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如用力拍向桌面,整个身子滑落在地,瞬间变得瘫软无力。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潘玉凤,她明明什么都没吃,怎么就……
潘玉凤看出了她的迷惑,轻笑道:“你有没有闻出这房中有股特别的幽香么?其实你该喝下我给你的那杯酒,因为那酒能跟解这香气的毒,可惜,你太过谨慎了,反而着了我的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韦如吃力的用胳膊撑起了身子,却又狠狠地跌在地上,她紧蹙着眉,瞪向潘玉凤道,“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暗算我?”
潘玉凤轻笑着睨向韦如,啧声道:“我还想问你要做什么呢,你我明明见过许多次面,你更曾被我爹请来家中教导我规矩,我们都那么熟了,你为何还要女扮男装接近我?你我明明彼此厌弃,却还要装的跟互有好感一般,侯爷夫人,您究竟要做什么?”
“我……我曾经是你的老师?”韦如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就她这么没规矩竟然还跑去教旁人规矩,而且还把对方教的比自己都有规矩,实在是太讽刺了。
“呵呵,既然你连我们师徒的情分都不想承认,我也不勉强,不过,”潘玉凤笑着将桌上的饭菜统统推翻,美味佳肴落了韦如一身,惹得潘玉凤又一次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我爹好像有件大事要摆脱侯爷,侯爷一直没有答应,如今我帮爹抓到了你,一定能逼得侯爷就范,老师啊老师,没想到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真是难得。”
菜汤泼在了韦如的脸上,令韦如嫌恶的“呸”了两声,按理说这菜中放了解药,她该能被解毒,可是她吞下了菜汤也没有任何效果,看来这解毒是有时效性的,过了一定的时间,就变得没用了。
潘玉凤既看不惯韦如那一脸清高的模样,韦如在她眼中是个足以当她母亲的人物,可是当年在宰相府中,所有的人见过韦如之后,都说韦如是当之无愧的大家千金,比她这个宰相府的小姐更像个小姐,虽然已经嫁做人妇,可这容貌却比真正的小姐更叫娇艳动人。
为此,潘玉凤一直怀恨在心,眼看着韦如如此狼狈,却依然难掩她绝美的容貌,顿时妒火中烧,忍不住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盘子的碎片,压在了韦如的脸上,“我真是不明白,你明明都那么老了,怎么还能拥有这样娇嫩的肌肤,老师,当年你风光占尽,如今也该吃点苦头了。”
想起当年在府中的种种折辱,潘玉凤都愤恨难当,这手中的碎片也越压越紧。
“碰!”房门蓦地发出一阵巨响,华子衿潇洒的踹开了房门,跃进房内,眼看着潘玉凤拿着碎瓷片按在韦如脸上,忙不迟迭的问道:“我来的是时候吧?”
一身黑纱随风扬动,华子衿冲韦如笑着眨了眨眼睛,端的是风华无限。
韦如感觉那碎片离自己越来越近,顿感生无可恋的喊道:“你再不快点,就真的来不及了!”
“华子衿?”潘玉凤震惊的望着踹门而入的华子衿,联想韦如跟华子衿两人的身份,不由感到可笑,“还真是奇怪,你们两个倒是联合在一起了,你以为你救得了她么?”
华子衿笑望潘玉凤,扬眉道:“你以为呢?”
话音一落,她便轻快的打了个响指,“啪嗒。”
潘玉凤应声倒地,昏迷不醒。
察觉那碎片离自己的脸颊远去,韦如顿时松了口气,躺在了狼藉的地面,轻声道:“真的是吓死我了,子衿,若不是你来了,我就真的完蛋了。”
“看不出来,这个潘大小姐还挺厉害的,竟然能把你弄成这样,我说韦如,你甘心吗?”华子衿有些嫌弃的看着韦如,故作呕吐状,“你看看你这一身的残羹剩饭,味道好重啊。”
无力的瞄向华子衿,韦如哭丧着脸道:“不甘心又怎么样,我都中毒了,也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解药,你帮我找找。”
“吃她的解药你不怕二次中毒啊,我有办法。”华子衿笑着从衣襟的摄魂策中拿出一粒万灵丹,直接塞入了韦如的口中。
这万灵丹刚下肚,韦如只觉腹内一片冰凉,随之而来的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气。
她雀跃的起身,惊叹道:“子衿,你怎么什么宝贝都有啊,还有那个,”她作势打了个响指,又问,“刚才那一下,能不能教教我啊?”
眯起眼眸望向韦如,华子衿笑道:“怎么,你要用这招对付我爹啊?算了吧,这一招只有我能用,而且我还不能多用,这次为了救你,我又犯了忌讳,还不知道晚上会不会遭殃呢,你啊,就别想学了,先把你这身脏衣服跟潘大小姐换换,一会儿我们还正事要办呢。”
韦如笑眯眯的看着潘玉凤,歪着头自言自语道:“潘大小姐,这可不是我要扒你的衣服,是子衿要我扒的哟。”
“赶紧的,过会儿我还要弄醒她。”华子衿心里打着小算盘,笑的有些奸诈。
韦如看着这样的华子衿,忍不住为潘玉凤感到悲哀。
麻利的换了好衣裳,韦如将穿着自己脏衣服的潘玉凤如法炮制弄在了一堆菜汤上,满意的拍手道:“好了,你弄醒她吧。”
华子衿似笑非笑的拾起地上的碎瓷片,吊儿郎当的凑到潘玉凤身旁。
握着碎片的小手就那样在潘玉凤的脸上,快速的一滑。
………………………………
第一百二十五章、所谓利益
握着碎片的小手就那样在潘玉凤的脸上,快速的一滑。
“噗呲”,碎瓷割破肌肤发出细微的声响。
韦如震惊的望着华子衿,慌忙问道:“子衿,你这么做会不会……”
“嘘,我要把她弄醒了,”华子衿笑望韦如,扬眉道,“我有分寸。”
说完,她便抬手在潘玉凤耳边打了个响指,“啪嗒”。
潘玉凤悠然转醒,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令她不自觉的抬手轻抚,手指不过刚触碰到伤口,她便猛的瞪大了眼眸,手指上沾染着粘腻的鲜血,引得她惊呼连连,“啊――啊!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啊!”
“潘玉凤,你方才不是想要划破我母亲的脸么,我只不过是将你想做的事情在你身上做了一遍罢了,你鬼叫什么。”华子衿一把抓住潘玉凤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热气呵到了潘玉凤脸上,令她惶恐不安,然而一对上华子衿的眼眸,她就觉得好似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动弹不得抗拒不得,她惊恐的望着华子衿,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嘿嘿,你说呢?”华子衿利落的拿着碎瓷又往潘玉凤的脸上来了两下,扬眉道,“你感觉我刚才做了什么?”
冰凉的痛感刺激到潘玉凤,她全身颤栗起来,却发不出任何喊声,此时此刻,她油然生出一股咬舌自尽的冲动,她的脸素来是她最为得意的东西,如今脸毁了,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看出潘玉凤心底的悲愤,华子衿不咸不淡的开口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惊慌,你的脸,我能毁,也能治,你知道华妃的脸毁了用的什么医治的么?”
听到毁了的容貌可以医治,潘玉凤顿时来了精神,看向华子衿,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真不真你还不是都要听,”华子衿轻笑着将碎瓷片随手一扔,继续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当你想要害人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别人所害,你想要伤我母亲的事情,我就跟你这么算了,但是你要用我母亲威胁我爹的事情,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潘玉凤瞪直了眸子,叫道,“你想用我来威胁我爹?华子衿,你毁了我的容貌,为的就是威胁我爹?!你真的是个疯子,你将这样的我还给我爹,你觉得我爹还会要么,身为宰相的女儿,在这张脸上投入了多少你知道吗,我爹一心想要让我嫁给人中龙凤,巩固他的地位,你毁了我,我就没有价值了,我爹凭什么还要受你的威胁!”
华子衿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朵,面对潘玉凤的尖叫,她感到甚为不悦,“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相信你爹很重视你这张脸,反正你记着,我有医治你的办法,千万不要寻死,你要是死了,我可就没有什么乐趣了。 )”
说完,她便笑着起身,冲一旁的韦如摆了摆手道:“我们走。”
韦如不安的望了还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潘玉凤一眼,及小声的问道:“子衿,我们就这样扔下她不管了吗?”
“放心吧,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她的,我们赶紧走,不然过一会儿就走不了了。”华子衿拉着韦如出门,沿路看到不少躺在地上昏睡过去的丫鬟小厮,她就沿路打响指。
打到最后,她推着韦如就跑,直接奔出越香楼。
韦如惊叹华子衿打响指的手艺,握住她的手指道:“你这个手指真是宝贝啊,一动就能让他们入睡,再一动他们就醒了,不过好奇怪啊,怎么我就不会受到影响呢?”
华子衿尴尬的笑了笑,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她怎么好意思告诉韦如,其实她早就对韦如使用过这个技能了,如果她敢这么说,估计韦如能扒掉她一层皮吧?
越香楼中的丫鬟小厮醒来之后,便进包房去寻潘玉凤。
当他们看到潘玉凤穿着一身男人的衣裳,并且还被人划破了脸的时候,都惊呆了。
出了越香楼后,华子衿并没有急于带着韦如去跟那群贪官家里做客,而是先来到了宰相府,并让韦如用飞镖将一封写好的书信射在了宰相府的牌匾上。
顿时,宰相府乱作一团。
当下人将那封书信传递给宰相潘如的时候,潘如雷霆震怒,阅读了书信更是将信件撕碎,破口大骂道:“这信是什么人投的!简直荒唐,在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人敢动我潘如的女儿,还说什么容貌尽毁,他有灵药,简直就是荒唐透顶!”
这方骂完荒唐,那边就有下人来禀告,“报告老爷,报告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姐她出事了!”
潘如一把揪住那下人的衣襟,厉声问道:“小姐怎么了?出了何事?”
下人惊慌失措的哆嗦着,小声应道:“小姐她的脸……被毁了!”
震惊的后退了两步,潘如再度看向地上那被他撕毁的信,周身大汗淋漓。
那信上说,良药几日后就会奉上,请他静候佳音。
潘如无力的瘫倒在凳子上,怒火中烧却又无能为力。
究竟是什么,竟然算计到他潘如的身上,玉凤是他多年苦心经营的成果,说什么都不能毁于一旦!玉凤过人的美貌,就是他拉拢上面的资本!
大家闺秀说的好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众人追逐的对象,说得不好听,就是变相的雏女支,嫁给谁,跟哪个男人在一起,都是由家中决定的,这一切都取决于利益二字。
潘如从小宠爱潘玉凤,看中的也不过是潘玉凤的容貌,将来能成为他事业上的助力。
他疼爱了潘玉凤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这几天,他绝不能这样通功亏一篑!
颤栗的收起了地上的碎片,潘如沉声命令那些下人道:“来人呐,吩咐下去,这几日若是有人自称神医能治好玉凤的,就好好的将他请进来,还有,玉凤容貌被毁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出去,否则,我就要了他的命!”
………………………………
第一百二十六章、败类,接招吧!
搞定一切,华子衿跟韦如极有默契的拍了拍手。
宰相潘如跟华惑素来不合,他们俩可谓是整个朝廷的两个极端,一个贪财好色穷凶极恶,一个清廉寡欲与人为善,在政见上总是出现分歧,君上很少采纳潘如的提议,长此以往,潘越与华惑积怨越来越多,便埋下了隐患。
为此,华惑也甚为烦恼。
作为华惑的女儿,作为华惑的娘子,华子衿跟韦如两人自然对潘如没什么好印象。
而且这天底下的贪官,至少有一伴儿都跟潘如打过交道,如果说要狠狠地敲谁一笔,再也没有比敲潘如更爽快的了!
想到之前潘玉凤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韦如陷入了沉思。
这潘如竟然会有事情需要华惑帮忙,她实在是想不通,而且听那潘玉凤的意思,还是个了不得大事。
咦?等一下,她好像漏掉了什么。
原本还高高兴兴手拉着手的韦如蓦地松开了华子衿,蹙眉问道:“子衿,你怎么知道潘如要用我威胁华惑的事情?你来救我的时候,我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吧?”
华子衿尴尬的挤出一个笑意,如果她实话实说她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会不会被韦如剁成肉馅?
当时那种情况她本来是想立刻冲出去救韦如的,可是一听潘玉凤说要用韦如威胁她爹,她就决定先看看潘玉凤的反应,然后行动。
“子衿,我发现你真是神了!”韦如大力的拍了拍华子衿的肩膀,绽放笑容道,“你不仅手指厉害,你那方面也这么厉害啊!”
“啊?”华子衿被韦如夸得有点蒙,手指厉害就算了,还说她那方面厉害,这种话要是放在现代,肯定是要引起哄堂大笑的好么!
不,就算是放在古代,这也是一个大写污字啊!
看不出这韦如虽然是个处子,但是骨子里却难逃一个污字,真是情到深处自然污!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聪明呢,搞的定盛凛就算了,还能给你爹解决潘如这个老狐狸,以前我可真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是个人才啊!”
说完,韦如又重重的拍向华子衿的肩膀。
连续被韦如那双练过铁砂掌的手拍了数次,华子衿有些吃不消的咳嗽了两声,吃痛的捂着肩膀道:“这样就觉得我是人才了?一会儿还有得你见识的,我们马上要去的就是京城中的大贪官刘大人的家,等我们都谈妥了,你再夸我也不迟啊。”
“你真的有办法能从他那边敲到一大笔钱?”韦如兴奋的拥住华子衿,眸光烨烨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华子衿将头轻轻靠上韦如的肩膀,低声道:“到时候,你就听我的……”
她将自己计划给韦如简单的描述了一遍,韦如边听边点头,唇边绽放骄人笑意。
她们两个旁若无人的交头接耳,说说笑笑,甚至还有亲密的肢体接触,知根知底的人会理解她们是母女情深,可是如今她们一个男装,一个女装,在外人眼中,就是十足的男才女貌,啊不,十足的伤风败俗!
一路上,行人对她们指指点点,唉声叹气,个别认得韦如的人,甚至跋山涉水的跑到侯府去给他们敬爱的侯爷告状,说堂堂侯爷夫人竟然跟一个足以做她儿子的男人搂搂抱抱!
为此,华惑还专门询问了一下来告状的人,那个足以做韦如儿子的男人是什么穿着。
告状的行人简单描述了一番,让华惑深感震惊。
因为据这人穿着的描述,那个男人就是他的儿子华子玉啊!
想到华子玉跟韦如有说有笑,还搂搂抱抱,华惑只觉天旋地转,天塌地陷,天雷滚滚!
他很想冲出去将韦如跟华子玉给抓回来,质问一番为何要如此的有悖人伦,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劝住了他。
他已经耽误了韦如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韦如找到真爱,他是不是该祝福?
可是他再想到那个跟韦如在一起的男人是他儿子子玉,他就有些接受无能了!
于是,他呆愣的站在侯府门外一动不动,脑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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