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墨海宫再起风波
距离墨海越近,飘香雪的心,越像风中的海浪无法平静。
终于,烟波浩渺,碧顷万里的墨海呈现在众人眼前。然而,那神秘的丹穴山却沓无所踪。
“不如我们先回墨海宫,然后请我哥哥们帮你找。”季梦婉小心地建议着,美眸不住地在飘香雪的俊颜上流转不停。
“好。”飘香雪回答得极为爽快,倒让季梦婉心生猜忌,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会有如此改变。
不过紧接着,她看到的便是依然冷漠的俊颜,冷到极致,也美到极致。
季梦婉逼迫自己不要去管飘香雪的冷漠,强自打起精神,从怀中掏出一个碧色的海螺,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发出了一串清脆的音符。
音符仿佛带有魔力,顷刻间便有一只孤舟在海面上出现,并疾速向他们驶来。很快便停在众人面前。
两名墨海宫侍卫从舟上跃下,对着季梦婉躬身施礼道:“大小姐。”
季梦婉微微点了下头,一行人相继登上孤舟,向墨海宫进发。
到了墨海宫,接待他们的只有季寞桐,询问之下,才知道季寞梧竟然受了重伤,已经卧床半月,却不见好转。
“以大哥的武功,天下还有谁能伤得了他?还伤得这么重?”季梦婉看着卧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季寞梧,含泪问道。
“我也不清楚。”季寞桐蹙眉道,“半月前,我和大哥一起商议完宫中要事,便各自回房休息。谁知半夜里,我被一声惨叫惊醒,感知声音好像来自大哥房内,便急忙赶过去。”
季寞桐陷入了沉痛的回忆之中,歇了口气,才又接着叙道:“我推开虚掩的房门,便看见大哥倒在血泊之中,室内还有打斗过的痕迹,大哥已经昏迷不醒了。”
“宫主的伤是怎样的?”飘香雪沉思着问道。
“怪就怪在这儿,除了胸口的一剑外,我大哥的身上竟找不到别的外伤和内伤,而胸口的一剑虽致使他失血过多,但没有击中要害,应该不是造成他昏迷的原因。”季寞桐仔细地解释着,面上的担忧之色更重。
飘香雪看了离无言一眼,离无言立即上前,请求道:“我可不可以看看宫主?”
“当然可以。”季寞桐爽快地应着,又好奇地问道,“莫非离帮主也懂得医术?”
离无言谦卑一笑道:“不懂,只是略通一二而已。”一边说着,一边走至季寞梧的床前,俯身认真地查看起来。
只见季寞梧的面色如常,呼吸也颇为调顺,伸手探他的脉搏除了跳得有些微弱外,也别无其它异常。离无言又认真地检查了他的指甲、脚甲,都无什么不妥。最后,离无言将目光聚焦在季寞梧的头上,开始认真地拨弄着他的头发,细心地查找起来。
“离帮主这是在做什么?”季寞桐有些不悦地看着离无言在他大哥的头上拨来弄去,提出了心中的疑虑。
飘香雪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回答。古天悲则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从知晓。
季寞桐脸上的不悦之色更重,眼看就要忍不住发作。就在这时,却听得离无言一声惊叹:“找到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只见离无言右手停留在季寞梧的头顶心上,拇指和食指捏紧,竟慢慢地从顶心处拔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来,那银针长约10厘米,细如发丝,下半截泛着乌光,针尖上还带着一点血丝。
“就是它,致使宫主昏迷。”离无言将银针举起,解释道,“这根银针上浸了麻醉药,又被人用巧劲刺人头顶心的百会穴,不会立即要人命,却可以致人昏迷,时间久了,被刺的人就会变成废人,到那时,即使将针拔出,也无济于事了。”
众人听他娓娓道来,均感一阵阵心惊,这用针之人的心思也太过缜密,这种伤人于无形的手法,一般人可是想都想不到的。
季寞桐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咬牙切齿地恨声道:“这个人的心肠竟如此歹毒,若是被我抓到,一定要将他抽筋蚀骨。”
说完,又转向离无言,面色陡转温润,抱拳施礼道:“多谢帮主,今日若非有帮主相助,我大哥就要被那恶贼害成废人了,如此大恩,必当重谢。”
离无言谦逊地笑笑,道:“我也是因机缘巧合罢了,公子不必多礼。”
季寞桐果真不再客套,关心地问:“那我大哥什么时候能醒?”
“估计再过两三个时辰,便可醒转。”离无言自信地道。
“那各位先请到前厅休息,我这就让下人准备酒菜,给各位洗尘。”季寞桐诚心邀请着。飘香雪等人也不推辞,纷纷向前厅走去。
飘香雪等人在前厅落座,不大工夫,就有一个侍卫跑进来报告,说是墨海宫外来了一艘画舫。
“速速查明舫上的都是什么人。”季寞桐不慌不忙地吩咐着,俨然是宫主的风范。
不一会儿,那个侍卫又跑了回来,禀告道:“是金龙教的教主龙轩求见。”
季寞桐略作沉思,命令道:“告诉他们,墨海宫与世隔绝,一向不理俗事,不接待世人,让他们离开吧。”
侍卫领命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禀告,说是金龙教的人已经离开了。
季寞桐不在意地笑了笑,转首对飘香雪等人道:“这回我们可以清静地吃酒了。”于是招呼众人坐下,并吩咐下人开席。
酒菜十分丰盛,皆是琼浆玉液,美味珍馐。一觞一咏,足见主人之盛情。
酒席吃到一半的时候,一名宫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扑通跪地呼道:“二公子,宫主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季莫桐恼她无礼,冷叱道,“把话说清楚了。”
宫女已经急出了眼泪,颤抖着声音道:“是宫主他突然面色铁青,呼吸困难,恐怕……”
不等她说完,季莫桐已经起身冲出前厅,其他人也随后跟着出了前厅。
季莫桐匆匆忙忙地赶到季莫梧的寝宫,见季莫梧果然如宫女所说,面色铁青,呼吸困难,脸上的肌肉都在痛苦地扭曲着,连忙上前查看,他的手才一搭上季莫梧的脉搏,便惊呼失声:“他中毒了。”
“来人,”季莫桐愤怒地吼道,“立刻去查刚才都有谁来过宫主房间,一个都不许放过。”
“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宫主,其它的事,稍后再查。”飘香雪果断地阻止着,并迅速来到季莫梧床前,查看季莫梧的伤势。
离无言也跟了过来,与飘香雪一同查看,不一会儿,两人便异口同声道:“蚀魂蛊?”
“蚀魂蛊,难道是恨天教下的毒?”季莫桐担忧地道,“如果是这样,大哥的性命就危险了。”
“不要紧,”飘香雪安慰道,“这种蛊毒有三种,宫主现在中的是只会让人每日痛苦一次的蛊毒,不会立即毙命的。”
“你确定?”季莫桐半信半疑地问,目光中充满了忧虑和焦灼。
“我确定,因为之前我曾中过这样的蛊毒,所以深知它的药性。”飘香雪淡淡道。
季莫桐立即求助地望向离无言,恳求道:“离帮主,现在就请你为我大哥诊治吧。”
“我?”离无言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是啊,”季莫桐点首道,“以离帮主方才医治大哥的医术来看,必定也能知道如何解除这蚀魂蛊。”
离无言窘迫地搓着手,满含歉意地道:“我先前能治准宫主的伤,是因为以前我见过有人受了和宫主同样的伤,所以才有样学样地治好了宫主,但这蚀魂蛊我却是真的不会解。”
季莫桐面现失落之色,颓然道:“既然如此,那便如何是好?”
飘香雪再次安慰道:“这蚀魂蛊发作起来,虽足以痛得人死去活来,但短时间内,不会要人性命,说明下毒之人,并不是想让宫主死,可能只是为了某种阴谋,所以,暂时看来,宫主应该无性命之忧。”
季莫梧此时已经痛得晕了过去,不过呼吸倒是渐渐地平稳下来,基本验证了飘香雪的话。
季莫桐心疼地望着躺在床上,气息又转微弱的大哥,悲声道:“恨天教,如果我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让你们的整个恨天教陪葬。”
季梦婉也含泪道:“仇,我们一定要报,可是眼下,我们要怎样才能救大哥啊?”
“我去找他们夺解药。”季莫桐愤愤地道,起身便要往外走。
他的手臂却被古天悲一把拉住,好心劝阻道:“你这样去,解药是无法要回来的。”
“可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眼看着大哥被这样折磨吧。”季莫桐挣扎着,辩解着。
“古天悲说得对,”飘香雪也出声阻止道,“你这样去,只能于事无补。不过,他们既然下毒,一定会有目的,他们不让宫主立即死,说明他们一定有什么交换条件,才以此相要挟。与其无目的地乱闯,不如安心坐等,等他们自己找上门来,我们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飘香雪话音未落,只听窗外一人大声狂笑道:“好一个飘香雪,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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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万绿丛中一点红
七十、万绿丛中一点红
随着一声狂笑,一条身影破窗而入,姿容绝世,邪魅横生,正是恨天教的少教主桑子衿,也是熊宇国的小王爷。
“是你给我大哥下的毒?”季寞桐望着桑子衿的瞳眸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是又怎样?”桑子衿目空一切,轻摇折扇,桀骜地反问道。
季寞桐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只能咬牙切齿地逼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怎样?”
桑子衿那双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眼睛,将众人一一扫了个遍,这才不慌不忙地道:“我要你们墨海宫帮我找到七色彩凤,到时我会考虑给你解药。”
“你最好现在就交出解药,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能完好无缺地走出墨海宫。”季梦婉上前一步,瞪视着桑子衿威胁道。
桑子衿打量了季梦婉一眼,轻蔑一笑,昂首不可一世地道:“如果不是看你还算有几分姿色,你现在的小嘴已经被彻底封住了。”
季梦婉气得小脸通红,对他的傲慢非常气恼,便想要出手教训他,却被飘香雪及时地拉到身后,季梦婉虽气恼桑子衿无礼轻视,但见飘香雪一片爱护之意,心中却顿感一甜,怒气全消。
桑子衿将季梦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对飘香雪的嫉恨又增了几分,不明白这飘香雪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让这一个个的绝色美女为之神魂颠倒。
“季公子,怎么样?”桑子衿将满腔的怨怒都发泄到了季寞桐的身上,“或许,你巴不得你大哥被我毒死。”
一向沉稳温润的季寞桐,闻言面色陡变,厉声道:“桑子衿,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
“怎么?”桑子衿不屑地扬眉,继续讥讽道:“莫非你被我猜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吗?”
“我和大哥亲如一人,你休要出言挑拨。”季寞桐的头脑已渐渐冷静下来,反唇相讥道:“莫非你只会学妇人的嚼舌,而没有什么真本事吗?”
他这话说得够绝,桑子衿立刻被他激起了怒火,折扇一指,怒声道:“有没有本事,比一比就知道了。”
季寞桐也毫不示弱,回敬道:“比就比,难道我们墨海宫还怕你不成,我倒要看看是你恨天教强,还是我墨海宫强。”
两人言语不和,眼看就要引发一场激战。
“你们现在打斗,就不怕有人坐收渔人之利吗?”一个有些阴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金龙教教主龙轩踱着方步,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二公子,请先恕在下不请自来之罪。”龙轩冲着季寞桐拱手施礼道。
“龙教主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怪罪龙教主呢?”季寞桐回礼道。
龙轩微微一笑,再次拱手施礼道:“多谢二公子仁德之量。”说完,便转向桑子衿,同样施礼道:“龙轩今日竟能一睹熊宇国第一美男的风采,实属三生有幸。”
桑子衿虽然觉得他这一礼太过虚伪,但却还是十分受用,当下摇了摇折扇,轻笑不语。
龙轩见两人不再横眉冷对,便调和道:“七色彩凤乃上古神鸟,单凭我们的一己之力,恐怕很难得获,不如我们携手合作,这样成功的几率岂不变大?”
说到这里,他有意停下,观察了一下季寞桐与桑子衿的表情,才又劝诱道:“现在江湖人纷纷赶来墨海,都想将七色彩凤据为己有,如果我们不赶快联手,很容易被别人捷足先登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季寞桐赞许地点点头,附和道,“不过,我们墨海宫和恨天教还有些过节,这些过节不解决,我们恐怕就很难合作了。”
“噢,不知你们有什么过节?”龙轩吃惊地问。
季寞桐狠狠地瞪了桑子衿一眼,道:“我大哥中了恨天教的蚀魂蛊。”
龙轩惊异地抽了口冷气,睁大眼睛望着桑子衿,质疑道:“这是真的吗?”
桑子衿桀骜一笑,摇动折扇,撇嘴道:“真的。”
“若是果真如此,不知小王爷可否卖在下一个薄面,化解了这场恩怨。”龙轩用商量的语气试探着问。
“不能。”桑子衿回答得干干脆脆,丝毫也不顾及龙轩的颜面。
龙轩的眼色变了几变,脸色青白交替,尴尬至极。
“桑子衿,你未免也太狂妄了,”季寞桐看不过眼,出言相助道,“你以为你真的有本事,同时和我们墨海宫和金龙教对抗吗?”
“我早就说过,有没有本事,比过便知道了。”桑子衿冷嘲热讽道,“只不过,是你没听懂罢了。”
季寞桐脸色倏变,便要发作。
龙轩却再次阻止道:“如果一定要比,也不该是现在,等我们找到七色彩凤再比也不迟啊。”
这一次,倒是得到了两人的共识。
季寞桐率先表态:“好,我们明天就去找七色彩凤,一切恩怨都等我们找到七色彩凤后,再解决。”
龙轩看向桑子衿,桑子衿也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我们明天就一起出发。”龙轩高兴地击掌道。于是一场争斗就这样被暂时搁置了。
第二天,众人吃过早饭,便浩浩荡荡地一起出发了。
季寞桐、龙轩、桑子衿走在最前面,飘香雪、季梦婉、古天悲走在中间,而离无言护着莫梨雪跟在后面,还有墨海宫、金龙教、恨天教的三十名精挑细选的侍卫,拿着强弓劲弩护在两翼。
众人下了墨海宫所在的岛屿,乘着一艘巨大的画舫前行,走了将近半天的路程,海之滨竟然真的出现了一座赤色的山峰,恰似那“万绿丛中一点红”,而就是这一点嫣红,却让众人十分的兴奋,季寞桐下令全力开动画舫,然而随着画舫的前行速度越来越快,众人的心中却越来越失望,因为他们发现,无论他们的画舫开得多快,那个红点仿佛都没有改变过距离,依然是那样遥远。
“不要再向前追了,这只是海面上的一个幻象,不是真的丹穴山。”飘香雪惊觉到危险,立即出言提醒。可惜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画舫的四面海面上同时旋起水涡,水涡越旋越快,将画舫旋得在水面上团团打转,并且越转越快,越旋越深,画舫上的人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阵龙卷风裹挟着,被动地随之飞速地旋转,越转越晕,身体渐渐地失去了平衡,变得站立不稳,那些功力较弱的侍卫有的已经晕倒,有的甚至被旋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