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毫不犹豫的说他信,他熟知的方明雅虽然骄纵,虽然任性,但是还没到泯灭人性,罔顾他人性命的地步,所以他信,她说什么他都信。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问了。
因为她决定离开他,带走他生命中所有的惊喜。
他开始后悔,他知道自己输不起,所以尽力翻盘,可有些裂痕并不是轻易就能补上。
——
又赢了一局,明雅乐呵呵的拍手大笑,边笑还不忘嘲讽嘲讽自家儿子。
她骨架小,白皙的小脸上撒上了阳光,小小的一个人笑起来就跟孩子一样。
头发昨晚刚洗过,洗发水是她惯用的牌子,味道有点像碎饼干和巧克力,有点甜却不腻,幽幽的飘荡鼻间,他觉得配她刚刚好。
晓渔同学不乐意,一丢纸牌不玩了,跑到一旁玩爸爸给买的积木。
明雅一个人无聊得紧,连忙凑上去又哄又逗的想把人拎回来,可儿子不吃这套,嘴一撅,把头偏到一边,不理她。
明雅摸摸鼻子,灰溜溜的摸了回来,回头才发现卓然在她的枕头底下找到了多余的牌。
他眼神温暖,语气颇为无奈的说:
“明雅,不要对儿子出千。”
明雅囧了,掀开被子钻进去,没人陪她玩她就睡觉。
可身后总有一双手,时不时默默她的头,时不时又捏起她的一缕发……
偌大的房间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除了积木相撞的“啪啪”声,余下的仅是两人的呼吸。
他沉默的看着她,她圆润的肩膀,白皙的后脖颈,还有乌黑浓密的发,不像那晚的冰冷,这些东西如今还是鲜活的,有生命的,她并没有消失,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谢谢。”耳边听到他的声音,明雅愣了下,悄悄掀开眼帘,却没说话。
“有时间,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旅游吧。”他自顾自的在那说,“你想去那?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或者环游世界?你拿主意,我都听你的。”
他抚摸她的动作极其温柔,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明雅从来不认为卓然是个话多的人,今天却刷新了她的认知。
可他虽然絮絮叨叨,但是声线低缓,听在耳里舒服得就跟那催眠曲似的,不知不觉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就忽略他最后的那句。
——谢谢你曾经不求回报的爱,往后换我爱你。
明雅的小日子静静滑过,她享受着卓然对她的好,可心里不太踏实,谁知道他今天好了,明天会变成什么样,而且他这几日的行为处处透着可疑,早出晚归不说,晚上到家显得特别疲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出去鬼混了。
又这么过了几天,姆妈一时没管住嘴,爆料给她听,原来卓然这段时间的忙碌,是因为他报了一个育儿班。
当时明雅就愣住了,加上晚上在他桌子上瞄到的一张结扎证明,她震了下竟不知作何反应。
夜色微凉,浩瀚的天际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
男人将车子驶入车库,刚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人神情有些疲惫,却不困倦,只要想想已经睡下的妻子,心底顿时温暖一片。
他把钥匙扔在玄关,蹑手蹑脚的推开主卧的房门,看到屋内的灯光,他停了下:
“这么晚还不睡?”
屋内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调到最低,微弱的将一个角落熏亮。
明雅正侧躺在床上玩手机,儿子就躺在她身侧,小家伙吮着大拇指看起来睡得很香。
明雅瞥了眼儿子的睡容,小心翼翼的下床,压低了嗓音说:
“我有事问你,上书房说。”
没走两步,她被卓然抱了起来,他个子高,力气大,抱她真是太容易了,几个大步,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书房。
明雅找了张椅子坐下,忍不住瞅了他一眼,她暗戳戳的想,他是不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沙包。
卓然站在她身旁,书房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打在地板上,拖得很长很长。
她留意到自己似乎被那块黑影罩住了,仰头看他,良久以后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那是卓然早前放在桌子上的证明。
虽说一孕傻三年,可明雅那智商还没降到负数,她清楚卓然的习惯,重要的东西会收拾得非常妥当,除非他有意让她看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摘掉了脸上的眼镜,疲惫的捻了捻眉心说:
“我有你们就够了。”
这算哪门子的答案。
明雅盯着他不放,心里是可气又可叹,她答应他什么了,明明什么也没有,这个男人却故意把证明给她看,不仅绝了自己的后路,连她的也一起斩断。
“你这么做……珍妮怎么办?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顾倾城的老婆,就算将来会离婚,也不代表我一定会跟你复婚,你现在结扎,往后要怎么跟你老婆交代?”
“没有珍妮,她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至于婚姻那终归只是一场形式,当然,假如你在日后回心转意我非常欢迎,但是在此之前,你这个人比任何形式都重要。”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明雅一阵恍惚,有些反应不及。
谁说这个沉默的男人不会说情话?要真说起来,一套接一套,拐着弯的让你招架不住。
额头一暖,他俯下身贴着她问:
“你还有什么要问?时候不早了,困了就早点去睡。”
明雅一动不动僵坐着,用力掐自己手心:
“你是怎么对珍妮说的?”
卓然没回话,她眼眸一眯,猜测道:
“你用钱打发她?”
他平静的看着她,算是默认。
明雅沉默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她看得出珍妮不是个贪财的女孩,假如她真想嫁入豪门,凭她的姿色想嫁什么样的没有,如今瞧上了卓然,他倒好,什么都用钱解决。
她从位子上起来,不想再谈他们的事,感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一周后卓然接回了女儿,明雅没有跟着去,而是等在沙发处,等着他一进门便迎上前。
小丫头对她很热情,气色红润,看到她便动了动小手讨抱抱。
为了这个孩子,外公特意从乡下赶来,在卓然的书房里待了一晚上,险些把字典翻烂了,才得出两个字“芸夕”。
明雅听着觉得不错,就定下来了,可当外公问到跟谁姓的时候,她悄悄觑了卓然一眼,也不管他怎么想,张口就说:
“姓方。”
做人不能忘本,她老方家就剩她一根独苗,可不能在这里断了。
想到这明雅心里就有气,儿子本来叫方孟宇叫得好好的,他非得跟她抢,现在改成了卓孟宇,别提多拗口了。
起名的时候卓然就这么站在一旁,目光微亮的看着她抱在怀里的女儿:
“方芸夕,很好听。”
明雅心尖一跳,仰起头恰好迎上他格外温煦的眼睛,那种专注得,仿佛眼里只有她们母女的眼神令她一颗心又开始咚咚跳个不停。
她赶忙垂下头逃避他过于炙人的视线,既然他这么说,算是同意了吧?
不得不提,卓然真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女儿刚接回来那会儿,每到半夜就哭个不停,搅得她没法睡觉,卓然知道以后便开始在她房里打地铺,拿出他在育儿班学到的知识,孩子一啼哭马上检查大小便,然后就是换尿布,哄孩子,每一样做得都比她这个准妈妈顺溜。
可与此同时,他整宿整宿的睡不好,以至于隔天早上,明雅发现他眼窝下越发浓重的黑影。
“要不……我们晚上轮流照顾女儿吧。”
她喝着姆妈做好的豆浆,眼瞅着他憔悴的神色,这几天明显没怎么睡。
卓然低头逗弄着孩子,那种真正发自父爱的宠溺、感动的眼神令人动容。
闻言,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良久,唇边笑意更浓:
“没关系,你好好坐月子,其他的不用管。”
这个大男人。
明雅不跟他争,“嗯”了一声用包子塞住嘴,反正他体力好,死不了。
下午卓然不在,明雅趁着机会给女儿喂奶,也不是非要避着他,可这人真是太讨厌了。
每次她要喂孩子母乳,他总要在一旁盯着看,那眼神跟上公开课似的,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不放过一丝细节,假如手边有一本空白的小本子,他都快要做笔记了……
虽然是老夫老妻,但是她也是会害羞的好吗?!
晓渔同学在一旁看着,瞧着女婴“吧唧吧唧”的吸奶,吮着大拇指羡慕的说道:
“很好喝吗……”
明雅用力捏着他的脸,你小子当年也没少喝啊。
喂过奶,小女婴乖乖的窝在母亲怀里睡觉,明雅瞅着天气不错,也跟着眯了一下……
直到卧室的门被人打开,卓然则因为面前的景象,一颗心霎时软得一塌糊涂。
阳光斑斑驳驳的映入室内,洒在床上,那上面睡着他的妻子,他的儿子,还有他的女儿……
眼眶微湿,他俯下身亲亲的吻上他们。
睡到下午,姆妈从外头买菜回来,卓然正在沙发上看报纸,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姆妈,我来。”
姆妈笑得合不拢嘴,两人又聊了两句,直到房间里传来一声怒吼,两人这才双双闭了嘴。
“方晓渔!你多大了,尿床?!你别跑,回来!”
——
李学铭发现他的老板最近的笑容非常诡异,非常的变态,也非常的……不正常。
就比如他总是抓着手机不放,没事就盯着屏幕傻兮兮的笑,有一次被他新换的男秘书瞧到,回头人家帅小伙战战栗栗的过来找他,问他老板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还是说往后在人事上会产生什么变动?
李学铭嘴角抽搐了下,把小帅哥安抚走。
隔天,他拎着一沓文件进董事长办公室,瞅着桌面那台手机,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刚要拿起,耳畔便传来一道冷飕飕的声音。
“李学铭。”
李学铭摸了摸还在砰砰直跳的小心脏,搁下文件说:
“这些是xx地产开发的项目资料。”
卓然应了一声,拿起桌面的手机解锁,李学铭大着胆子凑上前,瞄到对方的屏幕。
他愣了下,瞅着卓然冰冷的目光,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女儿很漂亮,像你。”
一提起女儿,卓然脸色顿时好转,连出口的话都温和了许多:
“开会吧。”他顺手把手机揣入兜里,末了又多了句:“你不觉得她长得比较像明雅吗?”
想了想,他又笑了。
李学铭嘴角不停抽搐,这么一个刚足月的女婴,能看得出长相就有鬼了!
后来再有人询问大老板的事,他干脆丢出四个字堵上悠悠之口。
一切的不正常,只因为他们老板——喜当爹了。
——
几天后,明雅抱着女儿出来吃早餐。
姆妈给她端了一碗粥,她用勺子搅了搅,一边安顿儿子,一边逗弄女儿,直到桌面上传来“嗡嗡”的震动声。
定睛一看,是卓然的手机在响。
“你有一封邮件。”
她抬头喊还在厨房里忙活的卓然,低下头继续逗女儿,可随着眼角的余光瞥到桌面上的照片,她愣了下。
那是她和孩子们熟睡的画面,一个镜头将她和一双儿女扑捉在内,整体色调非常温暖……
她看得两眼发直,连他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知道,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手机拾起,她错愕的仰起脸,恰好迎上他的视线……
他眸光微晃,突然俯下身,动作快速的在她唇上啄了下,而后背过身,走出阳台打电话。
太过突然的吻令明雅傻在原地,维持刚才的姿势,她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一颗心……似乎微微的颤了下。
------题外话------
明天母亲节哟,提前祝已经有了宝宝的准妈妈们节日快乐~
ps谢谢楼下妹纸们的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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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画眉
――吱――
华东初上,夜色朦胧,刺耳的刹车声被淹没在霓虹闪烁的世界里,这里是a市最繁华的地段,车水马龙,灯光徇烂。
道路两旁是一排排的酒吧、商铺,摇滚乐的震动窜进耳里,哪怕没进去,隔着大老远都能感受到酒吧内的激情。
沈渊拉开车门下车,冷着脸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酒吧,随后阔步走了进去。
刚进门,酒吧内的音乐便在耳边炸开,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中央的小型舞台上。
灯光不停的闪烁,各种颜色的光束下,几名穿着暴露的的舞娘在一群口哨声与尖叫中疯狂的扭动身体……
沈渊侧过身,寻到一条走廊往里走,不同于大厅内的繁华喧嚣,越是往里走就越发的安静。
灯光昏暗,印有花纹的墙壁上仅有一盏壁灯做点缀,过于微弱的光线令人看不清前路,他必须扶着墙壁才能前行。
没过多久,他终于找到了尽头的一间包房,很普通的木门,与酒吧内的其他包厢没什么不同,可唯独只有这里,留守了一名身材高大的服务人员。
对方看到他,做出个禁止进入的手势。
沈渊重重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扔掉烟蒂说:
“我找人。”
男人上下扫了他一眼: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沈渊不满的眯起眼,直接动手把人推开,强行拧开门把手闯了进去。
门一开,看到的是一组红色的环形沙发,上面东倒西歪的坐着几个女人,他们有的神情满足,有的正在鼓捣桌子上锡纸,豪华包厢内一时混搅了女人浓郁的香水与堕落的烟味。
看到有人进来,为首的女人不悦抬眼,斥责身后的服务员。
“怎么回事?”
“刘姐,他自己闯进来……”
那名叫刘姐的女人也是浓妆艳抹,大长发,高跟鞋,年纪约莫在四十岁上下,见状,她敲了敲桌面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沈渊眼尖的发现正在角落里摆弄针管的女人,顿时气得抖个不停,也不答腔,径直走过去,把沈宛心扯出来。
沈宛心抬起眼:“渊子。”
沈渊夺过她的针管,胳膊一抬摔在地上:“跟我回去!”
见状,刘姐不悦的轻哼,立即有数名大汉拦住他们的去路。
“沈夫人,他是什么人?”
沈宛心见到儿子莽撞的举动,生怕他被人误会,忙解释道:
“他是我儿子。”
沈渊没搭腔,他抓起母亲的手往外拖,沈宛心穿着高跟鞋踉跄了下,可还是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他铁青着一张脸一路把人带上车,然后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车身渐渐滑出这份堕落的喧嚣,一个小时过去,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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