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丛山中是骑不了马的,马车更是不用说,所以几人只能步行,半日的路程,几人回到神农谷中骄阳已是西斜,让神农谷披上了一层红色的外衣,给这静谧的美景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臭弟弟,死弟弟,出去玩都不带上姐姐,枉费姐姐我这么疼你。”
回到府中不出意料的迎来了张牙舞爪的陈瑾,颇有一种和他大战三百回合之势。
不过陈睿可不会对她客气,连续几个爆栗就敲了上去:“谁是姐姐?谁是姐姐?到底是谁疼谁?”
“你是,你是,”陈瑾瞬间从一个凶神恶煞的小魔王变身成一个被哥哥欺负的小奶狗,眼泪汪汪的好不可怜。
“嗯?”
“哥哥,哥哥,你是哥哥。”面对陈睿散发着凶气的目光,陈瑾马上改口。
看到她这个可怜的样子,陈睿心底又泛起心疼,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疼吗?”
“疼,”陈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陈睿更心疼了,轻声哄道:“是哥哥不好,不该……”
“嘭!”
陈睿还没哄完呢,头上就吃了一个爆栗,真的好痛!
“没出息的朽木哥哥,就知道欺负自家妹妹,略略略!”跑开的陈瑾回头做了个鬼脸。
“朽木”是教他习文的先生经常挂在嘴边形容他的,没办法,谁叫他的诗词文章总是狗屁不通呢。
陈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是这样,可他偏吃这一套。
来到厅堂,里面已经有坐着五个人,苏采萱高坐于主位,岁月并没有在她的容颜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反而给她增添了成熟的魅力,身姿修长,肤如凝脂,倾城绝世,试想,有如此美丽的娘亲,作为她的儿女,陈睿和陈瑾的容颜又怎会差呢?
下方分别坐着四位老者,其中三位是陈睿的恩师,分别教他习文习武习医,还有一位则是贾老。
不管怎么说,贾老对陈瑾都有救命之恩,若是没有他争取的那三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苏采萱对他甚为礼遇。
当得知是贾老那一闷棍敲到了罪魁祸首之时,陈睿看到这猥琐的老头竟有一种飘然出尘之感,可是随着他带着一大家子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他们搬家时,那飘然出尘自然而然的飘走了,只剩下猥琐。
虽然他要跟着他们是因为神医。
这么隆重倒让陈睿有些无所适从,分别给厅堂的人行礼,作为一个没喝孟婆汤,有现代思想的人,对于揖礼并不排斥,相反,他倒是觉得揖礼比握手礼更有韵味,更喜欢揖礼。
因为揖礼相比于外国人的握手礼不仅更有仪式感,而且还有着卫生、方便、优美和自主的优点,还更能感受到对方的敬意。
毕竟你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上了厕所没洗手,或是刚抠了脚,上一秒挖了鼻孔……而且你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和你握手,被对方冷落得进退两难,遭其他人暗笑。
只是不知为何,这么优美的传统礼节竟被华夏民族所摒弃,甚至遗忘,实在是让人费解的一件事情。
“哼!”左边一浑身充斥着浩然正气、飘然若仙的老者冷哼一声,胸腔起伏怒声说道:“这么多年圣贤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竟干起了盗匪的勾当,我的老脸都被你这朽木丢尽了。”
他名段柯,是教导陈睿习文的先生,据说是当世大儒,号称门徒三千,被尊为段子。
他是不是当世大儒,有没有三千门徒陈睿并不怎么关心,因为论作秀吹牛古人可是祖宗,但是听到神医介绍,世人尊称他为段子时,他着实没忍住,笑了好一阵。
这个段子实在太好笑了。
也因为这一笑让他吃了很多苦头,段柯虽不知他为何发笑,但他笑的是自己准没错,大儒也是人,大儒也有七情六欲,这即将成为自己弟子竟然敢笑话老师,这还得了?当场气得他胡子抖三抖。
于是他的报复也就开始了,对他的学业极为严苛。
但这朽木就是不可雕,不管如何严苛,诗词文章依旧是狗屁不通,但其中又蕴含连他都惊叹的道理,让他是又爱又恨。
“先生,您误会我了,学生承您教导,怎么会干盗匪之事呢?”陈睿缩了缩脖子,段子的威严深入他心呀!
段子怒拍桌子:“拦路打劫不是盗匪之事?”
段子很失望,干了就干了,至少敢作敢当,可没想到他还狡辩,真是气死他了,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异类?
陈睿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事啊!说到这事他可是一点都不怕,你见过打劫把自己家底都快陪光的山贼吗?
对于此他早就想好了说辞:“先生,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象,眼见不一定为实,正如您看到的学生是在拦路打劫,其实,学生是在号召富人接济穷人。”
“先生您别急,请听我细细道来。”见段子有暴走打人的倾向,陈睿忙道。
“先生您常说读书不能只读书,不能只知寒窗苦读,应体验世间红尘百态,感应民间疾苦,当能有所获,而学生正是应先生教导,到红尘中体查到了民间疾苦,然学生一人力所不及,便想了一个办法,号召富裕之人一起接济贫苦之人,然人都有私念,所以学生便用了点小小的手段,也算是为他们尽一丝绵薄之力。”
右边一身着劲装,发须皆白,红光满面,精神矍烁的老者闻言眉头紧皱,缓缓的道:“这不就是劫富济贫吗?”
………………………………
第十二章 选择
他名梁天工,是陈睿的武学恩师,据说是江湖中的赫赫高手,到底有多厉害陈睿不是很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洛欣在他手上撑不过三招。
“呵呵……”陈睿讪讪的说道:“这个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嘛!诶先生,冷静,冷静,您是大儒,要注意形象。”
见到段子的脸黑如锅底,在默默的脱鞋,并不理会他的辩解,陈睿色变,急忙躲到梁天工身后改口劝道。
这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个打劫的盗贼吗?刚刚差点就信了他!
段柯鼻子气歪了,如果他是个现代人肯定会一边脱鞋一边骂“我信你个鬼,你个小崽子坏得很!真特么欠收拾。”可他不是,所以他只能默默的脱鞋,用鞋底来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虽然他的诗词狗屁不通,可是细看之下又颇有不凡的见解,所以段柯尽管口中喊着“朽木,”心里对他却是极为赞赏的,对他也寄予了厚望。
科举是不用想了,考官看到他的文章都会怀疑人生,他丢不起那人!但是想要进入庙堂之中并不是只有科举一条路,以他的老脸给他在楚国谋个一官半职还是轻而易举的。
本想让他到民间体验一下连年战乱给百姓带来的疾苦,将来进入庙堂之中能为百姓谋福祉,可是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跑去当山贼,还是在家门口,更可气的是只有他到现在才知道!回来之后还满口胡诌。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他,将来很有可能被他害的晚节不保!
看着闹起来的师徒两人,神医无奈的摇了摇头,未免老友失了颜面,出声劝道:“段子息怒,睿儿尚且年幼,难免一时糊涂,做出些荒唐事来,索性并未铸成大错,不若这次就先放过他,来日悉心管教便是。”
神医一袭白衣不染纤尘,慈眉善目宛如弥勒佛,让人倍感亲切。
他名公山旬,一手回春之术冠绝天下,不知挽救了多少性命,被世人称之为神医,是神农门这一代的掌门。
神农门,位于神农谷,起源已经考究不清了,据说是传承于遍尝百草的神农氏,神农山和神农谷也因此而得名。
门下弟子不多,但各个身怀仁心,有如华佗在世,扁鹊再生。
当年公山旬也想收苏采萱为其弟子,不过她出生世家,有着诸多羁绊,并未让他如愿,但也因其对他有恩,让他视其为子侄。
而早些年公山旬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起死回生之术有恩于段柯和梁天工,因此他也与两人成为了好友,十年前便是他邀两人来给陈睿传业授道的。
“是啊!老段,小孩子玩闹你生那么大气干嘛?”梁天工也在旁帮腔。
“就是你们平日里的放纵,才会养成他这顽劣的性子。”段柯的怒火并未因他们的劝阻而平息,但他也没有继续脱鞋,毕竟有失风度。
而且在别人亲娘面前教训她儿子终归是太不好,谁说大儒就是古板耿直不知变通?其实他们阅遍典籍,学识渊博,早已内秀于林,胸中自有乾坤,往往是最通人情世故的。
要知道能流传下来的典籍可谓是精华中的精华,是古人穷其一生思想之精粹所著,何其珍贵?若能阅之,便是有幸,若能有所得,便能受享一生。
当然,若是徒有其名者,那就另说了。
苏采萱横了陈睿一眼说道:“睿儿顽劣,先生费心了,以后若是睿儿犯糊涂,先生尽可放手施为。”
段柯闻言颇为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还是夫人通情达理,哪像这两个糟老头只知纵容,岂不知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揍不成才,不打不成器,;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读书要揍,不习武也要揍,犯错时要揍,没犯错时也要揍一揍,这叫防微杜渐!他老老实实的,你都去揍他一顿,他便老实了,再也不敢起什么坏心思了,揍得他皮开肉绽,从此便知晓上进,知晓努力刻苦。”
陈睿浑身汗毛竖了起来,你确定你是大儒不是武人吗?
你是不是当初想习武在你爹的棍棒底下习了文?
苏采萱嘴角上翘:“先生言之有理,一切依先生之意。”
段柯让他到神农谷外面去生活,她也是赞同的,不过段柯是为了让他体验民间疾苦,增长所见所闻,将来好步入仕途。
而她只是觉得儿子长大了,也该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为此还给了他好些银子,可没想到他直接到家门口做起了山贼,好在他就像一个顽劣的孩子找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一般,并没有伤天害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可总归是有所不满,所以她也很乐意配合段柯。
你还是我亲娘吗?好吧!是的,这个假不了,有这样的亲娘吗?陈睿悲从中来了,好似看到了段子拿着戒尺,嘴角挂着阴狠的笑意,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段子说完之后便起身告辞,临走时还看了陈睿一眼,好似在说,小崽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公山旬和梁天工本就因此事而来,如今事了他们也告辞离去,不过临走时都露出笑意给了陈睿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而透明人一般的贾老则在一旁窃笑,临了还走至陈睿身前说道:“睿公子可要小心了。”
“滚,”陈睿无声给了他一个字。
贾老也不介意,笑着离开了。
陈睿走到苏采萱跟前眨了眨眼,露出可怜的神情说道:“娘亲怎么能听先生的歪理呢?要是儿子被打坏了怎么办?”
“娘亲觉得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怎么会是歪理呢?放心,先生会注意分寸的。”苏采萱并不吃他这一套,
陈睿又是一顿撒娇,但苏采萱的立场丝毫不变,最终陈睿死了心,感觉悲惨的日子就要来了,先生有多严格他是深有体会的,以前就没少挨过他的戒尺,现在都不敢想……
苏采萱也没继续逗他了,拿出一枚玉佩递给他,说道:“这是你慕容姨母给你的玉佩。”
“给我的玉佩?”陈睿接过玉佩,上下看了看,除了觉得成色上佳、玉质温润细腻外并没有看出其他特别之处:“慕容姨母为什么要给我玉佩?”
十年不见,还挺想她们的,她们有没有回来找过我们呢?或许有吧!可惜她们找不到了。
苏采萱点了点头:“这是给你和瑶儿定亲的玉佩。”
“定亲?”陈睿瞠目结舌,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发懵。
没想到传说中的娃娃亲竟然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还是和她!虽然他想娶白富美,这个梦想还没变过,可是也不一定非要是她呀!
因为这时代是可以三妻四妾的,而她肯定接受不了!
这就让人有点为难了呀,是要深林还是要一枝花?
好像想的有多点,一枝花还不一定愿意呢……
陈睿回过神来才发现玉佩有点怪异,好像只有一半。
“若你对瑶儿有意,便去寻她,若是对她无男女之情,此事就此作罢,但也要去寻她,当面说清,别让瑶儿因苦等你而白耗光阴,当初我和你慕容姨母也是这样约定的,这些年一直瞒着你只是不想给你束缚,不想影响你作出决断。”苏采萱徐徐说道。
“如今你已到了明事理之龄,能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作出自己想要的决断,何去何从你自己要细细斟酌,明白自己的本心,顺从本心,还有以后的路,娘亲都不会干涉你。”
………………………………
第十三章 瑶欣郡主
有些人会不经意间闯入你的生活,有些人则会在时光的流淌下悄然消失,不知不觉分别已十年,十年,说长也长,三千多个日日夜夜,说短也短,恍如一瞬;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也可以淡忘很多事情,唯一不会忘的也许就是那至死不渝的真情吧!
可惜他们没有,若是上一辈子她成了自己未婚妻,他恐怕会欣喜若狂吧!
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按照自己的剧本走。
不是一眼万年的一见钟情,但是可以在陪伴下相知相爱。
可是现在他却很犹豫,放弃好像有点不舍,不放弃又没有理由。
或是猝不及防下的患得患失,亦或是没有看清自己的本心。
陈睿晚上食之无味,恍惚间不知何时回到自己的卧榻之处,两眼无神的坐在窗前仰望天上的繁星,无声的叹了口气。
忽而一只白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紧接着他耳边响起了陈瑾娇滴滴的声音:“睿哥哥。”
这声音瞬间把陈睿不知飘荡在何处的神思惊回了体内,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好气的说道:“好好说话。”
“你在想清瑶姐姐了?”
虽然分别之时她只有五岁,可是她对秦清瑶却记得异常清楚,时常还会提起她。
“不是,”
“骗人,你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陈瑾撇了撇嘴,小模样可爱极了。
陈睿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她:“你又在偷听?”
陈瑾抱着陈睿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哎呀!人家只是路过,刚好听见了嘛!”
每当陈睿不高兴时,陈瑾都会使用她的保命绝学,绝地反击,置敌于要害,一击毙命,百试不爽。
这不,陈睿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之后就看向别处没有说话,他想静一静。
可是有人却不会让他如愿,陈瑾绕到陈睿跟前,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没得商量,”
每当想要谋夺长位的她叫哥哥时,准是没啥好事,所以陈睿想都没想就予以否决,掐灭她那跳动的小火苗。
“哎呀!哥,兄长大人,大哥,睿哥哥。”
“停!停!”这声睿哥哥喊得他实在受不了!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也不知道她哪学的,兄妹之间哪能用这样的称呼,真是的,严肃的看向她:“以后不准这样叫。”
“怎样叫?哥?兄长?还是要叫弟弟?”
“睿…哥…哥!”陈睿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
陈瑾嘴角上翘一副看你表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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