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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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辅君-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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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世离尘蓬莱佛院,好诗好诗,难得难得啊。”虽不是国子监的学生,但却是徐侍郎的孙女,赵先生也不吝赞美之词,赵永正早年也是行知书院的学生,跟行知先生习四书五经,考中科举后入翰林,做到了国子监司业,开始还能做些学问,后来醉心于钻营,以招徕达官显贵子弟为荣,四处拉关系,学问却是越来越差。

    “你就是徐老头的孙女?不错不错,总听你爷爷提起你,说你年纪轻轻就精通数术历法,看来于诗词一道也颇有些本事,诗是好诗,只是对于你这年龄来说少了些尘世的烟火气。”陶院正与徐光启是旧识,只是徐茗儿刚入行知书院还未开课,这还是行知先生与徐茗儿初次相见。

    “久闻先生大名,学生受教了。”徐茗儿朝两位先生揖了一揖。

    朱由检朝那徐茗儿看去,一身洁白衣裙,面容清雅绝俗,姿容秀丽,只是神色间冷若冰霜,看不出喜怒哀乐,果然不仅是诗,人也是少了些烟火气啊,这么漂亮的丫头年纪轻轻就喜欢神呀佛呀的,等长大了真常伴青灯古佛就太暴殄天物了,朱由检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茗儿妹妹不愧为江南第一才女,有你珠玉在前,我们反倒不敢献丑了。”徐茗儿这么短的时间做出这样的诗虽然不错,却并非不可超越,莫声白心里已经有底,面上仍是谦逊。

    反观其他人包括石洞书院第一才子吴中亭也仍在凝神思索,有些放弃的已经开始排队往募捐箱扔银子了。

    “哦?看来莫公子已有所得,还请莫公子赐教。”徐茗儿回道。

    莫声白轻踱两步吟道,“挥毫落纸墨痕新,几点梅花最可人。愿借天风吹得远,家家门巷尽成春。”

    “有了有了,小院栽梅一两行,画空疏影满衣裳。冰华化雪月添白,一日东风一日香。”莫声白刚吟完还不待人点评吴中亭便拍掌接到,念完了才想起来自己有些激动了,好似怕晚一些会丢了一般,他颇有些歉意的看了看莫声白。

    “无妨无妨,就请两位先生一起点评一下吧。”嘴上说着无妨,心里直叫晦气,莫声白非常得意的诗作正准备供人褒奖却被莫名的抢了白,任谁都无法无动于衷。

    “这三首咏梅诗,虽称不上传世之作,却也都是上等佳句,其中又以声白更胜一筹。”赵先生道。

    “文言说的不错,以梅入画,以画咏梅,以梅言春,难得的好诗啊。”行知先生评价道,文言是赵永正的表字。

    这时方世鸿偷偷扯了扯莫声白的衣袖,莫声白本是方从哲的得意门生,所以两人向来走的极近,虽是一个小动作莫声白已是明白了方世鸿的意思,略微思索,莫声白便趁着两位先生点评的时机写了个纸条递给了方世鸿。

    方世鸿拿过纸条默记了几遍,便昂着头对着众人道“在下不才,口占一首。”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给众人一个反应的时间就接着念道“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众人震惊,这诗怎么看都与这位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少爷对不上号,连行知先生都不知该如何点评,夸吧,与其人不符,贬吧,与其诗不符。

    “好诗好诗,有远景有近景,有动有静,有人文有理想,甚至比声白的更胜一筹。”赵先生抚掌称赞,方世鸿可是他的学生。

    此时唯有朱由检不合时宜的哼了一声,在这静极的学舍内分外清晰。

    “你这人好生无礼,可是看不上我的诗?”方世鸿看着这个哼出声的人。

    “这位公子可是有不同见解?不妨说来听听。”赵司业被这一声哼的老脸发红,愤愤的瞪了一眼这个不识趣的小子。

    “曾闻方公子欲三十万两银子购一株兰花,果然是个雅人,爱好也雅诗作也雅,看来方公子是久在优雅之所辛勤耕耘是不知道世事艰辛啊,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现在有五省受灾,大明近半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今日行知书院的主旨就是募捐,方公子竟有盛世无饥馁的感慨,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知方公子可有山陕百姓无米可食何不食肉糜的疑问?赵司业,不知我分析的可对?”谁人不知流方世鸿连八大胡同的嗜好,这久在优雅之所辛勤耕耘的话却是借机讽刺。

    “你……哼,徒逞口舌之快,请教朱公子大作。”虽说方世鸿不学无术,但“何不食肉糜”的笑话他还是知道的。

    赵永正并未接话,老成精的人这时候接话就是打脸,有方世鸿这徒弟打头阵他乐得看戏。

    朱由检也承认诗是好诗,句是好句,只是不合时宜罢了,尤其在这个年头,听闻这种诗句他就有种莫名的气愤,不过这诗如何都不是方世鸿作的出的,明显是莫声白的大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连作两首佳作,朱由检也不得不佩服这人的才华。

    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篇,不会作诗也会吟。朱由检熟读的可不止唐诗,还有明末几百年后的诗,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他就能随便吟出几首写春写梅的诗,“造物无言却有情,每于寒尽觉春生。千红万紫安排着,只待春雷第一声。不知方公子可还满意?”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杨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不知方公子觉得如何?这种诗你若想听我随便给你吟个十首八首,只是小爷不屑于此罢了。”朱由检的意思是不屑于抄袭后世,在方世鸿听来却是不屑于作与他听,这是赤裸裸的鄙视,但是两首诗下来高下立判,论情怀论格局这两首诗都是上上之作,即使莫声白也有所不如,方世鸿更不是对手了,何为千古名句,这就是。

    朱由校如同看怪物一般,小五什么时候这么有才了?那冷若冰霜的徐茗儿也打量着这人,从这人进来就以为这是个如朱应安一般的人,没想到有这种才华,这两首诗便让向来自视甚高的徐茗儿有些自愧不如,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看起来有些清秀,只是眉目间隐隐可以看到些坚毅和与这个年龄不符的老成,说这人是装稳重不太像,说没在装也不像,让人有些看不透,就凭这两首诗只怕过了今日朱五的名字便会传遍京城。

    有这两首诗在前,排队募捐的人更多了,刘继芬、赵全、高胜、高寒都已往募捐箱里投了银子,朱由校正欲上前,就听门外急急忙忙进来一人,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了不好了,院正,外面打起来了。”
………………………………

第十一章 行知学院(中)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门口负责登记的符九章,因为时辰已过午没多少人来了,便留了顺天府照磨和一名衙役负责登记,他和另外一名衙役趁着热闹到里面玩去了,谁知没多久就见一名少年和一个书生打了起来。

    “别急别急,你先喘口气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作为行知书院院正,行知先生听闻有人打架心里也有些着急,有人在书院打架本来影响就不好,何况还是在这文会的日子,但他还是先安抚了一下符九章。

    “是我们书院工匠科一个新来的小子和国子监的刘劲松刘公子打起来了, 具体为何打起来的我也不清楚。”符九章喘匀了气仍是有些急促的道。

    “快带我过去看看。”陶先生招呼道。

    符九章一路小跑带着陶先生往前赶,其他人也顾不上什么诗会不诗会了,跟着陶先生一窝蜂向外涌去,过了两个圆形拱门便是一处更为开阔的园舍,与之前的学舍不同在于,这院里多是些耕过的菜地,应该是撒了种尚未长出,还有几处草泥搭的暖房,应该是冬日用来培育用的类似于后世的大棚,而不像前面几处多栽种些花草。

    菜地有些被踩踏的痕迹,学舍房门不远处围了不少人,见陶院正过来,围观的人让了个道,众人这才看清了里面的情形,说是打架有些言过其实,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书生在推搡一个少年,那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来岁的样子,有些虎头虎脑的,看着挺壮实,和一个比自己高半头的书生争执丝毫不怵。

    “怎么回事?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我行知书院的学生?”陶院正有些威严的问道,另外一个书生刘劲松他认识,因为自负有些才学,这人喜欢到处与人比拼诗词楹联,诗词虽是负多胜少,但楹联未尝一败,因此人称京城第一联,但自己书院这个少年他倒是第一次见。

    让人意外的是那个被称为江南第一才女的徐茗儿看清里面的人时急匆匆的上前拉起少年的胳膊仔细看了看焦急的问道“尔觉,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这个被叫做“尔觉”的少年先是朝徐茗儿轻声说了句“姐,我没事。”然后向陶院正揖了一揖道“回先生话,学生徐尔觉,是行知学院今春新招的工匠科学生。”少年说着拢起一堆包着些散碎铁皮的木块接着道“这是学生做的宝船模子,被这人损毁,这人不但不道歉反而出言不逊,所以学生才和他起了争执。”

    “刘劲松,他说的可是事实?”陶院正有些声色俱厉的喝问那书生道。

    大明许多名士和官员都是陶院正的学生,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因为名声在外,这一声喝问已经让刘劲松心虚了一半,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辩解道,“我起初只是不小心碰坏了而已,他却不依不挠,不过是一个船模而已,我赔给他就是了。这小子痴迷于这些奇yin巧技能有什么大用,还说什么腐儒误国,百无一用这等话。”

    一旁的刘继芬张之极等人已为朱由检几人介绍了这位刘劲松的来历,这人靠着一手楹联的本事年少成名,但写八股文的本事稀松平常,三次乡试都未中,后来整日跟着方世鸿流连烟花之地,为花魁写些词曲,偶尔做些欺负良善的勾当。

    “你们读书人整日说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难道就凭你们的诗词楹联锦绣文章?你们穿的衣吃的食行的舟坐的马车,哪个不是奇yin技巧所制?靠你们?恐怕生民早饿死了,你还在这看不起奇yin巧技,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徐尔觉人虽小,一番话说得却是有理有据。

    “好,小兄弟说得太好了,这世道,早晚是科学的天下。”朱由检听完徐尔觉的话拍掌大笑。

    这一番话可是得罪了不少读书人,而这在场的又少有不是读书人的。

    徐茗儿虽然知道这人是在帮自己弟弟说话,但听得还是有些别扭,她轻轻打了一下徐尔觉道“说得好像你不是读书人一样。”

    “哼,我耻与腐儒为伍。”徐尔觉骄傲的昂起头道。

    “朱公子这话有失偏颇,虽然刘兄有错在先,但说这世道将是科学的天下这话有点大吧?何谓科学的天下?莫非是匠人的天下吗?我大明才学之士数不胜数,我朝历代人才辈出,无论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是策论纵横治国方略皆是能人辈出,何曾见有匠人入朝为官登阁拜相的?”一旁的莫声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折辱的可不仅是刘劲松,而是天下的读书人啊,之前作诗输了一筹,这次可算有机会找补回来了。

    陶院正颇有些认同徐尔觉和这位姓朱的公子的话,但这两人却是把天下读书人拉到了对立面,一棍子打死一船人的辩法起初就输了,他只能咳嗽一声解围道“无论如何这是刘劲松有错在先,你需给徐尔觉道了歉赔偿他损失这事就算过了。”

    “行知先生的吩咐劲松本该遵从,但这二人看轻我辈读书人,我若道了歉,便是等于认了他们的话,为了天下读书人的颜面,学生万不能道歉。”这刘劲松本就是个自负的人,得了理连陶院正的话也忤逆了。

    本就看这刘劲松不顺眼的朱由检听了他的话更是气愤不已,不仅是因为这人,更是因为这个时代读书人的意识而悲愤,“就你这点才学也敢代表天下读书人?你看不上工匠的奇yin巧技,请问农耕用具从何而来?水利工程从何而来?武器弹药从何而来?你读书写字用的笔墨纸砚又从何而而来?若无天下匠人普通百姓为你们提供衣食住行,为国家提供税赋,你们早就饿死了,何来的国家可治?难道就凭你们做些诗词歌赋写些锦绣文章就能治国?以我看来真正能治国的读书人,徐光启徐大人或许算得上,而你,说你差十万八千里算是抬举你了。”

    “你你……你敢轻视我辈读书人?”刘劲松被气得手都有些发抖了,还不忘拉上读书人提升气势。

    “不,我不是看不起天下读书人,我是看不上你、你,还有你。”朱由检连点三下,第一位自然是刘劲松,第二位是方世鸿,第三位是莫声白。

    这三下点的无比嚣张,众人都无比吃惊,方世鸿还好说,没多少真才实学,但是他老子有权势,另外两个那可都是有名的才子,竟被说的如此不堪。

    “你……真是枉读了圣贤书。”莫声白是个文弱书生,被如此看轻也只是说了这么句苍白无力的话。

    而刘劲松和方世鸿可是经常在八大胡同都欺负人的角色,被这样折辱那还能忍,两人上前一步就要动手,刘劲松离得远些,尚未近前就见方世鸿被朱由检身边一人一个擒拿扔了出去,只是眨眼时间方世鸿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屁股上挨了一脚还被摔了个屁墩。

    刘劲松见对方这身手哪还敢上前动手,正好看见那个和符九章一起进来玩的衙役好像找到了帮手,连忙道“你竟然敢动手伤人,官差大哥快抓他,你们几个别走,我要去衙门告你。”

    “孬种,有本事打回来呀,想告你赶快去告,我等着你,挨了打就告官,你怎么不回家找你爹娘哭鼻子去啊?我大明就是因为有许多你这种人治国,所以现在到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努尔哈赤都打过辽东了你要找哪个衙门去告?又要找谁去哭鼻子?”朱由检对着刘劲松恨恨的吐了口口水。

    “虽然你说的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可你也不能动手打人,真是有辱斯文,这和豺狼有何区别?”莫声白有些怯生说道。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莫声白,方世鸿被收拾了这书生还敢出头,让他有些高看了一眼,“莫公子的才学在下也是佩服的,古语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要治国先要搞清什么是国之根本,若不明白这些,我奉劝你科举不考也罢,否则为官也是祸国殃民。最后在提醒莫公子一句,做豺狼总比做条狗强。”

    朱由检一番话让莫声白这位天才有些不知所措,虽然骂他是狗,他却没有反驳,自己一直以来到底为何而读圣贤书,自从入了国子监,自己都跟着方世鸿做了些什么。

    一会功夫下来,方世鸿被打怂了,莫声白被朱由检说萎了,只剩下刘劲松还精神奕奕的想讨些说法,“我们也不与你浪费口舌,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能耐咱们在诗词上决个高低。”

    刘劲松话未说完旁边一个之前在学舍中听过朱由检作的两首诗的和他相熟的国子监学生拉了拉他的衣袖在他耳边把那两首诗念了一遍,刘劲松听完神色略微有些泛红,赶忙改口道,“诗词太耗时,有魄力就跟我对对子。”

    朱由检一时有些愰神并未接话,对子靠的是急智,虽然前世有些功底,也背了不少名对绝对,但对方敢号称京城第一联,对对子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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