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意大利设计师承认自己被收买了,兰斯兰特彻底输了这场官司。”裴轼卿手移至她腰上,轻轻地摩挲着。
宠唯一收回手,侧脸贴着他的胸口,细声道:“裴叔叔,以后我有事再也不瞒着你了。”
裴轼卿唇边带起笑,“这样最好。”
“那你有事也不能瞒着我,”宠唯一又道:“不能骗我。”
“我保证。”裴轼卿没有丝毫迟疑,甚至没有经过思考。
宠唯一笑了笑,趁机又道:“再也不能打我!”
“那不是打……”裴轼卿想了想才记起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是爱的鞭策。”
宠唯一缩了缩脖子,“好酸!”
“反正你不能再打我,不然我说到做到!”
“离家出走?”裴轼卿笑道:“还记得你以前离家出走吗?”
“老掉牙的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宠唯一面上发烫,离家出走对三年前的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可她又不敢走太远,怕太远了爷爷找不到她,于是就费尽心思就近伪装。
可爷爷实在太笨,就在眼皮子底下他也找不到,想让她主动投降是不可能的,十次里面总有一两次要碰到刮风下雨的天气,到最后是她被折腾的满身伤才被裴轼卿拧出来。
宠唯一在回忆着自己的糗事,裴轼卿的眼神却变得无比怜惜,这样又笨又可怜的人怎么能让人不疼呢?
“只要做错事不嘴硬,我绝对不动手。”他认真道。
其实裴轼卿的动手,不过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空有声音其实一点也不疼,不过一个成年人被他这样对待,确实有点丢脸。
“裴叔叔,你想过去文优那里坐坐吗?”静默了一会儿,宠唯一才问道。
裴轼卿摇头,“我今晚住在酒店里,等你一块儿回去。”
宠唯一绞着手指道:“可是我不想这么快回去……”
“怎么?”裴轼卿问道。
“阮绘雅和文谦要订婚,我不想让素素知道。”
“瞎操心。”裴轼卿捏捏她的鼻子。
宠唯一皱起眉头道:“又不是谁都能像我们一样走的一帆风顺。”
“用古代的话来说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连媒人都省了。”
“我老婆真省心。”裴轼卿夸她。
宠唯一扬了扬眉毛道:“讽刺?”
“真心的。”裴轼卿朗声而笑。
又过了一会儿,宠唯一终于道:“我要进去了。”
裴轼卿抱着馥郁馨香的身体实在不想松手,于是搂紧了她道:“再抱一会儿。”
宠唯一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可文优的电话拨了进来,她坐起身来,拿起手机支给他看,“真的要进去了。”
裴轼卿揉乱她的头发,把后座的蛋糕提出来,道:“抹茶味的。”
宠唯一欣喜地啄了啄他的下巴,从他身上蹭下去,提起蛋糕就朝文优的房子奔去。中间停了一下转过身来朝他挥手,跟着就进了院子。
直到她进了屋子裴轼卿才开车离去。
“素素,有蛋糕吃……!”余音压在喉咙里,她瞧着屋子里气氛诡异的几人,走过去放下蛋糕才问道:“怎么了?”
文优用口型比了“订婚”两个字,刚才文谦来电话让她回去参加订婚礼,她本来是刻意回到房间听的,谁知道等接完电话才发现殷素素站在她后面。
宠唯一顿时明了,走到耷拉着脑袋的殷素素跟前,问道:“素素,你打算怎么办?”
殷素素沉寂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情绪也陡然高涨起来,拔高声音道:“不能让他们订婚!”
“阮绘雅喜欢的是何昭年!”
“但是她说她对何昭年就像是对哥哥一样。”宠唯一静静道。
“她骗你的!”殷素素反驳道:“何昭年对她那么好,她凭什么不喜欢他?!”
宠唯一无奈,“这样也不一定能喜欢上。”
殷素素知道自己强词夺理了,她蔫蔫垂下头,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精神地道:“反正我觉得她喜欢何昭年,她骗你才这样说的。”
“一一,我要当面问清楚。”她复抬起头来,坚持道:“阮绘雅明明不喜欢文谦,为什么要跟他订婚?”
见宠唯一不出声,文优道:“唯一,要不回去看看,我觉得文谦也不喜欢那个女孩子。”
文谦的性格她最了解,他绝对不会喜欢像阮绘雅那样娴静的女孩子,如果说他突然喜欢上了宠唯一,她还相信一些。
宠唯一沉着脸,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这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我插手也不像样子,既然你说回去,那我们就回去。”
殷素素有些忐忑,她觉得宠唯一好像生气了……但是看她的脸上,一星半点痕迹都没有。
收拾东西的时候,文优刻意避开了殷素素,跟宠唯一单独呆在房间里。
她叹道:“你是真的生气了?”
宠唯一摇头,“也不算,我只是觉得她回去帮不上什么忙,而别人也不见得领她的情。”
文优笑了笑,“这一点你真和四少一样,不近人情起来让人觉得害怕。”
这才多久,这个词竟然轮到了自己身上,宠唯一自嘲地笑笑,“我和裴叔叔说好了,暂时不会把你的事告诉大哥。”
暂时……文优咀嚼着这个词,只觉得莫名心慌,仿佛那一天就在眼前……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离开西班牙,去裴叔叔也找不到的地方。”宠唯一郑重保证。
对于她的提议,文优静静摇头,随便想想也知道不现实,就算她能不和家里联系,闻泱也做不到,他们迟早要举行婚礼,到时候又瞒得住谁?
对于未来的事,她不止想过一次,有时候半夜醒来她也会后悔的难以自抑,她最终要不成这个孩子,早知道,还不如不生……然而生命是奇妙的,尤其是跟她血脉相连的孩子,他在她腹中微小的动作也能让她兴奋好久,这样一来,她又会觉得,留下这个孩子是正确的,也想免不了会有认祖归宗的那一天,但她也要奋力留住他!
“我已经想好了,”她道:“等到生产的时候改了孩子的出生日期,”
宠唯一一愣,却又听她道:“我在西班牙,四少就是想看着我也鞭长莫及,到时候我和闻泱会安排好医生……只要四少不说,裴亦庭就不会做亲子鉴定。”
宠唯一并没有把握,这个道理很容易想通,裴轼卿之所以不说,一是顾忌秦霜,二是这对裴家和裴亦庭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三是考虑到文优需要安心待产,闹出事来对她不好。但这拖不了多久,他很敬重裴亦庭,又怎么会让裴亦庭的孩子认别人做爸爸。
就算按照文优说的,修改孩子的出生日期,但凡裴亦庭存了一点儿心思也会想方设法做dna鉴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句话对心思缜密的裴家人来说是至理名言!
文优突然叹了口气,笑了起来,“我知道我是痴心妄想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求裴亦庭把孩子给我来得有效……虽然这几乎不可能。”
宠唯一握住她的肩膀,道:“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才是要紧的。”
“我知道。”文优收拾了一下情绪才把话题转到殷素素身上,“素素她很单纯,这也是她的好处,既然她想撮合何昭年和阮绘雅,就让她试试。”
“说实话,我也不希望看到我弟弟的婚姻不幸福。”
宠唯一点点头。
文优把早准备好的小礼物装进她包里,“本来说要寄给你们的,现在正好,你顺路带回去。”
等她拉上了包,宠唯一才走过去,坐到床沿上,将耳朵贴在她的腹部,仔细听着胎儿的动静。
肚子里的小人猛地踹了她一脚,宠唯一笑道:“将来肯定是个调皮蛋,一点儿也不老实!”
文优抱抱她,略显哀伤道:“这一走,又是好久见不着面了。”
“我以后会多来看你的,”宠唯一盯着她的腹部,“怎么说这小子也得叫我一声干妈。”
“好。”文优眼眶微微湿润。
“嘎吱……”木质的门响起来,两人回过头去,见殷素素正推了个小缝探进头来,讪讪笑道:“我也想跟文优说说话。”
宠唯一白她一眼,没好气地道:“还愣着干什么,不进来?”
殷素素如蒙大赦,兴冲冲地奔到文优跟前,双手摸着她的腹部道:“宝宝乖,千万别折腾你妈妈,不然等你生下来,我就折腾你!”
文优抽她,失笑道:“还敢威胁我儿子!”
殷素素摸摸鼻子道:“胎教就是要在娘胎里好好教,不然以后不听话。”
“胡扯!”宠唯一把包扔给她,“你的任务!”
殷素素乐呵呵地接过来,掂了掂,又笑眯眯道:“我刚才看到四少的车子了,是不是他送我们去机场啊?”
宠唯一抱着胳膊,“我打算走路过去,你怎么样?”
殷素素苦着脸,眉毛眼睛皱成一团,“丧心病狂啊你!”
宠唯一真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哪儿来的这么一活宝,刚才那股小心劲儿跑哪儿去了?
文优将她们两人拉到身边,一手一个拥住,低声道:“你们俩,千万别吵架,我不在,可没人给你们当和事老。”
殷素素笑着道:“不会的,唯一从来不和人吵架,有事她都会让着我!”
典型得了便宜卖乖! 宠唯一回抱了一下她,抬起头来,面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文优,再见!”
ps:评论区被配角霸占了,墨觉得裴大叔和一一好苦x,文优这个三角恋大家别担心,最终会圆满解决,所以过程中的风风雨雨大家可以忽略,(*__*)今天明天都是两万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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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抢人
流畅悦耳的音符从宠唯一手指下流泻出来,她穿着白色绣牡丹的连衣裙坐在钢琴前,双眸微微阖着,双臂带着身体摆动,表情也随着曲调的变化而变化,全然已经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中了。
裴轼卿就立在她身后,双手抱臂靠在墙上,表情和她如出一辙,隐约却多了一分自豪丫。
虽然奉一园也放了钢琴,但宠唯一却很少弹,今天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卧室里摆放的白色钢琴,着实让她欣喜了一番。
音乐声停下,宠唯一的手还放在钢琴键上,隔了一会儿才回过头去,笑问道:“怎么样?”
裴轼卿鼓掌,抬腿朝她走去,“很好,没有退步。”
他修长的手指敲出一个音,笑睨着她,“我们一起来。媲”
宠唯一偏头笑笑,在他弹出第一个音符时,立刻会意,手指也跟着配合起来。
这样,她坐着,他站着,两人一起弹奏着德彪西的《月光》。
宁静幽越的声音让人情不自禁沉醉,就好像真的能看到倾泻而下的皎洁月光,德彪西的音乐总带着欢快和灵动,仿佛寂静的夜晚,月色拾阶而上,敲开了少女的窗,将一切都染成银白色,让人沉溺在这样的景色之中。
“少爷……”张伯推门而入,裴轼卿却回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又投入弹奏中。
张伯就立在门口没有离开,看着他跟宠唯一在一起,两人无论样貌还是性格,又或者家世,都是无可匹敌的一对,光是这样待在一起就足够让人羡慕的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两人的合奏已经结束。
“有什么事吗?”裴轼卿回过身来问道。
“是殷小姐打来了,说是要找少奶奶。”张伯看了眼宠唯一道。
宠唯一的视线落在钢琴上,沉静的模样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今天是文谦和阮绘雅的订婚宴,尽管何昭年私下跟阮绘雅谈过很多次,甚至半夜翻墙跳进她家的院门,又因为触动了警报器被保安追了三条街……
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不死心,这让宠唯一想起了青年为了引起心爱的姑娘的注意,夜晚在墙下演奏的小夜曲,何昭年没有音乐,但就像婉转缠绵的小夜曲一样,轻轻打动着周围的人。
唇瓣溢出一丝微笑,她猛地站起来,勾住裴轼卿的脖子道:“裴叔叔,我要闯祸了,等会儿一定要来救我!”
一旁的张伯嘴角抽了抽:这么明目张胆……
“好。”裴轼卿眼神都没动一下,径直点了头。
宠唯一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又转过头来对张伯道:“张伯,你送我去星月酒店好吗?”
张伯无奈笑笑,他一把老骨头还得跟着年轻人疯,可这又怎么样呢?少奶奶高兴就好。
*
星月酒店。
文家和阮家的订婚宴办的尤其隆重,连裴家跟宠家都收到了邀请,不过两家都是把礼送到了,并没有来人。
阮绘雅就在休息室里,僵着身体任由化妆室在她脸上涂涂抹抹,麻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算是再漂亮的妆也装点不了她的心,脸上戴着的假面具就像一张密织的网,勒得她透不过气来。
“小雅,别再惹你爸爸生气了,”柯馨走到她身后来,按着她的肩膀道:“相信妈妈,这样对你来说最好。”
阮绘雅面无表情,这样的说辞她每天至少要听十次,她的母亲大人,就像是要给她催眠一样,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文家我们也得罪不起,你就当是为了家里……”柯馨还在不住地絮叨,阮绘雅却已经听够了,她猛地站起身,化妆师正在给她画唇彩,低呼一声来不及收手就在她下巴上拉了一条红色的印子,看起来滑稽可笑。
阮绘雅双手撑着化妆台,垂着头深呼吸几口气才道:“妈,你先出去好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柯馨欲言又止,看了她一会儿终于选择走了出去,她刚打开门就看到阮尚,见他要往里走,她连忙推着他出去,压低声音道:“小雅现在在化妆,你等会儿再进去。”
阮尚担忧地望了一眼,道:“小雅怎么样了?”
“她还是心情不好。”柯馨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今天何家的那个不会来闹?”
“放心,”阮尚道:“文家安排了人在周围看着,他进不来。”
柯馨扶着胸口喃喃道:“那就好。”何家的那个孩子太野蛮,举止又轻浮,她不知道一向稳重的女儿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
因为何昭年的举动,何家跟文家闹得有点不愉快,但何昭尉今天还是到场了,何昭年被锁在家里,他过来算是聊表心意。
殷素素从进来就在东张西望,她既想看到何昭年,又怕看到他,反正他那个脾气,不闹不可能的,但想到他上回被保安揍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她就心里难安。文家在周围安排了这么多人,要是到时候打起来,他肯定讨不到好。
周跃反复看着她绞紧的手指,闷闷道:“你就这么担心何昭年吗?”
殷素素敷衍地“嗯”了一声,让周跃胸闷不已,有些恶意地道:“阮绘雅跟文谦是订婚,就算何昭年来了也不能怎么样!”
殷素素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周跃捏着杯子,“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没心情。”殷素素简直愁死了,刚才给宠唯一打断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地腔调,膈应的她难受,又弄不清她是什么态度,但说到坏人婚姻,她不是专业户么,现在正是该她粉墨登场的时候,她竟然没有表示!
“死唯一!臭唯一!”她压着嗓子恨恨地骂。
“殷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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