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掌蓦地覆上了她的心口,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内力。
然而,他越是输送内力,就越是觉得她体温在升高,最终他收回了手,凌厉的眸子落定在被他连同衣裙一起被丢掷在地的摄魂策上。
脚尖儿挑起地上的软剑,盛凛利落的将其握在手中,剑尖儿直逼摄魂策中央,用力往下一刺,厉声道:“还不赶紧滚出来!”
“哎哟!”剑尖儿没入摄魂策中,一双比常人小上十倍的手用力夹住了剑身,五千岁惊慌的将那长剑挡了出去,哀嚎道:“你这剑再往下三尺,小老儿就要没命了!”
“你是这书中的精怪?”盛凛冷睇五千岁,“子衿为何会如此,你可法子帮她?”
“什么精怪不精怪,小老儿是书仙!”五千岁飞到半空中,一双眸子几乎要被瞪了出来,叫道,“有你这么叫人帮忙的么,如果她真的出事,小老儿是一定会出来的,主要是还不到那个时候,你瞎着急什么啊!”
盛凛手持长剑,横在五千岁的胡子下面,冷声道:“若是本王不用此法,你会出来么?”
“你怎么知道小老儿存在的?”五千岁费解的看着盛凛,心中充满了疑问。
他明明无时无刻都跟在华子衿身边,华子衿没有将他的事情跟任何人提及过,这个盛凛怎么会知道摄魂策中藏着一个他?
淡漠的白了五千岁一眼,盛凛低语:“先救子衿,子衿好了,本王自然会告诉你原由。”
五千岁抓狂的瞪了盛凛一眼,极不甘心的凑到华子衿身旁,鼓起腮帮子很小声的抱怨道:“华子衿小友,你看上的这个男人真是腹黑,知道小老儿好奇心重,一定要我救了你才说出原因,也罢,看你受罪的模样小老儿也很心疼,小老儿帮你解除痛苦。”
正说着,五千岁长呼一口气,而后用尽全力的开始吸气。
一时,自华子衿体内飘出火红之气,一股脑的钻入了五千岁的口中。
火红之气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五千岁这才住口,用力的将那些气给咽下肚中。
隐隐的,似有红色气流经由五千岁的奇经八脉没入摄魂策中,引得摄魂策一阵颤动,蓝色的书皮一下子变得通红,最终隐遁,书皮也在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深蓝。
热度一下子消失,华子衿疲惫的发出一声轻喘便昏了过去。
盛凛伸出手来触上她的额头,甚为满意的扬起唇角,继而望向五千岁道:“多谢。”
五千岁满头大汗的在空中飞来飞去,嘟囔道:“你一句多谢让小老儿费了那么大力气,她是吞下了液化的魂力,遭到魂力反噬才会如此,其实大可不必管她,只要她短期内不接触任何液态的东西,这反噬自然会慢慢消退,魂力是会逐渐被消耗掉的,就是反噬的时候痛苦一些罢了。”
“本王见不得她痛。”盛凛无限温柔的望着华子衿,黑曜石般的眸子尽是柔柔水光,清冽的嗓音好似田间流淌的溪水,温柔而缓慢的流淌。
五千岁倍感肉麻的打了个激灵,嫌恶道:“你说说,你好好地一个冰块脸男神,怎么就对她这么好,她有什么好的,她半夜磨牙还打呼,哪里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你是从来没跟别的女子过夜过吧?”盛凛轻描淡写的问着,好似就没指望五千岁回答一般,继续道,“若只是找一个像女人的女人,普天之下遍地都是,甚至,有的男人也像女人,可若是要找一个像她的女子,唯独就她一个。”
“盛凛,你够了,不要再说情话了,华子衿都晕过去了,她根本听不到你的甜言蜜语,小老儿都快被你给腻味死了,”五千岁用力揉着耳朵,突然想起他还没有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忍不住开口道,“你方才说会把原由告之小老儿,如今华子衿也好了,你是不是能说出原由了?”
盛凛轻笑着看向五千岁,“还记得在牢房的时候,子衿说摄魂策是她的命,然而本王打开它,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从那个时候开始,本王就觉得摄魂策并不简单,况且摄魂术的事情本王早有耳闻,方才也不过是孤注一掷,想要试试这摄魂策是否有着什么玄机,所以才出手冒犯。”
他一脸的理所当然,好似这一系列的推断是谁都可以想到的,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活生生在告诉五千岁:其实他并不知道五千岁的存在,根本是五千岁自己冒出来暴露身份的!
………………………………
第一百二十章、巧治情敌
五千岁气闷的鼓起了腮帮子,硕长的胡须气得一抖一抖的,张牙舞爪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华子衿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一样的腹黑无良没心肝!”
吼完之后他还觉得不过瘾,正想再多骂两句,谁知这一转头就看到盛凛在擦拭那把长剑,顿时头皮发麻,闭上了嘴。
心中忍不住腹诽道:这个腹黑鬼!
擦完了长剑,盛凛将其收回腰剑,转而望向五千岁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本王不会跟任何人提及,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
暂时……是安全的?
五千岁瞪圆了眸子刚想问为何,就被盛凛抢话道:“在这世间还有一个人同样在修炼摄魂术,你的事情恐怕他早就知晓,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散布消息,所以本王只能保证你暂时的安全,将来若他真的展开行动,恐怕你跟子衿是危险了。”
紧张兮兮的瞅着盛凛,五千岁小声问道:“你会保护小老儿?”
勾唇浅笑,盛凛那深不见底的眸好似掠过一抹清风,“你跟子衿同根同命,本王自是不会弃你不管,只是――”
正当五千岁放下心来,准备调侃盛凛的时候,盛凛刻意拉长“只是”二字,迟迟没有继续说下去。
五千岁焦急的瞪着盛凛,问道:“只是什么?!你快说啊,你急死小老儿了!”
“若你跟子衿只能留一个,本王必然将你弃之!”盛凛目光凌厉的睇向五千岁,仿佛要将五千岁的心肝脾肺肾全都看穿。
五千岁只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好了,他小心翼翼的捂着心脏,也不知为何,明明他才是书仙,是那个可以看穿旁人心事的人,怎么一遇到盛凛,就觉得自己好似瞒不过那双深邃如浩瀚深海的眼眸,总觉得他的一切小心思都将被这个人揭穿。
当他只能跟华子衿留一个的时候,他被舍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个盛凛突然这么说,是不是……真的看穿了什么?
五千岁不敢多做言语,生怕又被盛凛炸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只能闷着头慢慢消化被他吸进身体中的魂力。
消化的过程就是乱飞乱跳,说是消化魂力,看上去却更像是在消耗体力。
盛凛用锦被将华子衿的身子裹住,将她抱上了床,跟昏迷的韦如一同安置。
五千岁眯缝着小眼儿瞅着盛凛,忍不住问道:“你这就要走?不留下来陪她?”
“这里毕竟是她母亲的卧房,本王不便久留,”他似笑非笑的睇着五千岁,继而又道,“况且本王相信,今日的事你会告之于她。”
“你猜错了,小老儿才不会告诉她呢!这么丢人的事情,小老儿才不要告诉她!”五千岁气鼓鼓的双臂环胸,胡子因怒气而被吹了起来。 )
“你可以试试。”盛凛半威胁半调侃的语气,令五千岁脊背一片冰凉。
五千岁忧伤的垂着头,暗自寻思:他怎么觉得盛凛这话中有话,让他很是不安呐!
没有继续跟五千岁纠缠,盛凛安顿好华子衿后,便推开了房门。
阳光突然射入房内,五千岁惊慌的躲进书页,心中对盛凛是满满的幽怨。
突然开门也不说一声,是真的不怕他暴露呀!
说好的保护他呢,盛凛这个骗子!
都说男人不可靠,以前他还不相信,现在他可算是信了!
咦?不对呀,他也是个男人呀?!
五千岁憋屈的在摄魂策中打滚,他肯定是被盛凛跟华子衿给玩坏了!
在屋外久候多时的华子玉,见盛凛悠哉悠哉的踏出房门,急忙奔进房内。
这一只脚才踏进卧房,华子玉就被盛凛给挡了出来,他不悦的瞪向盛凛,问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连看望自己姐姐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姐姐?”盛凛别有深意的扬起唇来,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华子玉。
华子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蹙眉道:“在下不知狄王何意,还请狄王解释一二。”
“子衿已无大碍,此刻需要休息,若是你真心为了她好,就不要进去吵她,本王还是那句话,守在这里,不要任何人进去扰她。”盛凛清冷冷的一笑,收回了胳膊。
华子玉紧紧握拳,克制住想要进房看望华子衿的冲动,咬牙切齿道:“所以说,狄王不留在这里,也是怕妨碍姐姐休息?”
盛凛微微颔首,“这是自然,子衿的身体最重要。”
“那好,那我也不进房去了,姐姐的身体最重要。”华子玉挑衅的瞪着盛凛,清澈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里薄纱。
若是比谁真心,他华子玉可不能输给盛凛!
闻言,盛凛唇角微扬,拍了拍华子玉的肩膀便大步离开。
刚走了四五步,他蓦地顿住脚步,提醒华子玉道:“对了,别忘了把门关好,以防有人在屋外吵闹,吵醒了她。”
话音刚落,他便纵身一跃,消失在华子玉眼前。
愤懑的咬紧牙关,华子玉只觉憋屈的很,他竟然还让盛凛使唤上了,而且他还必须按照盛凛的话来做!
极不甘愿的将门掩好,他透过门缝朝里面张望,可惜屋内昏暗又闭了房门,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他很想偷偷进去看看,但是一想到盛凛的话,他就忍住了,盛凛都能忍住离开,他也能忍住不进屋子!
他必须要证明,他对子衿的心意并不比盛凛少,甚至要比盛凛多得多得多!
思虑及此,他干脆在门外的地上盘膝而坐,今日,他就在这里守着了!谁也别想来吵醒子衿!
明月当空,影卫们都小心翼翼的猫在主母阁园的屋顶。
他们对于华子玉的行为感到十二万分的怜悯,其实,他们家王爷早就吩咐他们,不管是谁要进阁园,他们都要拦下,为的就是不让对方打扰到他们家王妃的休眠。
这门不管关不关,华子玉不管是守不守,他们家王妃都不可能被打扰到,因为有他们在啊!
可怜的华子玉完全是被他们家王爷牵着鼻子走,哎,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啊!
艾玛,王爷,我们真的不是在说您老啊,我们是在说您帅啊!
他们的王爷不仅会撩妹,还会治情敌,简直就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阿嚏!”刚跃出侯府院墙的盛凛冷不防打了个喷嚏,黑眸微凝,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
第一百二十一章、她要看回来
熹微的阳光照入房内,清晨的空气弥漫着一股豆沙包的清香。
只穿了一件肚兜的华子衿紧紧地拥着旁边的“软肉”,留下了万恶的口水。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好多好吃的包子,而那个拿着包子的人就是她朝思暮想要爬上他床的盛凛。
“嘻嘻嘻……盛凛,抱抱,亲亲,摸摸……”华子衿贱兮兮的笑了起来,在迷蒙中伸出手,袭上了身旁“软肉”的胸脯。
嗯?
怎么手感这么软?
不像盛凛的胸啊,倒是像个肉包。
咦?
还是个弹性非常好的肉包,一手难以掌握……
蓦地,她睁开了眼眸,看到身旁还睡得正熟的韦如,发出惊天叫喊。
“啊――”
韦如被这一声尖叫惊醒,顿时感觉胸脯有一双手在不断地挤压,她震惊的看向抓在自己软肉上的那只手,亦是发出一声尖叫,“啊――”
华子衿惊慌的收回了手,用被子挡住自己基本没穿的上半身,哀嚎道:“韦如,你怎么把我给睡了!”
韦如慌忙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得腿,皱着眉反驳道:“明明是你的手放在我的胸口,怎么就成我把你睡了?你看看,我穿着衣服呢,倒是你……”
她细细打量着只着了一件肚兜的华子衿,嫌恶又道,“是你想睡我吧,你衣服都脱了!”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华子衿看到桌上给摆放整齐的衣裙,连忙跳下了床,将衣服套在身上。
真是活见鬼了,她明明记得自己……
怎么就突然跟韦如躺到一起去了!
听到屋内惊叫连连,盘膝而坐已经睡过去的华子玉猛的惊醒,他一脚踢开了门,焦急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推开门的时候,华子衿正好将衣裙套在了身上,还没有整理好,半面香肩微露,恰好映入华子玉的眼帘。
蓦地,华子玉捂住了鼻子,惊慌的背过了身去。
方才他看到的该不会是……
他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的鼻子已经嗅到了一丝血腥气,好像,好像是流鼻血了。
身为现代人的华子衿,倒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肩膀,在现代夏天的时候,她还穿吊带呢!
快速的整理好了衣裳,华子衿伸手去拍华子玉的肩膀,开口道:“子玉啊,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你,昨天究竟是……”
华子衿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怔住,继而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哈哈哈哈,子玉你……哈哈哈哈!”
原来华子玉在转过来的时候匆匆擦了一下鼻子,那鼻血本来并没有淌出,可是被他这么一擦,擦破了脆弱的血管,顿时鼻血飙出,喷了他自己一嘴一身。
他本就爱穿白衣,如今白衣被鼻血这么一点缀,变得滑稽的很。
华子衿笑着从腰间取下之前沛沛给她的手帕,替华子玉擦拭脸上的鼻血,道:“子玉啊,你是不是也太血气方刚了一点啊?你这鼻血,也太多了吧,哈哈哈。”
“姐,你就不要取消我了。”华子玉尴尬的拿过她的手帕,擦了擦脸,而后揣入了自己的怀里。
华子衿倒是不在意,然而这一幕在韦如眼里,却是看了个实在。
韦如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华子玉,又看了看华子衿,心中打起了鼓。
这姐弟俩,好像有点不对头啊。
“对了子衿,你怎么睡在我这里了?还有你的衣服……”韦如纠结的看着他们俩,支吾道,“不会是子玉给你脱得吧?”
华子玉一听,立即猛烈的摇头,惊慌的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脱姐姐的衣服,是狄王,狄王昨夜来过,昨天子衿姐姐突然说好热,就倒在了地上,是狄王过来,帮姐姐治好的,这衣服也是他……”
说到这里,华子玉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真是该死,那狄王竟然趁机占了姐姐的便宜!
“你说是狄王给我脱得衣服?”华子衿乐呵呵的昂起了头,一时有些难平心头的兴奋,忍不住憧憬道,“那盛凛一定都把我看光了,嘿嘿嘿,那我以后就有理由去看他的身体了。”
韦如羞赧的垂下了头,伸手去拉扯华子衿的衣袂,小声道:“子衿,子玉还在呢,你好歹注意一下影响,这种话怎么能由女孩子说出来呢!”
“女孩子怎么了,难道你不想看我爹的?”华子衿洒脱的扬了扬眉,抬手勾起了韦如的下巴,笑道,“你敢说你不想吗?”
韦如又羞又臊的跺起了脚,就是没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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