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互动,主要是马大姐讲,何处听,要么就是马大姐讲何处睡。总之是一个单向的被沟通过程。何处偶尔会问一问她,“你刚才说的struggle是什么意思?”
马秀英说:“struggle(拼博)啊,就是那个themonstruggle(共同打拼)啊,wrestle(与某人博斗)啊。”
何处想了想之后,决定再不向她请求英语单词的释义。
马秀英在三里击开了间酒吧,常做的事情就是端杯酒靠在吧台边和客人谈天说地。而她的丈夫常做的事就是与女士在床上谈天说地。
马秀英的经历有点戏剧色彩。高中开始就在国外读书。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遇上了个一贫二白靠奖学金吃饭的男孩,然后这个马秀英就爱上了他,就像当年马皇后爱上朱元章,然后跟着他打拼江山。
马秀英本科没毕业就辍学跟着他回国打拼。她爸妈认为这种冲动的行为太傻缺,屡次教育她,未果。
马秀英与男友在北京白手起家。刚开始注册了个购物网站,开始的两年亏得血本无归。实在走投无路,她问家里借了五十万,和她爸拍桌子说如果两年之后不翻一番,她就提包回美国继续读大学。
之后他们凑钱在三环外买了第一套房,又在这套房做抵押贷款再买了第二套房,开始炒地,那时候刚碰上房地产热潮。第一套房卖的价钱翻了一番,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还了一百万给家里,转头和男友结了婚。
老公从此飞黄腾达,她也安心做了全职太太,30岁那年生了孩子,孩子大点了,就开了间酒吧挣点小钱打发家用。
马秀英说:“何处,人都是要变的。想当年那个傻缺每天挤公交车跑业务,回来两眼放光地告诉我,他一定能做出番事业。现在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说话了,都记不起来了。”
何处看了看她,惊奇地说:“你居然知道傻缺这个术语。”
何处和马英秀道别的时候,她说:“就算是曾经沧海桑田,谁也保证不了就能相爱一辈子,何处,你能吗?反正我不能。”
何处想,她以前以为她能。现在她已经开始不确定了。
她和萧逸认识十年,喜欢他八年。
她以前爱他,现在还爱他。好像已经形成习惯了。即然现在的爱已经掺和了太多的东西。但是她还是不想轻易放手。
何处回到宿舍,发现整个楼层都很安静,突然想起今天是平安夜。本来大四生住宿舍的就已经很少了。这一过节,更是没几个人。
何处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发了会呆,找出试卷做试题。却不由打了几个喷嚏,感觉浑身发冷,干脆扔了笔,找了个感冒药吃了蒙头睡觉。
没想到病越来越严重,到第二天,何处全身冒冷汗直打哆嗦。葛荀几人从昨晚就没回来。何处也不指望她回来能照顾自己,吃了几粒退烧药盖着厚被子发汗,入睡不久就接到了阮卿卿的电话。
何处睡得迷迷糊糊,压根没想到阮卿卿会给她打电话。听了半天才听出是她是的声音,邹着眉头问,“你找我有事吗?”
那边阮卿卿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安安姐,我出大事了。”
这个阮卿卿没事拿她消遣吧?
何处气若游丝地讽刺道:“阮大小姐我现在正在休假,你有什么事可以找interplaary,找丁浩,或是找你的经纪人,怎么着都轮不到我吧?”说着何处就想挂电话。
阮卿卿哭着说:“我怀孕了,安安。我怀孕了。”
何处纵然生着病,脑子糊里糊涂,可听完了这句话,她也清醒过来了:“谁的孩子?”
“就是在s市的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那么多人,我哪里知道是哪个混蛋?医生说,已经有五周大了。”阮卿卿边说边哭。
何处一颗心落了地。只要不是萧逸的就好。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太没良心了。因为那天晚上,她看着阮卿卿被灌酒,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于是关心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拿到一个时装电影的女一号角色,里面可是要穿比基尼的。我怎么可能让这个孩子毁了我的演艺生涯?“
”那你打算把孩子打了?阮卿卿,你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一下。怎么着也是一条生命啊,我觉得你还是告诉你妈比较好,让她替你出出主意。你年龄还太小,听说打掉头胎以后会很难生孩子。“何处耐着心劝她。
”我哪敢告诉家里啊?我爸要是知道会打死我的。“阮卿卿说到这里又哭了,”安安,你知道的,在娱乐圈,女人都不容易走红,要是结婚生孩子就是死路一条。我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拿法码换来的。要是现在把我的事业毁了,还不如让我去死。“
何处沉默了,她倒不是怕阮卿卿去死。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的性格多少还是了解的。何处又想着,依阮卿卿的性格八成也不会将孩子生下来,即使生下来,也不会尽到母亲的责任。阮卿卿的父亲是个极爱面子的人,能不能给她抚养孩子还是个未知数。
”那你要我做什么?“何处问她。
”安安姐,你下午陪我去趟私立医院吧。我一个人怕。“怕何处不答应,哭泣着说道,”安安,我求你了,我在北京就跟你一个人熟。我那些同学,她们都眼红着我,巴不得我出事。还有萧逸,这事万万不能告诉他。“
何处沉默了下,说”好。“
何处知道自己现在这身体病的要帮她跑腿是不大可能了,但至少会让她有个精神寄托。毕竟一个人去医院做人流手术,总是让人于心不忍。
她不是圣母,虽然不喜欢阮卿卿,但是细想想,阮卿卿也没对她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最主要的是,阮卿卿怀孕这事,何处觉得自己有推不开的责任。
何处站在北京某私人妇幼医院大堂,对着现代又豪华的钢架结构发呆。阳光透过玻璃天花屋顶照射下来,在能倒出人影的花岗岩上发出耀眼的光。
何处觉得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在北京三年都不知道北京还有这么像美术馆的医院。
何处说:”这里是私人医院,收费肯定很贵。你钱带够了吗?“说完了又觉得自己这话多此一举,阮卿卿又不是她,有当官的父亲,有优越的家庭,哪会缺钱。
阮卿卿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听说圈内那些女明星要出事了,都到这里来。我怎么可能到别的地方去呢。钱嘛,现金不够可以刷卡,等我回头找到那混蛋,有他好看的。“
没想到连做人流这事还带攀比的,何处看着阮卿卿把自己包成中东妇女鬼鬼祟祟的模样,想着娱乐圈还是个让人不能理解的怪圈。她是想让人家知道她在这有名的地方做了人流还是不想让人知道呢?
不过何处也想不到那么多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地打着颤,阮卿卿好像也看出何处身体不舒服,把她民到人流手术室外面坐着。然后自己交钱去了。
何处想,这时候阮卿卿也懂得对她好了,让她安心在门口坐着,搞得跟她来做人流一样。
何处刚产生点感激的心,阮卿卿又跑回来,蹲在何处面前,跟她说,”何处,借我点钱吧。我出来的匆忙,卡忘了带了。就差几百块钱,回去我就还你。“
何处两鼻子直冒虚火,把钱包扔给她了事。反正里面就五百块钱。
阮卿卿拿着钱包走着猫步付款去了。
人流手术室外的家属等候区是个跟小洋楼阳台似的地方。有几盆青翠的吊兰挂在半空,吊兰下是几张竹制的桌子和藤椅,冬日温暖的阳光洒在这里,暖暖的、让人想起80年代那些曝光过度的胶片电影,从而让人回忆起美好的旧时光。
何处蜷着身子坐在藤椅上,阳光包围着她,她身上的冷汗却是一滴滴地淌下来。何处想要是有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应该是苍白得跟鬼一样。
正当何处这么想的时候,有一个手术室的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女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即使她看上去很虚弱,腰板依然挺直,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虚弱。衣服更是一尘不染。
何处不禁佩服她们这样的人,她们在面对任何身体上的疾病和心理上的创伤,都能跟瓷娃娃一样冷静淡然,仿佛此生只拥有一种表情一样。
而让何处没想到的是,那女子没走几步,走廊那头就走来一人。高大颀长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只不过手里拿了一款女士的爱马仕包,跟他全身上下的气场都格格不入。
何处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曾一骞还会给女人提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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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你真没去流产?
何处偷眼瞄着那女人,她身上散发着一种自小就优越自信的气息。举手抬足之间都让人明白她身上的贵族气是与身俱来的。却没有柔弱娇气的感觉,相反给人一种凛然,刚毅的气质。
何处猜测,难道这个女人才是曾一骞正统的女朋友?可她为什么来这里打胎?难道曾一骞不喜欢孩子?还是这个孩子不是曾一骞的?
话说有那很多有钱人的政治、商业联姻都是各玩各的,然后到了时间再结婚。
何处又猜,说不定曾一骞与这个女子就是这种家族利益的联姻关系。说不定,他们已经结婚了。共公场合一起出面,背后都是各找各的情人。谁也不防碍谁。而她,就是曾一骞在外寻找的小猎物,用来逗着玩的。
怪不得上次在医院遇到曾一骞的奶奶,那老太太看她的目光那么犀利,八成是把她当成小三或是她孙子的情人了。
想到这里,何处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头晕晕的,胸口闷闷,呼吸也开始困难。
何处大口呼吸一口气,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跟随着那女子移动,她的五官很好看,但不精致,还带着一种岁月的苍桑感,没有刻意保养的痕迹。看年纪怎么着也有三十五六。
老妻少夫?
可她这个年龄流产了,以后很难再要孩子。莫非是这女子不愿生孩子或者她身体不允许有孩子?
何处越想越头晕,她不明白自己重病缠身之时,还能分出精神来思考这些与她无关的问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何处甚至忘了要躲避曾一骞,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俩人在走廊那头慢慢离去。
曾一骞是什么人啊,他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个人的目光,转过身来,刚好和何处四目相对。
何处下意识的,连忙捂住脸转过身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转眼一想,自己惊慌心虚个什么劲啊,又不是他情妇,还怕与他老婆面碰面?
何处气哄哄的转过身,看见走廊里空无一人,一股怒气又涌了上来,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只当是自己是被有妇之夫缠了这么久,觉得悔气。传出去的话,别人还以为她真是小三呢。
陪阮卿卿做完手术,又把她送回她的出租屋里。何处这才知道,阮卿卿一直在外租房子,很少住宿舍。两室一厅的房子,开方式的设计,一张大床在中间,装修得甚是豪华。光是地段就知道租金不便宜。
何处有气无力的砸砸舌,有钱就是好。
阮卿卿苍白着脸说,“何处不用惊讶,每个表演戏的,都在外面有房子。,我这是租的,很多人都是买的。”
何处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懒得跟她讨论娱乐圈的事情。对她摆了摆手说,“你歇着吧,我也回去了。”
走到门口又听到阮卿卿说,“何处,如果你当初也报考北影的话,现在就不会这么累了。以你的漂亮气质出名应该不难。”
何处转过头,努力扯了一个苍白的笑容,“你这是在夸我吗?谢谢。”
何处回学校时已经到晚上了。正是圣诞节,到处都充满节日的气氛。耳边还充斥着音乐声。
何处觉得全身无力,看什么人都是模模糊糊,听什么声音都是飘飘渺渺,很不真切。何处想自己这是要大病一场了。
走在宿舍楼外的榕树下,何处终于听清,那音乐声是自己的手机发出来的,好不容易掏出手机,刚看清来电是萧逸的名字,手机就被人夺过去啪地砸在地上,立刻被摔成四分五裂。
何处抬头一看,看见曾一骞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怒目圆瞪地看着她。
何处望了望周围,宿舍外的行人比较少,大概也没留意到她们这座楼下停了一辆一千多万的名车。
何处觉得自己要站不稳了,向后退了两步靠着大榕树。有气无力的说道,“曾少,你跑我这儿发什么神经啊?你老婆流产,找我出什么气啊。趁我还没发怒,趁早给我滚蛋。”实际上她压根就没力气发怒。
曾一骞本来就黑郁的脸,更黑得跟锅底似的。
何处也不想说得这么刻薄,可就是忍不住顺嘴的说了出来。心里还酸溜溜的。
稳了稳神,何处继续往前走,曾一骞却不由分说,拽着她就把她往车上拖。
何处一路挣扎,可是她哪里有力气。连喊救命都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最后曾一骞一个横抱直接将她甩到后车座上。
曾一骞开着车一路顺利地开出学校。学校门口保安远远看到是他的车,早早把护栏升起,连常规的检查都免了。
何处拍拍窗户,可脑子早快烧成一团粥,更别说力气,保安哪能听得见,即使听见,也不会以为有什么事。
何处不知道曾一骞为般要这样,不就是看到他老婆流产嘛?难不成那孩子真不是他的。怕传出去引人口舌?
不就是让她闭嘴嘛,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地,非要把她带出去说。她何处嘴巴向来严得狠,对八卦也没什么兴趣,对他更是没什么兴趣,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即使不放心,也是她对他的狼子野心不放心好不好。
曾一骞是一匹野狼。何处早知道。
但是她和这匹野狼阶级斗争了两个月,又和平共处过两个月,所以即便刚才摆出吓人的姿势,何处也没多少害怕。
何处甚至在温暖的空调车里昏昏欲睡。嗓子干醒了,还能知道把手伸到前座中间的储蓄盒里掏瓶voss矿泉水喝。
边喝边迷迷糊糊的想,土豪就是土豪啊,连喝瓶矿泉水都要一百元人民币,够她喝好几个月的农夫山泉了。
冰凉的玻璃瓶,何处觉得将它抵在额头很舒服,就这么抱着水瓶睡了一会儿,竟也睡死过去,连被曾一骞抱下车都不知道。
何处醒来时,就看见曾一骞坐在地上,跟她两人赤脚相对。
何处看到曾一骞两眼都是血丝,脸上还有些青胡渣,与他平时的风流倜傥的模样,大相径庭。说道:“曾一骞,你没事吧?”看来他老婆打胎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让不可一世的他如此颓废。
也难怪,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怀别人的孩子。即使没什么感情,带绿帽子的滋味也决对不好受。何况还是曾一骞这种自高自大的男人,这对决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何处又接着说:“曾一骞,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也从来没有应承过你什么。我承认这段时间你给了我极大的帮助,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至于我欠你的钱,我会分期每个月打到你账户上,本金包括利息,好吗?”
曾一骞还是不说话。眼睛红红的,有种噬人的可怕。何处打了个冷颤,想到在荒郊野外的那次,他就说过,要将她先奸后杀,幸好她当时跑得快。
何处稳了稳神,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曾总,我知道你老婆流产的事情让你很伤心。但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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