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水如云依然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会,因为我昨天晚上,也差点被那盆蓝色妖姬魅惑了心智。”飘香雪继续解释着,眼中流露出一丝焦灼。
“哦,说说看,你是怎么差点被魅惑心智的。”水如云用调侃的语气道,显然未将飘香雪的话放在心上。
飘香雪忍住心中的焦急,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昨晚的情况。
“你是说,‘念冰心法’可以帮你压制蓝色妖姬的魅惑?”水如云若有所思地道,神色里多了几分凝重。
飘香雪诚实地点了点头,追问道:“前辈,现在可以去看看秋姑娘了吗?”因为水如云不相信自己,所以他这次只求她去看看秋晚霁,而不说是救。这样,反而让水如云没有理由拒绝。对于在自己家中毒的人,怎么可以连看都不看一眼呢?
水如云听出了他话中的以退为进,心中暗赞飘香雪的聪明,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她缓缓起身,伸指掸了掸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故意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先随你看看她去。”
飘香雪见她终于答应去见秋晚霁,心中欢喜,立即赶到前面带路,全忘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岂用他为人带路。正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此时的飘香雪一心担忧着秋晚霁的伤情,早已没了平日的聪明睿智。
水如云也不点破,心中对秋晚霁的恨意却又是增添了几分。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回到了飘香雪的宫室,只见秋晚霁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已经熟睡了一般,只是从那起伏的胸口上能够看出,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紊乱了。
水如云慢吞吞地走到床前,象征性地俯身看了看,便道:“的确是中了毒,只是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
“她的确是因为蓝色妖姬中毒的。”飘香雪肯定地道。
“是么?”水如云不屑地道,“那你在这里住了整整一个晚上,怎么不见你中毒?”
她的话,倒是真的问住了飘香雪。的确,若是以时间来看,自己更应该中毒,可是为什么自己没事,秋晚霁刚一来便中了毒呢?
水如云见他不再坚持,轻蔑一笑道:“算了,不管怎么说,她是在我冰谷中的毒,所以帮她解毒也是可以的。”说道这,她故意停下来,观察着飘香雪的反应。
飘香雪听她这样说,已知她必有下文,当下默不作声,等着她自己来说。
水如云见在如此情况下,飘香雪还能如此冷静,心中不由得又多添了几分叹服,想要将他收为己用的心便更强了。
“不过,我可不想再白帮你救人了。”既然飘香雪不开口,她只好自己说下去,“除非,你答应我先前提出的条件。”
飘香雪的眉头紧蹙,曾经相似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只是对于恶毒的莫梨雪,自己可以毫不留情地选择伤害,但是对于善良的水丝柔,自己又怎能违心地伤害她呢?
“前辈,”飘香雪艰涩地道,“你这样做,可考虑过水姑娘的感受?”
“我的女儿心里想什么,我这个当娘的自然知道。”水如云自负地道,因为她早已确信,水丝柔对飘香雪是动了真感情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水姑娘那样的人品,她会愿意要一份乞求来的感情吗?你一定要让她处于这样尴尬的地位吗?”飘香雪坦诚道。
水如云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痛苦的往事,历历在目地涌出记忆的闸门,“不要再说了,总之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不会救这个臭丫头。”说完,水如云匆匆地走出了飘香雪的宫室,那急促的步伐,好像是要逃离什么一般。
飘香雪见她如此执拗,不由轻叹一声:“对不起,秋姑娘,我不能为了救你,而伤害了另一个无辜的姑娘。”
“谢谢你。”一声轻柔的低叹在飘香雪的身后响起,水丝柔不知何时已悄然地站在他的背后。
飘香雪知道她应该是听到了自己的轻叹自语,有些尴尬地望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秋姑娘的确是中了蓝色妖姬的毒了。”水丝柔没有看飘香雪,而是凝望着床上的秋晚霁,幽幽说道。只是若是细心之人,便能够发现,她望向床上的眸光,是十分空洞,没有焦距的。
飘香雪静静地听着,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会让两人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因为这蓝色妖姬是我母亲特意培育的稀有品种,分为雌雄双株,如果只是接触其中的任何一株,是不会中毒的,但是如果接触了两株,便会立中巨毒。”水丝柔依然是自顾地解释着,似乎并不是想要说给谁听,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飘香雪蓦地想到了先前秋晚霁所说的话,那是在她看到窗台的蓝色妖姬时所说的“你这里也有这种花”,顿时明白了秋晚霁中毒的原因。
“那么,你可知道这种毒要怎样解?”飘香雪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忍不住问道。
水丝柔缓缓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飘香雪看着她幽怨的神情,心中的歉意更重,便不再追问下去。
“只要把两株蓝色妖姬的汁液调和在一起,让中毒的人饮下,蓝色妖姬的毒便可以解了。”水丝柔始终不敢正视飘香雪,因为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飘香雪看着她隐忍的神色,心中更加不忍,漠然道:“谢谢,我知道了。”
水丝柔终于忍不住望向飘香雪,后者那关切的目光,让她顿时泪眼迷离,她慌乱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桌子上,急促地道:“这是调好的解药。”说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在双足踏出宫室的同时,两滴清泪顺着腮边滑落。
飘香雪竟然有一种想要将她拉住,好好安慰的冲动,但他总算明智地制止了自己的这一冲动,因为那冲动所带来的后果,将会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飘香雪收敛心神,从桌上拿起瓷瓶,走向床前,将秋晚霁的上身托起,半抱在怀中,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使她的嘴被迫张开,一只手拔下瓷瓶的瓶盖,缓缓将解药倒入秋晚霁的口中。
幸好秋晚霁中毒的时间还不算长,总算还能吞咽。飘香雪等秋晚霁将解药全部咽下,才慢慢将她从新平放到床上,起身收起瓷瓶,坐到一旁等着秋晚霁醒来。
大约过了盏茶的功夫,昏迷中的秋晚霁忽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呼吸变得格外地急促起来。飘香雪惊觉起身,冲到床前,就这一眨眼的功夫,秋晚霁的脸色已经血色全无,额顶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眉头紧蹙,全身都开始痛苦地痉挛着。
飘香雪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眼见秋晚霁在床上痛苦得死去活来,飘香雪的心也愤怒到了极点。手指连点,制住了秋晚霁周身的各大要穴,抑制住毒性的迅速扩散,最后在秋晚霁的昏睡穴上重重一点,暂时帮她消除了痛苦。
做完这些,飘香雪便有如旋风般地狂飙而出,气冲冲地寻找着水丝柔。他做梦也想不到,看着那样善良温顺的水丝柔,竟然会是如此阴毒的女人,竟然让自己亲手为秋晚霁喂下毒药,亏自己刚刚还在为她伤心难过,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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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二一、问君能有几多愁
百二一、问君能有几多愁
在水丝柔的宫室前,飘香雪没有找到水丝柔,却意外地看见了正等在那里的水如云。
水如云气定神闲地望着飘香雪,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一切都是你搞的鬼?”飘香雪恍悟道。如果水丝柔真的想要害秋晚霁,怎么会用这么笨的方法?她只要袖手旁观便好。
水如云轻蔑地挑眉笑道:“你还不算太笨。”
“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飘香雪瞪视着她,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愤怒,斥责道,“你非要让她背上害人的罪名,才会满意吗?”
水如云恼怒地望着飘香雪,她很是讨厌这小子此时那种教训人的模样,冷哼道:“我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偷偷地换掉了她的解药,没想到这丫头对你的痴心竟然已经到了如此无怨无悔的地步,真的会为了你,而心甘情愿地去救她的轻敌。”
水如云说到这里,恨恨地盯着飘香雪,用质问的语气道:“可是这个傻丫头又得到了什么呢?只不过是你的猜忌和轻视罢了。”
飘香雪心中充满了对水丝柔的歉疚,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找到水丝柔,否则,将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然而世事总是会事与愿违,他刚才急于要找到水丝柔,却是芳踪渺渺,而现在他最怕见到的就是水丝柔,却偏偏她就在此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都听到了?”水如云目光冷凛地看向水丝柔,冷言道,“现在的你,还愿意再无怨无悔地帮助这个寡情薄义的男人吗?”
水丝柔的水眸中早已噙满了泪水,此时再也无法忍耐地奔涌而出,她紧紧咬着轻颤的粉唇,脸上是难掩的痛楚。
“对不起。”飘香雪看着她伤痛欲绝的模样,隐忍委屈的泪水,一颗心莫名地痛了起来。
水丝柔望向飘香雪,唇角扯出一抹凄伤的轻笑,摇头道:“这不怪你,只是我却误害了秋姑娘。”
飘香雪为她的善良而感动,此时此刻,她一心所想的竟然还只是别人,飘香雪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潮湿,心内涌起一股热流。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水姑娘,你如此善良,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他是由衷之言,却让水丝柔的心更加绞痛,竟是哽咽难言。
“够了,飘香雪。”水如云看不下去了,在她看来,此时的水丝柔显得太过卑微,她水如云的女儿,怎可如此地没有出息,于是她怒声喝斥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想救秋晚霁,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飘香雪心中一惊,刚才只顾得关心水丝柔是否受到伤害,竟忘了还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秋晚霁。
飘香雪沉痛地望着水如云,用诚恳的语气道:“前辈,你一定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水如云生气地指责道:“是你太不识好歹,所以你也怪不得我?”
“母亲,”水丝柔突然涩声唤道,声音里还带着难以抑制的轻颤,“请你,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你这丫头,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就算你再是掏心掏肺,人家也不会领你半分情,想要得到,就必须要靠自己的手段去争取。”水如云不悦地教训着水丝柔,她开始怀疑,眼前这个懦弱的丫头,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母亲,我不要他领情,”水丝柔哽咽道,“求你成全女儿,不要让女儿变得更加不堪。”
“不堪?”水如云对她的这个说法完全是嗤之以鼻,忍不住训斥道,“我看你是中了他的毒了。主动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会有什么不堪?被你的敌人打败,那才叫不堪。”
“难道你真的认为,您的女儿需要像一个乞丐一样,去乞求别人施舍爱情吗?”水丝柔有些悲愤地道。
“哼,”水如云不屑地冷哼,傲慢地昂着头,用高高在上的口气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做一个乞求爱情的乞丐了,我是要让你做一个掌控爱情的女王。”
水丝柔凄然惨笑,反驳道:“爱情是无法掌控的,也是无法乞求的,它需要的是两情相悦。”
飘香雪听着水丝柔的话,心底陡升一种敬意,能将爱情看得如此神圣的女子,是值得天下任何一个男人去珍爱的。
“水姑娘,谢谢你,”飘香雪诚心实意地道,“不过,请不要再为了我与你的母亲争执了。”
“我这样做,并不是全都因为你,”水丝柔幽然道,水眸中透射出一种坚定,“我也是为了让我自己能活得抬起头来。”
她最后的这一句话,可把水如云气得不轻,铁青着面色,厉声喝斥道:“你说什么,难道我让你抬不起头了吗?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水丝柔水眸中再次盈满泪水,凄迷地望着水如云,恳求道:“母亲,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这真的不是女儿想要的,还望母亲能够成全女儿,不要再让女儿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堪,需要不择手段地去得到一个男人。”
“不择手段又怎样,人们在意的只是结果,谁会在意事情的过程是怎样的?一个成功的帝王,会受到万民的拥戴,可是又有谁会去在意,他的成功是踏着别人的尸体得来的?”水如云愤愤不平地道。
水丝柔眼见无法劝服母亲,而自己又被迫在飘香雪的面前与母亲争论着这令人难堪的话题,仿佛是被层层剥去了蔽体的衣衫,将自己的**和灵魂,都**裸地展示在了人前。这让她痛苦羞怯得想要死去,她这样想着,也便这样做了,从窄袖中飞快地抽出一把匕首,架在脖颈之上,语音悲凉里透着深层的绝望:“母亲,如果你不想先为女儿收尸,就请成全女儿。”
水如云没有想到一向柔顺的女儿,竟忽然变得如此刚烈,一时竟是茫然失措。呆怔地望着水丝柔,又惊又气。
水丝柔见水如云依然没有答应的意思,手中的匕首绝望地向自己的脖颈抹去。
“不要。”水如云反应过来,已是不及,这一刻她惊骇地睁大了眼睛,绝望地看着就要香消玉殒的女儿,却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幸好,水丝柔的身边还有一个飘香雪;幸好,飘香雪早觉觉察到了水丝柔的异样。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飘香雪的手握住了水丝柔持着匕首的手腕,硬生生地夺下了那柄泛着寒光的,锋利的匕首。
水如云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感到自己的腿脚都在发软,如果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她所争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终于,她妥协地叹了口气:“罢了,你爱怎样便怎样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只是一瞬间,水如云仿佛忽然苍老了许多,脸上再也没有了那意气风发的自得之色,转身缓缓地走开了。
“谢谢母亲成全。”水丝柔望着母亲颓然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地轻叹着。又转而对飘香雪道:“我带你去丹房取药。”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前头,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飘香雪一眼。
飘香雪心情沉重地随着她去了丹房,很顺利地取回了解药,给秋晚霁服下,这一次很快就收到了效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秋晚霁便悠悠醒转。
水丝柔这才又将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飘香雪道:“她体内蓝色妖姬的毒还没有解,但是这两种解药不能同时服用,请在两个时辰后,再给她服下,她的毒便会全部解除了。”她的眸光依然不肯投注飘香雪分毫,一直冷冷地别着脸。交代完了这些,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飘香雪的宫室。
两个时辰后,秋晚霁服下了蓝色妖姬的解药,身体里所有的毒素全都被清除了。可是那留刻在飘香雪心底的毒素,却恐怕再也无法清除了。望着秋晚霁苍白的面颊,飘香雪的眼前,浮现的却是水丝柔凄婉哀怨的神情。
秋晚霁的毒解了,两人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可是飘香雪的内心却纠结着。
秋晚霁望着他紧锁的眉头,体贴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你要做什么?”飘香雪担忧地道,他没有告诉她中毒时所发生的事,而秋晚霁也没有问,但是不说不问,不等于事实就不存在,想到水如云对秋晚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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