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河,请叫我云姑娘,我跟你可没那么熟。”云梦琴眉头紧皱,极不耐烦的说道:“还有,你的眼睛有问题可不代表别人的眼睛有问题,陈公子明明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哪是什么油头粉面?”
她明明是因为陈公子的才华才有心相交,结果被他说成因为样貌,她能不生气吗?她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陈睿紧握的拳头悄悄的松开,本就心情不好的他可没有心情废话,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他不想浪费口舌,但没有想到这个云姑娘却是个妙人。
心爱之人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周围还传来了嗤笑之声,刘成河脸上有些挂不住,狠狠的瞪了陈睿一眼说道:“梦琴,你我两家是世交,你我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叫云姑娘的话有些见外了吧?”
“那就请你闭嘴。”云梦琴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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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瘟疫
临阳城城西柳家坊,全副武装、满脸严肃的捕快如门神一般守在各巷口处,禁止行人出入,一连便是两天,也没说是何原因。
坊外偶有百姓带着好奇之色上前询问,但捕快只是以列行公务为由敷衍,并把他们赶走。
城内一快马飞奔而过,路人纷纷躲避,看着扬起的一地尘灰,忍不住发出谩骂之声。
城内一般人纵马是要被执杖刑的,唯有持有紧急公务的官差可以。
县衙,伏案处理公文的刘县令抬起头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想到柳家坊的事忍不住摇头叹息!
“刘公,刺史回信。”这时一手持公文的官差走了进来,行了一礼说道。
刘县令闻言精神一震,有些激动的道:“快,给我。”
官差恭敬的把公文呈上去,退至一旁。
刘县令迫不及待的打开公文,但文书上却只有两个字,当他看清时,激动的神情瞬间垮了下来,有些失神的喃喃道:“封城……”
临阳城可是有几万人口的大城,不是那小小的柳家坊,说封就能封的。
封城容易,把驻军调来就行,临阳城与普通县城并不相同,以前是重镇,为防备荆国,驻军有好几万,虽然现在不需要了,但也有两千驻军,两千驻军封锁一个临阳城还是能轻松办到的。
可难的却是怎么安抚百姓,难道直接说临阳城内出现了瘟疫?到时引起恐慌,诱发暴乱怎么办?要知道封城既有防止瘟疫传染道其他地方,保护其他地方百姓之意,但也有舍弃城内百姓之意啊!又有谁甘心等死?
一天两天还没事,要是时间长了,感染的人多了,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恐惧、焦虑的百姓还不得发疯发狂?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错,柳家坊便是发现了疫情,从昨天开始,坊内有不少人都发生了上吐下泻的症状,因为发病的人数太多,刘县令极为重视,亲自前去查看。
而前去诊治的大夫束手无策,发病的人数又这么多,让刘县令意识到这事不简单,恐怕是瘟疫,当即便封锁了柳家坊,把情况上报给了王刺史。
可没想到王刺史竟是竟只回了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也没个说个解决之法。
若仅仅只是一个临安城爆发瘟疫,他是没事,最多被革职,但凭借他的后台,复用也不是什么难事;而自己若是一个处理不慎,面对的恐是灭顶之灾。
思忖良久,刘县令无奈一叹,吩咐道:“去驻地调军,封城。”
云梦琴的意思很明白,叫什么随你,但请你不要打扰我。
刘成河很憋屈,想他堂堂县令大人的儿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像是被当成苍蝇一样,可是偏偏这个把他当苍蝇的人还是她的心爱之人。
『都是他,都是因为这个小白脸,梦琴才会这么对我的。』刘成河把一切的过错都归结于只字未言的陈睿,留给他一个他不会善罢甘休的眼神,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他怕自己在待在这里会控制不住自己,失了风度。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云梦琴眼里,他本就毫无风度可言。
陈睿有些无语,他招谁惹谁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怎么就平白得罪一个身份好像不低的人,难道长得帅也有错?
早知道还是揍他一顿好了,反正官差也抓不到我,有功夫就是要任性。
云梦琴也看到了刘成河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略带歉意的看向陈睿说道:“梦琴好像给公子招来麻烦了,为表歉意,梦琴愿设薄宴,给公子陪罪,还望公子赏脸。”
“区区麻烦,不足挂齿,姑娘不必如此。”陈睿淡笑道。
“公子可是怪罪梦琴,不肯赏脸?”云梦琴亦是坚韧之人,并没有因为陈睿的拒绝而放弃。
陈睿装作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叹道:“姑娘误会了,这又不是姑娘本意,我怎会怪罪?姑娘盛情,我本不应相拒,奈何今日确实还有要事,我也只能辜负姑娘美意了。”
“择日也行啊!”
……
陈睿一时间竟找不到拒绝之词,笑了笑:“那便择日吧!”
反正“择日”和“哪天”“改日”是一个意思,而且她也不知我住哪。
“那公子住哪?”
……
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被别人泡,这也让陈睿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嘛,好歹还长得帅嘛!
可惜不是时候,不然也不介意和这姑娘谈谈心,虽然她长的并不是那么美。
当然这也只是他觉得,他不知道周围那些公子是多么羡慕他,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临阳城又会有多少嫉妒、愤懑之心。
毕竟云梦琴也是临阳城出了名的美女,又有个性,谁人不喜?
最终陈睿还是让福安把他家的地址给了她,反正他在临安城没有居所,自然是住到福安家里去,而且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几人出了香水坊,直奔城东福安家而去,他的府院也不算小,算得上是富裕之家。
下人见到老爷带了两年轻公子回来都露出诧异之色,而且还有个这么好看的公子,丫鬟眼睛都闪亮闪亮的,露出了狼一般的光芒。
步入正厅,福安的夫人们迎了过来,福安此次出门要是去明阳城谈买卖的,好几天的路程,结果这么快就回来了,让福安的夫人们都惊了一下。
环肥燕瘦,有年老的,也有年轻的,看不出来这个长得跟猪有点相似男人还是个风流种。不过这么多女人也够他受的,这不,他一回来,她们就来争宠了。
见完礼,上完茶,还没寒暄几句,她们就上上下下的围绕着福安,看似温柔贤惠但句句话都带着刺,争风吃醋,明褒暗讽。
不过最末尾的那个女子倒让陈睿眼前一亮,并不是她有多美,只是她长得有点特别,玲珑有致的身材,白皙如玉的肌肤,一双勾人心魄的丹凤眼,闪烁着魅惑的光芒,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让人忍不住沉醉在其中。
待福安安抚住他的那些个女人,陈睿把福安拉至一旁,看了一眼静静立在一旁,并没有上前争宠,那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子小声说道:“老福啊!艳福不浅哪!这是你到哪找的小妾啊?够水灵。”
福安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我女儿福悦悦,哪来的什么艳福?”
他也想她不是他女儿好不好!
“不可能吧!就你这……能生出这么水灵的女儿?”陈睿震惊了,一脸的不敢相信,“猪头”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福安不干了,唾沫星子横飞:“有什么不可能?我怎么就不能有这么水灵的女儿?小老儿年轻时候也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好不好。”
能泡妞、会泡妞的人果然都有一种迷之自信,脸皮贼厚,玉树临风,貌比潘安?tui!亏他说的出口。
“那个老福啊!你说的话还算数不?”陈睿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说道。
“我老福是谁?说的话当然算数。”福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能随便怀疑他的人品?
“那你说那个…什么…那个送给我,嘿嘿!”
“今天天气不错,适宜酿酒,宜早不宜迟,我们就别浪费这大好时光了,开始吧!”
……
………………………………
第十九章 事与愿违
临阳城繁华依旧,但四方城门已经关闭,城门旁和城墙上到处都是披坚执锐的士卒,他们神色肃穆,像是在防备来犯的大敌,黑色的铁甲也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畏惧三分。
街上也不时有结队巡逻的甲士走过,散发的寒气让街市都清凉了几分。
如此异常让城内的百姓很是诧异,酒楼茶肆之中不无议论之声:
“你听说了吗?我们临阳城啊混进了大盗,据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官府正在全力缉拿。”
“还用听说?官府的告示都已经张贴出来了,说是近日在临阳城发现了被通缉的大盗,刘县令为了抓住他,怕他混出城去,把整个临阳城都给封了。”
“这大盗在城里终归让人心有不安,也不是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哎!只希望官府能够早点将他逮捕,并绳之以法。”
……
民心虽因这紧张的氛围有所浮动,但却并未给城内的百姓造成什么影响,生活依旧,该花天酒地的还是花天酒地,该逛青楼的逛青楼,该设宴的设宴……
而这反而成了百姓饭后茶余的谈资。
刘县令闻听官差的禀报,神情之中并未有多少放松,因为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只是暂时的安稳,时间长了百姓自会生疑。必须从根源上解决此事才行,紧皱着眉头对堂下的官差吩咐道:“去把肖老大夫请来。”
“是,”
不一会儿,一发须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神情略显憔悴,刘县令见到老者不待他见礼,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大夫,怎么样了?进展如何?”
老者脸上闪过愧色,摇了摇头:“老朽尽力了,有负刘公所托啊!”
刘县令也知道瘟疫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了得,但还是心怀希望。
脸上不可避免的闪过失望之色,不过还是出言安慰道:“老大夫莫急,回去慢慢想,总会想到办法的。”
“希望如此。”
医者一般都怀有一颗仁心,看着这么多百姓受着瘟疫的折磨,随时都有可能命陨,肖老大夫的心也很难受,只恨自己医术不精。
烈酒可以通过自己酿制,也可以收买市面上的酒水蒸馏而得,后者成本高,味也没有前者美,所以陈睿当然是选择前者,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当福安得知他冒着生命危险偷喝的那种酒并不是最好的,还能酿出更好的酒之时,那看着陈睿的眼神就像看着没穿衣服的仙女,放出的光芒扎人眼睛,吓的陈睿赶紧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酿烈酒其实并不难,主要就分为三步,制曲、发酵和蒸馏。
而福安本就是做酒水买卖的,对于酒水之事基本上也没什么人能比他更清楚了,所以陈睿也就不画蛇添足了,在他们有相对完整工艺的制曲和发酵上只是稍稍提了点建议。
但蒸馏却是全新的步骤,所以耐心的给他讲解,并嘱咐他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泄露出去了,不然不仅他们赚大钱的美梦要戛然而止;而且还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因为物以稀为贵,若是泄露出去了,大家都会酿制烈酒,烈酒也就不是什么稀罕物品,自然也卖不出好价钱。
千万不要小看华夏民族这么聪明的民族,他们稍稍知道一点蒸馏的原理,凭借着领先世界的冶炼技术和烧制陶瓷的技术,分分钟就能给你复制几百套蒸馏器具。
而且酒也不是随便可以酿的,需要听从朝廷颁布的法令,有的时候因为粮食紧缺,朝廷便会禁止或限制酿酒;有的时候禁止私酿,酿酒者必须向官府购买许可。
现在楚国富庶,至少百姓都还有余粮,所以朝廷允许民间私酿和私卖,由官府征税。
但是酿制烈酒需要粮食数目不少,若是烈酒泛滥,大量的粮食用来酿酒,后果将会极其严重。
因为现在各国林立,天下并没有一统,随时都有可能开战,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粮食便是其中之一。把大量的粮食用来酿酒无异于在给楚国掘墓。
而且烈酒易醉人,人醉了便会惹事……
他们这些酿酒的人毫无疑问便是楚国的千古罪人,天子震怒之下,他们能保住小命恐怕都是阎王爷嫌弃他们了,何谈其他?
以后朝廷也不会再允许民间私酿和私卖,想依靠酒水来赚钱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他一番话,福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三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他是楚国之人,对楚国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任何危害国家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见福安一副万一不行,我就亲自动手的样子,陈睿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灭顶之灾有所夸大,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说,他的目的是为了赚钱,卖的是价格昂贵的“圣水”,要是泄露出去了,就变成酒了,他还赚什么钱?那点小钱他看得上吗?
把事情交代完,陈睿就开始考虑自己是否早点离开,去襄城找她。
可是找到她之后呢?是退婚还是完婚?
他是喜欢她的,之前他便想明白了,不然在听到福安说她抵挡不了皇后尊位的诱惑之时为何会那么激动?让福安把魏悦悦送予他时,他除了有些难以启齿之外,内心有为何会毫无期待和紧张?
也许当初见到她的背影便一见钟情喜欢上她了,也许是听到她那么的优秀时,也许是因为楚国最美女子的诱惑,也许是冥冥中的天意?
答案与否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喜欢便是喜欢,确定自己的心意便可,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爱,但他知道,她这么优秀,自己迟早都会爱上她的。
可是他与她的身份差距宛如隔了一道天堑,慕容姨母对他是否如往昔一般疼爱?又是否会承认这门亲事呢?
当然秦王……
还是别想他了,想他糟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呢?就算她不在乎门第,不在乎身份,但是她对自己有感觉吗?喜欢自己吗?我又能否在众多强力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让她爱上自己?
楚国还没立太子,就是说凡是竞争太子之位的皇子都是他的情敌!当然,暗处的恐怕远远不止这些。
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呀!
算了,还是见到她在说,要是她早就爱上自己了呢?所以明日便启程吧!想到此他便有点迫不及待了。
不得不说陈睿还是很乐观的,只是老天爷有时候调皮的很,当你想什么时,他便让事情按照与你预想相反的方向发展,你想好的,他便给你坏的结果,你想坏的,他便给你好的结果,就是俗话说的事与愿违。
这不,陈睿刚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张宁走至他身旁说道:“公子,临阳城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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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纸终究没有包住火
“嗯?”
张宁把封城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陈睿听完眉头轻皱,感觉有些无语,这好不容易安慰好了自己,就给自己来了个不小的阻碍,真是天不遂人愿呀!也不知道要封到什么时候。
“陈公子,”
陈睿正无语问苍天之时,魏悦悦走了过来,福了一礼,声音如黄莺出谷,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无论是声音还是勾人心魄的眼睛,都让人悄然之中生起征服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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