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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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末年-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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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天文内心徘腹一阵,赶紧说道,“下官不敢欺瞒总兵,实乃心生仰慕,得见总兵虎威,甘为驱使。”

    “尽是虚言。”李璟笑骂了一句,起身下来,站在他的面前左右好生端详一阵。“说实话,莫要虚谈,不然便请哪来回哪去吧。”

    “这。”刘天文苦着脸瞧了一阵,心想我可是走投无路了。真心来投靠你的,可是看着他一脸玩味的笑脸,只能硬着头皮和盘托出,“总兵大人明鉴,下官实在是没法子了,前番冲撞大兵。临阵醒悟,特将大兵引入岢岚,总兵麾下郑将军许我引兵退守老家。”

    说到这,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太年轻啊,又继续说道,“无奈军中将士,眼馋总兵大人麾下,各个有了分田升官的前程,哪里不羡慕啊,只数十日的功夫,逃走一半,剩下的也鼓噪着想要投靠总兵,我思来想去,祖宗家业皆在,总兵又是个信人,故而来投。”

    这番话,应该隐匿了不少,实则刘天文麾下,岂止是这般困难的局面,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谁家当兵不是为了活命啊,乞活军近在咫尺,分田分地搞的如火如荼,他的麾下本就只有几百人,当日从岢岚州退守卫所堡垒,就是人心不定。

    等看到这个,再思及左右城池都被乞活军拿下,朝廷即便想给他们俸禄,也送不进来了,在堡垒里呆了几日,又有乞活军兵丁不断过来相告喊话,造成他麾下的兵丁多有逃跑,出了堡垒就投乞活军去了,气的刘天文是牙痒痒。

    可是形势比人强,打又打不过,只能当起了缩头乌龟,干脆眼不见为净,任由他们去了,只一心等着时局变幻,算他运道好,当时郑仁宝都有心出兵剿灭了这群残留的官军,硬是分身乏术,没抽出空档来,叫他又过了段安生日子。

    这等啊等,终于叫他等来了朝廷招安李璟,山西太原府终于又回归了平静,他也终于能抖抖威风了,可是叫他傻眼的是,李璟居然这样痛快的将俘虏的朝廷将官全部送回,这可了不得啊,岢岚州当日瞧见他开门放贼进来的,可不在少数。

    这些人被放回去,他有好果子吃?随便一道奏本上去,自己就该人头落地了,加上手头兵马能逃的都逃了,左右不过就剩下宗族的三五十号人马,在动辄数千数万的交战中,压根就掀不起什么浪花,连企图借兵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乱世该往哪里暂避啊。

    正焦急间,他的胞弟刘守文又给他上了一策,既然回归朝廷无望,那还不如就地投靠李璟,起码当日有份献城的功劳,起码算结了个善缘吧,再坏能比回归朝廷叫人砍了脑袋坏?!

    也就这样,终于出现了今日这样的情况,刘天文是在李璟的逼问下,左右为难,干脆说了个痛快,这才打消了李璟的疑虑,“既然如此,你且将你胞弟刘守文一块唤来。”

    “喏!”刘天文见这些日子困扰自己的问题一朝得以解决,顿时兴奋,又纳头拜倒在地,口呼主公不止。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李璟却好生琢磨了一番,“这刘守文,不是自家乞活军出身,也有几分眼神,更兼还有一位读书人出身的胞弟,但毕竟是昔日朝廷官军出身,若接纳之后,不让染指军权,做个监督地方胥吏的职务也是好的。”(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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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昔日知县,最后通牒

    地方监督官吏和收集民间诉求,说来也是容易,但如何确保这些人的廉洁,不至于让他们自己也跟着陷入贪腐,或者干脆和地方胥吏勾结,欺压农民,这就是个难题了,毕竟大把的银子在眼前,只需要少向上头说句话就能家。。??‘

    想着想着,就在院子里出神的散着步,那些个亲卫见他陷入沉思,也不敢来打扰,任由他走,等到再次抬头时,心说自家可用的文人,还是太少了。

    “咦,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李璟疑惑的说了句,瞧着眼前的屋子,这分明是关押陈孟吉的屋子啊,不过来都来了,干脆进去问问他也好。

    听到开门声,陈孟吉也没抬头,拿着本诗集摇头晃脑的瞧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淡声,“无须在劝,老夫宁愿如此孤老一生,也断然不会从贼的!”

    “陈知县为何如此消沉?”李璟笑了笑,也没在意,径直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取了壶水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端着喝了一口,看到陈孟吉一脸的怨恨,心里情知是怎么一回事,“知县勿要恼我,当日情非得已,实乃走投无路也。”

    话说陈孟吉此刻做梦都想杀死李璟,他好端端的淳县县令做着,哪怕一时升官无望,也好比到如今身为阶下囚,一家人全叫充军来的好,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李璟逼得,对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看,“大人不去忙活公务,来我这干甚!”

    “公务自然是要忙的,可我这有一事,陈知县莫非不想知晓么?”李璟戏谑的看着这人,数月之前还是自家的父母官,如今却沦落到只能借着诗集寄托情感,整个吃了睡,睡了吃,毫无追求的地步。真是可叹啊。

    不过他要说的,可是陈孟吉日思夜想的事,也不怕他不上钩,只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摆设来。。‘陈孟吉暗自哼了一声,暗道我与你这贼子,有何好谈的,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相同不为谋。和李璟这等仇人见面,没分出个生死来,就算自家脾性好的了。

    “李大人有话便说就是了,莫非嫌弃陈某人浪费粮食,只管叫人把我拖出去一刀砍了就行,反正陈某到今日,也就是一心只求死罢了。”陈孟吉说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一张胀红的脸庞,足见他心中只恨。

    如何不恨?想他寒窗苦读诗书。好不容易名列三甲,外放一任知县,家中老母健在,更得贤妻相夫教子,在家操劳,全家人均日夜盼着自己光耀门楣呢,突然一遭事起,不仅自己深陷贼窝,还被朝廷认定为山西民乱的根源,点名道姓要加以问罪。全家更是举家配,这巨大的落差,几乎让他不能接受。

    当自家老小被抓的消息得魏伯安传来时,陈孟吉当时上吊的心思都有了。他不在乎自己的前程和命运,但是对于百般照顾他的亲人,如今被他拖累成这个模样,于心如何忍得啊!

    “死?”李璟笑着摇了摇头,“你上有年过不惑的老母亲健在,又有贤妻孤子在。你一旦死了,叫他们如何过活?”

    看着李璟戏虐的笑容,陈孟吉是恨不得撕烂他这张嘴,三清天孔圣人在上,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存活于世,真是羞于其为伍,我家如今这个落魄的模样,不全是你的错么?!

    还见他用自己的家人威胁,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可是看着近在眼前的可恶面孔,却提不起半分反抗的心思,他实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若是动起手来,三下五除二非得被李璟打成猪头不可,于是转过头去,再也不看他了,捧着个书文直接念了起来。。?‘c?o?m?

    “你家妻儿老小,我已派人去寻,昨日传回信来,以三百两纹银赎身,正日夜兼程赶回,此事如何?”只是过了些许时候,李璟突兀的丢出一句话来,顿时叫陈孟吉惊的再也坐不住了,猛然回过头来,紧盯着他看,“你说的可是实话?!”

    “你一介囚徒,朝廷的通缉犯,我骗你有何好处?”李璟笑了笑,瞧着这屋里正中挂着的一副“思”的字帖,却好生琢磨起来,没有方才交谈的热切了,陈孟吉却不管那么多了,径直起身走到他的身后,急切的询问着,“李大人到底想要作甚,但请明言吧。”

    虽然他家老小和自己的职务,都是被李璟给搞没了的,但谁叫眼下形势比人强,他也是不得不暂时与虎谋皮,硬着头皮和李璟谈着条件了,既然李璟有能力把他的家人赎身出来,自然也有能力叫他全家一块去死。

    况且昔日他有朝廷的身份为屏障,李璟也是对他刀兵加身,如今他连知县的本职都丢了,还成了朝廷的罪臣,一旦落到朝廷手里,肯定是个十死无生的局面,想要活着,还得看李璟照应不照应了。

    “是个爽快人。”李璟回过头来,瞧了他一会,心底也不知想些什么,“干脆和你明说了,我手底下如今也没什么文臣,我欲招揽你做我随军的文书,你可愿意啊?”

    又怕他不肯,接着说道,“如今你也没什么去处了,朝廷那边迟早要清算你的,一旦脱离我的地盘,必定少不得顺天府大牢走上一遭,前番宣大总督张宗衡还差遣代州同知魏伯安,特意前来讨要你,还是我给打走了,你如今有什么想法?”

    陈孟吉苦笑了一声,果然是这个啊,苦读十年寒窗,最后难道要落个给贼人出力的差事吗?可惜叫他去死,他又不愿意了,不说他也就三十来岁的年月,这世上还没享受多少呢,妻儿老小的牵挂,更是磨的他没了脾气,不然他真是那种有气节的,恐怕李璟起兵之初,打破县城的时候,他就入别的县知县那样,要么上吊而死,要么投井而死了。

    哪里还能坚持到今日,扭扭捏捏的,就是下不了决断,在李璟眼里,这就是典型的文人面皮,既要当****,又要立牌坊,端的可恨,可谁让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呢?陈孟吉这人,说不上什么经天纬地之才,但却当过朝廷的知县,好歹也比自己懂得多些。

    日后用来和朝廷打交道也好,用来协助处理公务上的难题也罢,都是把好手,总比自己两眼一抹黑来的强吧。

    “大人可否容许小可思考一二?”陈孟吉眼下也是没别的办法了,妻儿老小的性命,可全在李璟的手里呢,要是惹恼了他,好歹一家一起赴死,这可就让他为难了,从贼吧,不愿,不从吧,性命又不能保全,左右为难啊。

    李璟虽然喜欢乱刀斩乱麻,但是在这事上,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的磨着,丢下句,“你家妻儿老小,我自好生养着,但我这人也绝非好脾性的,若你拖拖拉拉,难免叫断头台上走一遭,我给你七日的时限,若你不肯答复,届时休怪我无情!”

    说着,只留下头皮麻,目瞪口呆的陈孟吉在原地,就自顾自的出去了……

    “主公,今日呈上账册,可有疑虑?”月上眉梢,总兵府里仍旧没有安歇,各处捡要紧的地方点燃火把,李璟又招来李登高和驻地途径淳县西进的郭胜,商议军政大事。

    “此刻容后再议,”李璟摆了摆手,打断了李登高的话头,而是扭头去看郭胜,这算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原属军户兵的代表,见他目不斜视,挺直了腰杆坐在凳子上,心头感叹一句,如今也是一方将才了,当上了一旅的旅率了,“郭胜,可还记得当日?”

    郭胜心生疑惑,不好接话,就又听李璟缅怀着道,“当日你率军剿匪,却反被关押在大牢里,饿的面黄肌瘦,可曾想过有今日统率七八千大军的风光时候?”

    一听这话,郭胜顿时不敢坐着,立马起身想要跪拜,只是见李璟面露笑容,起手制止,顿时站得一丝不苟的抱拳道,“末将一直记着,一日不敢忘,末将能有今日,全乃主公大恩,不计前嫌,许我富贵,大恩大德,末将没齿难忘!”

    “这话不对!”李璟摇着头起身道,“你能有今日,全是你自己的功劳,不然军中不能服你,我岂能平白无故提拔你做一路旅率?故而此等话,日后休要再提。”

    他是知道郭胜这人的,大本事在身,又一直得不到重用,对于给他挥空间,又不留余力提拔他的恩主,必定是心怀恩情,有这层恩情打底,日后只需要不断恩威并施,就能牢牢掌控着他,所以李璟对他,也算是真情流露,掏了心窝子讲话了。

    郭胜算是被李璟吃的死死的,犹如日后的技术人员一样,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钻研的本事,遇到能够重用他们的人,自然是死心塌地的,此刻见李璟如此开明大度的话,是打心底的感激,只是口中不知该如何诉说,只能哽咽着道,“末将愿为主公大业差使,万死不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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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新式记账,刻不容缓

    容后,李璟又和他说了些交心的话,当着他的面给居住在淳县县城里的郭氏大妇,送去了不少绸缎赏赐,反正这些东西,缴获查抄大族就得到不少,光阳曲城破,得来的官员府邸的古玩玉器就堆了数十车,李璟对这些东西向来不感冒。?。‘

    一股脑儿的只管往亲信将领家里赏就是了,至于说那些个官员回到阳曲之后,腆着脸来信索要这些古玩玉器,李璟只推脱没有,开什么玩笑,拇指大小的宝石,哪个女人不爱,就算不能送人,也能拿出去贩卖啊,送回去?吃饱了撑的吧。

    “到任之后,要用心办事,军中的督导,指导的工作,要全力支持,另外,军法处要改,选派其中机灵能干的,要多跑跑下边的县镇,随时掌握哪些个百姓的动静,不能马虎大意,这可关乎到咱们的生死。”

    “主公放心,末将下去之后,必定亲力亲为,绝不叫五台之事再次生!”郭胜得他这样嘱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赶紧沉声应承下来。

    “恩,这事办好咯,我给你记上一大功!”李璟瞧了瞧左右,见手头堆积的公文不少,就笑着说道,“先下去整军吧,等晌午与我一起用过饭再走不迟。”

    “是!”郭胜一丝不苟的应着,然后才缓缓退下。

    “主公,这月粮饷核之后,却不见丝毫进项,虽然有前番各州缴获的银子打底,但恐怕不能久持啊。”李登高原本在一旁静静的候着,这军务上的事,给他说也不懂,虽然李璟每次都叫上他,但这人呐,年岁大了,脑子就迟钝了,每天些许后勤杂物就将他搞的头昏眼花,哪里还有精力操心别的。

    李璟见他上来。。?‘遂打开那本本月各军各地消耗粮饷账册,只一抬头看开销处,就是好一阵头晕,“怎么?我上回教给你的一进一出一存记账法怎么没用上?”

    他说的是打后世记忆得来的盘点明细册。一进一出一结余,账面上看的清晰,一目了然的法子还得到了李登高的赞赏呢,怎么这次递交上来的,还是老式的法子?

    李登高一听这个。顿时叫苦不迭,苦着脸道,“主公,新式记账法虽然好用,但是下边的人不会啊,一时半会哪里去寻这么多的读书人来啊?”

    “糊涂!”李璟重重的捶打了一下桌子,可一想他也是自己的族叔,不好当众甩脸子给他看,但这事着实让他恼火,“你如今身为大军文书。掌管着一切后勤粮饷事,岂能如此懦弱?叫下头人牵着鼻子走?!”

    在他看来,李登高就是性子软,这新式记账法,先不提方便简单易懂,哪怕是抄写起来,下边人也该是乐于接受才是,扯什么一时学不会,还不是为了在账册上作假,给自己捞银子才对吧。

    “别的我不管。从今天开始,若是下头再递这种含糊不清的账册上来,我第一个拿你试问!”李璟一面翻阅着这账册,眉头渐渐皱起。点着其中一页道,“第三旅本月竟然核粮饷七千二百两,驻军迁徙再拨车马费两千一百两,这个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

    难怪他娘的银子如流水一样的花掉,单单一次驻军迁徙,就花掉如此之多的钱粮。实在是让李璟有些震怒了,当即将账册甩在李登高面前,“你若拿不出合理的解释,休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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