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却看到苏青儿怔怔地看着自己，叶衡奇怪地问道：“青儿姑娘，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苏青儿没有回答，就这样盯着他，搞得叶衡都不好意思了。
“我脸上有花么？”叶衡笑着打趣了一句。
苏青儿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之后，她捂着嘴说道：“哪有男子说自己的脸像花儿一样的？叶公子，你可以告诉青儿，是不是案子有眉目了？”
“嗯！”
叶衡点点头，然后说道：“你放心，估计不出三天，就可以还裘掌柜一个清白了！”
“谢天谢地……”
苏青儿双手合十地说了一句，然后看着叶衡道：“也……谢谢叶公子了！”
“客气……”
叶衡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声，然后便进了院子。
才走了两步，后面就传来苏青儿那婉转的声音：“公子，破案之时，可以带青儿过去看看么？”
那声音柔柔的、轻轻的，宛如情人之间的私语，又确实是一个小女孩对一个男子的乞求，说得叶衡心头一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叶衡只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回答，似乎都会破坏这一刻的娴静，于是便干脆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
从同仁堂里面出来之后，公孙侯立马带着沈捕头回到了府衙，并且还将同仁堂的老板以协助查案的名义带回了府衙。
在路上的时候，公孙侯对沈捕头说道：“沈亮，回去之后，一定要记得注意保守消息，千万不能让那个叶衡给知道了我们的发现的！”
沈捕头点点头，问道：“大人，是不是现在可以确实杀害公子的凶手了？”
公孙侯摇摇头，对沈捕头道：“确实什么？那云娘不过是一介弱流女子，她哪里能杀得了这么多身高马大的汉子？特别是那李玉成，还是人家的夫婿呢，怎么可能？”
“那大人你把同仁堂的老板叫过来是……”捕头沈亮有些不理解，于是问道：“是干什么的？”
公孙侯用扇子敲了他的头一下，骂道：“笨，我问你，这几天我们跑来跑去的，都查到了一些什么？什么也没有查到啊！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告诉我们这条线索了，当然就要顺着这条线索一路查下去了！等下回到府衙以后，你便随我去请示知府大人，然后准备传唤云娘过来！”
沈亮点头答应了。
不过在公孙侯见到张士逊的时候，已经是晚饭过后了。
入夜时分，有衙役来找叶衡，说是让叶衡过去衙门一趟。
叶衡知道肯定是公孙侯开始行动了，于是便立即往衙门赶来，出门的时候苏青儿拦着叶衡，问道：“公子，不带青儿一起去么？”
“现在过去干什么？”
叶衡看着她说道：“又不是案情水落石出的时候……”
苏青儿不甘心，还想要说什么，这时候旁边的红裳帮她说道：“少爷，你便带上青儿妹妹吧，这几天时间看她为裘掌柜担心的样子……”
听到红裳也开口了，旁边的柳永高兴了起来，也对叶衡说道：“就是，持之……你不会这么不讲情面吧？去吧，顺便记得带我这小姨子去牢房探探监！”
“那你呢？”
苏青儿不好意思了，拉着红裳说道：“红裳姐姐，你也陪我们一起去……”
红裳摇摇头，说道：“我出去了，难道让他来刷碗么？”
被红裳指着，柳永咧嘴一笑，说道：“刷碗我可不行，而且我今晚还与红楼的紫音姑娘有约了……”
苏青儿白了柳永一眼，柳永赶紧站了起来，说道：“不过就是帮她写首词而已，小丫头你看什么看？”
说罢，柳永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叶衡没好气地摇摇头，旁边的苏青儿则是跺了跺脚，骂道：“风流鬼！”
临出门的时候，红裳朝叶衡和苏青儿挥了挥手，叶衡有些不放心，特别要红裳把门栓了才肯走，说是担心红裳一个人在家会害怕，没想到红裳来了一句：“以前在叶家的时候，我一个人也不怕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红裳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于是便听话地将门从里面栓上了。
这样一来，叶衡便和苏青儿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叶衡努力让自己自然一些，不过当他看向苏青儿的时候，却发现苏青儿好像更加紧张，便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让本来有些尴尬的两人，瞬间有了话题。
………………………………
第五十三章 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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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笑什么？”
苏青儿婉转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她还是不敢看他。
两人就这样在街头并肩走着，因为叶衡的身材比她要稍高一些，所以苏青儿的神色叶衡是尽收眼底。
叶衡说道：“我在笑，本来我很紧张的，因为第一次和花魁单独相处并肩上街啊！但是看到你以后，我就不紧张了！”
听到叶衡的话，苏青儿脸色一红，头埋得更底了。
北宋时期夜晚的街头，总的来说还是冷清的多。除非是集市或者是青楼和画舫林立的街道，否则的话很少还会有行人。
不过乌衣巷却是个列外，这里房屋坐落得比较密集，居住的人家也多，加上现在又是凉爽的季节，所以这时候街道上面还是有些人的。
这些人多是乌衣巷中的居民，说起来也算是邻居了，见到叶衡和苏青儿两人并肩走了出来，于是这些人便纷纷凑到门口来看着他们。
关于叶衡和苏青儿的事迹，经过那些才子和好事者的宣传，在秦淮河一带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现在叶衡又和苏青儿同住在一个院子里面，于是人们也开始猜测了起来，并且把叶衡和苏青儿想成是一对金童玉女。
不过让这些邻居纳闷的是，这对金童玉女似乎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合拍，他们不但没有见到叶衡和苏青儿一起出门或者是相会的情景，甚至连叶衡和苏青儿之间有什么交集都没有发现。
群众的八卦力量是可怕的，于是人们便开始猜测了起来，有人说可能是因为叶衡要查案，所以冷落了苏青儿这样的佳人，也有人说叶衡不懂得欣赏，没有看上苏青儿……
不管怎么说，叶衡的头上还是被扣了一个不解风情和负心的帽子，古代人可不管你才十四岁，在他们看来，十五岁便是及笄的年龄，而且你叶衡词写得好，又能帮助官府办案，分明就是一个早熟的家伙，更何况你叶衡身边还有好几个女孩子呢，说你还没有成人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谁会相信？
连人家十三岁的苏青儿都知道这些事情，叶衡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叶衡和苏青儿都住到一块儿去了，两人却没有了下文，叶衡这不是辜负了苏青儿为了他而隐退么？
要是叶衡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背上了负心人的名声，只怕是吐血也没有用了。
不过好在这种说法没有越演越烈的时候，人们终于看到了苏青儿和叶衡并肩出了门。
“来了来了……”
前面发现叶衡和苏青儿的人，赶紧往后面的人家挨个地通知了起来，然后大家一起在路边看着这对金童玉女走了过来。
“哇，果然不愧是花魁，才十三岁就出落得……啊！你这恶妇……”
一个汉子看着苏青儿差点流出了口水，不过他话说到一半，他加的黄脸婆便揪住了他的耳朵，然后赞叹声便变成了惨叫声！
异性相吸，男人看的一般都是苏青儿多一点，那些女人自然也看向叶衡的目光要多一些。
“啧啧，叶小郎君果然是一表人才……”
“听说他年纪轻轻，却深得现在两位大老爷的看重呢！”
“是啊，咦，你们谁知道这个叶小郎君祖上是哪里的？”
“听说是常州的，后来迁居到钱塘那边去了，因为现在小郎君的年纪大了，要准备科考，便把学籍给迁到江宁来了！”
“常州啊……不对呀，他为什么要把学籍给迁到江宁来？哼，难道杭州那边的才子比我们江宁的才子更厉害么？”
这些妇人八卦起来，自然不是那些男人能比的，她们开始猜测了起来，还以为是杭州那边的才子太厉害了，叶衡怕考不上便选择把学籍给改到江宁来的。
不过这样猜测一出来，便让人给反驳了回去：“人家叶小郎君这么有才，怎么会是怕了杭州那边的才子，我倒是听到前些天我家那位从秦淮那边回来，听到有人说这个叶小郎君好像是在杭州得罪了什么世家的人……”
“难道是杭州钱家？”
好事者们八挂着，而八卦的主角，叶衡和苏青儿二人则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走在街道上，被别人这样议论着，任谁也会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叶衡倒是看得开，甚至还偶尔对旁边的人笑了笑。
苏青儿则是一直把头埋得很低，这样一来，两人更不可能说什么话了。
好不容易，在人们的议论中走完了这条街道，叶衡和苏青儿刚缓了口气，不过当他们进入另一条街道的时候，好像这样的情景又要发生了。
叶衡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管什么了，直接抓着苏青儿的小手，对她说道：“跟着我，我们从那边穿过去！”
说罢，叶衡就拉着苏青儿朝旁边一条狭窄巷子跑去。
被叶衡抓着手，苏青儿的脸蛋红彤彤的，一路小跑，当两人穿过小巷来到府衙前面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的。
而此时府衙之中，云娘正忐忑不安地看着同仁堂的掌柜，以及公孙侯和整个府衙大堂里面的人！
她自然很忐忑，吃完晚饭的时候，她就被单独传召了过来，到了大堂里面以后，却又不知道传召自己过来干什么，但是当她看到那个同仁堂的掌柜，便有些慌张了，双手不停地揪着自己衣裳的下摆。
终于，叶衡带着苏青儿出现在了府衙门口，衙役赶紧让叶衡到大堂去，见到叶衡来了，晏殊说道：“持之，就等你了！”
“哼！”
公孙侯对叶衡冷哼了一声，他本来是想瞒着叶衡的，但是当他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晏殊以后，晏殊却坚决要求等叶衡到了才能开始对云娘问话。
这让公孙侯很是不满，认为晏殊是在偏袒叶衡，晏殊也懒得和他解释，所以公孙侯现在很不服气！
他哪里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叶衡安排的呢？
………………………………
第五十四章 公孙侯的利用价值
偏偏叶衡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拉着苏青儿到了衙门之后，便自然地放开了她的手掌，然后来到晏殊和张士逊面前行礼，并问道：“两位大人，唤学生前来，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朝公孙侯那边看了看，晏殊对叶衡说道：“公孙主簿说找到证据了，并且还召了李玉成的侍妾过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叶衡点点头，然后看着公孙侯说道：“公孙主簿，既然有证据了，那还等什么？”
“哼！”
公孙侯说道：“先说好了，今晚之事，是我找出来的证据！”
对于公孙侯的这个反应，叶衡自然是耸肩一笑。
然后公孙侯才来到云娘身前，并且对她问道：“我问你，你前日说你来到李家有三个月了，对吧？”
云娘点点头，道了一声‘是’！
公孙侯又问道：“那我问你，你是否有了身孕？”
云娘身子一顿，然后忐忑不安地看着公孙侯。
又逼近了一步，公孙侯冷声道：“说！”
“是……”
云娘弱弱地回答了一句，公孙侯又问道：“这孩子是谁的？你为什么要买红花，想要将这孩子流产了么？”
云娘不说话了，公孙侯冷声道：“你可认识他？”
公孙侯的手指指向了那药铺的掌柜，有这个掌柜作证，云娘显然是慌张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说话？”
公孙侯笑了起来，“那好，我来帮你说！你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家夫君的对不对？而是你奸夫的，所以你才想要将孩子流产，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说！你到底在怕什么？”
云娘几乎都哭了出来，在公孙侯的逼迫之下，她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地摇头说道：“我没有，你……你别血口喷人，我腹中的孩子，自然是我夫君的……”
“那你为什么要将孩子流产？”公孙侯又进了一步，将云娘逼得又退了一步。
云娘回答不出来了，只是念道：“你别逼我，别逼我……”
见到云娘的反应，叶衡的眉头皱了皱。
终于，叶衡期待的声音来了。
“够了……”
大堂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李玉成的母亲在蒋胜文的搀扶下，缓缓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姑母小心，这里有台阶……”
蒋胜文细心地提醒着李玉成的老母，后者点了点头，然后抬腿上了台阶，来到大堂里面，然后她对着众人说道：“各位大人，你们别逼云娘了！唉……家门不幸，说起来……其实都是老身那已经死去的不肖子造孽啊！”
“老太太……”
晏殊赶紧迎着老太太坐了下来，并且安慰道：“请节哀顺变！”
“多谢了……”
光听声音，老太太自然不认识晏殊了，便只是道了一声谢，便悠悠地说道：“老身知道，云娘是被我那不肖子强抢回来的，成儿他仗着家境在镇子里数一数二，便整天为非作歹，为恶乡里！现在成儿不在了，云娘想要离开李家，老身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
后面这句话，老太太显然对云娘说道：“你能不能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走哇？”
说罢，这个前日对云娘厉声厉气的老太太，居然跪了下来。
云娘忍不住流出了泪水，然后她上前扶起老太太，哭着说道：“奴婢错了，奴才错了……”
这时候，叶衡分明看到云娘偷瞄了蒋胜文一眼，不过蒋胜文并没有什么表示，云娘却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看着众人说道：“好，你们一定要知道，我便告诉你们吧！不错，我确实是被李玉成强抢回家的，而且……李玉成是一个十足的混账！”
哭着骂着，云娘好像豁出去了一般。
“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只能任他欺辱，甚至还怀上了他的骨肉！”
说到这里，云娘突然笑了，继续说道：“现在，李玉成他恶有恶报，你们说……难道我不应该就此脱离李家，过我自己的生活吗？更何况，李玉成他还把我父亲活生生地气死了，给气死了呀！”
看着云娘，这时候人们都普遍同情她的遭遇了起来。
谁能想到，云娘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异样的女子，身世和遭遇居然这样悲惨？
但是公孙侯却不这样认为，他反而是眉头一皱，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巴不得李玉成死咯？”
“正是！”
云娘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对公孙侯说道：“我早就巴不得他死了！”
“哼！”
公孙侯怒道：“那也就是说，你是有杀人动机的！”
听到这里，叶衡知道公孙侯的利用价值已经被用完了，便上前说道：“公孙大人，请不要忘记了，云娘她就算是有杀人动机，但是也没有杀人的能力，而且……她还有案发之时不在江宁的证据！”
当日李玉成的母亲可是亲口说过的，自从李玉成离开之后，老太太便和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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