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郎君- 第22部分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于是叶衡笑了，对少女点点头说道：“在下虽然不是郎中，不过也略通这岐黄之术，若是你们肯答应不为难我们，那么我可以帮助你们！”

　　　　岐黄之术就是医术，听到叶衡的话那少女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一看到叶衡就不是很顺眼……

　　　　不对，开始看到叶衡的时候，起码还是不讨厌的，后来……好像自己无意间看到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然后……自己就开始讨厌他了！

　　　　为什么？

　　　　少女想不明白，便也有些气恼，不过另外的土匪们听到叶衡说他会医术，便都变了脸，一个个充满希望地看着叶衡。

　　　　连之前那个凶神恶煞的胡不休都立马眉开眼笑了起来，见到少女犹豫，胡不休还上前问了一句：“小姐，是不是……”

　　　　“是什么是？”

　　　　少女白了胡不休一眼，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他的话，然后说道：“他说他会医术你们就信了？哼，先把他们都关起来！”

　　　　说罢，少女一转头，就谁也不理了。

　　　　胡不休又喊了两声，最后还被少女骂了一句，也就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让人把叶衡他们又绑了起来，准备带走。

　　　　这时候柳永喊道：“这位女侠，叶衡说他会医术，你为何却不相信呢？”

　　　　“叶衡……”

　　　　这时候才知道叶衡的名字，少女身躯一震。

　　　　会是临安的那个叶衡么？

　　　　这段时间来，整个杭州包括周边一带，都在流传着八月以来临安的那些事情，宋朝的百姓都比较富庶，因为宋朝的财政国策本来就是‘藏富于民’。

　　　　百姓乐居乐业以后，日子过得好了，于是茶余饭后也喜欢谈论一些文坛的韵事，比如哪个哪个才子怎么怎么样了，哪位佳人又怎么怎么样了，反正八卦的程度是非常火热的。

　　　　整个杭州都在谈论的事情，自然也在往苏州那边传，而这一带属于杭州和苏州之间的枢纽，会知道叶衡的事迹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知道叶衡这个人，却不代表认识。

　　　　而且八卦事件经过那些想象力丰富的人们口传以后，故事也变得颇具戏剧性，精彩程度也是提高了不少，故事嘛……不精彩的话，谁听你说？

　　　　喃喃地念了一下叶衡的名字，不过让人们失望的是，她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最后叶衡他们还是被带走了，但是这一次待遇却是不一样了。

　　　　一离开议事堂，胡不休就让人把叶衡他们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还对叶衡抱了抱拳，说道：“原来小郎君你就是叶公子，胡不休之前多有冒犯了！呵呵……”

　　　　打量了一下这寨子里面的情况，叶衡明白了，原来之前外面那个破旧的山村只是一个幌子，这些人真正的据点，就在这山沟里面，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

　　　　“唉！”

　　　　胡不休叹息一声，然后叫来几个人吩咐道：“你们几个，把叶公子等人带到那边的厢房去，好生安顿，不许怠慢了！”

　　　　吩咐了一句，胡不休又和叶衡他们抱拳致意，然后他转过身子，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朝着议事堂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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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北宋

　　　　不一会儿，议事堂里面，就传来少女暴躁的声音。

　　　　“不可能，总之我不相信他！”

　　　　少女似乎是和胡不休争吵了起来，最后胡不休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都听不到了！

　　　　“这件事谁也不要再说了，还有！派人把他们看紧了，胡叔叔别忘记了，今晚我们还有行动！”

　　　　知道自家小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胡不休只好摇摇头，叹息着出了议事堂。

　　　　当见到外面阳光的时候，胡不休的身形晃了晃，但是他立即甩了甩头，然后强作镇定地去下达少女的命令。

　　　　不一会儿，寨子里面人生涌动了起来，把被关在房间中的叶衡等人都惊动了。

　　　　来到窗户边上，透过缝隙往外面看了看，却是见到那些汉子纷纷拿起了木制的长矛，都朝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不用看了！”

　　　　叶衡回过头对柳永他们说道：“若是我猜得没错，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水匪！”

　　　　“什么？”

　　　　顿了顿，柳永才明白了叶衡的意思，然后惊讶地问道：“你是说，这些人不是水匪？”

　　　　“当然不是！”

　　　　叶衡摇摇头，对柳永说道：“你见过这么穷的水匪么？连武器都这么寒碜，而且……你见过拖家带口，还养着老弱病残的水匪么？”

　　　　叶衡这一点破，众人才点点头，终于知道这个寨子的人，不是水匪了。

　　　　“少爷，他们不是水匪，那是什么？”

　　　　红裳好奇地问了一句，叶衡正要说话，但是柳永却摸了摸胡子说道：“等等，让我来猜猜看！”

　　　　叶衡只好摇摇头浅笑着，对柳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柳永是有些不服气，心道：小子，我柳三变一生致力作词，写了四十几年都没有这么狼狈过，这一次在杭州却栽倒你的手里了。行，就算你作词有天赋吧，但是……难道你连智慧也比我高？

　　　　感情柳永是和叶衡干上了，当然……其实柳永早就知道了叶衡和他写的词，但是柳永却一直对这个方面闭口不谈，只是和叶衡在一起的时候，摆出一副酸酸的样子。

　　　　叶衡也不知道柳永认识自己呢，还知道自己写的词呢！见到柳永要充英雄了，便也乐意让他表现一下。

　　　　柳永来回走了几步，然后说道：“莫非这一次，我们遇上的根本不是水匪或者是水贼，而是官军假扮的人，他们专门在此地，就是准备趁水匪作案的时候，将这些水匪一网打尽？”

　　　　“噗……”

　　　　原本以为柳永会猜得**不离十的，却没有想到这家伙的想象力这么丰富！

　　　　叶衡给惊了个呆，直直地看着柳永，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对他伸出大拇指说道：“嗜卿先生，不得不佩服，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

　　　　其实叶衡心里补上了一句：您也太看得起这宋朝的厢兵了，要是他们真有这能耐，也不至于当年与辽国交战，一败涂地吧？

　　　　更何况，这可是在东南啊，整个大宋的粮仓，是富庶之地。

　　　　那些驻扎在这里的军队，不整天想着喝花酒勾搭官员敛财就谢天谢地了！

　　　　当然，其实北宋初期，官员**的情况还是非常少的，这其中自然与当时社会培养出来的文人风气有关，也与北宋对士大夫优侯的待遇有关。

　　　　但此一时彼一时，自真宗驾崩以后，太后刘娥主政，虽然刘娥这个女人并不坏，也没有想当武则天的意思，不过她为了能迅速地稳定朝政，摆脱以寇准为首的一干先帝老臣对朝政的控制，便重用了丁谓和王若钦二人。

　　　　这两个人中，丁谓是一个阴险毒辣的权臣，王若钦是一个谄媚自私的小人，由他们两个主持门下省和中书省这两个朝廷最重要的机构，可想而知会对朝政有多么大的影响了！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京城朝堂上面都乱了，更何况是这地方上？

　　　　反正就算出了事情，也可以用钱去贿赂丁谓和王若钦，最后也不会有事情的。后来丁谓被贬抄家的时候，发现他这些年来收受全国各地官员进献的贿赂，多不胜数！

　　　　几年来，丁谓和王若钦是把大宋搞得乌烟瘴气的，虽然现在他们两个现在一个被贬，一个五年前就死了，不过很显然，对于风格淳朴和率性天真的大宋来说，这道邪恶的门一旦被打开，要关上就已经难了！

　　　　就好比是原本淳朴天真的一个人，在接触到社会以后，明白了美酒和女色的妙处，知道了权力和财富的作用，然后人性就慢慢地一步步沦落，最后无法自拔！

　　　　正是因为这样的结果，东南一带，才会有水匪滋生。

　　　　当然……叶衡想的这些，只是针对那些**官员的。柳永同志在这一方面却还是一个非常天真的人，诚然……一生潦倒的他，迫于生计要混迹青楼之中，陪人笑，看人哭，替人取乐，难免会有些俗气，不过俗归俗，一旦到了精神层面，柳永就会变得很可爱了！

　　　　比如，柳永四次参加科举，四次落榜，到了四十多岁却还依旧没有放弃，而且他对朝廷和官员们的信任和热情，也是一丝未减！

　　　　连叶衡这个穿越过来还不到两个月的人都知道，就算是在大宋，官场和社会也不可能是那么简单的，但柳永却还是这样天真的认为，之前柳永不是还支持过陈尧佐，说有他出任两浙转运使，这些水匪就不敢那么猖狂的么？

　　　　当然，陈尧佐对于杭州的治理，是很不错的，不过叶衡也知道，陈尧佐再怎么清高，再怎么有本事，也不过是一个两浙转运使而已，这衙门里面的事情，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除了陈尧佐以外，还有东西两浙的道台以及各地的知府、知州，这其中复杂的关系只怕是比两幅结在一起的渔网还要难理清，当然……叶衡也理不清。

　　　　但是也却知道，这寨子里面的人，虽然不能说是土匪，但也不会像柳永说的那样，他们肯定不是官军！

　　　　所以，叶衡对柳永说道：“先生，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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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黑吃黑

　　　　“我错了？”

　　　　柳永笑了，不过还是很认真地说道：“喂，你别那么笃定啊，嗯？好吧，你说说你的想法，看我能不能赞同！”

　　　　叶衡便说道：“从这个寨子和外面山村的布局来看，这个地方一定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建起来的，所以说……这里肯定不是水军的水寨！但是，也不是水匪，因为胡不休也好，或者是那个被成为大当家的少女的也好，看起来他们根本不像是恶人。”

　　　　红裳问道：“少爷，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恶人？”

　　　　“这个嘛……”叶衡说道：“当然是看出来的，首先，这个地方的人，都不好女色。不然的话，红裳你现在还能平平安安的么？”

　　　　脸上一红，红裳白了叶衡一眼，撒娇似的喊了一声：“少爷！”

　　　　见平日里那个泼辣的小丫头，偏偏在叶衡的面前却是如此的温顺，还做出一副女儿态，柳永暗暗地朝叶衡竖了个大拇指。

　　　　叶衡装作没有看到，继续说道：“匪人不好女色，而且外面的村子还供养着那么多老弱妇孺，这就说明了我的推断，他们其实不是水匪。不过……相对于真正的水匪来说，他们却是敌人！”

　　　　“什么意思？”柳永疑惑了起来，不过心里却也认同叶衡的猜想。

　　　　“意思就是……”叶衡想了想，然后说出来三个字：“黑吃黑！”

　　　　黑吃黑呀……

　　　　柳永愣了愣神，仔细想了想以后，看着叶衡，他摇了摇头。

　　　　“怎么了？”

　　　　叶衡笑了。

　　　　柳永说道：“你……你这小家伙，脑袋是怎样的长的？”

　　　　叶衡和柳永，一个四十多岁，一个才十四岁，在柳永面前叶衡自然还是小家伙，以前在临安的时候，连那个只比叶衡大三到四岁的濮家欣都喊叶衡做小家伙呢！

　　　　对于这个称呼，叶衡也没有办法，谁叫他现在这幅身体，是货真价实的才十四岁呢！

　　　　不过柳永虽然在口头上对叶衡夸赞了一句，接着却也说道：“但是……你也不要得意，也不见得你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那我们拭目以待呗！”叶衡笑了笑，然后说道：“先生，知道之前我为什么敢和那个大当家的，说那些话么？”

　　　　“为什么？”柳永奇怪了，问道：“你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按道理说，叶衡和柳永这些人被抓住了，本来应该是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态，但是叶衡却敢那样和那个英气十足的女子说话，还说什么以后能帮助她！

　　　　难道说，这个寨子，现在有什么难处？

　　　　“猜的，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猜对了！”叶衡点点头，对众人说道：“这里，可能发生了瘟疫，但是已经被控制下来了，不过估计感染瘟疫的人应该也有好几个。不过我担心的是，那个大当家的一意孤行，却不知道很多瘟疫都是有潜伏期的，说不定现在寨子里面，还有别的感染者而不知道，所以……”

　　　　说到这里，叶衡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所以，她不点头的话，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瘟疫？”红裳吓了一跳，连一直沉默的船夫父子和庞铁头也是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庞铁头问道：“少爷，真……真有瘟疫么？你不是说笑的？”

　　　　“说了，是猜的！”叶衡重申了一遍，然后安慰道：“不过大家不要担心，你看寨子里面，大多数人不都是好好的么？”

　　　　话说到这里，柳永也沉默了起来。

　　　　屋子里面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了。

　　　　到了晚上，一直沉默的老船夫，突然来到叶衡的面前，二话不说就要跪下去。

　　　　“老人家！”叶衡赶紧扶住了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少爷，是老儿害了你们呀！”船夫老泪纵横的，看着众人说道：“小老儿不该带你们到这里来的，千不该万不该呀！”

　　　　“别这样说！”

　　　　屋子里面，灯光有些昏暗，不过叶衡看得出来，这船夫脸上那副自责的表情，于是安慰道：“其实，是祸是福，现在就下定论还早。呵呵……我之前不是说了么？外面这些人，不一定就是坏人！”

　　　　话刚刚说完，屋子的门就被‘砰’的一下给踹开了。

　　　　“快快！”

　　　　蓄着络腮胡子的扈三刀催促着，几个汉子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

　　　　“胡不休……”

　　　　叶衡看清了担架上面的人，然后眉头一皱。

　　　　胡不休的身上没有伤，不过却昏迷了过去，叶衡想了想，然后说道：“赶紧去准备好盐水，还有……给我一双布手套！”

　　　　有人去准备了，扈三刀看着叶衡说道：“叶公子，你救救胡大哥吧！他……他看来也是染上瘟疫了，突然就晕了过去，大当家的说了……”

　　　　“别管那个笨女人说什么了！”叶衡打断了扈三刀的话，然后指使这他说道：“你，把今天到晚上发生的事情，完完本本地说给我听！”

　　　　“啊？”

　　　　扈三刀之前也是急了，现在听到叶衡的话，不免皱着眉头问道：“所有的事情都要说么？”

　　　　“当然！”叶衡说道：“你也可以不说，不过……这样一来治不治得好胡大哥，我就不能保证了！”

　　　　“好吧！”

　　　　扈三刀只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对叶衡他们说了出来。

　　　　原来叶衡还真猜对了，这个水寨里面的人，确实不是什么官军，也不是良民。

　　　　他们是专门靠偷袭水匪获得财物来维持水寨和外面村庄生活的一群人，就在今天，他们的探子已经探到水匪准备从外面的水湾撤退，所以一入夜，水寨里面的人就准备去对水匪们伏击！

　　　　但是没有想到，水匪们这一次是有备而来的，所以一时间战况非常激烈，胡不休正准备亲自加入战斗，却在大当家的身边晕了过去！

　　　　听到扈三刀简单的叙说，柳永不由得对叶衡竖起了大拇指，悠悠地说道：“好哇，还真被你猜中了！”

　　　　“猜中了？”扈三刀吓了一跳，问道：“柳先生是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惊讶地指着叶衡，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对叶衡问道：“叶公子你……你早就猜到我们的干什么的，而且还知道我们的村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