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白练信誓旦旦,谁都没有料到三王爷的倒霉日子会先来到,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大婚前一日,赫尔温不仅送来了数不清的聘礼物资,还有就是让人送来消息,三王爷因毒害小皇帝被擒,阖府上下都被送往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入京。
这是小皇帝仁善,顾念皇叔情份,但白练知道,三王爷的悲催日子不可能就这么结束,按照赫尔温有仇必报的个性,只怕追到天涯海角,都要弄得他生不如死。
白练是被项府当做了福星,没有了威胁对象,她这个王妃做得名副其实,大伯父一家子悔得肠子都青了,无奈老太太压着,他们也不敢做些别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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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说你的身体不适合……”
赫尔温了解白练的身体不好后,特意请了御医重新来诊治,得到的结果是,他们并不适合洞房,“算了,你还是个孩子。”
他摸了摸白练的脑袋,莫名有些纵然她,大概,就是所谓的合了眼缘吧。
项白练十三岁,他赫尔温二十六岁,年龄相差整整一倍,这么多年,为了养精蓄锐,暗地里培养实力,故意装做被老三压制,连大婚都一拖再拖,没想到,最后熬出头了,居然娶了个小丫头,他忍不住为这桩离奇的婚事觉得可笑。
“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好王妃的职责。”白练很是用力的点头证明自己的决心。
“嗯,”他也不在意,王府素来要求严格,有专门的管家打理,她并不需要操心。
三年,赫尔温用了仅仅三年时间,肃清三王爷留下的残余势力,将一干王爷们斗得都像脱了毛的公鸡,死的死,残的残,逃的逃,最后,只余他一人辅佐小皇帝,成了一人之下的摄政王爷,权势滔天。
“来来来,王妃娘娘请坐。”白练定期会回项府去看望,如今,已没有人敢看低她,小到奴仆,大到她的侯爷伯父,见了她都是战战兢兢的伺候着。
十四王爷护短是出了名的,曾经京城一度有传闻,说摄政王爷迟早会休妻,一个病唠王妃而已,本来也是不得已之下娶得,打赌看能当到何时?
赫尔温听说后,不光拆了那座赌坊,连带着名上下赌注多的人家,也一一送上了“大礼”。
发出严厉警告,他的王妃,只有他才有资格评论,若再敢说三道四,一律杀无赦。
“你这孩子不知该说你福气还是没福气,”老祖母近年来日子过得顺畅,满头白发梳的整齐发光,她怜爱的拍拍白练的手心,“眼看着王爷娶了妾室,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只有你这位正宗的王妃,却没能求得一儿半女。”
“老祖母,王爷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爷说了,但我看上的,立马继到我名下,”赫尔温的确说过这话,他在外面威风八面,回到府里,倒爱来她的院子里坐坐,尤其是遇到烦心事的时候,白练总能耐心的听他发泄,她的口风又紧,绝不会随意到外面传嘴。
“别人都求着我,希望我多给她们一点好处,你想要我的什么?”赫尔温问过她。
“王爷给了我想象不到的安稳日子,让我能够随心所欲,难道还不够?”白练笑着,比起以前,她现在的日子简直堪称幸福无比,院子里种满了她喜爱的梅花,不断有画梅高手送来画作,有工坊讨好送来最好的纸张,颜料。
白练原是拒绝的,不想让赫尔温欠人人情,赫尔温浑然不在意,手一挥,直接说挑好的送。
偶尔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她留副墨宝。
“那你想好了没有?孩子总要小的时候抱过来养才亲热,前几年你自己年纪小不懂事,眼看着现在已颇有风范,祖母也放心了,”老祖母继续劝导。
“所有孩子我都一视同仁,一样请夫子读书,习武,没有别的想法。”白练摇头,至少她做的一切,都是符合赫尔温心意的,所以,他才会对她一再包容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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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捡着做 003
项府几兄弟才干普遍一般,唯一有野心的大伯父侯爷,之前闹过笑话,也不敢提过分要求。
他不敢,却有人逼着他去敢。
“侯爷,你去找王爷说说情,让他提携提携,你看看你弟弟,从五品官一下子平步青云,升到了二品,出门那个威风凛凛,谁见了不是点头哈腰,你呢,说好听点是继承的侯爷,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么点俸禄都不够日常开支,”侯爷夫人,白练的大伯母不断怂恿着,往常都是她在府里趾高气扬,如今呢,让那个身份普通的继室夫人穿金戴银,享受着最高的待遇,最可气的是,要不是侯爷听信三王爷的威胁,这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她的,她的女儿,才不会生不出孩子。
三小姐项白绒后来嫁了当年的状元郎,无奈她悔婚过十四王爷婚约,情况特殊,连带她的夫君都官场失利,她的肚子倒是很争气,三年连生了二个儿子。
“趁着王妃在,你去说说看,你可是她大伯父,她还能不听话。”大伯母认定了软弱的白练会答应。
“伯父,王爷的公事侄女一向不管,但我知道王爷素来赏识人才,您有才绝对不会被埋没的,”白练四两拨千斤,一句话堵得项南培语塞。
“我至少是忠于王爷的,不像你那个父亲,作为王爷的岳父,不知道为他卖命,在朝堂上故意装清流,”前些日子,摄政王爷外出公干,有大胆的御史趁机弹劾他,项西培全程冷漠,只顾汇报自己的工作,并没有为其开脱。
赫尔温这样的人,哪里需要人帮忙呢?朝堂上多的是他的心腹,根本不缺一个项西培多嘴。
“父亲,”白练转头向一旁没有吭声的项西培,“女儿望你保持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不要结党营私,一切,王爷自有主张。”
项西培点头同意。
“看在我的面子上,王爷多少都会照顾项府几分,但是,我们谁都不能拖王爷后腿,如果有人敢打着摄政王府的旗号胡作非为,不用王爷出手,我也会亲自斩断这层关系。”白练难得沉下嗓音,她在赫尔温面前拼命刷好感值,绝不能为了猪队友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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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今天王妃在项府发火了。”夜晚,赫尔温的书房,他的探子禀报道。
“发火?”赫尔温错愕,他的王妃娇娇弱弱的,最是好脾气不过,哪怕是他爱争风吃醋的妾室,说起这个王妃,也只说她好说话,没有别的形容。
探子一五一十的讲述了整个过程。
没想到,整个项府,最明事理的,竟然是他的小王妃,赫尔温低笑,想起还有事情要找她商量,便提前合上折子,她身体不好,睡的早。
白练果然准备灭灯休息。
“王爷今儿怎么来了?”
“身体还好吗?”昏黄的灯光下,白练的面容莹白似雪,少了几分血色,赫尔温皱皱眉头,这群御医真该换了,将人越调理越差。
“都是最好的药材,最好的御医,用在我的身上真是浪费了,”白练苦笑着摇摇头,打小留下的病根,哪里还能好得起来。
“今天府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赫尔温扶她坐回床沿,迟疑了下,“如果你开口,我自会想办法的。”
“王爷为我做的还不够多吗?”白练浅笑,“如果不是王爷,我那几个堂哥进的了最好的学府?我的几个伯父得罪人能够活到现在?白练虽然不通政务,可总看得清事情。”
她说得时候,语气肯定,没有半分试探之意。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赫尔温回道,他对身边人不是吝啬,只看对方值得不值得,桩桩件件,都证明,他的王妃-做的恰到好处。
“王爷还没说为何来此?”白练不管赫尔温在,自然的掀开被子钻进去,牢牢的裹住,只露出脑袋,她的身体,一到入夜就发寒,不管春夏秋冬,常常冻的发抖。
“明日晚间,太后宴请百官家眷,大抵是要替皇上选后,你也参加吧。”小皇帝长大了,看着资质平庸无奇,可一旦找到强势的外家,朝堂局势瞬间就会诡谲多变。
“好……”白练的声音仿佛是从远方传来,轻轻的,闷闷的。
“王妃,您怎么自己就穿好了,呀……这么素净的衣服,会被别的夫人小姐比下去的。”白练的贴身丫鬟如萃进门,看到白练穿了一身淡紫到偏灰的衣裳,立马放下手中的水盆,急匆匆的跑过来,上上下下的看个遍,直摇头。
“我又不是去选后的,何必穿的花枝招展,”白练拍下她来解衣扣的手,“再说,摄政王妃的头衔顶着,就算穿个乞丐装,也没人敢笑话。”
“是这么个理,”如萃点点头,“可是,您这穿的真的显得有点臃肿啊……”她吐吐舌,后面的话只是嘀嘀咕咕的小声吐出。
赫尔温知道白练不喜欢与人接触,也顾念她的身体,特意让人把出宫前住的宫殿打扫出来,让她能够安静的待着。
“咱们王爷真体贴,”如萃得意洋洋的一边帮白练拿下发簪,一边说着宫里的八卦,白练好静的性子,居然找个了包打听的丫鬟,趁着空隙,总爱出去打听小道消息,回来当故事说给她听。
“宫里不比王府,你切不可惹事,否则,我也救不了你。”白练从镜子里望向如萃警告道,她睡觉时不喜欢旁边有人,又好说话,总是约定个时辰,随丫鬟们去玩耍,现在她要休息了,这丫头定是要去走动走动的,不过,不耽搁正事即可。
偌大的宫殿,静悄悄的,白练从窗口看去,处处亭台楼阁,好不精致。
这是人人都向往之地,男人渴望成为这里的主人,女人渴望成为女主人,可谁能知道,深宫寂寞孤独。
可是,又关她什么事情呢?
白练返身关好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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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有刺客……”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如萃慌慌张张的回来,口中高喊着刺客之类。
白练动作迅速的披上外衫,整理好领口,打开房门,训斥道,“大呼小叫的,让人看了笑话。”
“王妃,宫里出了刺客,如萃听说后立马跑回来了,”如萃大口喘气,她的身后,呼啦啦跟着一群侍卫,“本来觉得皇宫挺安全的,原来还不如我们王府。”
“别胡说,”白练阻止这胆大的丫头继续胡说八道,看向身后,是王府的一等侍卫首领,“高侍卫,我这里很安全,你去保护王爷吧。”
“回王妃,属下奉王爷之名,务必保证王妃安全,”高侍卫低首,“请王妃放心,王爷身边有别的兄弟保护,不会有危险。”
“王妃,我听说刺客朝着咱们这个方向来了,要如萃说,一定在咱们隔壁,都是宫外来的夫人小姐,人多又杂,刺客趁机混进来了。”
“你这丫头,”白练好气又好笑,“那么兵荒马乱的场面,还能让你打探出刺客的动向,真是不容易啊。”
“那是,”如萃昂头,“哎呀,光顾着说刺客,王妃您还要装扮呢,”小丫头不光嘴皮子利索,手脚也是麻利,不一会儿,就给白练拾掇的端庄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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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女郎 001
白练才知道,自己竟又再次穿越到清末民初时期,这次,她没有幸运的成为大小姐,而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村女。
不,也不普通。
至少,年过十八还待字闺中,就是一件不普通的事情。
十里八乡的媒婆过来,都惋惜她白长了一张清秀的脸庞,偏生是一双大脚拿不出手。
要知道,那个年代十分崇尚三寸金莲,一双美丽的小脚可以让一位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
“要不,给你找个家境稍微清寒点的?”媒婆这么安慰她。
本来就是山里人家,嫁不到富贵公子,所谓的稍微清寒,大抵真的是穷的揭不开锅了。
白练一一拒绝好意,她已经换了芯子,总该有她的命运了,不是吗?
“白练,你又上山采药去呀?”一路上,村里人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足足过了两年,白练都没有等来她的男主,倒是熬的家里虚弱的父亲彻底卧病不起,上山采药的重任交到了她一个女孩子身上。
幸亏原身因为独女,自小没有母亲,也没有兄弟帮衬,已经习惯了陪父亲上山下地,倒也做的自然。
和往常一样,白练采好药,哼着乡间小曲一路往家走。
“哟,白练回来了,恭喜恭喜啊。”
“你这孩子总算是熬出头了。”
“别忘了请我们喝酒。”
…
一头雾水的白练,直到到家看到家门上挂着一条条半旧不新的大红布条,才猜出了些什么。
“白练,快快过来”她的父亲虽然疲惫的靠在床头,脸上却是极度兴奋的泛着一丝红光。
“你快看,”他手指指角落。
“阿爸,他是谁?”白练疑惑的问道,屋子里一下子多了很多鲜少走动的邻居,所以她方才并没有注意到还夹着一个陌生人。
“你的夫婿呀。”她父亲笑呵呵的回答,“还多亏了村长保的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练蹙眉问道。
听到她的问话,角落上的男人微微的抬起头,中等偏上的个子,文文弱弱的模样,只是,他的眼神…很…迷茫。
“是这样的,这个小伙子是我们从海边救起来的,谁知他居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我们救人救到底,也不能放任不管,正好孟老头说起你的婚事,我就索性做了这个媒人,也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对不对?”
“对对对……”白练的老父亲连连点头。
我就这么嫁不出去了?
白练哭笑不得。
哎,好像在这里还真是这样。
“不要急着拒绝,你的任务线开始了。”久久没有听到的系统声音,忽然响起在耳边,白练差点跳起来,漫长的等待,让她觉得这么个机械的声音都如此悦耳动听。
“丫头,你就当成全我这个弥留的老头吧。”孟老头知道自家脾气倔的闺女吃软不吃硬,马上收起他的开心,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姿态。
行吧。
她还能说什么呢。
孟老头琢磨了几天,终于给“她的夫婿”取好了名字,孟新,意欲着新生活的开始,至于姓孟,一是跟着他们姓简单,二是以后有了孩子也正好姓他们的,想想就满意。
孟新几乎不爱说话,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大白菜小青菜的能够发一整天呆。
有人和孟老头开玩笑,不会是招了个傻女婿上门吧?
“白练啊,这男人的心是要靠捂热的。”孟老头一个当爹的,有些话毕竟开不了口,只能这么遥遥的提点她。
谁都看出来,这对被硬凑成的小夫妻,并没有感情。
“让孟新随你一起上山采药去吧,也有个伴。”别人劝她。
他哪里是干这种活的料,行为举止都显出他的家教极好,白练吃饭时打量过他的手指,纤长白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
为了了解时事,白练曾经拜托过村里一位常年在外打工的嫂子,帮她带些书籍报纸回来。
“妹子,我不认字,怕买了乱七八糟的书不好,就只好带了最近的各类报纸给你。”
白练欣喜的道谢,捧着宝一样的回家。
孟新照旧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仰头看着空空的葡萄架。
想着时间还早,白练也就随意的坐到石凳另一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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