧渝以无限企盼的口气说话。
看来事情很明显了:这条织巾的八字示jǐng,方有得郝老爹请瓷商徵惟励于镖局投书求助,才得有某黄平得讯而来的;这追功索源,看来这小女子当数功推第一呢!何况、岑婧渝!静茹!程静茹!与某当年的初恋的姓名如此“雷同”,喊起来听得好亲切呐!
“这就事论事“静茹”你确实功不可没!你要金要银要奖赏,本尊绝不打折扣,可这与斩罪臣佘枀是两码事啰!”黄平随口调侃。
“国师容禀:小女子此举源于夫君自叹无力又不忍心,焉能与其毫无关联?望国师详加体察,恕其无罪!”婧渝磕头再拜。
“好,言之有理!佘县令请起、看座!”黄平心里窃喜:好不容易“逼审”出了瓷商的通风报讯的始末根由,若非这织巾、那书信,后果真是不堪想象!祸已除、利也丰,这功该如何赏?瓷商好说,这小女子‘程静茹’要赏得实惠就不简单了;喏,也好办呢!
“佘县令呀,婧娘子自称是如夫人,你正室家眷呢?不方便算某冒问,随口聊聊而已!”黄平坦然询问。
“唉,在老家渝州(g qìng),卧床不起好多年了,小妾乃是其通房丫头,陪嫁过来、随侍任所五年多了。”县令恭声作答。
“在这长乐待了五年多了?”秋水诧异得很的插了一句,很是对jīng致小巧、素洁清新的婧渝好感丛生,一直打量着。
“启禀夫人,非也非也!这是第三任所了、卑职无能、越迁越边远、偏僻罢了。”佘枀苦笑着摇头拱手回答。
“本在徐州好好的,谁让你得罪了京官巡抚;左迁潭州后又不合刺史指点;才得到此两年多!”佘枀则后的婧渝较大声埋怨唠叨着。
“是吗?那你今次力破“龙王府案”,却是‘卑职有能’了!佘枀呐,好好拟个奏折:如何在公堂诱杀江洋大盗龙铿王锵的?如何指派三班捕快直捣匪巢空腹岛、挽救众多商贾良善的?莫漏了商家名字哦;如何巧计保住云久娘、以及维护郝思仁勇武将军的家产权益的?通通写上;明rì本国师回京师面呈皇上为你夫妇请功,省得你每年的年终进京述职,由吏部权衡考核;若有圣上赏赐、浩命什么的,如夫人至少是平妻呵!”黄平认为提高她身份是实惠。
“真可以由末职这样贪天之功写奏章吗?国师你?……”佘枀喜出望外,这国师?刚还视某阶下囚,要砍要杀的吓死人哒!
“不行吗?拟或让本尊自己写来?万丈高楼平地起,这所有的功劳皆因岑夫人的织巾而起,可惜不能上奏而已。”黄平认真说道。
“卑职遵命!这就写!这就写!”佘枀真是感到天上掉馅饼、好大的馅饼!
翌rì,黄平率领着大帮人码头辞行,沿江一带可是挤满了男男女女,送行不送行的、得讯息来一瞧国师热闹的熙熙嚷嚷;可黄平就找不到当时絮絮叨叨与其说道、孺袖长衫的老者;也许他不耐早床吧?黄平默想着。
佘县令夫妻那是满怀感恩与希冀送行于码头,三班衙役也是得了不少金钱实利、还“破案捣剿”有功于长乐以待奖赏呢,兴高采烈的围在周围;云扬躲在分得的福船上好不开心!这就只有娘送女啰,久娘子拉着娘亲久久不放,双双泪如泉诵,不过这一把还是赌个正着、赢了头彩:将军的平妻可比贼窝填房的正室风光多了,幸好当时冒淹死,那“八大jīng丁”还是做了件很大的善事、尽管目的别有所图,毕竟是救人一命,只是无从打赏、不能领赏了。
泉州海镖分局那是喜气洋洋,张迟可是带了顾媚娘依时按约赶到、还跟了一个丫环,捧了一盒嫁奁;
黄平众人一进镖局,早就预备好的洗尘接风、送行告别宴席可就开张了;入席坐好,黄平瞧着含羞带臊的顾媚娘不到十八岁吧、说:
“张将军呐,你说顾媚娘是不是只有十六七岁啊?”顺便看了看左边郝思仁肩下坐的久娘子。
“报告舰长!顾媚娘满了十八岁两个月零四天。”“还五个时辰!”这是黄平调侃一句加接在张迟语言后面的。
“舰长怎么知道的?”张迟很存些诧异心念认认真真询问,还保持着军礼后的立正姿势。
“我嘛,信口蒙的!”黄平这一说,满筵哄笑声声;黄平当即举手横挥,讲道:
“安静点好不好?张迟呵,这又不是舰上的军事会议,不要那样严肃认真吗;又是起来立正军礼报告的、还两个月零四天!哈哈,某一加五个时辰不更有说服力么!真是的,不要舰长舰长的了!离舰还怎么长呢!记住了?大家都记住呵。”
“是!‘舰长’!”张迟、郝思仁齐声恭答,嘻嘻哈哈的坐了下来,这才是石二郎兄弟们敬酒的时候了。
酒筵也差不蛮多了,黄平打个饱嗝,正声说话了:
“本尊此去京城,多则三五个月,少则三五十天,不时还能随时往来;二郎你须记住:空腹岛大可扩充利用;“龙王府”随着“闽江龙王”一死也就不存在了,建设成某新军的“闽江海楼”,三层足够了吧,原大厅及左右相连的房舍楼阁都不要动,rì后再说;目前镖局就可以好好利用发镖啊!那几艘新得的福船正好吧。”
突然从院子里传来鸣鸣咽咽、孩童的阵阵哭闹吵叫声“某要回去,娘亲也不在这里……”“你父母亲就会来了!”“骗人骗人!”
“带上来!翡哥儿与姬儿吧?”黄平向外喊了一声,马上就有两个年青镖师,一人一个霸蛮拖来了龙翡、王姬兄妹。
“你两个小家伙也真是,前在长乐就看到你们家烧得不能住人了!你们娘亲父亲去请人砌房子,要去好远好远、好久好久!待会国师爷爷带你们飞上天去找他们好啵?”黄平笑眯眯的与其说话。
“骗人!又不是海鸟、飞不起。”
“骗人!什么国师爷爷?你额头上冒画横线线咧!”
“是吗?那叫国师伯伯好了!国师伯伯就带你们兄妹飞上天去啰,直飞京城啰!”黄平一手抱一个,就向直升机走去。
秋水引着众人纷纷告辞,好一阵嘱托,然后在小兄妹“真的飞上天了吔”的欢笑声中,载着众人直向京城飞去。
………………………………
第17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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