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兵,将你的兵符将令先叫出来,本督要调你的京营兵马随时准备进城。”
当然,熊文灿怎么可能忘记城里最精锐的明军呢,那1200人的精锐,是上了战场。也能拼杀的主力,在今夜,最是要紧。
王朴一听,顿时愣住,过了一会,才讪笑道,“总督大人有令,末将怎敢不从,只是这事,末将亲自去办。必定不会给大人带来任何麻烦,也请给末将一个机会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竟然把自家挖掘地道。随时准备逃跑的消息报给了熊文灿,以至于现在,他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真是该死啊!
“不必了,王总兵贵为大同镇镇守总兵官,当坐镇总督衙门,指挥诸军调遣,这等区区小事,安能让总兵亲自去办。我且派总督标营副将苗有才执总兵印信调拨兵马,休要多言了。且将印信调兵符印等一并拿出吧。”
熊文灿可没功夫和他继续多言,反正这人是个什么德性。他心底也清楚,若不是看他此刻还有兵马在手,他都恨不得直接将王朴问罪,
王朴无奈,见他逼迫甚急,而自己又被控制住,左右难逃,只能咬牙将总兵官印信等一起交出,于是熊文灿唤来总督标营两个出身边军的副将苗有才,冯举,私语秘授道,
“苗将军,你带着这些印信,并我手书一封,即刻去接手大同镇王总兵麾下的京营兵马,然后封闭营寨,等本督号令,一旦入夜见城中灯火起,立即入城来护卫。”
苗有才本边军参将,得熊文灿从京师途径宣化镇,特意将他调在身边,还提了一级,故而欣喜,对他也算恭敬,于是直接领命下去。
“冯将军,你带我密信,往巡抚标营去,只管接手兵权,然后往西门城门处靠近,等到夜里,也同样入城来,是非成败,在此一举,勿要耽搁前程,此事一旦成了,我必向吾皇上奏,举荐尔等。”
冯举见滋事甚大,但总督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们这些手下人也只能接令而行……
“下官张廷拱,拜见总督大人。”
张廷拱自打一进府,就察觉了不正常,府里到处都是严加把守的兵丁,而且自己一进来,大门就紧闭不开,各处都透露着风雨欲来的架势,这是要有剧变的前奏啊!
不过他自付自家乃朝廷任命的巡抚官,熊文灿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打倒自己之前,是不敢妄动的,何况城外还有自家一千人的巡抚标营呢。
“张抚台,别来无恙啊,本督差人来请,没有打扰抚台与李璟的密谋吧?”
不知为何,熊文灿一瞧张廷拱这张年近六十的老脸,突然一下就没了拉拢的兴致,这人没什么前途了,犯不着自己分润些功劳力保,就凭大同镇在他当值期间,被秦军占据这么一条,就足以致他与死地了。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接收张廷拱的巡抚标营了,那熊文灿也没打算在事后放张廷拱一马,毕竟这人,在自己进入大同之后,一向是不管不问的,态度也十分的含糊,如今看着这副年迈不中用的外表,就是不喜,这般大了,就该辞官归田,不要占着位置了。
“总督大人何出此言?下官与秦王,乃公私分明,一起为朝廷办公,何来密谋一说?”
张廷拱心底一颤,这是要对自己下手?于是大声的呵斥着,他可不管面前的是谁,只要秦王没失败,秦军还占着大同镇,他就有底气敢和总督扳手腕,何况现在,熊文灿这么当面一揭穿,还冷言冷语的对待他,这就足以让他在内心做出选择了。
“哼,你嘴里的秦王,乃是朝廷的叛逆,你口口声声所言秦王者,乃当今朱家天下尔,我瞧你是年岁大了,昏了头脑,安敢对一个叛逆口称大王,真乃朝廷的乱臣贼子也。”
又或许是入了大同之后,一切冷淡的遭遇让这位总督伤透了心,这会将全部的愤怒都发泄在张廷拱身上,对他是言语上大加斥责,丝毫不留一分的情面。
“本抚深受皇恩浩荡,本职也是朝廷任免,总督乃是军马钱粮掌事,恐怕还管不到本抚的头上,既然如此,不便多言,本抚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总督大人叙话了!”
既然撕破了脸皮,张廷拱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反而现在是一身轻松,就朝廷现在的状况,还想和秦王斗法,这不是明摆着要失败吗?既然朝廷抛弃了他,将他推到秦王一边,那他正好顺水推舟,就此倒向便是了。
“狂妄,你乃朝廷治下的巡抚,本官乃宣大的总督,如何令你不得?你这般畏惧行事,怕不是想要出去通风报信吧?本督也就明白的告诉你,今日本督奉圣上密旨,除贼也,你恐怕也难逃一死,来啊!与我脱去官服,拿下。”
“本抚乃朝廷钦命的佥都御史,巡抚大同,身负吾皇钦点,谁敢造次!”
张廷拱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却不改当年的风范,直接冷笑着对冲出来的总督府兵丁呵斥了一句,然后大步走到一边的桌椅上坐下,坦然道,
“本抚坐的清白,既然总督大人要留客,盛情难却,本抚就在此静候佳音便是,谁要敢妄动本抚一下,只怕届时,吃罪不起~!”
“哼,死到临头了,还妄图求什么体面,不过念在同僚一场,你不走,本督也不会对你怎样,顶多今夜之后,送你去京师交给陛下问罪便是,尔等都挺好了,张巡抚要在此久坐观望,尔等就陪着他,来啊~将巡抚大人送入偏房好生伺候着。”
熊文灿见他底气十足,突然一下没敢下令继续捉拿,只是让底下人,将他拿住软禁在偏房之中,又将他带来的亲信,全部突然拿住,一并看管起来……
“本将乃是总督标营副将冯举,还不快快打开营门前来迎接?!”
奉了总督密令的冯举,此刻带着二十几个亲兵,一路出了城,直接到了城西的巡抚标营驻地,刚到寨门,就大声的呼喊着。
“请将军稍带,我等前去通报再来~”
守寨的兵丁早就得到了吩咐,见此情况,马上下了寨门前去通传,只是寨门仍旧紧闭不开,让冯举有些动怒,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职责,只能暗自等待不提。
“什么?总督衙门的副将跑到咱们这里来作甚?”
负责统领巡抚标营的参将陆成友一愣,怎么今日的情况有些不对啊,在看坐在身边闭目养神的巡抚衙门大管家张云台突然一下站起身来,
“真的来了!”
他得到的是张廷拱的密信才匆忙赶到巡抚标营的,现在巡抚久久不见归来,来的反而是总督衙门的副将,这其中,必定有鬼,于是急促冲身边亲信开口道,
“你带着巡抚的私人印章,速去城南秦军骑兵旅大营,务必将这些情况全部告知秦军将领,让他们速速带兵进城平叛~”
那亲信顿时明了,不着痕迹的接过张云台递来的印章,然后往后门直接狂奔出去。
“陆参将,我家巡抚待你如何?”(未完待续。)
………………………………
第394章 为秦王而战,平叛
“恩抚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十几年来,我从边军一介小旗,升迁巡抚标营统领,位列参将,但凡有功,恩抚必向朝廷举荐,偶有小过,恩抚也多加宽容,张管家有事只管明言,我陆成友虽然没念过几年书,但是忠义服从还是知道些的。”
从今天这事透露的反常,恩抚的管家坐镇中军到总督衙门的副将前来探营,陆成友就知道,这是要站队了,秦王和朝廷在大同镇的争端,他是素来知晓的,不过相对于日薄西山的朝廷,他更看好有逐鹿中原志向的秦王,
“那好,我这里有张巡抚手书和印章一套,陆参将,只看你的了。”
张云台知道,现在唯一能救张廷拱的,就是秦王胜而朝廷败,到时候熊文灿等自身难保,未必敢加害他的恩主,但这前提是得掌握住军权,城外的秦军骑兵,若来的快,那就一切好办,如果来的慢,那就得靠自己手里这支巡抚标营来左右局势了。
“末将必为恩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打定主意要站队的陆成友当即跪倒在地,他身后的那些营里的千总,把总官早就在暗地里和秦军勾搭上了,现在见此情况,也纷纷跟随着拜倒。
“好,打开辕门,放总督府副将进来,左右安排刀斧手,只等全部入营之后,一举拿下,全部斩杀,而后各军出营占领城门,配合秦军围剿叛逆!”
张云台关键时候绝不含糊,该动手就直接动手,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况且来的是个副将,要是一个不好。让他出示了朝廷的旨意,那可就难办了。
陆成友更是知道,如果朝廷抢先动手。那张廷拱性命肯定不保,他们这一系也同样活不下来。索性豁出去了,只求日后秦王念着他们的功劳,也好渡过余生了,于是大声的吼道,
“遵恩抚军令,尔等都听明白了吗?立即下去吩咐鸟铳队和刀盾队戒备,只要那副将敢入营来,即刻与我斩杀之。”
“喏!”
一众千总把总顿时接令。各个鱼贯退下,陆成友又叫来自家亲卫,将大帐团团护卫起来之后,才亲自按住佩剑,大步走到帐门之外,高声喝道,
“遵秦王圣旨,诛杀叛逆!都随我来!”
整个巡抚标营瞬间就动了起来,各处兵马在各自将官的率领下随即集合,皆盔甲加身。手持兵器,他们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等上官吩咐。乃是秦王命大同巡抚诛杀叛逆,于是一个个的被动着就接受了,开什么玩笑,在大同这片,秦王就是天,朝廷算个什么?
张云台此刻亦带着几个心腹死士,亲自持着佩剑上来,对陆成友稍微点头道,“放他进来之后。绝对不要多言,直接诛杀之。”
“好~!”
陆成友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来人出示朝廷的密旨,一旦让他拿了出来。那局势就在自己这边了,对普通的军兵来说,朝廷现在仍旧是天,虽然他们能够掌握的住,但想继续进城攻打总督府,那就困难了。
“情况有些不对,营里在调动兵马,尔等都好生戒备了,一进营,你立即手持圣上诏书,让这些军将跪着接旨,然后一举将他们先拿下再说。”
在门外,冯举对着自己的亲信家丁低声说着,不时还带着忧虑的神色看着营帐之内,这情况,有些反常,没道理将他晾在这里,然后调兵啊!
“滋呀~”
“我家参将请副将入营!”
又等了好一会,才见营寨大门打开,几个兵丁分散在左右盯着他们瞧,冯举也不以为意,反正他得到的军令就是接收巡抚标营的军权,左右都是要入内的,而且还有圣旨在手,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是一拍战马的身子,吆喝道,“都随本将入营!”
说着,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而他身边一个家丁则从怀里拿出圣旨,准备等见了各军将就随时宣旨,其余二十几个家丁,也骑着马按着兵器一路戒备的跟随上来。
“关门~!”
隐藏在营门处的一个把总,眼见所有人都进来了,于是大吼一声,亲自指挥将营寨大门关上,这一动静,顿时引来冯举的狂震,他一边大喊道,
“本官乃是宣大总督麾下副将,谁敢造次?!”
又示意身边那家丁准备宣读旨意,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陆成友手持佩剑,从主帐之前奔走而来,同时大声吼道,
“奉秦王与抚台大人令,宣大总督熊文灿,通敌叛国,罪在不赦,诸军,与我杀~!”
早就得到吩咐的军将,顿时指挥兵丁一拥而上,但凡高举鸟铳,直接射之,砰砰的打了一轮,那冯举哪里知道这营帐内早就埋伏好了,只等他上钩了,
被这一通打,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出口,就被狼狈的打倒在地,身受四五处创伤,眼见是活不了了,而那企图宣旨的家丁,直接半边脑袋都被打没了,哪里还说的出口,
“哼,叛逆人人得而诛之,上去,全部割了首级挂在营门!”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动了手,那就不要说什么回头路,眼下是报效秦王的时候了,陆成友大手一挥,命令亲兵上去,将冯举带来人,重伤未死的全部补上一刀,他自己更是提着刀上来,看着用最后力气挣扎的冯举,
“你~你~!”
冯举遭了重创,眼下也到临死的边缘,嘴角净是鲜血,可是他还是不甘心,这些人怎么就敢杀他呢,他是带着皇帝和总督的圣旨来的,他们怎么敢!
陆成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脚将他想要举起的手踢开,又拿脚踩住,直接挥刀一指,
“瞧不清形势的蠢货,安敢与秦王作对,我便送你去见阎罗王吧。”
说完,直接大手一挥,直接将其了断,
“各军听令,奉秦王和巡抚大人军令,入城平叛,诛杀叛贼,出发!”
那些瞧着这一切的军兵,等听到是秦王的意思之后,那麻木的脸上,也出现了血红,为秦王战,有前途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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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大同乱起,骑兵出击
“张管家,咱们进城去,是直扑总督府,还是先占据四门,和秦军汇合再说?”陆成友疑惑的问着,
“总督衙门在城里能控制的兵马,约有三四千人,而且暗地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兵丁,咱们这里只有千人,如果直扑总督府,丢了城门的话,恐怕不一定打得过,反而还会遭受围攻,秦军增援不上来,那就难办,我的意思,先占据西门,将军带兵去南门,配合秦军守门,迎接骑兵入城,然后就足以了。``し”
张云台对这等军务事并不是十分在行,但是他知道,人少是打不过人多的,现在城外这么多秦军,汇合了之后就变成他们人多了,
“只是恩抚那边?”陆成友对怎么打,到是无所谓,就是怕总督衙门狗急跳墙,直接对张廷拱不利。
“怕甚,咱们在外头打的越凶,巡抚大人就越安全,照我的意思办吧,先放秦军大举入城,尔后在进攻总督衙门。”张云台拿捏的住,况且张廷拱进入总督衙门之前就给他交代了,只要秦军进了城,明廷就没戏了。
“那好,我瞧着快到城门了,请容我先去和秦军交接一下。”陆成友考虑了一会,才打马往前,带着几个亲卫冲城门去了。
“咦,这些巡抚标营的进城来干什么?”守门的虎翼军人马,一瞧大军逼近,顿时有些紧张,城楼上的将帅赶紧命令敲响了示警的锣鼓。然后临近城门的军营之中,一整个队就被集结起来。百来号人上了城墙,城门更是关闭不提。
“你们是干什么的?无令不得入城!”驻扎在外头的一个岗哨没能及时退到城里去,剩下的三个兵丁在一个什长的率领下,硬着头皮朝着巡抚标营的兵马这边走过来喝问道,
“我是张巡抚麾下的巡抚标营参将,今日一早。城里的总督将巡抚软禁。还派人前来接受咱们的军权,恐怕是要作乱,我等奉秦王和巡抚大人的军令,入城配合秦军剿贼。”陆成友下了马,直接和颜悦色的冲这几个小兵解释着。
既然他打定了主意要投靠秦军,自然也不会在乎这等小节了。
“什么?!”那什长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一指陆成友,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又瞅了瞅他身后驻足不前的大军,于是跺脚道,
“你们在此不要再继续前进了,我且去报告我家队率。”
说完。就命令三个兵丁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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