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凭据么?我就是凭据。”一个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只见上官楼携着秋晚霁缓缓走上擂台。
“你是谁?”梅傲寒警惕地看着二人,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我就是秋菡萏的女儿秋晚霁。”秋晚霁没有看梅傲寒,而是转身面对台下的武林人道,“我可以证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念冰剑法》,有的只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的阴谋。”
此言一出,台下立即哗然。
贺御朝再也坐不住了,摆出一种武林盟主的威仪,“秋姑娘,你这样说也未免太不可信了吧,谁都知道‘念冰剑法’可是秋月白前辈的独门武功,难道这还有假吗?”
秋晚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错,‘念冰剑法’是我祖父的独门武功,但是却没有剑谱,因为它没有任何特殊的招式,只是在对敌时将心境达到了完全忘我的状态,这样,任何剑招都可以成为必胜的绝招。”
“秋姑娘,”贺御朝嘴角微掀,“你这是在哄小孩子吧。”
“这是用剑之人都懂的道理――手中有剑,心中无剑,无招胜有招,”飘香雪冷然道,“难道你不懂?”
贺御朝被他逼问得一时无言以对,只得从怀中掏出一本银光闪闪的剑谱,道:“《念冰剑法》在此,任你们怎样巧舌如簧,也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的。”
飘香雪忽然一个旋身,欺到贺御朝身前,一掌拍向贺御朝胸口,贺御朝惊慌避让,不料飘香雪此招乃是虚招,另一只手已迅速将贺御朝手中的剑谱夺了过来。
“飘香雪,原来你也是来夺剑谱的?”贺御朝一副抓住把柄的模样,讥笑道。
飘香雪淡然地举起剑谱,“这就是剑谱?”
“当然,如假包换。”贺御朝自信满满地说,脸上一片得意之色。
“好。”飘香雪暗运真气,手中剑谱立即冒出白烟,瞬间化为灰烬,轻轻一扬,洒落风中。
“飘香雪。”梅傲寒和贺御朝齐声高喝,“你竟敢毁了剑谱?”
飘香雪看着两人如看着两个小丑,讥讽道:“现在,你们还要说有剑谱吗?”
“除非他们再造一本出来。”上官楼冷哼着,嘲讽地睨着两个人。
所有人见剑谱被毁,虽感可惜,但又觉得这样一来,免了杀伐争端,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有贺御朝和梅傲寒见自己的计划被破坏,气得面色铁青,但一时又无可奈何。
贺御朝本想借丐帮弟子遇害一事,将矛头指向飘香雪,但不料丐帮帮主离无言却誓死保证,丐帮的一百多条人命绝不是飘香雪所为,凶手另有其人,所以也只能灰头土脸地作罢。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武林大会,就这样狼狈地偃旗息鼓了。
扬州月夜,清幽宜人,清风将丝丝凉意吹进画舫之中,不但没有凉意,反让人心神俱爽。
飘香雪坐在画舫中,望着水面上的玉带飘逸,霓虹卧波,倾下一口酒,随口低吟:“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水竹又消失了,甚至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飘香雪的心正在一点点的失落。
景幻仙子与离无言一起走过来,当他们看到飘香雪眼里的哀伤时,脚步不由一滞,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静立不语。
“他们开始行动了?”飘香雪了然道。
离无言面现钦佩之色,恭敬地道:“果如所料,贺御朝已经开始行动了。”
飘香雪放下酒杯,缓缓起身,“走吧,是该撕下他伪善面具的时候了。”
“是。”离无言一脸恭谨,躬身侧立一旁,待飘香雪走过,才快步跟了上去。
扬州城郊,一片灯火通明,御林军首领端卫坐在马上,远远看见飘香雪一行人走来,立即从马上跃下,恭谨地迎了上去,跪拜道:“末将叩见侯爷。”
飘香雪衣袖微拂,端卫只觉膝盖处一种暗力涌来,竟硬生生地被托了起来。耳边飘来淡淡的一句:“我早已不是什么侯爷,只是一个浪子,受不起将军的如此大礼。”
端卫虽跪不下去,但还是躬身施礼,坚持道:“在末将心中,您永远是末将最尊敬的侯爷。”
飘香雪暗暗叹气,只能随他,淡淡道:“带我去见皇上吧。”
“是。”端卫响亮地答应着,快步上前,为他们带路。
行宫帐内,刘邦见飘香雪进来,脸上露出有些不太自然的微笑,“白衣侯,你总算肯来见朕了。”
“世上没有白衣侯,草民是‘白衣浪子’飘香雪。”飘香雪不卑不亢地答着。
刘邦脸上的笑意在瞬间凝固,皱眉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朕?”
飘香雪不理会他的不悦,直截了当地道:“我是为了翼王的事来的。”
“正儿?”刘邦的鹰目中闪过惊诧,“莫非他……”
飘香雪右手一伸,离无言立即上前一步,将三封信函递放在他的手中。
飘香雪看都没看一眼,便将它们直接递给刘邦。
刘邦接过信函,一一打开,越看面色越是难看,到最后,已是一脸阴鸷,猛地将信函揉在掌中,对着帐外怒喝:“来人,速去将翼王绑来见我。”
三天后,翼王刘正因意图造反,被就地正法,他的余孽也都被铲除殆尽。
与此同时,武林盟主贺御朝的真实身份曝光,原来他就是已被正法的翼王刘正,于是武林人士在一片唏嘘声中,决定重新推选出一位新的盟主,这又将是一番龙争虎斗,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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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惊闻恶令魂魄飞
二十、惊闻恶令魂魄飞
新盟主选举大会,依然在扬州举行。群雄齐聚,各展所能,那热闹的场面,激烈的争斗,丝毫不逊于当日争夺剑谱的擂台赛。
只不过主持人由贺御朝换成了少林方丈、武当掌门、百毒神宫宫主三人。
连续三天,都没有人能技压众杰,慑服群雄。
直到第四天,梅傲寒的出现,他连败七人,气势锐不可当。
三位主持人深知血梅谷的恶名,怎肯将盟主之位交托给他,然而无人挑战,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梅傲寒在台上耀武扬威。
就在三位主持人一筹莫展时,神池仙带着水竹出现了。
神池仙目注梅傲寒,不屑道:“你要做盟主?”
“不错,”梅傲寒傲然道,“莫非前辈也对盟主之位有兴趣?”
神池仙冷哼道:“区区一个盟主之位,还不值得我出手,不过我也不能任由奸险小人随意窃取。”
梅傲寒对她的讥讽似若未闻,只盯着她身旁的水竹,眼底尽显柔情。
“水竹,”神池仙不悦地看了眼水竹,命令道:“把他给我逐下台去。”
水竹恭顺地应了一声,执剑指向梅傲寒。
“你回去吧,我可不忍心伤你。”梅傲寒一脸暧昧,目光灼灼地道。
水竹冷冷地一剑刺出,梅傲寒猝不及防,闪躲稍慢,衣袖被划了一道口子。
梅傲寒连忙收敛心神,屏除杂念,全力应付。
两人一个心中有情,一个好不留情,却愈打愈是激烈,三位主持人暗暗点头,台下众人暗暗叫好。
梅傲寒见水竹剑剑绝情,虽有怜香惜玉之心,却无勇于就义之胆,当下一狠心,也使出杀招。
水竹一剑刺出,堪堪要刺入梅傲寒的咽喉。
梅傲寒顺势向后一仰,一个旋身,到了水竹身侧,同时打出一支“血梅镖”,射向水竹的小腹。
水竹一个蜻蜓点水,抽剑将镖击落,身子凌空跃起,在空中旋了一个美丽的半弧,然后缓缓落下,剑身轻点,挽出三朵剑花,分刺梅傲寒的咽喉、前胸和小腹。
梅傲寒被她美妙的身法,玄妙的剑术迷得一呆,竟辨不清虚实。
直到水竹冰冷的剑身贴在了他的脖颈上,他才缓过神来。一时望着水竹,又气又羞,又爱又恨。
水竹很快收剑,退回到神池仙身侧。
梅傲寒一双细目仍不舍地盯着水竹,神池仙怨恨地看了水竹一眼,闪身挡在水竹身前,阻住了梅傲寒的视线。
梅傲寒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三位主持人见水竹剑术精妙,又飘逸脱俗,虽缺了点盟主的威仪霸气,但人品不凡,都不禁暗暗首肯。
不料,一波刚息,一波又起,竟还有人向水竹挑战。这挑战之人,众人都识得,竟是一向淡泊名利的”快剑手“栾天舒。
“水公子。”栾天舒抱拳道:“请赐教。”
水竹却不与他客气,拔剑便刺。
栾天舒不愧为“快剑手”,他的剑的确很快,竟后发先至,转守为攻。
不过,水竹的剑虽不及他快,但轻灵变化却更胜一筹,所以一时间旗鼓相当,胜负难分。
只见台上,栾天舒的剑快如闪电,疾似流星;水竹的剑柔若秋藤,轻如浮云。这一番比试,比方才不知又精彩了几分。
神池仙看得暗暗得意,因为她已看出,水竹虽不及栾天舒快,但剑走轻灵,以柔克刚,已处于上风。看来,自己这些年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如果不加内力,只比剑术,恐怕自己都不是这个徒儿的对手了,“幽竹客,你就快得到报应了。”她怨毒地想着。
正在神池仙越想越得意之际,不幸的情况发生了。
不知为什么,水竹本已就要取胜,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忽然身子一个踉跄,向前一倾,剑掉在了地上,手腕被栾天舒的快剑划伤。
栾天舒立即收剑,向后退了一步,拱手长揖道:“水公子,得罪了。”那谦谦君子的模样,还真颇有几分盟主之风。
神池仙恶狠狠地瞪了水竹一眼,气得变了脸色。水竹惭愧低头,不敢多言。
“经比试,武林盟主就由……”未等主持人宣布完毕,一条白影飞上台来,冷冷道:“他没有资格当武林盟主。”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衣人身上,都认出了白衣人正是飘香雪。
三位主持人见是飘香雪,脸上都显现出恭敬之色,少林主持率先问:“施主何出此言?”
“我怀疑他是用了诡计,才取胜的。”飘香雪向栾天舒一指道。
栾天舒沉下脸道:“飘香雪,你找麻烦找糊涂了吧,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坏人。”
飘香雪不理会他的狡辩,径直走向水竹,关切之意泄于眼底,柔声道:“你刚才可是内力不济?”
水竹心乱如麻,不敢看他,更不敢与他对视,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飘香雪猛然回身,栾天舒只觉白光一闪,长衫已被飘香雪的宝剑划开。栾天舒惊慌后退,手本能地向怀中捂去。可惜,他什么也没捂到,飘香雪的剑尖上已多了一个小瓷瓶。
“你还记得刚才那式剑法吗?”飘香雪目光冰冷。
栾天舒脸色已经灰白,额头渗出汗珠。
飘香雪举起瓷瓶,道:“这是‘涣元散’,不但无色无味,而且中毒之人内力会逐渐消失,杀人于无形。”
栾天舒仍嘴硬道:“我刚才根本就没动过它。”
“你根本不用动它。”飘香雪冷然道,“因为你的指甲中早已蓄满此药,你只需轻轻一弹,便可以叫对手中毒,七年前,你就是用此法杀了你师傅‘快剑叟’黄月的,因为你师傅发现你心术不正,不肯将‘昙花七剑’的绝招传你,你便杀了他,不料你费尽心机,却不料黄月早已将绝招授人,那人要替黄月杀你,你却跪地求饶,发誓今后一定会悔改……”
“你……你到底是谁?”栾天舒颤动着问。
飘香雪淡漠道:“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你,你是白……”栾天舒惊骇地指着飘香雪,浑身打颤。
飘香雪冷冷打断他,“把解药交出来。”
栾天舒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乖乖地掏出两粒解药,递给飘香雪。
飘香雪接过解药,仔细查看一番,这才递给水竹,看着他服下去。
然后,抬手抓住栾天舒的“琵琶骨”,用力一捏,骨骼碎裂之声响起,栾天舒不及惊呼,便已昏死过去。
水竹此时气力已经恢复,望着飘香雪不觉柔肠百结。
忽然,耳畔传来神池仙如鬼魅的声音,“听着,我要你杀了这个白衣浪子。”
水竹咋听此令,惊得魂魄离体,飞出天外,良久才嗫嚅道:“为……为什么……师,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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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道是无情却有情
廿一、道是无情却有情
神池仙一双眼睛盯着水竹,凛厉的目光像两把锐利的刀子,吓得水竹不敢再出声,心惊地垂下头。
神池仙脸上露出怨毒的笑意,“怎么,你看上他了?”
“我没有。”水竹慌忙否认着,头垂得更低了。
“把头抬起来。”神池仙厉声呵斥着。
水竹被动地抬起头,目光却不敢与她对视。
神池仙看着她目光躲闪的样子,心下了然,道:“你这孽障,果然喜欢上了他。”
两人本来是用传音入密的功夫私下交谈,但神池仙忽然大声道:“水竹,我命令你立即杀了飘香雪。”然后又继续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小声威胁道:“否则,你再也不是我徒弟。”
水竹呆住,傻了,痛苦充溢着她的四肢百骸,让她痛得不能呼吸,泪雾迅速迷蒙了双眸,她目光凄迷地望着神池仙,幻想着师傅会突然改变主意,收回恶令。
神池仙索性背转过身,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知道,一切都不能挽回了。十多年来,她感念师傅的养育之恩,从不敢有半点的违逆,这是她第一次想反抗,可是她知道师傅的绝情,如果她敢反抗,那她们的师徒情分一定就尽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而让师傅失望、伤心。
然而,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的心痛?痛得她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飘香雪等人忽然听到神池仙的那句大声呵斥,不由大惊,众人都不明白神池仙为何会下达这样的命令,飘香雪更是呆立当地,怅然地望着水竹,心中有千万句肺腑之言,却全部哽在喉口,发不出一点声音。
两人怅然凝望,目光里凝聚着痛苦的柔情,飘香雪的目光中多了一层灼热,水竹的眸光中增了几分凄凉。
天地寂然,人也寂然,只有两颗心在剧烈地跳动着,倾述着,将两心情意流溢于眼底眉间。
水竹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她不敢再对望下去,拖着沉重的步子,有如带着千金镣铐,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生生走出了几十步的距离,每移动一下,都饱受锥心刺骨之痛。
终于走到了飘香雪身前,水竹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缓缓地抬起软剑,指向飘香雪。
“你,真的要杀我?”飘香雪直直地凝望着水竹,声音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是。”水竹木讷地答着,眸光躲避着飘香雪的注视,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模糊。
“那,就动手吧!”飘香雪嘴角牵动,仿佛在淡淡轻笑,那笑容却让人感到一种沉痛。
水竹的手在微微颤抖,贝齿已将樱唇咬出了血,视线开始模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水竹!”随着神池仙一声凄厉的怒斥,水竹的手一抖,剑刺了出去。
这一剑刺得又快又狠,足以置人于死地。
剑无情地刺入了飘香雪的胸口,一剑穿心,一如十年前,连位置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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