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李璟用的什么方法让佛祖冒出精光,但是就凭这手段,就让人忍不住赞叹,跟随这样的主公,就是有前途啊,起码这赚钱的本事就让人眼前一亮。
李璟也看着这些你一言我一语把银子不当银子用的豪强地主们,心中十分满足,暗想自己有这样一身本事在手,走到哪里都不怕挨饿了。
正当众人商议捐献时,突然听到外头一声喊叫,“陈老爷何在?陈老爷!大喜啊,大喜啊!”
陈品良此刻正沉浸在众人的恭维声中,谁让他捐的最多呢,正幻想着佛祖保佑,让他有个一子半女什么的,突然被喊声打断,有些不爽,“谁人在叫唤,不知佛门清净地,不得喧哗吗!!”
待到殿外一人连滚带爬的进来,抬眼一瞧,正是自家王管家,陈品良突然心头一个激灵,莫不是,莫不是?
那王管家开口,正是应验陈品良心中所想,只听他道,“是我啊,家仆老王啊,陈老爷,大喜啊,大喜啊,夫人有喜啦!”
“有喜啦?有喜啦?我,我……”陈品良只觉得血气冲顶,浑身无力,一个立步未稳,就往旁边栽倒,幸亏旁边正挤了几个恭维的地主,眼疾手快之下,抬手的抬手,接着身体平躺着放在地上。
寺里的和尚平日里就下山义诊,一眼就瞧出不对劲来,赶紧开口,“陈老爷这是一口福气冲顶了,赶紧掐人中。”
众人听着,一阵手忙脚乱之下,好不容易让陈品良醒了过来。
众人正要恭喜,却看见陈老爷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失声痛哭出来,“呜呜~~~~”
看的大家是安慰也不是,恭喜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等他自己清醒过来,那王姓管家见自家老爷醒来,赶紧上来服侍,却被正抹泪的陈品良一把抓住袖子,心中一惊,莫不是?
“你方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快说!”陈品良只觉得今日的事好像做梦一样,叫人不敢相信是真的,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啊,膝下无子,父母生前遗容还在,都说身前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见着子孙,都是自己不孝啊。
“好叫老爷知道,夫人前些日子便有了感觉,但不敢确认,直到今日呕吐,请了代州良医来瞧,果然是喜脉,大喜啊!老爷有后啦!”
王管家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阵疼痛,也不敢挣扎,心中却是长叹了一口气,没发现就好,没发现就好!
陈品良得到确切的答案,再也忍不住了,“好好好!我陈某人今日有后啦!”
说着,止不住的哭出声来,他心里这些年来过得苦啊,无后啊!死了连进祖宗祠堂的机会都没有,虽有家财万贯,无奈绝后,死了连个供奉的子孙都没有,日后怎的下去见父母祖宗啊。
想想宗族里每次有人想要过继个子弟给陈品良做儿子,都被自己反骂回去,再亲不过亲子,我陈某人注定有后的,这不,今日佛祖保佑啊,佛祖真的显灵了,我陈某人有后啦。哈哈哈哈!
哭了一阵,彻底清醒过来,哪里还呆得住,“快快收拾东西,哦,不,东西都放这,赶紧送老爷我,连夜回去,快!”
说着,利索的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灰尘,兴冲冲的出了门去,只留下一地惊愕的合不拢嘴的人群。
……
………………………………
第十七章 欺软怕硬
那家仆老王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自家老爷早出了大门了,赶紧追了上去,“老爷,你等等我啊。”
扔下一群处于呆滞中的人在原地发傻,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真是灵验啊,不知贵寺还有佛像吗,我要请一尊回家好生伺奉。”
接二连三发生的神奇事,彻底打消了这群人的疑惑,相比于佛祖的保佑,钱财都是身外物了。
连疯傻了十五年的傻子都能康复,寻医问药,拜佛求经几十年的陈品良都能有后,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佛祖不能做的?
这会听到财主们的询问,早被李璟拉倒一边耳提面命一番的冯行满赶紧出来,“有,我寺有开光的佛像数尊,只是老爷们众多,不知道该怎么分配才好。”
说着,就拿出了李璟早就准备好的五具小佛像来,上面也是涂抹上了萤石粉,此刻正散发着肉眼可见的金光,加上殿门大开,余晖照射,两相辉映,更显得光彩照人,是妙不可言啊。
其中一个财主见状,哪里还呆得住,“这还不简单,谁的诚心足,就给谁,不就是银子吗,老爷我有的是,我出五百两,快快给我一座。”
说着,不顾脸皮直接上来,冯行满傻眼了,也不好阻拦,心说,钱呢!正想着,就被那财主夺了一座过去。
瞧着手中闪闪发光的佛像,财主爱不释手,好一阵得意,也不管不顾抬腿就要走。
李璟在一旁看的真切,玩的就是饥饿营销,可不带赊欠的,万一你回家反悔了呢,“佛祖当面,口说无凭,我这有良田五亩的地契,换佛像一尊,大师还请收好。”
说着,就从腰带中取出早准备好的地契呈上,冯行满装模作样的敲了敲,嗯嗯的答应着,左手递给李璟一个佛像,“愿佛祖保佑你。”
众人一瞧,顿时急了,拢共就五个佛像,这会就去了两个,哪里忍得住,赶紧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说到激烈处,就差没动起手来。
“小六,小六,你这杀才,还不给老爷进来,赶紧的,去代州城里让账房取五百两银票送来!”那抢夺了一个佛像的财主也不含糊,站在门口就招呼自家仆人,就着笔墨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家仆。
看到这家仆接了书信回家报信,那财主满意的端详着闪闪发光的佛像,内心是极为满足,再看看殿里争论不休,就差上演全武行的众人,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那张凤详原本站在殿外,也不知和谁在交谈,这会听到笑声,见这财主怀里抱着的发光佛像,忍不住赞叹,“赵县尊,你看此物,可为祥瑞否?!”
那与他交谈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淳县县令陈孟吉,字慎之,刚才陈孟吉来的晚,没瞧见佛祖显圣,经张凤详这么一说,就聊在一起,心里颇为意动。
要说这陈孟吉(非史实)进士出身,虽然做了一县父母官,但最近烦心事不少,眼见夏税就要收了,可淳县今年大旱,许多地方颗粒无收,破产的农民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还能缴税,可惜上头逼得紧,这大考又要到了,若是耽误了前程,可了不得。
这些日子公务压在心头,今日特地来慧济寺解惑,不想遇到这样的奇事,顿时喜笑颜开,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祥瑞啊,可惜自己没个凭证,无法向朝廷报喜,正焦急呢,突然听张凤详这么一指望去。
顿时喜上眉梢,这不就是现成的凭证吗?谁家佛像能够在光底下发出这样耀眼的金光来?这下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觉得前景一片光明,张凤详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哪里还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只见他大步上前伸出手来,“给我看看!”
那财主到手还没捂热,见他要,也不敢不给,只是小心翼翼的递过来,“这可是佛家重宝,可得小心。”
张凤详接过佛像左右端详,忍不住赞叹道,“真是宝贝啊!”
只见这佛像浑身上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手一接触,仿佛置身仙境,就是这料子有些差,这样的宝贝,怎么不是纯金打造呢?黄铜怎么配得上。
这样想着,想起旁边焦急等待的陈县令,赶紧递了过去,“县尊,你给瞧瞧。”
等陈孟吉接过去,又转身对那财主说道,“这物我要了,你且说个价钱。”
“不卖,不卖!”那财主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心想,这会可有佛祖保佑了,管你什么举人身份,也不能欺负到佛祖头上吧。
张凤详一听,顿时笑了,“哼!不卖?这可是朝廷祥瑞,你算哪根葱,也配占有这等重宝?!”
暗想这财主也不认识,想来不过区区乡里小地主罢了,有几分钱财而已,居然还敢跟我较劲,别提身后的陈县令了,就是自己,也能叫这人闭嘴。
那财主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眼见张凤详有强夺的架势,冷笑着,“哼!我大同商会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莫要自误了前程,这物,说不得是要进贡给阁部大人的,届时叫你吃罪不起!”
末了,瞧见后边便服装扮的陈孟吉,倒是摆摆手道,“县尊,里边可是还有四尊,去晚了,可就拿不到了。”
陈孟吉原本还在打量手中的佛像,真是越看越心欢,这可都是自己的前程啊,突然听到阁部二字,竖起耳朵一听,这还得了,“敢问是哪位阁部。”
那商人好不得意,冲着东边傲然摆手道,“内阁周首辅是也!”
陈孟吉一听,这还了得,赶紧递还了佛像,正待与那商人拉拉关系,谁料热脸贴了冷屁股,那商人接了佛像,从怀里取出丝绸手帕小心包裹着大步便走了。
陈孟吉傻眼了,站在原地,好不恼怒,颇为尴尬,张凤详赶紧上来拉扯,“县尊,正事要紧,这里边还有四尊祥瑞呢。”
“哦,对对,你瞧我,我高兴忘了。”陈孟吉得到他的解围,顺势下台,赶紧进殿,哪知这会耽误的功夫,佛像早就被一分而空,几个没有拿到佛像的正懊恼不已,顺利拿着的听到外边的动静。
早就从侧门溜走,哪里敢与县尊碰面,拿回自家偷摸着供奉才是正理,此刻殿里只有李璟端着一尊佛像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好不显眼,几个不甘心的财主正围着他说着什么。
也是那佛像显眼,叫陈孟吉一眼瞧中,直奔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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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巧取强夺
几个地主瞧见陈孟吉过来,哪里还不知道没戏了,一个个暗自叹着气退开,“见过县尊。”
李璟手持这这尊佛像,原本想要卖个高价,此刻见县令过来,心叫糟糕,买主都被吓跑了,剩下一个人怎么提价,只能硬着头皮,学着戏文里喊道,“草民见过父母大人。”
陈孟吉与那些地主打了招呼,走到跟前一见这张娃娃脸,顿时没了交谈的兴致,只去看那佛像,忍不住赞叹道,“果然是神迹啊。”
又问冯行满道,“这佛像乃是祥瑞的象征,今日本官呈圣天子之命牧守一方,查巡乡野,此物自当送入京城,做为我国祚昌盛之祥瑞!”
这番话是说的云里雾里,可冯行满听懂了,直说就是,这东西是个宝贝,只有天子才配享受,是要进太庙的,可是本官呢,还是要点脸面的,你赶紧的,把佛像交出来。
李璟也听懂了,这官腔打的,和前世的某委有的一拼啊,都是虚的没实惠,不过心底也明白,自己现在是胳膊拗不过大腿,迟早是保不住这佛像的,原本只是打算多换点钱,这会被朝廷看上了,没法子,交吧。
不过这个在县官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李璟可不会放过,“回禀县太爷,小子虽然粗鄙,但是也知道仁义礼仪,况且今日得到佛祖保佑,恢复了神魄,就已经是万幸了。”
说着,就瞧了那县令一眼,见他赞许着点头,赶忙又说道,“所以小子特意感谢上苍与天子保佑,将家中唯一的地契礼佛,请了这尊佛像,特意要进献给朝廷,刚才几位想要出银钱购买,小子也不敢卖!”
听了这得体的话,陈孟吉笑眯眯的点着头,“好,孺子可教也,况且你今日也得了佛祖的保佑,恢复了神智,本官定要向圣天子奏明。”
这也是好事啊,看这人虽然年幼,但是说话极为得体,本还有些疑惑,想要查证祥瑞的真伪,这会看来,是不用了,况且张凤详在耳边轻声说着李璟的事,心里大致有个印象,这肯定是被神佛保佑的啊。
李璟听到这句话,心中冷哼几句,一文钱都不出,还叫我感恩戴德,谁稀罕啊,说不定你那奏章里就是个所谓的淳县人氏,我这贱名估计是不会出现了,不过无法,只能乖乖的把佛像递了上去。
果然,陈孟吉压根就没把李璟放在眼里,单手接过,却对着张凤详道,“伯仁兄,本官还有要务在身,不便久待,就此别过。”
说着,摆摆手,将佛像小心呵护在怀中,施施然的走了。
那些个财主见最后一尊佛像也被知县老爷拿走了,知道没了希望,顿时也要抬推就走。
李璟刚丢了一座来钱的佛像,哪里肯善罢甘休,这群人,还是自己的肥羊呢,不狠狠的宰一刀,简直都是对不起自己,赶忙上前道,“诸位稍带,刚才得佛祖恢复神智,佛祖有言,今日在的,都能被保佑,诸位为何不呆一日,等明日再走?!”
“真的?你莫要诓骗我等。”几个财主闻言,赶紧停下脚步,原本就走的不甘心,见到了佛祖,没得到半分保佑,谁能甘心。
再听到李璟这么一说,想刚才他得到佛祖恢复了神智,说不定就有些交谈,再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夜里下山总有些不方便,干脆在山上呆一夜,看看明日事情说不定有些转机。
李璟见状,心里一喜,说的是斩钉截铁,“千真万确,明天佛祖再临,准备些佛像洗礼,诸位老爷带回家去,日夜供奉,迟早能得到佛祖保佑。”
冯行满此刻也清醒过来,赶紧招呼几个地主老财去偏房休息,又叫人去收拾床榻,好在以前也不时有地主,夫人前来烧香,赶不及下山在寺里休息,总算打发过去。
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大家满怀激动聚在一起,“怎么样,到底有多少银子?”
赵默笙一边拿出记录的账册,一边拿出一叠银票来,不时看看,愁眉苦脸的,怎么就计算不出来呢?这到底是多少啊。
谭武在一边紧张的瞧着,见他老是不说话,顿时急了,一把抢过账册,“你到是说啊,一会摇头晃脑的,说个数啊!”
赵默笙被他抢了账册,有些恼怒,干脆把银票也丢在桌上,“你行,你来算算。”
谭武一听,顿时傻了,嘟囔着,“我要是会算,还能等你?”
看的一旁的李璟好笑,收拾了桌子上的银票,一张张数了起来,这些都是买了佛像的连夜派人送过来的银票,也不知什么缘故,这寺庙的住持只是听到动静派人来询问,却没有对这笔银子有什么要求。
“一百两的六十二张,还有五十两的四张,一共是六千四百两银票,对了,还有这碎银一两,合计六千四百零一两。”李璟一边清点着银票,忍不住喜笑颜开,都是山西票号的,应该不会有假。
这其中有三千两是陈品良连夜派人送来的,占了大头,其他的都是买走佛像的财主贡献的。
只是以前看电影动辄几万几千两的银票呢?怎么最大面额就一百两?
一听具体数字,房里的人都惊呆了,这么多银钱,这些人一辈子也没见过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么多?”
一个僧人捂着脸庞吼着,“哎哟,你打我做什么?!”
“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呢,这么多银钱,真叫人怀疑是不是在梦中。”一个无辜的声音响起。
这挨打的僧人顿时怒了,“你怎的不打自己试试。”
还没等那打人的开口,李璟笑着开口道,“打自己肉疼,打你最好,哈哈!”说着,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几个僧人受到他的影响,也纷纷嬉笑起来,好不得意。
冯行满在一边瞧着,眉头却有些皱起,“主公,我看这住持今日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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