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说了许多,瞧着呆傻还没回过神来的赵默笙,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心想古代人都不读书的么?说的这么通透还不能理解?真怀疑以前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赵默笙实在不能理解,但见李璟说了这么多,也算仁义,“先生果然是奇人也,此乃屠龙之术啊!”
内心里却是你叫我听的云里雾里,虽然不明觉厉,但是究竟该怎么去做,就是一头雾水了,这屠龙术,除了你,也没人会啊。
打定主意,这事啊,还得拉上李璟一起干才有前途,“先生若是不嫌弃,可往寺庙一叙,我等兄弟必定扫榻相迎。”
赵默笙算盘是打的鬼精鬼精的,这明眼人就是看的远,说的一套一套的,还是拉着一起入伙妥当,有李璟这样的出谋划策,总比自己一干兄弟瞎折腾来的强。
李璟一听,这还了得,不就是出口说了几句吗,“我不过看你们也是些活不下去的苦命人罢了,无需拉我,我还是要带妹妹去江南居住的。”赶忙撇清自己,上山能做什么?若是要出头,还不如给人当个幕僚来的实在,起码有些安定日子过。
“先生,”赵默笙一听急了,“还请先生看在以前搭救的份上,可怜可怜我等吧!”
这两年多来,他们吃尽了苦头,有家不能回,饱受内心的煎熬,好不容易遇到李璟这样的明白人,哪里不死死的抓牢,不肯放手,听到李璟一再表示要往江南居住,顿时急了。
李璟不为所动,“不必再劝,你我言尽于此,我未动身之前,赵兄如有疑惑,也可以来寻我。”
开什么玩笑,自己的前途还没确定呢,哪有那空闲时间来管你们?
赵默笙见李璟说的坚决,只能依着话,“诶,那便依先生的。”
暗想今日说不动你,明日再来,总有一天叫你上山去,去江南,千里迢迢,路途艰险,你的家境可都摸透了,家徒四壁还是夸奖,就个破屋一间,兄妹二人估计连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没钱!看你怎么去。
……
不过赵默笙还是低估了李璟下江南的决心,没钱能难倒他么?!
“不是还有田土么?”李璟辞过和尚就往家赶,这早上没吃饭,浑身难受。
借着昨日李三才家硬塞的粟米,好一阵忙活,“小妹,起来了吗?哥把饭煮了,你看着火。”
“哥,大清早就煮饭啊?”李采薇擦拭着朦胧睡眼,头一回吃饱,睡的香甜,这会看着李璟忙东忙西,就要上来帮忙。
“没事,你先去洗洗,对了,爹留下来的地契还在不在?去找给我。”李璟瞧着黑乎乎的锅底,加上柴火烟熏,赶忙让妹妹离开,女孩子哪能接触这个。
李采薇享受着哥哥的照顾,十分满足,带着开心的笑容,“在呢,一直在呢,给你。”
说着,把一块屋里的黄土砖用力的扯了出来,小心的取出一个灰色小布袋,上面布满了灰尘与蜘蛛丝,打开一瞧,正是李家五亩良田的契约,正是李璟父亲身前留下来的,去辽东服役之前一直叮嘱小丫好生看管,谁来也不能给。
如今李璟康复,就自然是一家之主,李采薇毫不犹豫的递了过来。
李璟顿了顿,从妹妹手中接过地契,握在手里,稍微收拾了下,就要出门。
“哥,你要干什么去?”李采薇追到门口,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李璟回过头来,瞧着妹妹有些担忧的眼神,“没事,哥去找族长有些事情。”
“嗯,早些回来,我等你一块用饭。”李采薇心中有些担心,哥这是要去卖地吧?昨日听了在李三才家说的话,就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带自己去江南了?不过也不点破,自家哥哥绝不会害自己的。
“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走在村里房屋间的小道上,李璟一手握着地契,一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前世孤苦伶仃,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好不容易重来一回,何必再去趟这浑水,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是更好?!
更何况乱世里想要成事,困难太大,看看别人,重生不是王侯贵族,就是世家大户,那里像自己,泥腿子一个,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
第八章 百般阻扰
祠堂里,李家当代族长李初九拄着拐杖重重的击打着地面,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不停的喘着粗气,可见实在是气得不轻,“休要再提!我李家打立族起就没有这样的事。”
原本见李璟来找自己,心中十分欣慰,暗想原本以为这一脉怕是要断了血脉,要知道如今世道艰险,一个傻子又是穷的叮当响,谁家愿意把姑娘嫁进这个火坑。
平日就是得宗族怜惜,不时的给些接济,但是这也不是个长久的法子,指不定哪天李璟就去了,但不想祖宗保佑,这个侄孙突然醒转过来,一下子好了,可把老族长兴奋坏了。
要知道古代宗族兴盛与否,全看子孙繁衍,李家世代为农,祖上也没啥大人物,但也算生活有点保障,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清河村李氏人丁兴旺?族谱有录,男丁现存二百八十四口也。
虽说这些年来,李氏族人被征发劳役,从军者数十人,死在外边没入祖坟的都有好几个了,连李璟的父亲也是在辽东劳役中死去,千里迢迢,加上幼子呆傻,没人前去收敛尸身,同去的乡族没了办法,只能将他安置在辽东野外的乱葬岗里。
到现在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牌位立在堂前,料想日后也没个供奉,只能做只孤魂野鬼了。
但谁曾想到李璟突然奇迹般的康复了,这下好了,李璟他爹以后也有人供奉了,说不得他日李璟长大成人,往辽东取了尸身回乡安置,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但不想李璟开口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变卖祖宗基业吗,这还了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拄着拐杖便要抽打。
“你这傻娃,莫不是呆傻没好,竟说出这等话来,你父尸骨未寒,你就要卖地,实在不孝,今日不敲打敲打你,怕日后不得反了天去。”
李初九心里极为愤怒,在他眼里,李璟的行为便是不忠于氏族,不收敛父亲的尸骨便是不孝,李家不开眼,怎么生出这么个浑人来。
“叔爷,这是干什么?”李璟压根就往这上面想,两者的思维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在他想来,山西这地方,迟早叫乱兵给祸害了,这五亩水田在自己手里,就是个浪费,还不如早点换了钱,找个安全的地方生活,怎么族长发这么大的脾气?
李初九见他不思悔改,还敢顶嘴,更加怒了,“我打死你个逆子!”
哪里还跟他多说,举棍便要打来,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今年六十有五,身子不太爽利,动作难免迟缓,李璟暗想没有平白挨打的道理,这里说不通,找别人说就是了。
等逃出祠堂,站在门口,李璟大声的喊着,“叔爷,这地我不找族里卖了。”
心中郁闷,不就是卖个地吗,原本还想便宜点卖给同族,结果喊打喊杀的,哪里还敢再呆着,你不要,我自己去别人卖去,不信卖不掉。
这样想着,便退了出来,也不管叔爷在后边大声喝骂不止。
刚一出门,就听到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吓了李璟一跳,“先生这是为何?”
回头望去,就瞧见赵默笙从角落出来,脸上带着疑惑。
“你在这干什么!”李璟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受了责骂不提,这会看着这张不想看到的面孔,怎么看都不顺眼。
赵默笙也不动怒,打着哈哈,“某特意在此等待先生,瞧瞧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赵默笙这会是真的疑惑,刚才回去与兄弟们商议,更加认定李璟的本事,打定主意跟随李璟,死磨硬泡也得把他拉入伙,本还想去他家附近守着,哪知道刚出来就见到这一幕。
李璟瞧了瞧他,你能帮我什么?不过正是想找人解释解释,“帮忙?我这里倒有一件烦心事,你且与我说说。”
赵默笙听着李璟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还见李璟一脸的无辜与愤怒,惊的是目瞪口呆,“先生,这。”
这还了得?我等辛苦操劳一世,拿命去拼,还不是为了买上几亩田土,安稳过日子,你有田还卖,是真傻吧?!
李璟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什么,你就给评评理,我这样做有错吗?”
反正自己也不会种地,况且这地啊,想种也要有命种,迟早叫*害了,还不如卖了地赶紧走呢。
家里就这几亩地了,不卖地,卖什么?就那破屋,送人还被嫌弃呢,不凑足路费,怎么去江南?李璟都计划好了,黄河上船,直接入海,直接走水路去江南,路上应该安全还是有些保障的。
“先生卖田,是为了凑集去江南的路费?”赵默笙眼前一亮,反对的好啊,你卖了田,人就一走了之了,我们上哪再寻个高人去,卖不了才好,反对的妙啊。
李璟哼哼两声,这不明知故问么?不过你那一脸的兴奋是闹哪样?“是啊,不卖田我哪来的钱。”
“依我之见,这田土还是不要卖的好,有道是田土乃安生立命之所在,若是先生想卖,恐怕宗族这一关不好过。”赵默笙发自内心的感谢李家宗老,这不,让他绞尽脑汁的事顺带着解决了。
正高兴着,突然听到李璟说,“若是村里不让卖,我便去旁处卖去,乡里不行,便去县上,怎样也得凑够路费。”
“啊?先生这是何苦呢?”赵默笙一听傻眼了,没料想李璟卖地出走的决心这么强,按说村里宗族反对,一般人绝不敢自绝于氏族的,这样做绝了,往后还见面不见面啦?宗族得罪个干净,还做人不?
李璟见他貌似和宗族站在一边,就不想再说了,“我意已决,我还就不信了,五亩良田没人要。”
赵默笙一听这话,顿时了,不应该啊,这性格怎么这么愣呢,一想他要是卖了地走了,自己这些人怎么办,不行,得赶紧找个由头留下他,“先生慢点,慢点,这五亩田土,我买了,不知先生想要卖多少钱?”
李璟一听有戏,赶紧停下脚步,“你出多少?”
心中琢磨着,这和尚还真有钱啊,不过这明末的地价,自己也不熟悉,隐约记得当时江南上好的水田能卖到十五两一亩,自家的地也是水田,应该也不少吧,不过可不能先开口,瞧瞧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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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假意购地
赵默笙想着山西多旱,这上好的水田起码六两往上,可惜没买过啊,只得硬着头皮道,“某出六两一亩,把先生的田土全部买下。”
暗想先稳住李璟,待会出去商议,看看怎么个办法把李璟留下来,不行就强来,反正不许他走。
李璟瞧着他一脸纠结的模样,觉着有些不靠谱,“那可不行,我听人说,咱们这片均价都是八两,而且我这可是临近河床的肥沃田土,起码10两一亩。”
反正也不知道具体价格,但是前世参军前在社会上的经历让他明白,谈钱还价有的一说,这么痛快开30两买下,指不定其中有什么猫腻。
“啊!十两一亩?”赵默笙傻眼了,瞧着李璟的眼神都不对了,虽说是暂时的托词,但也没这个说法啊,十两一亩,五亩多少银子来着,怎么算怎么不划算。
遂一边斜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李璟,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哪有这样个贵法,十两一亩,你咋不去抢呢,一边暗暗计算着五亩得多少钱,该死的,算不出来啊!
李璟不屑的瞧了一眼赵默笙,哼哼了几句,暗想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别算了,五亩五十两,你若想要,便买去。”
简单的五乘十还墨迹个半天,眼瞧着赵默笙仍在纠结,似乎没有购买的*,也不多说,便提腿作势要走。
赵默笙哪里肯让,“别走,别走,我买了,我买了还不行吗,不就是五十两吗,我,我出了!”
一脸肉疼,这两年在慧济寺虽然不时有大户前来烧香礼佛,捐献功德,但十几个大汉吃喝不说,单单修缮寺庙,给菩萨镀金便花去不少,这五十两,指不定大伙不肯出呢。
李璟一听有戏,喜上心头,停下脚步回头瞧着,“那行,你啥时候取钱来?”
五十两啊,整现代得多少钱啊,在明末怎么着也够自己和妹妹下江南的路费和去了之后的先前开销了吧,30两给小妹存身,自己拿剩下的办事,日后得了银钱再寄给妹妹便是。
赵默笙低着头弯曲着手指一个个数着,嘴里碎碎的念叨,不忘抬头回了一句。“五十两太多了,我得回去凑凑,明日我取银钱来再说,可说好,你可不许卖给别人。”
李璟笑呵呵的回了句,“那行,明天你取了钱,便到我家来交易,我先回去了。”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多想,只要田土卖出去了就行,拿了钱走人才是上策。
……
“哥,你这是在做什么。”李采薇瞧着李璟将昨天剥下来的兔皮用针线粗略的缝制了几下,将一团团泥土装了进去,便绑到自己的左腿小腿处,还高高的跳了几下,有些好奇,莫不是癫病又犯了?
李璟扬了扬手,毫不在意的说着:“没事,我这是在锻炼身体呢。”
“唔,一边绑腿还是不平衡,得找点什么把另外一边也绑上。”深知乱世多险恶,指不定往后遇到什么事,自身强健了才是最大的保障,李璟丝毫不敢有半分马虎,这幅躯体虽然在同龄人里算是健壮,但是和成年人一比,还是太弱了。
“采薇,家里有没有什么破布之类的,给我寻点过来。”李璟招呼起小妹,全然忘记了自家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粗麻汗衫,脚还光着呢。
李采薇站在一旁瞧傻子一样瞧着李璟,瘪了瘪嘴,没好气的说着,
“哥,家里哪有多余的布匹。”
“哦,那怎么办,要不寻个什么东西凑合着?”李璟苦苦思索,回想穿越后所见的一切,“要不在上山打猎弄张动物皮革?”
李璟说干就干,“好主意,反正晚饭也没着落。”
操起昨日用过的几只标枪,甩了甩手,枪杆还是太轻了,投掷时总有些漂浮不定,若是能加重些杆尾便好了,可是现在没有称手的家伙事,将就着用着吧。
“采薇,上山打猎去咯。”
“等等我,哥!”
……
“师兄,那小子怎么说?”刚一回寺,赵默笙便被一个性急的兄弟扯住,张嘴便问。
由于十几个弟兄为防朝廷发现,均用寺庙排序称呼彼此,但人人都盼望有着一日能够光明正大的回乡,这会躲藏了两年,思乡之情积累之下,对任何希望都不放过。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自打入京勤王溃散之后,这些人被朝廷通缉,整日东躲**,好不容易在慧济寺安了家,自打一个兄弟偷偷跑回去与家人团聚,为人告密,拼死抵抗当场被杀,被官军割了人头报功之后,这些人便再也不提偷偷回家的事了,一心一意的躲藏在寺庙里不提。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赵默笙那样有点头脑,又与李璟当面见过,深深的为李璟的言行拜服,谭武就不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纸上谈兵虽然我老谭不行,但是比杀敌,俺老谭的刀法可不是吹的。
“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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