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旁边一辆白色宾利缓缓驶过,他抬头,与陆云萧四目相对,对方眼中是明明白白的挑衅,他眼中的温度也渐渐冷却。
陆云萧升起车窗快速离开,裴轼卿目送白色宾利离开,神色变得晦暗莫测。
陆云萧是个聪明人,而且有手段,陆镇昌那只老狐狸以为能利用他,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他利用了,等到他吞下日耀,羽翼丰满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棘手的敌人。
总之,先让他们窝里斗,是时候给陆镇昌提个醒了。
*
鼻息间充斥着熟悉又好闻的气味,宠唯一心满意足地在身旁的人怀里蹭了蹭,闭着眼睛柔柔问道:“我们到家了吗?”
“到了。”裴轼卿踹开围上了的猫和狗,示意张伯把这连个小东西扔出去。
“汪!”小可怜现在完全不可怜了,和小四打得火热,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一起吃一起睡,当初多准备的狗屋都不用了。
裴轼卿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猫和狗之间也会存在谦让这个词,每次看到小四主动让出位置等小可怜吃饱了再去吃饭的时候,他就有种全身无力的感觉:小四都能和狗相处好,为什么不能和他相处好?!
匪夷所思简直!
小四躲的远远的,却对裴轼卿熟视无睹,紧紧盯着他怀里的宠唯一。
“少爷,你先上楼。”张伯看不下去了,不就是猫和狗吗,用得着用这样的眼神?
裴轼卿冷冷抬起下巴,抱着宠唯一上了楼。
宠唯一是醒着的,她掖着笑,勾着裴轼卿的脖子道:“你为什么总和它们过不去?”
裴轼卿眉间舒缓了一些,道:“不是我和它们过不去,而是它们和我过不去。”
他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宠唯一这才睁开眼睛,认真道:“裴叔叔,要温柔一点,你板着脸的样子,连我看着都害怕呢!”
裴轼卿眯起眼睛,“每次都来挑衅我的人是谁?”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宠唯一脸蛋还团着两团红晕,笑开的时候十分可爱。
裴轼卿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道:“你就这么肯定?”
“我知道你不敢。”宠唯一咯咯笑起来,“你害怕爷爷的鞭子!”
裴轼卿这辈子恐怕无缘见到宠家那根祖传鞭子的真面目了,他却不否认,只是笑了笑,推开卧室的门,借着窗外的灯光把她放到床上,而后才打开灯道:“先去洗个澡。”
宠唯一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呢喃着道:“我要你抱我过去。”
裴轼卿撑起身体来,双手托着她的臀部,让她的腿盘在自己腰间,一步一步朝浴室走去。
把她放在浴缸里,裴轼卿有些无奈地拉着她不松劲的双手,道:“一一,你这样不能洗澡。”
宠唯一歪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能?”
裴轼卿眉梢一挑,紧接着就俯身下去,咬着她的耳垂道:“因为我可能静不下心来。”
宠唯一细长的食指在他胸前划拉着,带着点挑。逗意味,贝齿轻轻咬着红唇,满脸的娇红,“就是不想让你静下心来呢……”
裴轼卿拉开她的手臂,站起身来拉开领带,扯唇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水声哗哗不断,宠唯一泡在浴缸里,整个人沉沉浮浮,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却裴轼卿截住,顺理成章地拉到了他肩上。
紧紧扣着他的肩膀,宠唯一把所有的愉悦和痛楚都加诸在了他身上,十指几乎要嵌入他的骨头里。
“一一……”裴轼卿低低唤着她的名字,大掌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滑,直到手上,穿过指缝,和她纠缠在一起。
“嗯……轼卿……”宠唯一小声嘤咛着,忽然接收到身体传来的信号,她猛地抱住身上人,张口咬住他的肩膀,然后随着极致的愉悦将自己放逐在感官世界中。
浴缸里的水不住地往外漫,裴轼卿将宠唯一托到自己身上,双手搁在她光裸的背上,细细地摩挲着,品味温存过后的余韵。
宠唯一累得只剩喘气的劲儿了,而裴轼卿丝毫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她有气无力地道:“我想睡觉。”
裴轼卿知道她撑不住了,压抑着自己的冲动,细细洗过她的身体才抱起她回到卧室。
几乎是陷入床铺的同时,宠唯一就睡着了,裴轼卿注视了她一会儿,认命地起身去了浴室,又折腾了好一阵才上了床。
第二天宠唯一醒的时候裴轼卿已经离开了,看他留的字条,宠唯一笑了笑,抬手放进抽屉里。
学校还有课,宠唯一懒洋洋地磨蹭到第一节课下课才进了教室,殷素素早就被老师摧残到不想动弹了,看到她悠闲地走进来,哭丧着脸道:“唯一,你没有大哥实在是太好了!”
宠唯一摸摸她的脑瓜,笑眯眯地道:“殷素素小朋友,如果这句话被殷老师听到,你的下场会很惨。”
殷素素趴在桌子上,凄凉道:“三魂去了七魄,最近作业多的要死,我哥还额外给我加了课程,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怎么听说你最近跟周跃混在一起。”宠唯一放下包,饶有兴趣地道:“来,跟我们说说。”
殷素素嘟起嘴,“他没什么好说的,跟我哥一样,管东管西,跟管家婆一样。”
“身在福中不知福,”何昭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笑嘻嘻地道:“周跃长这么大厨房都没进过,竟然肯为了你洗手作羹汤,知足!”
殷素素眉毛一横,“又不是我求他的!”
何昭年耸耸肩,躲到阮绘雅身边说话去了。
宠唯一打了个哈欠,软软地趴在了桌子上,心忖这喝酒的后遗症也太厉害了,一早上都在打哈欠,恨不得直接睡死过去。
殷素素瞟过她眼下一圈淡淡的青色,凉凉道:“一看你就是纵。欲过度,难道四少昨晚没让你睡觉?”
宠唯一白目,“殷素素你还能再无聊一点儿吗?”
殷素素摊开手,一脸八卦,“我不就是对人类的繁衍活动感兴趣吗……”
宠唯一一把推开她谄媚的脸,“想知道去跟周跃商量,他肯定非常乐意指导你。”
“那只种猪!哼!”殷素素骂了一句,话却没有接着说。
困意不减,后脑勺还隐隐作痛,宠唯一无力地撑着下巴,最后还是靠着桌子闭上了眼睛。
“你没事?”殷素素瞧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睡一会儿。”宠唯一有气无力地回答。
阮绘雅伸手过来摸她的额头,吓了一跳,“好烫!”
殷素素碰了碰宠唯一的额头,“果然很烫,要送她去医务室!”
何昭年二话不说就蹲下身来,道:“我背她过去!”
殷素素和阮绘雅合力把宠唯一扶上他的背,嘱咐道:“小心一点!”
何昭年背起宠唯一道:“先通知四少。”
………………………………
199 生病
入目是一片雪白,宠唯一望着天花板,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她不是在教室上课吗……?
“一一,你醒了,”裴轼卿就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先伸手探了她的额头才道:“已经退烧了,你感觉好点了吗?”
宠唯一点点头坐起来,“我怎么到医院来了?丫”
“何昭年和殷素素送你过来的,”裴轼卿如释重负地道:“你也太不小心了,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
宠唯一俏皮地眨眨眼睛,“我现在不是好了吗?媲”
裴轼卿看了眼床边吊着的输液管,道:“医生说再要再输一瓶,今天下午才能走。”
“哦。”宠唯一顿了顿问道:“他们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裴轼卿起身倒了杯水给她,“饿不饿?”
经他一说,宠唯一真觉得胃里空空的,便道:“我想吃余妈做的菜。”
“好。”裴轼卿笑着点点头。
“叩叩叩!”有人敲门。
“唯一,我们进来了。”欧阳雪薇抱着一束花推开门,后面跟着裴善原。
“你们怎么来了?”宠唯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感冒了。”
欧阳雪薇一边插花一边道:“奶奶着急的不行,本来说要亲自过来的,但老四说只是小问题,所以就我和善原过来看看。”
“你怎么样?”她放好花坐到床边,“感觉好点了吗?”
宠唯一抿唇而笑,“麻烦你们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欧阳雪薇又问道:“还有多久才输完水?”
“下午我就可以走了。”宠唯一摸摸头发,一时也找不出其他的话题。
这时裴善原突然站起来,对裴轼卿道:“老四,跟我出来一下。”
裴轼卿回身拍拍宠唯一的手背才跟着裴善原走出病房。
将病房门关好,他跟着裴善原,直到离病房足够远的楼梯口才停下。
“三哥,有什么事吗?”裴轼卿瞧他脸色凝重,不由认真问道。
“秦敏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裴善原犹豫了一下才道:“现在荣归也在牢里,荣家的人肯定会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裴轼卿眼底藏着寒意,“秦敏乱咬人,把上次暗杀大哥的事也说出来了,他和荣归都跑不了,荣家想捞人?哼!”
“老四……”裴善原神色踌躇,犹犹豫豫半晌说不出话来。
裴轼卿印象中的裴善原,虽然沉默寡言,但在处理事情上没有半点含糊,干净利落。
“三哥,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们兄弟之间不用吞吞吐吐。”
裴善原听到这话稍稍安定了一些,“我希望你不要为难秦敏。”
裴轼卿眉梢一挑,眸中诧异一闪而过,他为秦敏说情?
裴善原叹了口气,“秦敏是做了对不起裴家的事,但他是秦霜的养父,裴家和秦家本来还有情谊在。”
这件事的结果已经很明了了,就算裴家不为难秦敏,他这辈子也再难脱身了。
“三哥是想我帮秦敏?”裴轼卿蹙起眉头。
“不是,”裴善原否认,“秦敏做的他自己该承担,这件事裴家要表明立场,不要让外人觉得我们裴家忘恩负义。”
“我会处理好的。”裴轼卿舒眉一笑,“放心,三哥。”
裴善原难得的带了笑,伸手握住他的肩膀道:“去看着唯一,我和雪薇还有事,就先走了。”
送走了裴善原和欧阳雪薇,裴轼卿顺带买了些食物带回病房。
“余妈那边要晚点,你先吃点,别饿坏了胃。”
宠唯一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抱着一只枕头趴在床边,道:“要是我经常这样生病就好了。”
“傻话。”裴轼卿把瘦肉粥盛好放到桌上,“粥很烫。”
香味浓郁的肉粥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宠唯一吃了一口,粥在嘴里化开的感觉格外细腻,她双目一亮,“这粥在哪儿买的?b市有这么好吃的粥吗?”
裴轼卿看她馋嘴的模样,眸中的温柔缓缓溢出,“就在医院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别人的私家菜,以前跟翟大来过。”
宠唯一喜欢美食,却不想耗费精力去找,再说,只要她想要,多的是人帮她找,但这粥她从前可没尝到过,甚至比余妈的手艺还更胜一筹。
“薄锦对这个还挺在行。”她琢磨着回去要让他把淘出来的私家菜全部列一个清单,以后一家一家的去尝。
看她眼珠子直转,裴轼卿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便道:“b市老道的私家菜没多少,省着点。”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想起什么,道:“之前老爷子说过有一家药膳做的不错,改天带你过去。”
宠唯一埋着头只当没有听见他这句话,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以前爷爷带她去过一次,药膳简直难吃死了!
裴轼卿偏头追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想去?”
“我觉得家里的饭菜挺香的,还是在家里吃算了。”宠唯一眼睛转到其他地方,“其实私家菜多吃几次就腻了,还不如家里的好……”
裴轼卿一笑,愉悦道:“那就这么决定了,翟大应该也知道b市的哪些地方找得到上好的药膳。”
宠唯一装不下去了,抬头盯着他控诉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从来都喜欢吃甜食,对带着药味儿的食物极其敏感,以前宠正宏软磨硬泡连哄带骗也只骗她吃了一回,现在这个重任就落在他肩上了。
“乖乖吃饭,”裴轼卿注视着她,目光温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吃。”
真是美男计,绝对的美男计!
但是面对裴轼卿这样的对手,宠唯一不得不甘拜下风,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独特的美丽,就像一只成熟的苹果,饱满多汁而又诱人,任谁看到都想上去咬一口。
“怎么这样看着我?”裴轼卿奇怪地看着她。
“没什么,”宠唯一摇摇头,想着想着又掖着笑,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终于等到下午吊完了水,宠唯一按着手臂的一块乌青蔫蔫地回了老宅。
“那个护士给我扎针的时候一定光顾着看你去了,”她忿忿道:“把我的手摧残成这样!”
裴轼卿接过她的手轻轻地揉着,又道:“别人都是专业的,是你皮肤的问题。”
宠唯一看了看自己的手,道:“这不是什么病?”
裴轼卿敲了敲她的头,“哪来那么多病,一天不想正事,净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宠唯一吐吐舌头,“好难看。”
“一会儿就没了,别担心。”裴轼卿拉下她的袖子。
宠唯一捏了捏扎针的位置,偏头靠在他肩膀上,“老师跟我联系了,说会找其他的画家在展出的时候推荐我的作品。”
“不错。”裴轼卿环住她的腰,低头看了看她,“还是不喜欢吗?”
宠唯一目光落在窗外,想了想道:“不算喜欢,也不算讨厌,要是以后再碰到秦蔚蓝那样的事,很烦心,我喜欢画画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成为画家?”
裴轼卿整理了一下才道:“这也只是一种方式,君老师很看好你。”
“君老师对我很好。”宠唯一道。
“而且,你妈妈以前也喜欢画画对吗?”裴轼卿道:“说不定她抱着同样的希望。”
宠唯一想起小时候站在萧秋背后看她画画的样子,那时候她很喜欢模仿她,不过却不专心,真正认真拿起画笔是因为陆云萧,很多东西,都是他教的。
“妈妈她很喜欢画画。”
“但是为了爸,她放弃了。”裴轼卿很佩服萧秋,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抛弃家庭抛弃姓名,甚至抛弃理想,宠唯一身上这股拗劲大概也是遗传她的。
也许是后来的回忆太过沉重,占据的重量太大,幼年时期很多回忆都淡化了,幸福也只是模糊的幸福。
“到了。”就在她天马行空的时候,车子却停了下来。
收拾了一下情绪,她跳下车子,扬起笑脸,挽着裴轼卿的手臂朝正厅走去。
老太太拉着她念叨了好一阵,直到裴轼卿出面解围,她才得以解脱,宠唯一很庆幸欧阳雪薇到了裴家。
晚上裴亦庭也回来了,裴尔净追一个外国女孩子跑到英国去了,短时间估计回不来,裴家上下也习惯了。
简简单单的一桌饭,一家人吃的其乐融融。
裴家很热闹,这让宠唯一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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