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雪轻轻地点了点头,跟随柳年向庄内走去,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上次到过的那座大厅,而柳忘尘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正对着厅门口的椅子上,浅笑盈盈地望着他们。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看来我们还真的是有缘啊。”柳忘尘看着他们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中隐含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我来,只是想要带走一个人。”飘香雪冷冷道,星目中也透着冰冷。
“你好像每次到我这儿来,都是想要带走我这里的人,莫非你对我这里的人,有着特殊的感情。”柳忘尘不无嘲讽地挪揄道。
“因为有人总喜欢硬将一些本不该属于他这里的人,强留在这里。”飘香雪毫不留情地回讽道。
“是吗?”柳忘尘不屑地冷笑道,“你为什么不说是他们都喜欢自动送上门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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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士别三日刮目看
二四六、士别三日刮目看
听了他的狡辩,飘香雪不由蹙眉道:“这应该只是你自我粉饰的说辞。”
柳忘尘淡笑道:“看来,你是一定要坐实我的这个罪名了?”
飘香雪不愿再与他争辩这个问题,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玉尘是不是在你这里?”
“是。”柳忘尘爽快地承认了,又用挪揄的口吻道:“怎么,你又想指责是我硬将他拘禁在这儿的?”
“我要带走的,是被他捉来的女子。”飘香雪淡然道,语气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我的手下败将吧,你现在还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吗?”柳忘尘故意用轻蔑的语气讥讽道,脸上流露着不屑的轻视。
飘香雪的神情没有因他的讥讽而有任何改变,只是用淡漠的口气道:“合不合时宜,我们可以试一试。”
“你还想和我动手?”柳忘尘不屑地冷哼道,觉得这个飘香雪未免也太过狂傲,太过自不量力了。
“如果你拒不交人的话。”飘香雪漠然道,修长的手指已经抚在了剑柄之上。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再让女人来救你。”柳忘尘一边讥讽着,一边挑衅地看向飘香雪身侧的水竹。
水竹开始在飘香雪提出要再次与柳忘尘动手时,心中也是一阵惊慌,以为飘香雪是气糊涂了,不过当他看到飘香雪淡漠如水的神情时,她的心便放下了,飘香雪的为人她很了解,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是不会逞一时之气的,因为一时的义气,害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无辜的秋晚霁。所以她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柳忘尘挑衅的目光更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水竹的镇静,让柳忘尘心生疑虑,莫非飘香雪在短短的一日之内,学到了什么奇功不成,可是转念一想,就算是有什么奇遇,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内便突飞猛进,而且据他手下探报传来的消息,飘香雪离开无尘山庄后,一心只忙着救人的事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奇遇呢,看来他只是故布疑阵,想要自己放人罢了。
想到这儿,柳忘尘抛开心中的顾虑,故作潇洒地道:“飘香雪,三招之内,你若能沾到我的衣襟,就算你赢,我会立刻让玉尘将人交个你,但是如果你失了手,死在我的掌下,那也只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飘香雪淡然道:“好。”
不过这一次,飘香雪没有先动,他只是静静地站立着,星目隐逸着寒光,射向柳忘尘。
柳忘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上却摆出一副洒脱淡漠的神情,既然飘香雪不动,他为了保持风度,也没有动,两人就这样彼此对视地站立着,看似相安无事,实则暗潮汹涌,随时都会一触即发。
良久,柳忘尘终于耐不住性子,身形闪动,有如鬼魅般飘向飘香雪,同时在重重幻影中,向飘香雪的头顶击出夺命的一掌。
就在他的魅影将飘香雪整个人都裹挟住的时候,飘香雪的身形陡然凌空拔起,像一只苍鹰般,掠于那团魅影之上,然后整个身体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倒转,头下脚上地飞落而下,手中的清冷剑向那团魅影的核心刺去。
“嘶”的一声轻响,两条人影乍然分开,似乎各自都没有什么伤亡,但是若细心观察,就会发现,柳忘尘那件从质地到做工都完美无缺的白袍底摆,竟残缺了一块。
柳忘尘再也无法把持他的淡然风度,惊骇地瞪着飘香雪,虽然只有一招,但实则胜负已分,如果刚才不是飘香雪手下留情,临时收力的话,恐怕自己现在残缺的就不只是一块衣袂这么简单了。
“怎么会这样?”柳忘尘隐忍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飘香雪淡然地看着他,没有解释,只是漠然道:“现在,我应该有将人带走的资格了。”
柳忘尘的脸色铁青,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短短的一天,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竟然能够反客为主,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真的是有神助。
“告诉我,为什么短短的一天,你的武功就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柳忘尘此时已经顾不得颜面,好奇心驱使他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飘香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其实道理很简单,只要我能不受你幻影的魅惑,就可以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没有人能逃脱我的魅惑。”忽然他张大了嘴巴,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道,“你……你是……你与秋月白是什么关系?”
“他可以算作我的师父。”飘香雪这么说,是很有道理的,因为虽然他学的是秋月白的‘念冰剑法’,但是他却没有机会亲自拜秋月白为师,所以严格来讲,秋月白并不能算是他真正的师父。
“原来如此。”柳忘尘恍然道,“看来,你不只是学会了他的剑法,也已经领会到了他的心法。”
飘香雪这一次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柳忘尘的脸上失去了一贯的闲适,有些颓然,隐匿在眼底的还有一抹阴鸷的狠戾。
跟随飘香雪前来,一直冷眼旁观的桑子衿,此时心中的阴霾并不比柳忘尘少,他忽然意识到,飘香雪这个人的确太可怕了,因为他的实力永远是你无法估量到的。这样的对手,只有彻底除掉,才能永绝后患。
“无尘公子,既然你已经输了,就该立刻放人了。”桑子衿傲慢无礼地道,他这话明着是在帮飘香雪要人,实际上是借故讥讽,以挑起柳忘尘对飘香雪的恨意。
果然,柳忘尘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冷哼道:“我无尘山庄从来不强人所难,只要他们说愿意跟你们走,我绝不会挽留。”说着,转向一旁脸色同样难看的柳年吩咐道:“去请玉尘公子。”
柳年应诺一声,恶狠狠地瞪了飘香雪一眼,便极不情愿地跑向内堂。
不一会儿,玉尘跟在柳年的身后,来到了大厅之上。
“玉尘公子,这些人是来找你要人的,说你掠走了她们的女人,你可还有什么要解释的?”柳忘尘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样说道。
玉尘闻言,立即呼冤道:“这真是欲加之罪了,我玉尘什么时候掠过他们的女人了?”
“你敢说,秋晚霁不在你手里?”桑子衿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地指责道,但那眼中的神情,分明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显然玉尘的死不认账,让他很满意。
“秋晚霁?”玉尘故作惊讶地道,“她不是一直跟飘香雪在一起吗?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有人亲眼看见你带着一个女人,进入了这无尘山庄,你还想狡辩吗?”桑子衿挥动折扇,理直气壮地指责道。
玉尘抓住他的语病,冷笑道:“我的确带着一个女人来到这里,但是,她根本就不是秋晚霁。”
“莫非是我的手下看错了?”桑子衿故作惊讶地道,眼睛带着歉意地望向飘香雪,似乎已经承认了玉尘说的不假。
飘香雪却不理他的做戏,直接望向柳忘尘道:“输了就耍赖,这应该不是无尘山庄的作为吧?”
柳忘尘的脸色变了变,尽管内心有万千不甘,但是输了什么也不能输了脸面,只好硬撑着对柳年再次吩咐道:“去把那个女人带出来。”
“柳公子……”玉尘惊呼着想要阻止,却被柳忘尘一个凛冽的眼神瞪了回来,硬生生地咽回了底下的话,只是两眼喷火地瞪着飘香雪,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他撕个粉碎,奈何技不如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柳年再次返回到大厅,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绝色的白衣女子,清傲孤高,不染尘俗,正是秋晚霁。
秋晚霁在看到飘香雪的一瞬间,眼中涌现出惊喜、慌乱、内疚等复杂的情绪,但当她看到飘香雪身侧的水竹时,她的眼底便只剩下了伤情。
飘香雪见柳年带出的果然是秋晚霁,立即上前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道:“秋姑娘,我们走。”
秋晚霁的手,被他牵着,心中莫名地一阵悸动,曾经辛苦筑就的心防,因手掌中传递过来的一股暖流而迅速决堤,只被动地跟着他往外走去。
玉尘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秋晚霁的身,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仍不甘收回。
柳忘尘悄悄来到他的身后,伸手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劝慰道:“不要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与其在这里沮丧,不如好好地想一想,怎样才能将人夺回来。”
玉尘依然痴痴地望着门口,抱怨道:“夺回来,谈何容易。”
柳忘尘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用极其冷酷的声音道:“如果飘香雪死了,不就容易了吗?”
“飘香雪死了?”玉尘猛然转回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柳忘尘,质疑道,“他岂是那么容易死的?以他今时今日的武功,放眼武林又有谁能比得上他?”
柳忘尘眼中布满怨毒的阴霾,不屑地冷哼道:“就算武功第一又怎样?我照样可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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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七、种孽因而生恶果
二四七、种孽因而生恶果
“飘香雪,现在你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桑子衿带着手下,跟着飘香雪走出无尘山庄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飘香雪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冷然道:“你觉得你兑现了你的承诺了吗?”
桑子衿不自然地笑了笑,强辩道:“人,你不是已经救出来了吗?”
“既然人是我救的,就应该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再去兑现什么承诺。”飘香雪漠然道。
“虽然人不是我救出来的,但是她在无尘山庄的信息却是我提供的,所以应该也算是我兑现了承诺吧?”桑子衿狡辩道。
飘香雪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跟他多做争辩,而是将那个木盒直接抛给了他,桑子衿疑惑地接过木盒,木盒的大小忽然让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木盒,果如所料,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呈现在眼前。
“你真的杀了他?”桑子衿有些激动地问道。
飘香雪不愿再看他的那副嘴脸,带着水竹和秋晚霁转身离去。
桑子衿原本抬手想要叫住飘香雪,但想了想,却又将手放下,望着飘香雪三人离去的背影,绝色的容颜上多了一丝讽笑,暗暗自语道:“飘香雪,想不到你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人。早知道你已经杀了厉无邪,我就不用带你去无尘山庄了。”
桑子衿将目光重新收回到手里的木盒上,这时他的那两名手下也凑了过来,看着木盒中的头颅,讨好地道:“小王爷,这回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桑子衿闻言,发出了一声得意的长啸,嘴角显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掂了掂手中的木盒,道:“现在,该去见一见那个老家伙了。”
两名手下被他嘴角那残忍的笑意所慑,没敢接话,他们可不想因为一时失言,而永远地失去说话的资格。
桑子衿带着两名手下,意气风发地回到了恨天教,除去了厉无邪这个眼中钉,不只是少了一个争霸天下的对手,而且还有着对于他来说,鲜为人知的快意。
在恨天教最为隐蔽的一座地牢里,锁着一个乱发虬结,胡冉丛生,浑身血污,已经看不出实际年龄和本来面目的囚犯。
桑子衿一身白袍,洁净无尘地坐在了这个囚犯的对面,整洁无痕的衣着,淡定从容的神态都与眼前的囚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厉恨天,你看这是什么?”桑子衿将手中的木盒托到囚犯的面前,充满挑衅地问道。
原来这个被重重的铁链锁在石墙上的,面目全非的囚犯,居然就是声名显赫,武林人闻风丧胆的原恨天教教主厉恨天。此时的厉恨天在听到桑子衿的挑衅后,慢慢抬起沉重的头,吃力地望向那个木盒。
在浑浊的目光投注到木盒里的瞬间,原本浑浊颓然的眸子,陡然射出两道精光,夹杂着刻骨的仇恨,浑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你居然真的杀了他?”两滴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掩匿在丛生的胡冉中,却没有逃脱掉桑子衿观猎的眼睛,看到眼前的厉恨天如此痛苦,桑子衿发出了肆意的狂笑,直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厉恨天听到他狂肆的笑声,眼中划过一抹深刻的哀痛,他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却依然无法掩饰住那抖颤的声音,质问道:“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即使我已经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却还是不能消恨,还有伤害邪儿,断了我所有的生路?”
桑子衿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此时已经扭曲变形得十分可怕,他眼中的怨恨更深,盯着厉恨天咬牙切齿地道:“对,我就是如此恨你,即使是现在,我看着你如此地痛不欲生,也还是不能消除我的心头之恨。”
“究竟要怎样?你才可以释放心中的仇恨?”厉恨天十分悲凉地问道,眼中是痛苦的绝望。
桑子衿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恨声道:“你在我心中种下的仇恨永远都不可能消除,即使你死了,坠落到地狱,也休想消除我对你的恨意。”
厉恨天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两行浊泪再次滑落,良久,他才算抑制住了心中的哀痛,颤声道:“忧儿,放下吧,你现在这样,只会重蹈我的覆辙……”
“住口,”桑子衿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制止道,“这里没有你的忧儿,这里只有桑子衿,我不许你再叫出那个名字。”
厉恨天绝望地瞪着桑子衿,哑声道:“就算你不承认这个名字,也无法改变你我的关系。”
“啪”的一声脆响,无情的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厉恨天的脸上,顿时有一股鲜血顺着胡冉丛生的嘴角蜿蜒而出,而厉恨天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此时他的心,比他的脸更痛上十倍。
“记住,我和你唯一的关系,就是仇人,此外我们再无任何瓜葛。”桑子衿厉声暴喝着,双目因为盛怒而变得赤红。
厉恨天的眼底只剩下了绝望,沉痛地道:“既然如此,你干脆杀了我吧。”
“啪”又是一声脆响,从声音上便可以判断出,这一巴掌要比先前的一巴掌更加用力,鲜血再次顺着胡冉蜿蜒而下,厉恨天的脑袋一阵晕眩,几乎就要昏厥过去,耳畔却隐隐传来桑子衿恶毒的诅咒:“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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