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宠唯一搂着他的脖子让他把自己抱上。床。
这一晚宠唯一没有睡好,心里总压着一件事情,这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随后做了几个噩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而她身上也出了一层汗。
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宠唯一吐出一口浊气坐起身来,抓了抓头发,眼神里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
打了个哈欠,她想幸好裴轼卿不在,不然她也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情。
洗漱过后下了楼,她先绕到花园里看宠正宏打太极。
余妈端了杯果汁过来,对宠正宏道:“老爷,可以用餐了。”
宠正宏收了架势,笑呵呵地朝宠唯一走过去,“今天起的这么早。”
宠唯一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跟着他一道往餐厅走,边道:“爷爷每天早上都要打太极吗?”
“我说不用了,蒋和非得让我这么做,说是能活络手脚。”宠正宏满不在乎地道:“其实我身体好的很,单手都能把他提起来,用的着打太极这么虚的招子?”
宠唯一扯了扯嘴角,“爷爷,您别逞强了,我觉得蒋叔说的对,再说了,打会儿太极就出了这一身汗,还能做什么?”
听她拆穿自己,宠正宏也不恼,道:“好了好了,就知道揭爷爷的底,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忠言逆耳。”宠唯一蹙眉睨着他,“这点我和蒋叔站在一边。”
宠正宏摇摇头,“果然是女生外向。”
“爷爷!”宠唯一没好气地道。
“行行行,爷爷说错话了,我们进去吃饭。”
吃早餐的过程中,宠唯一犹豫了几次才下定决心,问道:“爷爷,如果宠家有一个男孙现在肯定一切都不一样了?”
宠正宏手上的动作停住,抬头来看着她,“怎么这么说?”
“如果是的话,现在就有人继承宠家了。”宠唯一假装低头吃饭,避开他的目光。
宠正宏不假思索便道:“宠家有个你我已经够头疼了,再来一个,恐怕屋顶都要被掀翻。”
一听他话口就知道他没当真,宠唯一颇有些无奈,但又不能直截了当地问,这让她也有些郁闷。
“宠家的闺女跟儿子是一样的,不能继承家业又怎么样,说不定生个儿子出来还不如闺女,别到时候没给宠家添光,反而添了乱,还不如不要。”宠正宏一本正经地说道。
宠唯一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不过心里却微微放松。
“爷爷,喝牛奶。”她倒了半杯牛奶送到他面前。
东拉西扯地说了几句,早餐就结束了。宠正宏接到一个电话就带着蒋和离开了奉一园,偌大的园子又只剩下宠唯一一个人了。
她百无聊赖地窝在床上上网,实在闲得慌就把文优和殷素素几个拉出来聊天。
文优在守画廊,殷素素和阮绘雅在上课,大家都有忙的,就她一个人闲的发慌。
“要不你到尚悦广场去淘淘画源!”文优提议。
画廊的生意,虽然大部分是靠名画撑起来的,但是名画数量有限,买的人更有限,所以长期下来要维持画廊也有些困难。这种时候,开源就成了首要任务。
有些还没出名的画家会售卖自己的画作,b市这类的人基本集中在尚悦广场,边画边卖,边卖边画。
“如果能挑到一两个好的,买断他的画也行。”殷素素很相信宠唯一的眼光,上次找来的画全部都卖光了。
宠唯一想自己也没事,干脆就过去看看。
换上衬衣牛仔裤,配上一双帆布鞋,拿了一件外套,瞧了一眼镜子里素净的自己,宠唯一准备出门了。
让司机在前一个街口把自己放下,她买了杯奶茶才慢悠悠朝广场走过去。
尚悦广场从早到晚都不会缺人,表演街头艺术的人也喜欢汇集在这里,整个b市这里恐怕是最热闹的广场。
宠唯一沿着画摊慢慢走,咬着吸管漫不经心地评判着地上的画,走了几乎快一半她才终于看到了一张像样的。
那是一张人物的肖想,是个苍老的妇人,手里捧着一碗米饭,额头挂着汗水,但嘴角却噙着笑。
她蹲下来自己看,卖画的人连忙问道:“小姐,你要买画吗?这幅画只要两千。”
宠唯一看了他一眼,虽然画不值两千,但是在这个地方两千算是高价了。
见她不说话,对方有些局促,面色微微发红,犹豫了一下又道:“要不一千八?”
“你很缺钱吗?”宠唯一问道。
其实看也知道,卖画的人穿着洗白洗旧的牛仔裤和短袖棉布大t,鞋子的边全都磨破了,边上还露着补过的黑线。不过他看起来很小,最多十八。
他不知道宠唯一的意思,脸却全红了,嗫嚅着道:“是不是太贵了?”
宠唯一不说话,他又解释道:“虽然我比其他人卖的贵,但是我的画绝对不值这个价钱,你买了不会后悔的!”
宠唯一咧开嘴笑起来。
少年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问道:“你笑什么?”
宠唯一取了一张名片递给他,“这是一家画廊的地址,你带着你满意的作品去找这里的负责人,他们会买你的画的。”
少年双手接过,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吗?”
宠唯一笑了笑,“你不相信我,总要相信钱。”
少年更加腼腆,一张脸红的就像番茄一样。
“这幅画我要了。”宠唯一又指了指地上的肖像,“一千五怎么样?”
少年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她居然还讨价还价。
宠唯一砍他的价,是因为他的画在这样的市场绝对买不到这么好的价钱,但是给了他相对高的价钱,却是认同了他的话。
又看了一圈,的确没有找到什么像样的,回头要走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地方已经换了别人,本以为那个少年会迫不及待地找到画廊来,没想到过了两天也没见到他人,宠唯一虽说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上心。
将近十来天,宠唯一又去画廊的时候,他才找上门来,给他的名片已经捏的皱巴巴的了,还弄湿过,像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
对方显然对她有印象,吃惊之余便问道:“你们真的肯买的我的画吗?”
文优愣了一下,画廊里只有宠唯一的名片是特制的,只标注了画廊的地址,既然她给了这个人地址,应该是很看好他的。
先邀他坐下,又给他倒了茶,文优才笑道:“你带画过来了吗?”
“在外面。”他答道。
“你……怎么称呼?”
“我叫苏廷煜。”
“苏先生,”文优礼貌地道:“把你的画拿进来,如何附和画廊的要求,我们会买的。”
苏廷煜不确信,这么高级的画廊竟然肯买他的画,他看到了墙上出自名师之手的画,他的画真的能和这些画摆在一起?
强烈的自卑感让他蔫了下去,来时豁出去的心情也跟漏了气的气球一样软哒哒的了。
他的确带了很多画来,为了搬这些画,他还特地请邻居帮了忙,找了辆小货车才拉过来。
文优看到画源源不断地搬进画廊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悄悄回到宠唯一身边,低声道:“这孩子也太老实了!”
“他就是缺钱而已。”宠唯一一针见血地道。
因为退无可退,所以才破釜沉舟。
大大小小的画大概搬了有二三十幅,文优正想去检查的时候,宠唯一却断然道:“这些画我全要了,无论大小,每幅五千。”
苏廷煜惊呆了,他知道画廊都是和画家分成,画要卖出去之后才能按照一定的比例来分钱……
“这些画不一定能卖得出去……”他艰难地说着,如果画全卖了,这就是一笔可观的钱!
“唯一?”就连文优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苏廷煜再有潜力也不可能幅幅都能卖出好价钱,一次性买这么多,闹着玩儿吗?
宠唯一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示意她稍安勿躁之后对苏廷煜说:“如果一个月内你能拿出一幅让我满意的画,画廊就可以和你签合同,你的画以后都可以挂在这家画廊里卖……”
“不过,当然不是这些东西。”她指了指地上的画,道:“以前的旧画不作数,这一个月时间你能交一幅我满意的,这些画我就不退给你。”
苏廷煜眉头拧紧,左右思索,他不想背信,但是这笔钱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好!成交!”
送他离开后,文优才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问道:“这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宠唯一挑挑眉,“你选一选,能拿得出手的就卖了,其他,堆在库房!”
看她若无其事的喝着茶,文优不解道:“一一,你这是拿钱打水漂啊!”
宠唯一目光沉了沉,却笃信自己的决定没错。
苏廷煜能拿着这么多画来,肯定是不准备拿回去了,如果不能卖掉,他多半是想毁了,毁了画不可惜,毁了这点天分才可惜。
文优几转几转明白过来,苏廷煜来时候的脸色不好看,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原来你这是在发善心。”她打趣道:“宠唯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善可亲了?”
宠唯一眉眼一弯,“训练他为我赚钱,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文优耸耸肩,“你说的对,还没捞到半点好处就砸出去几十万,的确很‘赚’!”
“优优……”宠唯一拖长了声音唤她。
“好,”文优举起双手,认命道:“我整理这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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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真相
裴轼卿绕上楼梯就听到画室传来的声音,他几步走到门口,诧异地看着这一地的凌乱,问道:“一一,哪儿来的这么多画?”
宠唯一正在指挥佣人把画摆放整齐,见他回来了,便笑道:“我发现了一个摇钱树,这些都是投资。丫”
“哦?”裴轼卿颇有兴味,挑眉道:“什么样的人?”
宠唯一偏头睨着他,“你也会感兴趣?”
裴轼卿审视地看着地上的东西,“能让你搬回这么多垃圾来的人,我当然好奇。媲”
佣人们放好了画依次退了出去,宠唯一走到裴轼卿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巧笑嫣然,“是个很小的孩子。”
裴轼卿应了声就没再追问,拨开她额头上的头发道:“吃饭了吗?”
“没有,在等你呢。”
“以后等不到我就早点吃饭,这样容易把胃弄坏。”裴轼卿牵着她下楼。
“今天爷爷也不回来吃饭,”宠唯一蔫蔫地道:“一个人吃饭太没劲。”
裴轼卿失笑,“还是小孩子吗?吃饭要人盯着?”
宠唯一笑了笑,目光转到窗外,喃喃道:“下雨了。”
裴轼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今年的秋雨来的很早。”
宠唯一走到窗边,目光从玻璃上零星的几点雨滴移到花房上,这才注意到花房里已经是一片金黄。
“花房里竟然有这么多菊花!”她惊异道。
“很早就开了,”裴轼卿立在她背后,目光悠远,“花期有早有晚,估计要开上好一阵。”
宠唯一视线模糊起来,随着脑子里的念头,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消失,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一一?”裴轼卿碰了她肩膀一下,问道;“在想什么?”
宠唯一转身埋进他怀里,闷声道:“裴叔叔,如果你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兄弟姐妹,会怎么想?”
裴轼卿眸光沉下,沉默片刻才道:“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能可贵的情感,一一,怎么想要看自己的心。”
“你知道了吗?”宠唯一沉寂良久才问道。
裴轼卿握住她的双肩让她面对着自己,双目锁住她的,认真道:“一一,要冷静地看待这件事。”
裴轼卿隐约觉得宠唯一知道的可能不止是陆云萧是宠铮道的亲生儿子那么简单。
“一一,你还知道什么?”他试探着问道。
宠唯一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转身面向窗外,下意识地想掩饰自己的脆弱。
视线落在花房上,她沉声道:“爸爸和妈妈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你才牺牲的。”
“以爸爸的家世和性格,根本不会和黑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瓜葛,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受到了胁迫……爸爸的把柄,究竟是什么把柄呢?”
裴轼卿凝视着她,无法探究她的表情,却从她寂寥的声音中听出了一股悲伤的味道,谎言会让人恨,真相却往往让人痛。恨,可能会伤害别人,痛,却只能伤害自己。
“我在画框里找到梅心的签字,那么巧,陆云萧的母亲也叫梅心,而且还长的那么像,所以我从他肩上拿了一根头发,做了dna比对……他是我哥哥,他竟然是我哥哥!”
“裴叔叔,你隐瞒了很多事对吗?”她问道,并不回头。
裴轼卿拥住她,下颚顶在她的额头,爱怜地轻蹭着,想以这种形式分担她的伤痛。
“有人以陆云萧的人身安全威胁爸妈,对方把陆云萧的消息藏的密不透风,而当年梅心应该死在了洛杉矶的火灾中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和欧阳文在了一起。爸妈找不到他的下落,但是又被人要挟,在一次至关重要的任务中,在生命和善恶之间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爸妈选择了自杀。陆云萧的身份对宠家来说不是好事,而且他的下落无从寻找,再者,或许这个人并不存在,所以他们死了,事情也就了结在这里了,对方也不能再威胁宠家。”
“他们照样可以用这个来威胁宠家。”宠唯一道:“为什么最后又没有动静了。”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爸什么都没说,还是妈在咽气前说出了私生子一事,但是根本不知道梅心这个人,他们为救我牺牲,是最合理的解释。”
“宠铮道夫妇成了烈士,宠家和裴家内部都固若金汤,如果对方这个时候再出来闹,不仅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被追究到底。”宠唯一静静说道。
“是,”裴轼卿吻吻她的发梢,“梅心和爸的关系我根本没有发觉,更不用说老爷子了,如果不是你上次找出来梅心送给爸的画,我甚至都没发觉。”
“那个人是谁?”宠唯一低着头,垂下的发丝遮去了她阴沉的双目。
“与陆云萧有牵扯的人。”裴轼卿道。
“陆镇昌!”宠唯一咬牙道。
“陆镇昌的儿子与东南亚交易时被爸当场击毙,陆镇昌想弄垮宠家,所以才让爸泥足深陷。欧阳文死后,他冒充陆云萧的外祖父,让他重新回到b市,目的昭然若揭。”裴轼卿顿了顿道:“陆云萧应该知道陆镇昌是在利用他。”
“爸妈是为了他自杀的。”宠唯一咬着下唇,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
裴轼卿搂紧她,沉声道:“一一,爸妈是为了整个宠家和自己的良心才做出这个选择的,不要怪任何人。”
宠唯一抓住他交叠在胸前的手,握的紧紧的,“但是,爸妈都是为了保护他,而他竟然与宠家敌对,还沾染那些东西!”
裴轼卿强硬拉过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捧起她的双颊,极为严肃地道:“唯一,别钻牛角尖,别逼自己!”
宠唯一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眼里是委屈和倔强,“我不能原谅他,我恨他,是他害死了爸妈!”
裴轼卿把她按在胸前,感觉心都揪了起来,“一一,别这样……”
宠唯一紧紧握住他的衣服,压抑多日的情感开始决堤,泪水一片一片落下,和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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