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俊俏的公子好像也有法力,把手伸进滚烫的油锅中竟无事。”
“也不知他婚配否,我有一女也未婚配,……”
“虽是为了安危,可是我的买卖怎么办?这会亏不少银子的。”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
百姓三三两两的散去,议论声渐渐远去,刘县令收拾妥当之后带着众人正准备走进县衙之时,却看到那个戏弄了他儿子的少年等在门口,身边还有一个少年和云梦琴,皱了皱眉,说道:“你有何事?”
毕竟是让自己儿子丢脸的人,而且他看中的儿媳也和他这么亲近,所以语气之中没有多少客气。
“自然是瘟疫之事。”陈睿也算是想明白了,不是县令和县衙的人傻,而是自己傻,竟没看透他们的用意,还真是不能小瞧古人啊!
“瘟疫乃妖邪作祟所致……”
“这番说辞就不必对我说了,我能“油炸妖邪”又怎会不知是怎么回事?”陈睿可没有空听他胡扯,直接打断了他。
刘县令赶忙往周围扫了一眼,见附近并没有百姓而松了口气,深深看了陈睿一眼说道:“跟我来。”
进了县衙,陈睿直抒来意:“我是大夫,所来是为了救治患疾的百姓。”
众人闻言眼中浮现奇特之色的看向他,这么年轻的大夫会治病吗?
“公子还会医术?”云梦琴忍不住说道,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探寻之意。
陈睿点了点头,对这丫头的粘人有些无奈。
“梦琴丫头,许久不见,又标致了几分哪,也不知将来会便宜哪个臭小子。”刘县令到并未理会陈睿,而是回过头来看着云梦琴,笑着说道。
云梦琴白玉般的脸庞爬上了两抹红霞,有些娇羞的看了陈睿一眼,福了一礼说道:“见过世伯,世伯就会取笑梦琴。”
“呵呵……”刘县令眼中神光一闪笑了笑,这才看向陈睿:“你是大夫?”
大夫自然是越老医术越好,而这么年轻的大夫,显然不能让他信服。
对于他的质疑陈睿并在意,笑着说道:“想必刘县令已被瘟疫之事搞得焦头烂额了吧?既是如此,让我看看又何妨?万一我治好了呢?”
语气淡淡,却透着一股自信。
这么年轻,衣着也很不凡,面对他这个县令如此的从容不迫,想必是从哪个大家族出来的子弟,说道:“跟我来吧!”
正好他要去找肖老大夫询问一下情况,看看有什么进展,而这小子就当是碰碰运气。
让其余人等自行散去,但云梦琴却很执着,非要一起去,刘县令也只好领着他们往县衙左侧而去。
步入一个院子中,有几位中年男子和三位老者在院中忙碌,县令走到一个发须皆白,正在埋头写着什么的老者身前问道:“老大夫,今天有什么进展?”
“刘公,”老大夫闻言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说道:“今天试了几味药,效果如何暂且不知。”
刘县令眼中依旧不可避免的闪过失望之色,说道:“这位小兄弟也是大夫,老大夫便带他去看看病人吧。”
肖老大夫看到陈睿,有些诧异,但只是道了声:“小友跟我来。”
领着陈睿来到一间房外,陈睿蒙住口鼻,肖老大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何如此,但也没有多问。
率先跨进房中,陈睿紧随其后。
陈睿如此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毕竟很多瘟疫是通过空气传播的。
房中一张床榻上躺着两个感染了瘟疫的百姓,旁边还有一张椅子。
这已经是柳家坊送过来的第二批患者了,第一批已经化为骨灰了。
陈睿走过去,坐了下来,给身前的那昏迷的百姓号了号脉,微微闭眼,露出沉吟之色,倒是像模像样的,看上去有几分名医的风范,肖老大夫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号了半天,陈睿也没号出个所以然来,微微有些尴尬,虽有名师,可他毕竟医道天赋一般,经验也少,就没号过几次脉。
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虚心的看向这老大夫说道:“老大夫觉得如何?”
肖老大夫不解的看着他,不知是他是问的他把脉的方式对不对还是其他。
面对老大夫的目光,陈睿尴尬的笑了笑:“我号脉,呵呵!没什么经验。”
若是刘县令此时在里面,定会把他丢出去,连号脉都没学会,你就敢说来治瘟疫?
还好他没进来,或许是怕被传染到瘟疫吧!
肖老大夫是个好脾气,而且对于这后辈也有点欣赏,医术虽不好可是却有颗仁心,要是别人听到是瘟疫,早已避如蛇蝎,哪有胆子靠近?所以倒不介意把他们的诊断结果告知于他:“起病急骤,壮热口渴,头痛烦躁,恶心呕吐,舌苔黄燥,脉滑数或微欲绝。”
“疫毒痢?”陈睿恍然,如此看来应该是)疫毒痢了,说道:“起病急骤,壮热口渴,头痛烦躁,恶心呕吐,大便频频,痢下鲜紫脓血,腹痛剧烈,后重感特著,甚者神昏惊厥,舌质红绛,舌苔黄燥,脉滑数或微欲绝。”
“什么疫毒痢?可有治?”肖老大夫抓住陈睿的手,激动的说道。由不得他不激动,这几日他们日日研究,也没研究出这是何病,因何故,而他却一口道了出来,比他们的诊断结果都更完整,更详细。
“疫毒痢,是疫痢的一种,也称之为肠澼、滞下、大瘕泄。”陈睿受不了老大夫的热情,抽出手,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治。”
他前世刚好有个极好的朋友得过这病,所以便记住了这病,而今生他也就这病询问过神医,神医略微沉吟了一会便开了一个方子,说是按他的方子抓药,十日内就可痊愈。
对于神医的医术,他是一百个放心的,而且他别的没学好,但是方子倒是记了挺多的,而这个方子也赫然在列。
痢疾在古代是死亡率很高的一种病,基本上只能以预防为主,治疗为辅,一旦病情扩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老大夫有些颤抖的说道:“滞下真的能治?”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他还有点不敢相信。滞下他有些印象,曾经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有关的记载,好像极为难治,而且这公子也不像是会治病的样子。
刚刚自己连脉都诊不好,老大夫有些怀疑也是应该的,陈睿笑着说道:“我开个方子,一试便知。”
“好,好,”老大夫急忙拉着陈睿往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有些惊讶,老大夫为何这么激动?难道这年轻人真的有什么办法不成?
还等在外边的刘县令已是走上前来,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大夫,可是那几味药有了效果?”
在他看来,老大夫能这么激动,也只有是那几味药有了效果。
老大夫绕过了他,把陈睿拉到刚刚他那位置上,给他铺好纸,把笔交给他。
这一下子众人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像是见鬼了一样,有些人还不敢想象的擦了擦眼睛。
对于老大夫的失礼,刘县令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现在他已经被震的失了神,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
难道他的运气这么好?是得到了老天的眷顾吗?
………………………………
第二十四章 狠心
刘县令深吸一口气,说道:“老大夫,他……”
肖老大夫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须,似乎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说道:“这位小友说能治。”
老大夫的从容让众人不禁便信了几分。
但有一人冷哼一声说道:“老大夫,他就一毛头小子能治什么呀?您老可别被他骗了。”
白许很是不岔,他们辛辛苦苦这么久都没法子,而这一毛头小子一来就说能治,那岂不是说他们这么多人都不如一个毛头小子?他自然是不服,也不信的。
老大夫看了白许一眼说道:“能不能一试便知,即便不能,那又有何关系?”
白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正如老大夫所说,不能又有何关系?那么多的瘟疫病人,每天都有人死亡,就算是毒药,试死了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救治,照此下去迟早都是要死,只不过是早点罢了。而若是他的药方真的有效,却能救上百条人命。
很快陈睿便写好了方子,递给老大夫说道:“按照这个药方抓药,最多十日,便能痊愈。”
老大夫接过药方:“黄连三两、秦皮三两、黄柏……,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不愈更服。黄连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之功效,秦皮有收涩止痢……”
他放下药方,叹道:“竟能开出此等方子,小友真乃奇人也。”
“老大夫谬赞,我只是略懂医术,算哪门子奇人?”陈睿谦虚的摆了摆手,这多不好意思呀!这药方又不是他写的。
居功不傲,这样的后生可畏啊!老大夫不禁在心中感叹。把药方交给刘县令:“事不宜迟,刘公赶紧差人抓药吧,这患病的百姓可算是有救了。”
“好,”刘县令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几日的阴霾可谓是一扫而空,对肖老大夫他还是极为信任的,他说有用便是有用,早就迫不及待了,接过药方大步向外走去。
“县令且慢,”陈睿叫住了他,问道:“染病之人多吗?”
他只知有瘟疫,但有多少人染病并不清楚,但已有瘟疫之说,恐怕染病之人并不少。
刘县令停了下来,看向他:“已有百人。”
“痢疾主要是外感时邪疫毒,内伤饮食不洁,虽会传染,但如此多人同时染上痢疾,实属罕见。”
“公子是说……”
“柳家坊应是有不洁之物,县令应当派人清查一番,特别是水源。”
他所说的不洁之物是指污秽之物,并不是指鬼怪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本官记下了,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名讳?”刘县令自然明白了陈睿的意思,对他真心实意的行了一礼:“还未请教公子名讳,是本官的失礼。”
“陈睿。”
想要获得别人的尊重就要展现相应的能力,这世间的本质就是如此。
走出院子,云梦琴有些痴迷的看着陈睿:“公子可真厉害,就像是无所不能一样,不仅博学多才,又知晓仙术,还有一手妙手回春之术。”
在云梦琴看来,能把手伸进翻滚的油锅而无损,那不是仙术是什么?
“姑娘谬赞了,我不博学也不多才,更不会什么仙术,而这次能帮到那些染疾的病人也是恰巧记住了一张药方,根本没有姑娘说的那么厉害。不过就算我不厉害也有女子倾心于我。”陈睿看向她说道。
有些事他觉得还是早些说清比较好,要是让别人陷进去了再拒绝,那就太渣了。
云梦琴似没想到陈睿会突然说出这般话,双颊瞬间爬上了两朵红云,娇羞的低下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见她如此模样便知她是误会了,陈睿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思绪好似回到了十年前:“我早已定亲,我和她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的感情非比寻常。”
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正在思念远方妻子的丈夫。
虽然他样子装的挺像的,但他也没说假话,他们的确是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后来分开了而已,感情也确实是非比寻常,因为还带了点恩怨,有些复杂。
云梦琴红润的脸颊渐渐变得有些苍白,眼中毫无焦距的看向他:“她漂亮吗?”
“很漂亮,在我眼中她是楚国最美的女子。”陈睿摸了摸鼻子,不管是不是在他眼中,她好像都是楚国最美的女子……
“公子很爱他吗?”
陈睿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道:“爱。”
这个爱字说的没有任何为难,没有任何的腻歪以及难以启齿,就像发自真心,极为自然;在外人眼里,宛如一对相爱的人,其中一个人深情对另一个人说“我爱你”一样。
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
“那公子觉得我漂亮吗?”
“云姑娘温柔贤惠,就像那画中的人,美极了。”
“那我给公子做妾可好?像公子这样优秀的人,天下间又有几个女子配上的上?能与陈公子你这样的人相守一生也是我们女子的福分。”
陈睿瞪大了眼睛,他是怎么也没想过云梦琴会说出这般话,在他心中,一直觉得她是这个时代难得的一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可没想到竟也甘愿给人做妾,虽然这个人是他,但心中依旧不免有些失望。
斟酌了一下说道:“姑娘可否记得我曾经说过,这世间有很多女子有自己的追求,她们更希望嫁的是一个疼她爱她宠她的男人,而在我心中,如云姑娘这般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就更应该追求自己的幸福,找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疼你宠你的人,携手相伴一生,生同眠,死同穴,伉俪情深,羡煞旁人,传为佳话。”
他的意思很明白,姑娘你在我心中是那种勇于追求自己幸福的奇女子;而若给别人做了妾,那在我心中便不是奇女子了,不管是谁。
有劝诫之意,也有委婉的拒绝之意。
以云梦琴的聪慧又怎会听不明白?眼中留下了一滴泪水,福了福身,挤出一个笑容:“梦琴告辞。”
说完转身便走,走的极为果断,走的极为洒脱,只是纤瘦的背影让人有点心疼。
陈睿苦笑,只有两面之缘竟然好像把人心给伤了,难道这世间真有一见钟情?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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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万通德
自家人知自家事,要真是博学多才,段柯也不会整天骂他“朽木”,看到他就是一副苦大仇深想要揍人的样子。
还有这什么仙术,这世间哪有什么仙术?谁家的油锅醋味满天飞?谁的手又真的能伸入沸腾的油锅中无事?不过是江湖上老骗子利用醋沸点低的小把戏而已。
医术也不能完全算是凑巧吧!因为别人行医是靠诊断,然后是对症下药,而他行医靠的是记忆…
医术博大而精深,他也只能算是学到一点皮毛而已,但学不会还不会记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无论是症状、病例,以及对应的药方都记了不少,还有毒药和解药的配方,毕竟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危险,有些人是多么的丧心病狂,他是深有体会的,连五岁的小孩都可以下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江湖险恶,人心难料,也许多记一点还能再危难之时保住自己的小命,而且神医手里可不缺这些东西,有他常年累月的积累,有古代圣贤的结晶。
话说回来,玉寡妇和那黑衣人首领一直都未曾找到,将来若是有机会定要把他们找出来,让他们尝尝有地狱不能下的滋味。
陈睿摇了摇头,出去和在县衙门口的张宁汇合,叫住一个官差问清了那老道的住处,他便带着张宁往老道的住处而去。
这老道滑溜的很,到现在都还没把钱给他,怎么说也是自己赚的钱,他自然要早点拿到手,免得夜长梦多,这老道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守信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跑了。
而且他感觉这老道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还是带上张宁比较保险一些。
穿过一个月亮门,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说时迟,那时快,梁师的教导陡然浮现在他心头,“遇袭不能慌不能乱,要保持冷静,躲过敌人致命攻击的同时伺机回击……”
所以陈睿一拳打了上去,正中那黑影。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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