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乃情同手足,不可轻易割裂。”
此事处置之后,两队人马各自信服,张廷祖见两个队率都点头了,才沉声道,“军法不是摆设,大帅授予我战场执法之权,你二人身为队率,领军作战,却纵容麾下抢功,念在此乃战场,不容处罚,但一并记下,各处五大板,以儆效尤,事后再算,可曾服气”
两个队率是知晓军法严厉的,见张廷祖额外开恩,顿时拜倒,口呼服气不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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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良性的内部竞争
“真女真鞑子的级二百零四级,蒙古鞑子级一百一十五级,跟随的汉人走gou级六十五级级,总计三百八十四级,俘蒙古鞑子八十二人,走gou着一百三十五人,另有女真和阿哈逃亡者七人,其余全部被聚歼于此!”
张廷祖带着军法队,先确认了各部的战损和战功,统计完毕之后,先行带着喜意向梁四九报告。‘
“各部的损失呢?”
梁四九似乎没有大胜之后的喜悦,而是看着狼藉一片的战场,心有感叹。
“第一营的重装骑兵,阵亡了十七个,伤了二十五个,其余各部,归纳汇总,又战死六十一人,伤了一百一十七个,刚才还有一个弟兄,没撑住,又去了。”
谈及战功缴获的时候,总是兴高采烈的,但轮到报告损失的时候,连张廷祖这种没有直接带兵的,都忍不住内心底叹息一声,刚才还是一道谈笑风生的活生生的人啊,一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任谁也无法迅接受现实啊。
其实乞活军的这个战损比,足以完美了,而且在针对蒙古鞑子和汉人阿哈作战时,他们几乎没有伤亡,巨大的损失,都是打女真人时产生的。
整整七十八个,哦不,七十九人了,这个数字可能还会继续扩大,因为受了重伤,被命中要害的袍泽,是撑不住了的,哪怕回到淳县,这些人,也不可能被救下了。
以整整六千多兵力,实际上打的就是最后的二百多一点的女真鞑子,居然伤亡都几乎达到鞑子的一半了,这种伤亡,不是梁四九和乞活军想要的。
“你说,如果鞑子兵再多十倍,我们还能打吗?”
梁四九默默的听完之后。‘就站起身来,随意的扫了扫盔甲上沾染的带着血迹的草皮,然后冲张廷祖问了一句。
“哪怕再多五倍,我们也不是对手了。”
张廷祖对比了一下明军三边精锐和塞外蒙古鞑子作战时的情况。继而推算出乞活军和女真鞑子的实力对比,坚决的摇了摇头。
“这是斥候部队来的消息,这路鞑子兵之后,有足足四五千人的大部队跟进,我原本想着。吃掉这股鞑子兵之后,再行和他们决战,可是现在一看,无异于以卵击石而已,我意只留小股部队监视,以大军返还山西,依托城池先行消耗鞑子的锐气,然后在寻找有利的战机,如何?”
张廷祖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如今看来,鞑子的确不怎么好打,如果强行决战,无非是葬送了咱们骑兵镇的精锐主力,平添伤亡罢了,大帅高瞻远瞩,下官佩服。”
“行了,吩咐下头迅收拾战场,一件衣裳也不要给鞑子兵留下,所有的尸。不要收拾,直接弃之荒野,留给他们那支所谓的主力去看吧,最好要他们恼羞成怒。去攻打雁门关吧。”
梁四九终于缓解过神经紧张,开始露出战胜着的喜悦来了,然后招来几个营正,一一吩咐起来,
“我估摸着,这一次算是把鞑子给打疼了。他们拢共才多少部族人丁,这一下丢了二三百人,必定要疯狂报复的,俗话说,打不死的豺狼,要吃人哟,咱们还是等鞑子这阵疯狂的劲头过了,再狠狠的给他们来一下。”
王古宗也配合着点头,“大帅,咱们应该立即走,这伙鞑子兵,肯定要报复的,主公都说了,鞑子拢共也就三四万的主力,咱们东敲西打的,零零碎碎能****上千人,他们就该哭着喊着求饶了,哈哈!”
“现在山阴和马邑,各有咱们一个都的人马驻守,可是我担心鞑子兵会攻城,所以我已经派人通知第二镇的兵马,最好是各自加强一下守备,另外,第一营作为全军的主力,应该主动承担起一些责任来,邱老实,你怎么看?”
按梁四九的意思,就是把骑兵镇分散集于马邑和山阴境内,偏西一些,先暂时避开鞑子的主力兵锋,等他们前队如果攻打雁门,那就出来袭扰他们的后方,恢复大同镇东边和北边的统治,夺回被他们劫掠的人口和物资。‘
然后等到鞑子兵在雁门关下碰个头破血流之后,然后再迅集中,切断鞑子的后路,将他们围而歼之!
“我都听大帅的,大帅叫俺往东,哪怕是去碰鞑子的主力,俺也觉得不皱一下眉头!”
邱老实这次也着实肉疼自己重装骑兵的损失,拢共就三百来骑啊,一下子丢了四十几个,他心里堵得慌,但是一听梁四九的吩咐,他就绝无二话,丝毫的抱怨声都没有了。
“那就好!”
梁四九每次下令,都以第一营为标杆,只要掌握住了下头的营头,也不怕有人翻天,于是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第四营王古宗,应该主动积极一些,向西靠拢,沿着马邑附近的河流北上,走平虏和云川,去侧击鞑子的后路,劫回咱们被俘的军民,但是这一路,切记要小心,要提防朝廷官军和鞑子驻扎在新平的主力,你们到了后方,要千万小心,遇到鞑子主力,要立即收缩。”
然后又想了一会,“咱们驻扎在大同镇各城各堡的暗探,会给你们提供准确的消息,而且主公临行前,已经严令,不得浪战,你们要以保存实力为主,在云川卫天河堡里,有咱们收买的地方百户,随时准备接应你们。”
王古宗想了想,觉得如果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自己领兵北上,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就是手头的兵力少了点,于是挠着头道,“大帅,能不能给我部补充些人马,到是遇到战机,也好有个照应。”
梁四九沉吟一会,“前出到雁门的第九营,现在正在关外休整补充,我给你军令一道,你从第九营里头,抽调两个都,加强配合给你,切记,遇事要三思而后行,你只要夺回被俘的军民,便是大功一件!”
“末将领命!”
王古宗这是在给自己拉资历啊,不然整整十个营,大家都是营正,功劳什么的,只要参战,几乎都不会跑,那他凭什么去晋升?还不是凭手里过人的资历和战功打底?
他这一手,就抽空第九营的主力,配合给第四营之后,说穿了,只要他在北路,小心翼翼的维持,不出大的意外的话,事后论功行赏,第九营肯定得并入他的麾下,届时一个旅率或者副帅的位置,是跑不掉了。
“好了,第一营要进驻到马邑,你们要随时留意雁门和北方的消息,准备随时增援和切断鞑子的退路。”
“第二营进驻山阴,等候我的军令!”
邱老实和陈明泉相互看了看,没有多说,就领命了,毕竟相比于第四营来说,他们的任务相对要困难一点,而且功劳也不一定有王古宗那样的出彩,可是谁让梁四九已经决定了呢,他们也只能遵从了。
“留在北方的骑兵队,以邱老实为督军,留张廷祖为随军参议,同时指挥协调第一,第二和第四营主力及第九营一部,你们要同心协力,一起抗敌,千万不要给我出什么岔子。”
末了,梁四九又提了一句,眼睛只盯着陈明泉扫了一眼,顿时让他不敢有所懈怠。
只是在心底,他却暗自下定决心,此一战,必定要立下大功,不然看梁四九这般做派,事后组建营头时,第一和第四营外带第九营估摸着,是要编成一个旅,甚至加上第二营,可能编练成一个新的骑兵镇。
那如果自己在北线,不能出彩,功劳压不住邱老实,那一镇总兵和副总兵就没有念想了,如果再压不住王古宗,那他甚至连旅率的职务都混不上,这叫骑兵镇天字第二号主力营的陈明泉,如何能够忍得?!
而张廷祖,则是面带喜色,虽然名义上,他仍旧只是骑兵镇的文书,但是现在,梁四九给了他一条出路,那就是驻扎在关外的整整三个半营的随军参议官,这个位置,可大可小,虽然没有实权,但只要他辅佐邱老实,立下功劳,迟早就能转正。
想想便是激动啊,到时候一镇督导,或者转任其他文职,都是一步登天啊!
“好了,各部都下去准备把,我也要带兵回山西向主公当面汇报去了,切记,要以保全全军为上,杀敌为下,谁敢轻兵冒进,丢了部队,我就拿他的脑袋给全军示警!”
“喏!”
梁四九笑嘻嘻的看着这群眼光里透露精光的下属,然后满足的上马离去。
只有这样一支底层充满了信心和朝气,将领充满上进的心思的部队,才是乞活军问鼎天下的根本啊,主公果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骑兵镇作为主力,扩编成一个军,这空缺出来的位置,自然不会轻易外调将领出缺。
既然大多都是内部选拔,那竞争肯定就激烈了,大家求战的心思必定爆棚,只要强压住不让他们胡乱出战,那鞑子,就势必碰到一群热血求战的疯子,想不死,都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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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战死沙场,传令三军
正所谓战局突变,有得必有失,乞活军骑兵镇,前出大同镇的五个骑兵营,凡属第一,二,四,七营四个营头,战之全胜,歼灭鞑子并蒙古阿哈军计千人以上。‘
可谓大获全功,上述四个营接战了,剩下的一个兵出应州和浑源州中间的,整编骑兵第五营,也同时撞上了鞑子的前锋兵马,可惜这一次,却没有那样好的运气了。
“营正,快走!”
第五营营正赵人杰,此刻已经要疯狂了,可惜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去反败为胜。
整整四百弟兄啊,就因为他的贪功冒进,结果迎面撞上了鞑子的主力,一朝被咬死,现在他身后,还足足跟着七八十个鞑子的骑兵,紧追不舍,显然也现他是一条大鱼。
他原本在应州东北处,截杀鞑子的前锋,结果部署到位之后,一番苦战,歼灭鞑子兵三十多人,其余蒙古骑兵百来人,但是由于部下仓促上阵,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让一个鞑子马甲带着两个白甲冲出了包围圈。
后头还跟着十几个蒙古鞑子和阿哈,他就直接带一整个都紧紧追赶,可惜追了十几里地,竟然碰到了满洲萨哈廉亲自率领的四个满洲牛录主力,刚一接战,就迅崩溃下来。
一路连赶带跑,麾下的骑兵越战越少,可是鞑子却紧紧追赶,不肯松口,还有些许蒙古骑兵,已经绕道他的先头,去围追堵截去了。
“我昔日乃一介大头兵,得主公起于微末,提拔简进,今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后有追兵,前有堵截,何苦拖累弟兄!”
赵人杰是知道鞑子兵看中了自己这个所谓的大将,必定是不肯放过的,而身边紧紧跟随的三十多骑。奔走到此时,已经人仰马翻,不能继续逃了,跟着自己。就注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于是等过了山丘,寻了一地竟然直接翻身下马,然后冲身后惊愕万分的部下狂吼道,“为主公尽忠,就在近日。8小 说‘我赵人杰位列大军统帅,拖累三军,罪该万死,请诸位弟兄替我带个话给我主,我甘愿受死,请主公善待我的家人!”
于是,又怕他身边那些亲兵上来拉扯,耽误时间,又看自己胸膛一侧,被弓弩射穿的伤口。惨笑了一声之后,遥望南面,口中凄苦的叹息了几声,然后举刀架于脖颈之处,狂吼道,“休要我这等罪人,各自逃命去吧,鞑子要的是我!”
那些亲随骑兵,眼见他竟然如此做派,纷纷动容。可是一个领头的队正,翻身下马却被赵人杰逼退,心知他已经必存死志,于是回头看着麻木的三十余骑。已经各个麾下战马踹息不止,若折一人活三十人,他也知道该如何决断了。
于是大手一挥,“尔等只管回去报信,我在此与诸位弟兄阻敌!”
也拿着刀上来,站立在赵人杰五步之外。脸上竟然还带着笑。
“尔等快走,不然我愿自戮于此!”
赵人杰心知他也存了死志,于是跟着笑了一阵,才对剩下的骑兵狂吼一声,那些个骑兵,若说不感激,必定是假的,可是有心想留下一起全忠义之礼节的,却被赵人杰一个个盯着不敢下马。
“营正保重!”
下头一个排正,心知多说无益了,就忍住心头的悲愤,狂吼了一声之后,却不再看他,只是脸上被烟雾熏的漆黑,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你我兄弟,今日要在此战死了,得乞活军选中,此生何其幸运,愿我主他日问鼎江山,匡扶社稷,不再叫天下人受苦受难矣!”
赵人杰目送这些骑兵离开之后,冲着留下的亲兵队正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以刀驻地,支撑着往山丘坡顶上来。‘
那队正眼见他走的踉跄,于是赶紧上来扶住他,一道往山丘上走。
女真鞑子前锋,追的甚急,不过一会的功夫,就奔走到山丘近处不足百步的距离上,眼见两人居于山丘之上,于是惊讶,怎的南蛮子不跑了?
转念一想,此必困兽犹斗,曰三十人马,拼杀起来,也必有伤亡,于是不敢怠慢,于原地驻守,并呼唤周遭企图包围的蒙古骑兵慢慢上来。
但见蒙古鞑子丢了其余三十多骑,只往这边来,赵人杰心知自己走到最后一步了,于是哈哈大笑一声,于原地突然出刀,自戮脖颈处而死。
那亲兵队正,眼见如此,亦无落泪伤感,只是叹息一声之后,以刀刃加身,亦随营正身侧倒地而亡。
明崇祯五年六月初十,乞活军骑兵镇第五营营正赵人杰并亲兵队正赵井田,于应州东北一处未知名的小山丘处英勇就义,时年三十有二,同样,他也是乞活军在这场战役中,损失的第一位营正以上的将官。
……
“第五营去一大将也。”
当回到雁门关,负责指挥协调关内剩余的五个骑兵营的梁四九,接快马来报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第五营这一战,算是丢掉了精气神了,不仅最精锐的一个都被打残了,阵亡了一百三十人,伤了九十几个,还一口气丢了一位营正和一个都校尉。
其余队正,排正,什长等十余人,这等损失,乃是乞活军骑兵镇建军以来,头一遭一个王牌主力都,被彻底打垮的例子。
“交代县,呈给主公过目吧。”
眼下李璟坐镇代县,负责指挥前线作战,他不敢将这种消息隐瞒,于是差人先行上报。
只等了一日,李璟文书就到了,许第五营残部汇合第七营,走小石口入关休整,以第七营副营正赵普,暂代第五营营正一职。
……
“鞑子的主力,已经云集到应州一代了,根据各堡垒传递的消息,有真鞑子8ooo人以上,蒙古鞑子约一万五千人,其余阿哈随从等各万人上下。”
李登高卸任宁武总兵官,重新担任李璟身边的乞活军都督,专职负责钱粮和情报等后勤工作,魏小宝和刘天文,亦由他直接统辖,如今,在代县的乞活军驻地之中,往来的文书参议,络绎不绝,不时就有新的情报送来。
李璟更是打起了精神,连新婚的苏婉,也被他抛弃在淳县,并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