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和云霓上前一人扶着他的一只胳膊,香凝的眼中已经流下了泪水,埋怨道:“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竟然值得尊主你这样对待?”
云霓更是泪如雨下,哽咽道:“你明知这样会害死自己的,为什么还要放了那个女人?”
“不要再说了。”花玉珲痛苦地蹙着眉,制止道。“我真的没事。”他嘴里说着没事,额头上却渗出了冷汗,整张脸都因为胸口的巨痛,失去了血色,原本就白得透明的面颊,变得更加苍白。
“你这也叫没事?”幽怨的声音响自门口,那声音虽然不够软糯,却让人听得十分悦耳,就连花玉珲胸口的巨痛似乎也在听到这声音时,缓解了许多。
香凝、云霓同时惊喜地唤道:“小姐,你没走?”
水竹缓缓走进房中,来到花玉珲的身边,心痛地望着痛得冷汗淋漓的花玉珲,水眸噙泪,涩声道:“这就是那个恶毒的诅咒?”
花玉珲胸口的巨痛,在见到水竹的一瞬间已经消失,闻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救我?”水竹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因为另一个不可更改的承诺。”花玉珲望着水竹,故作淡然地道。
“是跟天香宫有关?”水竹直言问出了心中的猜测。
“是,”花玉珲目光灼灼地看着水竹,解释道,“因为我父亲当年曾经欠过天香宫一个人情,所以答应了天香宫的宫主,如果他有难,便可到那个地穴中求助天宫。”
“可是……”水竹想到了当时自己的处境,犹疑着想要询问。
花玉珲却已经知悉了她的想法,抢先解释道:“害你的人应该是不知道这个秘密。”
水竹被他一语点醒,想到洛春雨本欲害自己,却无形中帮了自己,而花玉珲是为了帮自己,却又似乎是害了自己,不由得心中一阵怅然惘然。
花玉珲看着水竹,忽然目露愧疚之色,吞吞吐吐地道:“其实……”
水竹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变得如此怪异,水眸凝注着花玉珲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满是探询之意。
花玉珲调整了一下心态,将原本几乎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有意岔开了话题道:“当年我父亲被仇家所伤,几乎送了性命,幸亏被天香宫的宫主所救,我父亲感念天香宫宫主的救命之恩,便对天香宫的宫主许下承诺,只要是天香宫的宫主有难,或是他的继承人有难,拿着天香宫宫主的信物,到那个地穴之中,便可得到我们天宫的帮助。那个地穴也是我父亲为了报恩而特意修建的,它的地脉与天宫相连,只要有人到了地穴,天宫的乾坤镜中便可显示,所以能够及时施加救助。不过,天宫一向不理世事,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扰,我父亲要求天香宫宫主,此秘密只能由天香宫宫主和他的继承人知道,而天宫救助的也只能是历任的宫主,不会救助天香宫的其他人。所以说,你是天香宫宫主要传位的继承人,那么害你的人必定不是天香宫的宫主,她也就绝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不只如此,她可能还以为那是一个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囚室,否则,她也不会那样做了。”
听了他长长的解释,水竹的心中更加了然,所有的疑惑都明晰了,看来,当时一定是花玉珲在乾坤镜中看到了自己,以为是自己是天香宫的宫主,所以才为了兑现承诺赶去救自己的。她又想到了当初洛清秋问自己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当宫主的事情,现在看来,洛清秋也一定是为了帮自己,想要自己得到天宫的帮助。
“那么,天香宫的宫主知道天宫有能让人恢复容貌的能力吗?”水竹求证道。
“知道。”花玉珲点头道,看着水竹的目光有着些复杂难懂的光晕。
水竹心中滑过一抹感动,洛清秋原来一直都想着帮助自己,可惜她不知道的是,飘香雪已经离自己而去,而此时自己又因为那个恶毒的诅咒,而无法离开天宫。
水竹勉强抑制住心中的痛楚,诚恳地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天宫,不会让你受那恶毒诅咒的折磨。”
花玉珲听到她说“不会离开”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辉,但旋即看到水竹清冷的神情,眼中的光辉便在瞬间黯淡了下去,沉默着,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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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此情无计可消除
八三、此情无计可消除
花玉珲离开了水竹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心中有着难言的苦涩。
刚才在水竹面前,他差一点就说出了那难以启齿的真相,事实上,当时要救水竹的方法很多,将她带回天宫并不是唯一的方法,可是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当时他为什么想也不想地便将她带回了天宫。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样做,便不会被毒咒禁锢,水竹也就不必勉强留在这里。
可是,当时自己见到水竹的时候,在与她盈盈水眸相对视的瞬间,竟然不作他想地将她带回了天宫,说是一见钟情吗,好像也不是,但是在水竹要离开的时候,他的心却是痛的,不是因为害怕毒咒的折磨,而是为她的离开而心痛。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水竹竟然主动回来了,他很清楚水竹对自己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但是她却为了他主动回来了,这让他的心变得更加内疚。但是,在内疚的同时,心底竟隐隐有一丝欢愉,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什么。
花玉珲在这里愁情缱绻,坐卧不安,另一边的水竹也同样饱受着愁情的煎熬。正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花玉珲为了不连累她,竟然甘愿忍受那毒咒的折磨,这让她无法自私地离开,可是她的心中没有他,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飘香雪,但从今以后,自己却要留在天宫,再也无缘与他相见。水竹的心,在不断地绞痛着。
香凝和云霓走了进来,直接跪倒在水竹的面前,恭敬地齐声谢道:“多谢夫人。”
水竹被她们叫得浑身都不自在,立即更正道:“不要叫我夫人。”
香凝憨笑道:“您既然已经同意留在天宫,那么自然会成为我们的尊主夫人。”
“我虽然同意留在天宫,但绝不会做你们的尊主夫人。”水竹十分严肃地纠正着,神色是不容置疑的果决。
香凝和云霓不由面面相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在她们的心目中,认为水竹既然同意留下,那便是要做尊主夫人,解开毒咒的,怎么会又留下,又不做尊主夫人呢?
水竹见她们一脸茫然的模样,只好解释道:“我留下来,只是为了帮你们尊主免除毒咒的折磨,但是我对你们的尊主,并无一丝一毫的男女私情。”
香凝和云霓此时比听到水竹说不做尊主夫人时还要惊讶,她们奉为神明,深深爱慕的尊主,竟然会有女人不喜欢,而且还拒绝得如此彻底,如此决绝。要知道,整个天宫的所有少女,哪一个不是把她们的尊主当作梦中情人,企盼着有朝一日能嫁给他,可是这个水竹,竟然对她们的尊主如此无情,这让她们又惊又气。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们的尊主?我们尊主可是天神一般的人。”云霓气咻咻地质问着,小脸涨得有些发紫,看起来十分地激动。
“感情的事,是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最好的却不一定是每个人都最喜欢的。”水竹幽幽叹道,心底滑过一抹悲伤。
香凝和云霓不屑地看着水竹,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一扫而空,转身愤愤地离开了。
水竹望着她们离去,心底的悲伤在加剧着,牵扯出隐藏心底的痛。
忽然,水竹好像想起了什么,暂时抛开了自己的伤痛,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花玉珲的寝宫。
花玉珲见她忽然主动来见自已,心情大好,脸上不由自主地溢出笑容。
“我现在不能离开天宫,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救一个人。”水眸中含着乞求,满脸的希冀。
花玉珲自与水竹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不由一怔,脱口道:“谁?”
“洛清秋。”水竹急切地说着,想到洛清秋的处境,内心十分担忧。
花玉珲了然道:“是前任的天香宫宫主?你的信物也是她交给你的。”
“是。”水竹恳切地求道,“她现在被她的妹妹囚禁,处境十分危险,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救她?”
花玉珲望着水竹焦急的模样,心中竟掠过一丝不忍,有种想要拥她入怀,怜惜爱抚的冲动,但他却忍住了这份冲动,不露声色地道:“可以。”
“谢谢你!”水竹由衷地表达着谢意,水眸中闪动着喜悦。
“事实上,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花玉珲看着她愉悦的模样,忍不住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自己反被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竟然不想与她分开片刻?这一想法,让花玉珲再次怔忡。
“我可以离开天宫吗?那个诅咒……”水竹惊喜地问着,小脸上熠熠生辉。
看着她激动兴奋的模样,花玉珲的心竟然有种酸涩,故作平淡地解释道:“可以,只要你是和我一起。”
水竹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但想到可以亲自去救洛清秋,还是很好的,便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花玉珲看着她黯淡下来的脸色,自己的心也随之黯淡,深深地扫了水竹一眼,起身道:“我们现在就去吧。”
对他的提议,水竹自是十分赞成,当下两人便离开了天宫,匆匆赶往天香宫。
然而,令水竹失望的是,在天香宫不但没有见到洛清秋,甚至连洛春雨都不在宫中。
花玉珲抓来一个宫中侍卫,打探之下,才知道洛清秋被季寞桐劫走,洛春雨和莫梨雪她们都去墨海宫了。
于是,水竹与花玉珲又片刻不停地赶往墨海宫。
墨海宫里与平日极为不同,四处戒备森严,如临大敌。水竹的容貌已经改变,侍卫们一时没能认出她来,便阻止他们进入墨海宫。
花玉珲被侍卫纠缠得不耐烦,正欲出手,季寞桐及时地赶到了。
季寞桐望着水竹,眼前的女子有一双自己似曾相识的水眸,但那清逸绝俗的容颜却是自己见所未见的,一时竟没能认出来,但见两人的玉骨仙姿,知道绝非泛泛之辈,便恭谨地施礼道:“不知两位来我墨海宫所为何事?”
水竹见他如此,知道他没有认出自己,便自揭身份道:“我是水竹,我是来找洛清秋的。”
“你是水竹。”季寞桐吃惊地看着眼前有如临凡仙子的女子,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你的容貌……”
“是我帮她医好的。”花玉珲闪身挡在了水竹的前面,出于男人的一种本能,他对季寞桐盯着水竹瞧个不停的样子十分不满,所以不露痕迹地用自己挡住了水竹的视线。
“我要见洛清秋。”水竹不理会他的惊异,急切地要求道。
季寞桐勉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赔笑道:“好,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说完,便在前面引路,一路来到了宫殿之内,走到了水竹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间,轻轻地扣了扣门,“洛姑娘,我可以进来吗?”季寞桐礼貌地询问着。
房门应声而开,洛清秋已亲自来开门,乍见水竹,也是一阵愣神。
“洛姐姐。”水竹看着虽然还有几分憔悴,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的洛清秋,惊喜地唤道。
一声熟悉的“洛姐姐”,将洛清秋的神智唤回,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清逸绝俗的女子,惊呼道:“你是水竹?”
“是。”水竹点头道,水眸中有水雾氤氲。
洛清秋高兴地一把将水竹搂到怀里,兴奋地道:“你遇到天宫的人了?”
水竹再次点头道:“是。多亏了你给我的信物。”
洛清秋放开水竹,仔细地打量着水竹,眼里全是欣羡和喜悦。
季寞桐刚想请大家落座详谈,外边慌慌张张地跑进一个侍卫,禀告道:“宫主,天香宫的人攻来了。”
季寞桐的面色立即转为凝肃,对水竹等人告罪道:“各位先休息一下,我先去看看。”
“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和你一起去。”洛清秋挺身上前道。
季寞桐略一犹豫,便点头道:“也好。”水竹和花玉珲也一同跟了出去。
墨海宫前早已挤满了黑压压的一群人,洛春雨和莫梨雪站在队伍之前,一脸的得意猖狂,洛春雨看到水竹等人出来,立即扬声道:“墨海宫的人听好,如果你们乖乖投降,便可免除一场杀戮,但若要执意顽抗,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莫梨雪早已在众人中认出了水竹,她没有想到那个被毁得面目全非的水竹居然又完好无损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的内心燃起了熊熊妒火,那个毁了容的水竹,都已经将飘香雪的魂魄勾走,如今恢复了玉容仙姿的水竹,更是自己无法匹敌的。想到此,莫梨雪的内心痛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毁了墨海宫,更要毁了水竹。
洛清秋眼见自己的亲妹妹如此猖狂绝情,痛心疾首地道:“春雨,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洛春雨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冷情地道:“收起你的假惺惺,你这幅样子是我最讨厌的,从小到大,你便宜占尽,却还非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你真不知道这个样子有多讨厌吗?”
洛清秋的心随着她的话,渐渐沉落。原来,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妹妹,竟然如此仇恨自己,这让她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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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原来你如此恨我
八四、原来你如此恨我
“原来你如此恨我?”洛清秋颤声道,憔悴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
洛春雨看着洛清秋,毫无所动,轻蔑一笑,嘲讽道:“你这副可怜委屈的样子,对我没有丝毫意义,还是留着去勾引男人吧。”
绝情的话,像根根毒刺一样,刺得洛清秋的心在滴血,一旁的水竹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洛春雨见她们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她早已领教过水竹的厉害,所以不敢贸然出手,只得求助地望向莫梨雪,等待着她的指示。
莫梨雪已渐渐平复了初见水竹时的激动,她细心地发现,那个一直默默站在水竹身侧,绝美得不似人间之人的男子,绝非普通人,而且水竹的容貌能恢复如斯,必定是有了什么奇遇,所以她权衡利弊,心念电转,突然娇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我们今天来可不是打架的,刚才春雨只是跟你们开了个玩笑。”
“你们如此兴师动众,难不成还是来请客的?”季莫桐见她话锋陡转,不由嗤鼻道。
莫梨雪假装听不懂他的讥讽,顺着他的话道:“你说对了,我们就是来请客的。”
“是吗?”季莫桐看着莫梨雪,再次讥讽道,“我们墨海宫与你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交情了,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莫梨雪反唇相讥道:“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来请你的。”她将目光投向水竹,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道:“我是来请水竹的。”
水竹淡漠地看着她,冷冷道:“我和你似乎也没有这样的交情。”
莫梨雪娇笑一声,目光诡谲地望着水竹:“我和你是没什么交情,不过我是替飘香雪请你的。”
水竹听到“飘香雪”三个字,明知道她一定不怀好意,却还是忍不住为之动容,目光有所期盼地望着莫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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